第72節(jié)
“為什么?六皇子怎么說也是皇上的兒子,皇帝真的會把沐寂北賜婚給我?”盧引玉有些不解。 盧引銘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意,開口道:“如今丞相府屬于皇家一脈,六皇子同相府小姐結(jié)合,為皇帝帶不來任何好處,而盧家同相府結(jié)合,便等于皇帝在間接拉攏了盧家,皇帝自然樂見其成。而六皇子正妻的位置,怕是皇帝早就物色好了合適的人選,為其拉攏勢力。” 盧引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原來如此,如果這樣,怕是沐寂北的婚事便成了板上釘釘,自己將她娶到盧家也就勢在必得了! 盧引玉似乎想到了日后沐寂北嫁到盧家低眉順眼,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陣熱血沸騰,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哥一向最得父親心意,從小到大受罰最少,可為人低調(diào),很少顯露出來,他就不信,沐寂北真有三頭六臂,能逃得出盧家的手心。 沐寂北和殷玖夜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殿,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老太妃見沐寂北回來開口道:“沒出什么事吧?我瞧著剛才盧家倆子也都跟著出去了,少不得要為難于你?!?/br> 沐寂北微微一笑:“沒有,不過是偶遇上了,閑聊兩句罷了,盧家是君子之家,怎么會為難我一個弱小女子呢,姑母實在是多慮了?!?/br> 老太妃也算是多少了解了沐寂北的性子,眼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意,怕是盧家兩子沒得到好果子吃。 沐寂晗一直都很不對勁,連老太妃同她說話她也是半響才回過神來。 沐寂北雙眼微微瞇起,不由得開口道:“四jiejie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四jiejie春心蕩漾,是不是瞧中了哪家公子。” 老太妃一聽,也注意起來,想聽著沐寂晗的看法。 沐寂晗聽著沐寂北的話,抬眼和她對視上了,兩雙眸子彼此相望,怎么看都有些詭異。 沐寂晗心頭一跳,她是察覺到了嗎?還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他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沐寂晗明顯感到了沐寂北同殷玖夜這次回來之后,有什么不同,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那是自己無論怎樣想靠近,也是靠近不了的。 ------題外話------ 囧啊…看盜版的孩紙們還是不要留言了,不然有的親提出疑問或者質(zhì)疑,我辛苦回復(fù)了一堆,結(jié)果一看,竟然都木有充值。偶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正文第七十三章壽禮之變 老太妃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姐妹倆之間有些異樣,她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兩人的感情似乎不錯,北北一直都是笑瞇瞇的,總是讓人忍不住疼愛,而沐寂晗則有些像是個懂事的jiejie,不爭不搶,卻總是牽掛著自己的meimei。 只不過,隨著對沐寂北越發(fā)深入的了解,老太妃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身上的光芒逐漸強(qiáng)盛,甚至不由自主的吸引著人的好奇和探索,只是那份狠厲卻也讓人生畏,沐寂晗則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低調(diào)且不張揚,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似乎越來越遠(yuǎn)。 老太妃開口道:“寂晗,怎么樣,真的是有了中意的男子,說出來看看,若是不錯,自有姑母為你做主?!?/br> 沐寂晗收回了目光,抓著筷子的手有些握緊,不自然的笑道:“沒有的事,姑母不要聽meimei胡說?!?/br> 老太妃不動聲色的在姐妹二人之間掃了一眼,沒有開口,沐寂北卻只是有些似笑非笑。 崔姨娘看著這邊的情況,心中一動,這姐妹倆之間難道有了矛盾?她可是記得從前沐寂晗對這個沐寂北護(hù)的很呢。 沐寂北轉(zhuǎn)而將目光落在崔姨娘的身上,笑著開口道:“崔姨娘的身子似乎好了不少?都不用終日臥病在床了。” 崔姨娘臉色一僵,沐寂北給她灌了那么多藥,雖要不了她的命,卻是讓她終日虛弱無力,面色饑黃,若不是看在建寧的面子上,她怕是還出不了那屋子,日日都要受困其中。 “都是托了北北的福,姨娘這病才會好的?!贝抟棠锏脑捰杏行擂巍?/br> 沐寂北收回目光,手中把玩著琉璃盞,嘴唇晶亮,開口道:“姨娘這話還真是奇怪,太后和皇上高坐上首,老夫人又坐在身前,比北北尊貴的人不知有多少,姨娘卻說是借著北北的福氣,難不成北北要比太后的福氣還大?姨娘是要將北北置于何種境地?又要將相府置于何地?” “姨娘。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崔姨娘的臉色蠟黃之中還透著一絲慌亂的慘白。 老太妃一聽,臉色也是一沉,這在宮中必須是要處處謹(jǐn)慎,崔姨娘這話要是讓太后聽了去,還不成了拿捏自己的把柄,當(dāng)即訓(xùn)斥道:“你是怎么說話的,難道被關(guān)的久了話也不會說了?” 崔姨娘的手更是不自覺的抖了起來,這些時日早已將她的銳氣和傲氣都磨完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再被關(guān)了起來,暗無天日,與世隔絕。 崔姨娘低著頭,沒敢再開口,老太妃見此也就沒有再說話,畢竟人多眼雜,還是不要讓人看了笑話的好。 沐寂北將視線移開,卻是不由得猜測起到底是誰在琴上動了手腳,如果從利益角度來看,崔姨娘,沐寂晗,沐海蓉都有著極大的可能,自己出了事情,這三人都能獲利。 “下面開始進(jìn)獻(xiàn)賀禮~”太監(jiān)扯著嗓子唱了起來。 眾人一時間也都從之前的熱鬧氛圍中安靜了下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著太監(jiān)開始誦讀禮單。 “太子府獻(xiàn)上大日如來佛一對?!彪S著太監(jiān)的聲響眾人一尊只見太子奉上了一尊雕刻的極為精細(xì)的大日如來佛,純金打造,惟妙惟肖。 “好!太子有心了。”太監(jiān)將托盤呈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十分滿意,慈愛的開口,看向太子的目光帶著贊賞。 底下眾人也紛紛附和,只是卻心思各異,這太子空有頭銜,可實在沒有能力,不然占著這個地位,怎么也會有所作為。 “三皇子獻(xiàn)上白玉菩提樹一棵?!碧O(jiān)再次開始唱起禮單。 眾人只見一株半米多高的白玉菩提樹,被雕刻的極為精致,上面綴著零碎的碎玉,十分精美。 沐寂北看著幾人進(jìn)獻(xiàn)的壽禮,便基本可以判斷出這些皇子中,哪個真的是安于本分,哪個是心存不甘,覬覦皇位的。 太后依舊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帶著玳瑁的手指輕輕摸了摸那上面墜下的玉塊,晶瑩剔透,格外瑩潤。 “六皇子獻(xiàn)上《大般若經(jīng)》一部?!碧O(jiān)開始宣讀殷玖夜的賀禮。 眾人一時間有些議論紛紛,這六皇子送的東西未免有些太廉價了。 殷玖夜起身對太后開口道:“啟稟太后,這般若經(jīng)是孫兒親自抄寫,雖然不貴重,卻是重在心意?!?/br> 太后拿起托盤中的《般若經(jīng)》,愛不釋手,這般若經(jīng)的紙張倒是沒有什么特別,只是這上面的字跡卻好似用金粉所寫出一般,在璀璨的燈火下,整本佛經(jīng)折射出金光,仿佛佛主顯靈一般,十分奪目。 “玖笙實在是有心了,這《般若經(jīng)》是佛經(jīng)中最長的一部,難為你還親自抄寫,想來是要花費不少時日?!碧笤俅伍_口道。 沐寂北有些懷疑的看著殷玖夜,她怎么就不信這《般若經(jīng)》會是殷玖夜親手抄的呢,這男人穿過的衣服通常都直接扔掉,還能親自抄寫經(jīng)書?騙鬼呢吧。 沐寂北撇嘴的樣子正巧落在了男人黝黑的瞳孔中,神色不由得暖了下來。 這些肯投太后所好,費勁心思的人,便一定都存了討好的心思,所以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有所圖的。 不過依著她對于安月恒的了解,安月恒所送的禮物一定是不上不下,不高不低,既不會落人話柄,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有所圖謀。 時間一點點流逝,外面的天色漸暗,可大殿之內(nèi)卻依舊是燈火輝煌,沐寂北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聊,這送禮直接手下就是了,非要一件件拿出來炫耀一番,這皇族的規(guī)矩還真是奇怪。不過沐寂北還是按捺著耐心,等待著盧家獻(xiàn)禮。 “盧家獻(xiàn)上古琴春雷一件~”隨著太監(jiān)的聲響起,底下的眾人不知道發(fā)出了第幾次驚嘆之聲。 “這春雷可是傳世名琴,看來盧家此次可是大手筆啊?!币淮蟪加行┛畤@道。 “哼,之前盧家三子竟然設(shè)計利用太后,擾亂太后壽宴,太后娘娘圣明,不曾怪罪,這盧家自然是要拿出些好東西來孝敬太后了?!绷硪淮蟪挤瘩g道。 沐寂北嘴唇勾起,輕聲道:“春雷?終于來了?!?/br> 沐寂北的目光看向皇帝下首的沐建寧,沐建寧在袖子中的手緊了緊,點了點頭。 春雷是一把傳世名琴,琴頭乃千年烏玉所為,只是多年傳承下來,琴頭受損,導(dǎo)致琴音也不復(fù)以往,不再那么動人心神。 太監(jiān)掀起紅布,讓那把古琴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太后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面前,細(xì)細(xì)打量起來,滿眼驚嘆,伸出手指輕輕撥動一根琴弦,頓時只覺得琴音清透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妙不可言。 “小姐,太后不是喜歡佛道嗎?怎么之前別人給她進(jìn)獻(xiàn)的都是佛家的東西時也沒見她這么激動?”青瓷皺著眉頭開口。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正因為太后真的篤信佛教,所以日日接觸的都是佛教的東西,再加上有人刻意討好,自然見過各種珍寶,便也習(xí)以為常,不會太過震驚。 第二種可能則是太后做出的篤信佛教之事都是假的,不過是演給眾人的一場戲罷了?!便寮疟彼坪跻苍诓聹y于哪種可能性的更大一些,只是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會輕易排掉一種可能的。 “據(jù)傳說,這烏玉的琴頭已經(jīng)破損,春雷也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盛名,你們盧家是怎么將其修復(fù)?”太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回稟太后,當(dāng)年破損的春雷被盧家所收購,一直被當(dāng)做寶物所供奉,但是微臣認(rèn)為,若是一直將此琴供奉下去,它將永遠(yuǎn)是一件廢品,不能起到分毫作用?!北R引玉站了出來,代替盧家家主開口道。 沐寂北垂眸,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盧家果然是選擇的盧引玉獻(xiàn)琴,盧引玉能說會道,慣會賣乖?;?,很容易討得太后和皇帝的歡心。 “然后呢?”太后開口追問。 “然后微臣便建議父親將其小心拆開,仔細(xì)研究其中構(gòu)造,重新制造一把真的春雷!”盧引玉再次開口。 太后有些驚訝,竟然敢將春雷拆了開來,果真是有魄力! “你做的很好,如今這傳世名琴,終于可以繼續(xù)傳世了!”太后贊賞道。 “微臣認(rèn)為,好琴自然要配美人,這傳世之琴自然要配傳世之人,所以微臣今日才將這早就做好了的琴獻(xiàn)給了太后娘娘,還望太后娘娘不要嫌棄才是?!北R引玉說的十分自然,仿佛事實就是如此一般。 太后聽了自然心情十分明朗,這盧引玉這般開口,一則夸贊她貌美才配得上這名琴,二則則是贊她誠心禮佛,為百姓祈福,安穩(wěn)政事,造福了天下百姓,將會流芳百世,被后世所敬仰。 這兩頂大蓋帽足以讓太后喜笑顏開,畢竟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稱贊。 “你這小子,盡是油嘴滑舌,不過好在你心思正,倒不是個討人嫌的?!碧笮χ_口。 “太后娘娘您果然是慧眼識英雄啊,父親總是教訓(xùn)我,還是您英明,能夠識出我的本性啊?!北R引玉繼續(xù)拍著馬屁,雙眼滴溜溜的不住的打量著太后的神色。 只見太后正在笑著欣賞那把琴,微微瞧了瞧太后目光落及之處,不由得再次開口道:“太后娘娘,這琴上寫的是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唯有蟄龍知?!?/br> 太后點點頭,盧引玉便繼續(xù)開口道:“這春雷同旁的親有所不同,琴身是用極為普遍的檜樹所做,所以這詩也是贊譽(yù)檜樹,樹干筆直,樹根扎地數(shù)尺,也是一樣的筆直,在人們所見不到的地方,唯有真正有慧眼的人才會識得,也正是因為被寄予了檜樹的這種品格,所以春雷才會永久的流傳于世?!?/br> “不愧是傳世名琴,不僅是外表美觀,寓意更是高深,可見當(dāng)日造出這春雷之人,必定是心性高潔之人,如今你們盧家出手將琴重新制成,倒也是名副其實!”太后給了盧家極高的贊譽(yù)。 “太后娘娘您真是圣明,令微臣佩服的五體投地,微臣一直在想,當(dāng)今圣上為何會如此英明,原來是太后娘娘的悉心教導(dǎo)?!北R引玉再次一句話將兩個當(dāng)權(quán)者夸了進(jìn)去。 “你這小子,就一張嘴還中用,以后誰要是嫁了你,一定會被你哄的開開心心的,倒是開心?!被实鬯坪跻脖槐R引玉逗的開了心思,不再去想之前的暗道和兵權(quán)一事,沉浸在大臣的恭維之中。 盧引玉一聽,機(jī)會來了,當(dāng)即討笑道:“陛下,微臣如今就有個相中的姑娘,只是不管我是磨爛了這張嘴皮子,也愣是沒把那姑娘哄的愿意嫁了給我,所以陛下您還是不要嘲笑微臣了。” 沐寂北雙眼一瞇,這盧引玉還真是不消停,只是這個主意真的是他想的么?沐寂北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zhuǎn)過去落在了盧引銘身上,他卻只是自顧自的夾著托盤中的菜。 “哦?這哀家倒是要聽聽,到底哪家小姐能制得住你這張巧嘴?”太后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你倒是說來聽聽,朕倒是看看你們合適不合適?”皇帝也催促著。 盧引玉則是微紅了臉頰,像是個扭捏的大姑娘,不由得引起了眾人的一陣大笑。 殷玖夜也是眼光一寒,帶著殺意,竟然敢覬覦他的北北,當(dāng)真是該死! 盧引玉只覺得那讓人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額頭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滴滴汗珠,心生恐懼,那男人的殺意如此明了,好似他一說出沐寂北的名字,就會被生吞活剝了一般。 盡管盧引玉有些反常,可是眾人卻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不好意思罷了,畢竟一個男子在大殿上被這么多人調(diào)笑。 “盧公子,你倒是說出來看看么,說不準(zhǔn)陛下一高興,就為你做主了呢。”一大臣開口勸道。 盧引玉頭頂?shù)暮怪闈u漸滑落,不由得伸出袖子抹了抹,此刻他的心中糾結(jié)萬分,按照原定計劃,他自然是要開口求娶沐寂北的,可是??墒悄莻€男人看著他的目光,就好似看死人一般,比起之前的冷和嘲諷,帶著無邊的死寂,不由得令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可是機(jī)會就在眼前,今日皇帝和太后都很高興,而且沐正德現(xiàn)在不在京都,這件事又對皇帝有利,所以可以說是占據(jù)了天時地利人和,若是就此放手,怕是再難有這么好的機(jī)會。 “微臣中意的。中意的是。是…”盧引玉只覺得那目光越來越死寂,讓他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一般。 盧引玉一咬牙,開口道:“微臣中意的人正是相府五小姐,還請陛下做主?!?/br> 盧引玉在那強(qiáng)大的氣場之下,本就站不穩(wěn),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直接跪了下去。 可殷玖夜卻反而沒有盧引玉預(yù)想之中的激動,反倒是收回了目光,收斂了氣勢,讓盧引玉整個人不由得的都癱軟起來。 盧引玉不知道的是,他已經(jīng)把盧引玉歸為了死人一列,若是北北今日弄不死他,他也一定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去! 眾人的目光一瞬間都向沐寂北看去,老太妃則是皺起了眉頭,別人不知道,可她還是知道的,這盧家剛剛因為北北有意無意的失去了一個兒子,怎么會有意娶北北過門,必然是為了報復(fù)! “原來盧三公子看中的是沐五小姐啊,這沐五小姐倒是色藝雙絕,倒是也般配。”一大臣開口道。 另一大臣卻是不贊成道:“這沐五小姐說到底也是個庶出,怎么能嫁給盧三公子做妻子呢?我看這沐五小姐實在是配不上,倒是那個沐六小姐還行,畢竟是青國公主所生,身份地位倒是都很尊貴。” 大臣們各抒己見,悄悄的議論著,女眷們卻也不例外。 “這沐五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就是長著一張狐媚子的臉,竟然能讓盧三公子公然向皇上請旨賜婚,真是好大的面子?!币慌娱_口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