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沐寂北確實很不耐,這陰暗漆黑的環(huán)境,還有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殺意讓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仿佛自己只能是活在黑暗之中的蛀蟲,茍延殘喘,永遠(yuǎn)只能背棄光明。 漸漸的,沐寂北察覺到天牢外面似乎有些動靜,習(xí)慣性的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來了嗎? 牢房的回廊里傳出了些廝殺的聲音,柳夢的眼睛也是一亮,看向沐寂北的目光帶了絲篤定,她不該如此不安不是嗎?到現(xiàn)在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jìn)行的不是嗎?柳夢不斷反問著自己,希望借此來減輕對沐寂北那莫名的懼怕。 此刻的天牢門外涌進(jìn)了一批黑衣人,手執(zhí)利刃,刀刀精準(zhǔn),對于天牢獄卒的部署和格局似乎的格外熟悉,在巍峨的皇宮一隅展開了一場廝殺。 這一刻,沐寂北和柳夢都沒有開口,靜謐的詭異,時間分分秒秒的在流逝,每一秒,都昭示著事情的變化。 半盞茶的功夫,三名黑衣人已經(jīng)找到了沐寂北所在的監(jiān)牢,大刀對著門鎖費(fèi)力的斬了幾下,只聽鐵鏈‘啪’的一聲,門鎖斷開,一黑衣人快速拉著沐寂北往外走,朗聲道“小姐,丞相派我們來救你,快跟我走!” 黑衣人不經(jīng)意的看了柳夢一眼,卻不做停留,繼而引著沐寂北向前走。 沐寂北先是微微驚愕,隨后也不做猶豫,對著黑衣人點了點頭,“快走吧,出去再說。”便緊跟著黑衣人走了出去。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旁的牢房里的犯人看見這一幕便開始死命的搖晃著牢門,將自己的胳膊盡可能的伸過鐵欄,五指努力的張開,企圖抓住些什么,更是希望這些敢來劫獄的黑衣人能做一下舉手之勞,幫著他們將牢門破開! 可是那幾個黑衣人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對那些瘋子視若無睹,為首的黑衣人更是時刻注視著沐寂北的步子,帶著她向外走! 此刻柳夢看著被砍碎的瑣,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沐寂北此去怕是不會完好無損的回來了,父親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在望了! 黑衣人一路時刻控制著沐寂北在自己的范圍內(nèi),可是剛走到門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留在門前的屬下已經(jīng)或者被斬殺,或者被抓捕住,只剩下寥寥幾人,這不禁讓黑衣人的頭領(lǐng)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沐寂北垂下黑眸,淺淺勾起唇角,不錯,這為首的黑衣人正是柳旺,看來落網(wǎng)的可不是她沐寂北呢! “不好了,外面被禁衛(wèi)軍包圍了!”一黑衣人神色匆匆的對著頭領(lǐng)開口道。 “媽的,是誰走露了風(fēng)聲,壞了老子的事,給我沖!殺出去!”柳旺一把將沐寂北扛在肩頭,指揮著所剩不多的五六名手下,嘴里卻忍不住暗罵一聲“白竹那個王八蛋,老子今日出去了一定要他好看!” 這白竹正是禁衛(wèi)軍的另一名副統(tǒng)領(lǐng),沐寂北調(diào)查過此人,卻始終不知他到底效命于誰。 沐寂北輕輕掃了一眼白竹,一身禁衛(wèi)軍的服飾卻讓他穿出了幾分浪蕩公子哥的意味,嘴角噙著的那絲壞笑更是不知會迷暈了多少女子,不過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白竹的目光里那少有的堅毅,便知道這也絕對不是個等閑之輩。 此刻白竹帶著比柳旺多了足足數(shù)倍的人將天牢圍的密不透風(fēng),任憑你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柳旺迎上眾多禁衛(wèi)軍,卻不肯放下肩上扛著的沐寂北,一只手卻漂亮的耍出了刀光劍影,好看的不得了。 刀劍紛飛,沐寂北幾乎快成了柳旺的擋箭牌,柳旺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掛了彩,內(nèi)心焦急不堪,他也想過拿沐寂北做人質(zhì),可是現(xiàn)在圍攻的人卻是他的死對頭白竹,依著他對白竹的了解,白竹才不會管沐寂北的死活,只要抓住了自己,再把沐寂北的死推到自己身上也就是了。 柳旺越發(fā)的焦躁,他實在不知道父親的計劃哪里出錯了,難道是說柳家的人中出現(xiàn)了叛徒? 就在柳旺略微失神的片刻,一黑衣人找準(zhǔn)了角度,在柳旺的身后送出一刀,直刺進(jìn)柳旺的腰身,沐寂北則是一把扯下柳旺臉上的面巾,轉(zhuǎn)身退到禁衛(wèi)軍的范圍。 笑看著柳旺,將手中的面巾扔到地上。 “呦,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柳副統(tǒng)領(lǐng),只是不知道柳副統(tǒng)領(lǐng)深夜劫持相府小姐到底是為何呢?”白竹調(diào)笑著開口,一副欠扁的表情。 柳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后下黑手的黑衣人,一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單膝跪地,滿頭大汗,不過卻是先對著白竹喊了回去“白竹你個娘們,有本事同老子單打獨(dú)斗,帶這么多人來,是欺負(fù)老子沒人嗎?” 白竹點了點頭,似乎很是贊同柳旺的話,開口道“你想單挑還是想群挑?” 柳旺放肆的笑道:“現(xiàn)在我身中一刀,無論單挑群挑豈不是都不公平,不如。?” 柳旺用了小小的激將法,企圖給自己找出一條活路,不料柳旺的話還沒說完,便響起了一道柔柔軟軟的聲音:“柳大公子,你一定是誤會的,白副統(tǒng)領(lǐng)所說的單挑,是你一個挑他們一群,群挑則是他們一群挑你一個?!?/br> 柳旺看向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月光下美的驚人的沐寂北,眼中露出兇殘之色,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臭婊子!別以為老子今天栽了就會放過你…” 身后的黑衣人聽見柳旺的話很不客氣的再柳旺的肩頭又補(bǔ)上一刀,柳旺吃痛,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下黑手的人。 “為什么。為什么出賣我?”柳旺不甘心的問道,今日他所帶來的都是多年的弟兄,忠心耿耿,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出賣于他! 沐寂北替他解了惑,依舊是溫軟的開口“因為她不是柳大公子你的人呢!” 柳旺不是很相信的看著沐寂北,反問道“你說什么?” “小姐!”見著這種情景,黑衣人扯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不是別人,正是青瓷,青瓷利落的走到沐寂北身后。 很快便有兩名禁衛(wèi)軍上前,將刀橫亙在柳旺的脖子上,柳旺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燒傷的青瓷,這個人…這個人怎么會混在他的人里… “柳大公子,真是抱歉,看來你父親的計劃不能實現(xiàn)了?!便寮疟敝皇切Γ瑢χ従忛_口。 “你知道父親的計劃?你怎么會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柳旺有些心急的嘶吼出來,傷口因為他的劇烈顫抖血流不止。 “不得不說,你們柳家這一出戲真是精彩,從到宮門開始,你們便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步又一步,先是在宮門口孫露的挑撥離間,為之后陷害我殺害趙鸞鏡找了一個噱頭,而為了之后的這出戲碼,更是不惜讓柳夢一同成為嫌疑犯,陪著我忍受這牢獄之苦?!?/br> 柳旺不敢置信的看著沐寂北,那明媚的女子依舊是那個看起來瘦弱無害的,同他以往品嘗過的女子沒有什么差別,甚至更加香軟,只是他實在是沒想到,就是這個女子,竟然讓他和父親的計劃毀于一旦!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拆穿這一切?難道你就不怕洗脫不掉嫌疑,惹禍上身!”柳旺眼中還有著不甘,他實在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輸?shù)囊凰俊?/br> 沐寂北耐著性子冷聲道:“柳大公子不覺得這話問的實在無聊嗎?若是我不如此,柳大公子你又怎么會在這?難不成只許你們柳家作威作福?莫不是真把我們丞相府當(dāng)做了軟柿子來捏!” 柳旺看著那晶亮的眸子一瞬間就布滿寒芒,那凜冽之下的狠毒卻是讓柳旺就此愣住,生生沒有說出話來。 白竹在一旁揉了揉下巴,雙眼不動聲色的落在沐寂北身上,將她打量了一番。 沐寂北繼續(xù)開口:“柳知園自詡聰明,算無遺策,所以才肯讓柳夢陪著我飽受嫌疑,為的不過就是派你以沐正德的名義來劫獄,他以為只是殺了趙鸞鏡挑撥了相府與趙家的關(guān)系還不夠,想讓相府再背上一個劫持天牢,大逆不道的罪名!” 柳旺此刻只能愣愣的看著沐寂北,她所說的竟然同父親一樣,而且只要沐寂北被劫持了,便相當(dāng)于坐實了她殺害趙鸞鏡的事實,自己的meimei柳夢自然也就洗脫了嫌疑,更不需要再受這牢獄之苦,而皇帝也因此不得不給柳夢一些補(bǔ)償,柳夢便先于旁人在這后宮中有了一席之地。 “罪上加罪,丞相府便會因此受到極大的打壓,即便是皇帝也無法阻止,而我落入你的手中,自然也不會什么好下場,若是沐正德在意我,你們柳家便能以此要挾答到更多的目的,若是沐正德不在意我,那么便是你為刀俎,我為魚rou,終究逃不過一個悲慘的下場。這樣一看,你們柳家可真是大獲全勝!”沐寂北笑顏如花,看向柳旺的眸子卻空洞的不帶一絲感情。 當(dāng)然,沐寂北沒有說的這,這局棋,注定是要犧牲掉兩個棋子的,一是趙鸞鏡,只有趙鸞鏡死,計劃才能順利進(jìn)行,其二便是沐寂北,沐寂北雖然不一定走入死局,但是落入了柳旺的手中便也不會安好無虞。 “這些人是你叫來的?”柳旺嘴里噴出一口鮮血,看著在一旁看熱鬧點點白竹,不甘心的開口,白竹向來同他不對付,自然不會畏于柳家的權(quán)勢放他一碼。 “是啊,我想白副統(tǒng)領(lǐng)一定很樂意看見柳大公子你帶人深夜劫獄,便提前請白副統(tǒng)領(lǐng)前來幫忙?!便寮疟焙眯牡臑榱忉尩馈?/br> “哦,為了我的安全,我還讓我的婢女早早扮作黑衣人蹲在天牢門前,等著柳大公子上門,你看,如今柳大公子帶來的人都已經(jīng)身首異處,柳大公子你也因為負(fù)隅頑抗,身受重傷,這結(jié)果豈不是皆大歡喜?”沐寂北的眼中閃爍著寒芒。 這一刻,柳旺終于不再覺得那看似溫軟的女子是那般容易對付的了,也終于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會親自出手,只可惜,這計劃不僅失敗,甚至還要連累了柳家!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還不加阻攔,讓趙鸞鏡死掉?老子我一輩子玩了無數(shù)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折在了你手里,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竟然為了逼出我們柳家不惜讓她死掉,你以為趙家會這么放過你們嗎!”柳旺抹了一口嘴角的血,挑釁的看著沐寂北。 “是呢,我早就知道,只是趙家是否會和丞相府反目,這就不勞柳大公子cao心了,只是如今你冒充丞相府前來劫獄,便間接洗去了我的嫌疑,而你夜闖皇宮,劫持天牢,一來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二來竟然冒充旁人,陷害忠良,你的meimei更是涉嫌殺害趙家女兒,你以為你們柳家此次能夠全身而退?”沐寂北聲聲質(zhì)問! 白竹有些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那姣好的面容仿佛月光下的仙子,整齊的發(fā)髻微微散亂,卻平添了幾分惑人的風(fēng)情,明明那般溫軟柔弱,可那雙眸子卻敢與日月爭輝,藐視天下!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柳旺風(fēng)流一世,竟然會敗在一個女子手上!真是笑話!笑話啊!”柳旺仰天大笑,可卻不認(rèn)為自己就會這樣完了,他始終相信,憑借柳家的勢力一定可以保證自己和柳夢無礙。 “來人,將他收押監(jiān)牢!嚴(yán)格監(jiān)視。”白竹瞧著沒有熱鬧可看后,微微回神吩咐道。 兩名禁衛(wèi)軍上前將受傷不淺的柳旺拖了起來,沐寂北卻開口阻止道“等等?!?/br> 白竹抬手示意禁衛(wèi)軍按照沐寂北的話做,畢竟今日沐寂北可以算是幫著他除去了一大勁敵,而且他對這個相府的五小姐可是極有好感,喜歡的緊,如今柳旺倒了,他便可以趁機(jī)在柳旺帶領(lǐng)的禁衛(wèi)軍中安插自己的人馬,這讓他的心情沒由來的好了起來。 沐寂北緩緩上前,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緩緩滑進(jìn)了柳旺的衣襟,在場的男人不由得喉結(jié)一動,睜大了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生怕錯過了什么鏡頭。 白竹的眸子也是諱莫如深,看著沐寂北的動作,似乎想到了什么。 沐寂北也不在乎,在柳旺的懷中摸索了兩下,拿出了一根信號煙花。 柳旺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拼命的想要掙開禁衛(wèi)軍的禁錮,“你這個婊子,你不得好死!老子不會放過你的,等你落入老子手里…” 青瓷眼色很冷,聽不下去柳旺的污言穢語,不小心的踩了踩地上的黑布,又仔細(xì)點點撿起,直接塞進(jìn)了柳旺的嘴里。 沐寂北在柳旺眼前,更是在眾多人不解的目光中,輕輕拔開了蓋子,一道粉紅色的煙花沖天而上! “柳大公子,我相信,此刻柳知園一定在等著你的消息呢,你這樣不聲不響就被帶走了,柳知園怎么會放心呢?”沐寂北笑的溫柔,卻讓柳旺周身一,只感到毛骨悚然。 柳旺嗚嗚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叫著,沐寂北背對著柳旺,看著天上已經(jīng)散去的信號,挑了挑眉,語氣帶著絲嘆息“如今,柳知園又要加上一條罪名呢,欺君罔上,真是罪無可恕。” 白竹打量沐寂北的目光更深了一些,這丞相府的小姐可真不簡單呢,也不知她在丞相心中到底是何地位,不過這膽識氣度當(dāng)真是無二的,難怪丞相要把她送進(jìn)宮來! 此刻,皇宮御書房。 柳知園側(cè)目微微看了眼門外的煙花信號,眼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看來旺兒已經(jīng)得手了,這次丞相府怕是要受到重挫了! 柳知園依舊不動,也不主動開口,只是脊背不由得挺得更直了些。 沐正德和趙于江也注意到了外面發(fā)來的信號,可是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人手,再看柳知園略顯得意的神色,沐正德便知道怕是那只牲口又得逞了。 幾人都耐心極好,靜靜的等待消息傳到皇帝的耳中。 “啟稟陛下,剛剛有人劫天牢!”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程衛(wèi)得了消息便稟報了當(dāng)今皇帝。 “哦?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簡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皇帝一雙渾濁的眼睛不住的掃視著自己下首的三位大臣,語氣微微嚴(yán)厲。 “被劫者何人?”皇帝對著程衛(wèi)開口問道。 “被劫者是相府的五小姐,沐寂北!”程衛(wèi)如實答道。 沐正德的心一下子就抽緊了,和趙于江對視了一眼,卻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柳知園果真是以自己的名義去劫持天牢了! 好個柳知園,這一切算計的當(dāng)真是鼎好,一場謀殺,一場劫獄,卻是把丞相府和趙家都卷了進(jìn)來。 “不知諸位愛卿怎么看?”皇帝沉默了片刻后才開口,依舊是將眾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盡管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皇帝不一定真的能看出什么端倪,但是作為一個上位者,有時卻偏偏需要這種心理上的cao縱。 沐正德和趙于江都沒有開口,柳知園終于不再沉默“回稟陛下,微臣認(rèn)為,必然是有人心虛,是以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微臣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陛下圣明,臣肯請陛下還小女一個公道,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柳知園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沐正德,沐正德只是微瞇了眼,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而趙于江聽聞涉及自己女兒身死,不由得也有些沉默。 雖然趙府從送趙鸞鏡進(jìn)宮的那一刻起,便已經(jīng)有了讓她為家族犧牲的準(zhǔn)備,可是犧牲是一回事,直接被柳家當(dāng)做了對付相府的棋子又是另一回事,趙于江的心情也很是沉重,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情形實在是不妙。 西羅皇帝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慮柳知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停頓片刻后,開口道“丞相怎么看?” “微臣認(rèn)為柳大人所說有理,確實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也肯請陛下還小女一個清白!”沐正德打著太極,若是沐寂北真的被人劫持走了,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沒用的,多說多錯,反倒是還容易被柳知園抓了把柄。 “那依著柳愛卿看,這幕后主使該如何判決,這劫持天牢的大逆不道之人又該如何?”皇帝繼續(xù)對著柳知園開口。 柳知園眼中露出一絲狂喜,縱然他一直老謀深算,可是沐正德卻是一顆扳不倒的大樹,今日看著沐正德終于要栽在自己的手里,怎么還能平靜的下來,“依微臣看,應(yīng)當(dāng)按照西羅律法判決,西羅律法中劫持天牢者當(dāng)屬大逆不道,視情節(jié)輕重,輕者當(dāng)斬,重者當(dāng)誅三族!” 皇帝一把將桌上的皺折甩到了柳知園的腦袋上,氣勢逼人,厲聲道“那么若是再加上一條陷害忠良,私用衛(wèi)隊,甚至是欺君罔上,又該如何?柳知園,你是把朕當(dāng)成傻子么!” 沐正德和趙于江一時間心思都在飛速的轉(zhuǎn)著,這事情似乎有了逆轉(zhuǎn)的意向,齊齊跪在地上,柳知園反應(yīng)了一會,而后也瞬間驚慌的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程衛(wèi),你給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吧?!被实劭粗獔@的眼中露出一絲陰狠,對著身旁的侍衛(wèi)開口道。 程衛(wèi)點頭上前一步“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得到消息,聲稱今夜會有人劫獄,遂即帶著人馬到了天牢一處堅守?!?/br> “果不其然,不出一個時辰,就有了動靜,一群黑衣人斬殺了獄卒侍衛(wèi),以丞相的名義營救相府小姐,白副統(tǒng)領(lǐng)帶人將其圍住,黑衣人負(fù)隅頑抗,在爭斗中面巾掉落,為首之人正是柳大人的長子,柳旺!” 沐正德心中狂喜,柳知園,讓你囂張,看我的北北多厲害,早就識穿了你的陰謀,一出手便把你祖宗八代都打回原形! 沐正德當(dāng)然知道,這個時候皇帝不說話,就是在等待著他的落井下石,他自然也不肯放過這個機(jī)會,“啟稟陛下,微臣認(rèn)為,柳大人多年政績卓越,為官耿直,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必然是那柳旺和柳夢年紀(jì)尚小,才會如此任性妄為!微臣懇請陛下從寬處理!” 皇帝陛下似乎是被氣樂了,“???小就有理由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黃口小兒通敵叛國,是不是就要因為他們小饒恕他們!是不是就能挽回那些無辜將士的生命!你說他小,那多大算大,朕的皇子這么大的時候都已經(jīng)帶兵打仗了!” “可是陛下,柳大人這些年來確實勤勤懇懇…”沐正德似乎還嫌不夠,繼續(xù)開口。 “你給朕閉嘴!你是不是還想說他勤勤懇懇,貢獻(xiàn)良多,那朕是不是要把這個皇帝的位置讓給柳知園做啊!” “微臣不敢?!睅兹她R聲道,不同的是沐正德和趙于江的聲音里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狠狠出了口惡氣,而柳知園則是顫抖不已。 柳知園的額上布滿了細(xì)密的冷汗,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旺兒怎么會被抓住,被抓住又怎么會繼續(xù)放信號煙花,也不知現(xiàn)在的局勢到底如何。 沐正德的心則是從剛才的緊縮狀態(tài)驟然放開,看來北北是早有察覺,反而利用柳知園布的局將了柳家一軍,現(xiàn)如今,雖然柳家的柳老爺子一直官居吏部尚書,但是因為年紀(jì)漸長,而且有意栽培自己的長子柳知園,所以已經(jīng)漸漸放權(quán),吏部尚書府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柳知園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