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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謝謝?!?/br> 夏可指尖觸到冰涼的寶石,微微發(fā)顫,“我很喜歡。” 這是她那一年最優(yōu)秀的設(shè)計,在公司設(shè)計出來之后她就喜歡,后面回了學(xué)校拿去參展,修改了細(xì)節(jié)之后,又獲得了學(xué)校的獎,甚至當(dāng)時老師還讓她拿著這張圖去國內(nèi)最負(fù)盛名的珠寶設(shè)計大賽,JDA大賽去試試,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要戴上看看嗎?”何徑寒沒料到夏可反應(yīng)這么大,貼心問道。 夏可想矜持一些,卻沒抵住誘惑,最后點了頭。 何徑寒伸手拿起胸針,給她別在胸前,果酒的后勁愈發(fā)顯著,夏可鼻息里全是何徑寒身上慣用的香水味,說不出來,只覺得有些躁意在身體里橫沖直撞的,讓她腦子不甚清醒,情緒外露得,幾乎控制不住。 “很、很貴吧?”夏可紅著一張臉,在近距離的接觸下,沒話找話,想緩解尷尬。 而躬身的女人輕笑一聲,吐息擦過夏可的脖頸皮膚,她背脊被激得微顫。 “不算。不是貴不貴的事兒?!?/br> “那是……?” 猝不及防的,何徑寒抬頭起來,鳳眼狹長勾繞,幾度輕眨間,眼頭眼尾延展出的曼妙弧度能把人都吸進(jìn)去,單純被美貌蠱惑,夏可眼睛直了。 而何徑寒眼色沉沉,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湖泊,蘊著引人入勝的神秘。 “是獨特,世界上只此一份?!?/br> 何徑寒纖長的指點上主石,力道透過胸針傳到夏可身上,她覺得那手指仿佛點在了她心上一般。 “這一整個胸針上的石頭,從主石到配石,都是我去礦脈里挖出來的?!?/br> “我去的次數(shù)不多,不算珍貴,但是成色都是過了我的眼睛的,最好的?!?/br> 夏可呆住。 而眼前女人豐潤的唇角上揚,欣賞了會兒她的反應(yīng),起身,扶著夏可的肩膀,把她轉(zhuǎn)到梳妝鏡前,在她耳邊低語,如引誘般道,“吶,看,成色是不是很好?” 夏可整個人腦子都不太清醒了,只看著鏡子里自己通紅著一張臉,蜜蜂的胸針被佩在自己的胸口上,而何徑寒帶著笑站在自己身后,把她一瞬不瞬的凝著…… “好看,哦不,好,成色很好?!毕±锖康?,說話都打結(jié)。 何徑寒輕笑一聲,氣息擦著夏可耳輪,也不為難她,松手,“喜歡就好,不枉費我把這些東西翻出來。” “翻出來?” “嗯,我們家的小孩成長中都會被安排接觸家族生意,別看我現(xiàn)在只在江城,去礦洞里挖石頭,是我們家小朋友的傳統(tǒng)體驗項目,你身上的是我十八歲挖出來的。”彎了彎唇,“我弟以前挖出來的,現(xiàn)在變成了他老婆的首飾?!?/br> “???” 這……夏可訥訥…… 一邊想說不合適,一邊又念著是禮物,不想掃了何徑寒的興致。 女人就這樣笑眼看她一會兒,提醒,“不是說要把這身裙子換下來嗎,現(xiàn)在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何徑寒手里已經(jīng)拿著她早上穿來的體恤牛仔褲了。 “哦哦,好?!狈磻?yīng)過來還穿著高定,夏可當(dāng)即疊聲應(yīng)道。 衣服被夏可接了過去,慌慌張張拿著就進(jìn)了衣帽間里,專門換衣服的隔間。 說是隔間,不過是用一個厚簾子圍成了一個圈兒,地上鋪了一張羊毛的地毯,光腳踩上去,很舒適。 何徑寒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看著女孩兒把簾子拉了起來。 視線被阻隔,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夏可是覺得尷尬緩解了些,而何徑寒嘛,她是覺得接下來的話,可能不看夏可的臉,更好說出口。 “你……你這樣,是不是,不好?” 出乎何徑寒預(yù)料的,是夏可先開了口。 女孩兒在里面抱著衣服,也沒脫裙子,而是小心翼翼先把胸針取了下來,細(xì)細(xì)打量過一刻,說出的這句話。 “什么不好?” “就是……”夏可咬唇,“這些寶石很有紀(jì)念意義吧,你親手挖出來的,你弟弟都是給他妻子,你是不是……給我做禮物,不太好?” 太貴重了。 寶石貴重,但這后面代表的意義,更貴重。 問出來,外面的何徑寒一時沒出聲。 夏可期期艾艾,“我沒關(guān)系的,不然拆下來……” “其實也是賠罪的禮物。”何徑寒的聲音驟起,有不同尋常的鎮(zhèn)定和嚴(yán)肅,“我覺得,如果要真心實意道歉的話,選的禮物也該誠心,所以用了我成年時親手挖出來的寶石?!?/br> 女人坐的筆直,輕出口氣,微垂的長睫也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肅然,“所以,你能收下嗎?” “???”夏可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個回應(yīng)不出何徑寒意料,隔著簾子,女人首次挑破道。 “你姑姑離世的時候,陰差陽錯我沒在江城,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記恨我嗎?” 夏可手指一剎僵硬。 舊事重提,還是生死大事,那點收送禮物的喜悅一下子被沖得極淡。 一室寂靜,氣氛緩緩沉了下來。 夏可深深咬唇,眼神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迷惘。 須臾,外間女人輕嘆口氣,“不說話,看來是有怨氣的?!?/br> 夏可想否認(rèn),但張口無言,有什么堵在心頭喉頭,讓她就是無法否認(rèn),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