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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站著干嘛,關(guān)門,進來啊。”最后還是女人提醒的夏可。 “哦哦?!?/br> 場面實在是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吃飯了嗎?”何徑寒懶懶靠沙發(fā)上問她。 “……還沒?!?/br> 何徑寒看一眼手表,嘲道,“八點了,年輕人胃真扛得住呢!” 夏可:“……” “去換身衣服吧,我?guī)愠鋈コ?。?/br> “???” “啊什么啊,之前為了去見孔今瑤爽了我的約,怎么,今天我上門來接你,你還不給面子?” “不不,不是,是……”是她實在沒什么胃口。 何徑寒卻不聽她的分辨,強勢道,“不是那就換身衣服,打扮打扮,跟我走?!?/br> 想到什么,又陰陽怪氣補充道,“上次見孔今瑤搞那么漂亮,今天可別想敷衍我,怎么著都得一視同仁吧?” “。” 夏可到底拗不過何徑寒,去換了衣服。 再出來時何徑寒剛點好三炷香,在姑姑的遺像前作揖,神色虔誠,雖不說話,舉手投足間卻十分恭敬禮貌。 夏可愣了愣。 何徑寒插好香回身看到她,拍了拍手上香灰道,“給你姑姑問聲好?!?/br> “好了嗎?那我們走罷?!?/br> 何徑寒往玄關(guān)踱步,夏可視線掃向香爐上的三炷香,煙灰裊娜盤旋,照片里姑姑音容宛在,何徑寒已經(jīng)躬身換鞋,夏可呆立兩三秒,乖乖也跟著走了過去。 還是沒什么胃口吃飯,心情卻微妙的,不再抗拒跟女人出門了。 * 何徑寒帶夏可去吃了日料。 選的店面罕見的沒包廂,兩個人就坐在靠落地窗邊的一席進食。 壽司刺身都是現(xiàn)做的,分量小,剛好適合夏可這種沒什么胃口的。 “你今天怎么突然來了?” 聽著這話,何徑寒眼神帶笑撩了夏可一下,反道,“你不覺得從我出現(xiàn)開始,你這話問的有點晚了嗎?” 夏可低頭訥訥。 何徑寒也不藏掩,“電話里你聲音不對,雖然平時也是個委屈巴巴的樣子吧,但還算是正常,今天像是丟了魂似的,我不過來看一眼,怕你一個人窩被子里哭,那多可憐?!?/br> 夏可干巴巴道:“……我不會哭的?!?/br> “知道?!焙螐胶f,“除非是天塌了,再傷心難受,也少見你真的哭出來?!?/br> 翹了翹嘴角,女人看向夏可道,“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哪次你有點什么,但凡我在江城的時候,沒來找過你的?” 夏可被看得一窒。 “你沒和我說過的不算啊,你姑姑這事,要是你不想和我吵就別提?!迸舜沽舜寡?,自然而然道,“就說剛開始吧,住院,動手術(shù),還有次晚上咯血搶救,我剛下飛機就往醫(yī)院趕,半夜三點困得要死,和你一起守手術(shù)室外面,我不都來了的?” 四目相對,聞言夏可眼神閃動,波光粼粼的動人。 何徑寒笑起來,“你這是什么表情,感動了?” 夏可喉嚨里仿佛有什么卡著,說不出話來,但是跟著何徑寒回憶起過往——她們也確實是有過一段好時光的——心里莫名就澀澀的,有些情緒翻滾,說不上來。 “我其實不愛說這些,不過我弟說,有些話不說,對方是不會明白的?!焙螐胶畚捕紡澠饋?,禍水皮相在微光打照下美的刺目,“你這個表情,我現(xiàn)在相信了?!?/br> “如果覺得感動無以為報,就快回來,我可是已經(jīng)寡了兩個月了!” 夏可:“……” 不待夏可再拒絕,何徑寒極快改口道,“說笑的,你別當真?!?/br> “如果真的覺得有一點感動,多吃兩口吧,也不枉費我跑半個江城,提溜你出來吃東西,嗯?” 訥訥過一霎,夏可重重點頭。 何徑寒把壽司沾好醬料放女孩兒面前,夏可不抗拒,吃的還是慢,但是rou眼可見的,拿食物的頻率高了,看來是聽進去了話的。 何徑寒晚上是吃過的,怕夏可不吃才在陪著,現(xiàn)在見她乖了,自己也就停了。 等女孩兒用的差不多,開始喝湯了。 何徑寒閑話家常道,“話說這幾天,也不知道從哪兒杜欣知道了些我們之前的事,只要一見,就仗著自己輩分對我罵罵咧咧的。” “???”夏可奇怪,“杜老師很好說話啊?!?/br> “好說話?”何徑寒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不過看著夏可,若有所思道,“對你這種乖小孩是挺好說話的,但是對我這個老板,就差站到我頭上了!” “你知道她說什么,猜猜嗎,和你有關(guān)系的。” 夏可這下真的摸不著頭腦了,搖頭。 何徑寒抱臂,無語道,“她說,你在珠寶設(shè)計上很有天賦,我不讓你出去干這行,是糟蹋好苗子,就活該被分手?!?/br> “以后要是不幸我們還在一起,如果我不準你搞設(shè)計,她第一個和我沒完?!?/br> 何徑寒又模仿杜欣的口吻,逗夏可,“小老板不是我說你呀,你怎么能這么蠻橫呢,看看這些圖,多好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毀了一個頂級的珠寶設(shè)計師?!” “有錢人,還是得有點追求,錢多是好,但是買不來真愛??!” “噗嗤——”夏可沒忍住,今晚頭一次笑起來。 何徑寒見她笑,視線淡淡掃過來,神色是罕見的溫和,看得夏可心跳一拍,后知后覺女人是故意逗她的,又把頭低了下去,輕輕道,“杜老師謬贊,我,我沒那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