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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痛苦,“何徑寒,我現(xiàn)在真的……” 她真的不可以了,她堅持不下去了。 話沒說完,被何徑寒打斷,女人口齒清晰,冷著眼眉道,“記得很清楚嘛?!?/br> 見何徑寒不反駁,夏可眼睛又亮了一些。 不過下一刻,何徑寒接道,“但你也說了,好商好量!你覺得你不告我你姑姑的死訊,隔天一早等著,通知式的說分手,然后再頭也不回,喊也喊不答應的離開……這是好商好量嗎?!” 夏可真的太亂了,在何徑寒一通質(zhì)問下,腦子竟極不清醒的挽救道,“那、那我們就現(xiàn)在再說……好商好量的……“ 荒唐的話被何徑寒的嗤笑聲打斷。 女人可笑,“現(xiàn)在商量?”語氣無不嘲諷。 陡然拍沙發(fā),發(fā)難道,“那你好好看看,我何徑寒像是菩薩嗎??。 ?/br> 夏可臉色從洗完澡后的紅潤,隨著何徑寒這一句話,徹底掉了個精光。 她雙目無神,不知看向哪一處,無助又茫然…… 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但夏可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小船甚至不在水里,像是在沙漠里,無法移動,只有等著被流沙被淹沒…… 她的人生早就不鮮活了,但也沒有一刻,讓她感覺像是一灘死水一樣。 讓她感覺,全然的絕望。 室內(nèi)久久無言,夏可像是被什么定住了,神情須臾間灰敗,眼內(nèi)半分神采也無,像是一朵急速枯萎的花。 偏生,還是在何徑寒眼前枯萎。 女人壓抑了一晚上的怒氣,幾次三番,到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然而跟夏可回了家,又強自再度鎮(zhèn)定,和夏可聊天……現(xiàn)在…… 額頭突突跳動的青筋,在看到夏可這幅姿態(tài)之后,終于再壓也壓不住了。 何徑寒從來不在生氣的時候開會,也不在自己有情緒的時候做任何大決定,或許換一個時間,換一個環(huán)境,她能更好的處理,可是,偏偏今晚就是…… 怒不可遏,何徑寒人都站了起來,“你這又是什么表情?夏可!所以從頭到尾是我的不對了?” “你搞清楚,這三年不說你的吃喝,就說你姑姑生病,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我,是我何徑寒拿的錢!是我到處托關(guān)系給她找好主刀!!是我陪……這三年不說功勞,我他媽至少是有苦勞的,你作什么哭哭啼啼的樣子,我養(yǎng)你幫你三年,反倒幫出仇了是吧?” “錢和好東西都供著你,讓你受苦了是吧!!” “我要是當初不幫你,看你走投無路,等你姑姑早死之后,是不是你還能好好的像是對孔今瑤一樣,親熱叫我一聲何jiejie?。“????!” 這話說的太重了,夏可幾乎不能承受,死命搖頭,“不,不是……” “不是仇人那是什么,不是有怨,你這又是什么表情?” 話一頓,何徑寒手指甲都陷入手掌,心口大痛道,“還是說,跟我回去你就這么不愿意,這么委屈,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不不,不是的,不是。”夏可大聲否認。 混亂中幾近崩潰,“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幫的我,我很感激你的,真的,何徑寒,我知道這三年來你都對我很好,我……我沒有……我不是怨你,我不是……” “你很優(yōu)秀,非常優(yōu)秀,家世好,學歷又高,很多人愛慕你……對,那么多人喜歡你,只要你勾勾手指頭,她們就會來了,你有那么多人喜歡的……你何必……何必……” 何必非要為難她呢! 何徑寒憤怒打斷,“這壓根兩碼事,別人喜歡我,和我跟你之間,根本沒關(guān)系!” 夏可哆嗦,再度重復,“我沒有怨你,我很感激你的,是真的、真的很感激你,如果可以,我想報答你的,我可以為你做一切……”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跟我走!” 暴怒中,何徑寒下最后通牒。 夏可一滯。 短暫的靜默里,何徑寒看她坐的都要滑到地上了,氣沖沖想伸手拽一把。 但就在手伸出去的瞬間,夏可臉色遽變,不斷搖頭。 “不不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不能回去了。” “換一個條件好不好,何徑寒,我可以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換個……” 隨著這個下意識的反應,何徑寒的心像是被什么捏住了,如墜冰窟。 女人聲音忽而變得輕微,平靜,“你就這么不愿意?” 跟了何徑寒三年,夏可怎么不知道這個表情,這個語氣,這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寧靜,這句話實在是嚇到夏可了。 喜怒無測的女人甚至輕輕笑了笑,極諷刺,“那你覺得換什么條件能行?” 夏可真是被何徑寒搞的太糊涂太難受了,不過腦子道,“不然姑姑的醫(yī)藥費,我全部還你,等我賺了錢……我全部……” 何徑寒輕輕閉眼。 面上表情極靜,可額頭青筋跳的耳膜都跟著鼓振,雙手死死握拳,指甲深陷入掌心,疼痛她甚至感覺不到。 夏可說要還她錢。 她寧愿背著幾百萬的債…… 寧愿……都不退步……都不跟她走…… “我像是缺錢嗎?”何徑寒反問更平靜。 無波無瀾的口吻配上她現(xiàn)在死死忍耐的模樣,震住夏可了,心里恐慌無端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