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不清楚又不想說話，如果說話就是胡言亂語根本不可信，還喜歡抱著人蹭，這樣才能舒服一點兒。

    金主有命怎能不從，我只好窩在沙發(fā)角落里抱著抱枕裝作十分清醒活力十足：“就只坐著嗎老板是不是想聊會兒天？”

    “你到底圖什么？”昏暗里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同時也很友善。這是他本來的樣子，硬殼下單純無害，也有對大自然天生的悲憫。有時候比我還要柔軟，我還在和他一起看動物世界的時候嘲笑他那一副生無可戀臉。

    至于我圖什么……

    我沒說出口，腦袋里無數(shù)種應對方案閃過，還沒回答，就聽他道：“你也不想紅，不想演戲，不需要我捧你，不需要錢，李飛星，你真讓人捉摸不透?！?/br>
    琢磨透了有什么意思，就像看透明人一樣。我不想這不想那，剩下還圖什么，我想他知道。

    但他暫時不會給我。

    “圖情？”他自嘲地笑了下：“哈，不會吧你?！?/br>
    我想他人生三十年都沒被男人強勢地追求過，突然興致大發(fā)，一把扔下抱枕過去給他來了一個沙發(fā)咚，我單手撐著沙發(fā)背另一只手借著月光可以看見他的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認真地問：“你說圖什么？我想要什么，你還看不出來嗎？”

    漫長的沉默。

    “李飛星，你喝酒了？”他yin沉著問。

    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但騎虎難下，只能強撐著繼續(xù)擺poss.

    “別轉移話題，是爺們兒就給個痛快話兒，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處？”

    我沒料到清醒后的我想打死現(xiàn)在的自己，還感覺非常牛bi，狂帥酷霸叼zhà天那種。

    他果真伸手把我手打到一邊，順便還推了我一把，讓我失去重心坐在他旁邊，我撿回抱枕躺在他腿上，這個時候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感覺閉上眼就能睡著。

    尤其戴岳還要伸手摸我脖子，一下一下的像哄寵物，我聽他說：“我承認我對你的感覺不一樣，我不能忍受你和別人親密，你也答應我退出娛樂圈，可我不知道我這樣的狀態(tài)能持續(xù)多久，你如果愿意試一試，就這樣吧，我們的生活一切維持原樣。”

    “嗯。”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閉上眼要睡著了。

    “離我們當初協(xié)商好的時間不到一年，這段時間你好好聽話，我也不會虧待你，即便到時候你從我這走，也能拿走一筆可觀的錢，到時候做些小買賣，開個鋪子，足夠營生?！?/br>
    “嗯?！?/br>
    “要是你出去勾三搭四，我打斷你的腿?！?/br>
    “嗯?！?/br>
    “接下來幾天我會很忙，你在家等我，除了耶路撒冷，你想去什么地方，可以順便去看看?！?/br>
    “……”

    再接下來的話睡著的我就已經(jīng)聽不到了。

    67.

    在夢里。

    小男孩兒喜歡安靜在家看紀錄片，看動物世界，看名偵探柯南。夏天的蟬鳴與晚風勾勒出童年畫面，昏暗燈光和一閃一閃的電視發(fā)出些許的雜音。

    “哥，以后我們?nèi)ヒ啡隼浒伞！彼⒁曋娨暺聊簧瞎爬系某?，頭一次對什么東西感到有興趣。畫面泛黃，旁白講到“這是最接近天國的城市，同時擁有著塵世。”

    年輕的孩子對神明保留著無盡的敬畏和向往，他讀不懂歷史榮哀，隨口提起一句，很快就在旁白的講解中靠在舊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清醒時他聽見哥哥在他耳邊笑著答應。

    “好。”

    “你想去哪兒我都帶著你去。”

    聽到保證，他勾起嘴角。神明為鑒，自己這輩子都會和哥哥在一起。

    68.

    早上醒來時眼角還濕著，媽的智障。

    早知今日，我當初干脆說要去法國瑞典意大利，也比去什么那聽起來就很冷的城市好得多。

    真的應了那句話，今天流的淚都是當年作的死。

    回首過去誰沒有傻bi的歲月。

    我多想搖著戴岳的肩膀告訴他，你醒醒啊你的真心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真心的現(xiàn)在他更喜歡世俗和買買買。

    等等，我為什么會和戴岳睡一起。

    我是說……我怎么睡在床上的？

    對面的他睡覺時好像時間靜止，天光乍破，清晨有些涼。八年將一個大男孩打造成成熟而有風度的男人，如果我是爸一定很欣慰。

    好吧，我后爸還在世呢。對不起。

    我一想到他抱著我從樓下沙發(fā)到臥室，就覺得……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