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里仰起了頭，用力眨眼將即將溢出的淚水憋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接著道：“原來小潔不是自殺，她也不恨我們，這對于我們夫妻來說就足夠了。我們沒錯，小潔沒錯，錯的是殺人的畜生，這就夠了，夠了……”

    “想來你們這次把我們叫過來，也不全然只是為了通知我們這個消息吧？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一定配合?！碧K敬國堅定的說道，眼睛里是讓人不敢逼視的戰(zhàn)意：“只要能抓到殺人兇手，做什么都行?！?/br>
    葉竹清了清嗓子，既然受害者家屬都這么說了，她干脆直奔主題：“蘇先生，您對于和您女兒一同身亡的翟煢，有什么了解嗎？”

    蘇敬國皺眉想了想，不太確定的回應(yīng)：“了解？實在是不多，只知道她和小潔是一個寢室的室友，兩個女孩子關(guān)系是蠻好的，因為小潔和我們經(jīng)常提起她的。因為這孩子家離著溫塔市很遠(yuǎn)，所以不經(jīng)?；厝?，我記得去年還是前年的寒假來著，小潔還把她帶回家過年了?！?/br>
    “除此之外，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什么，畢竟只是小潔的好朋友，做家長的怎么會過問太多？我和妻子對小潔交朋友從不干涉，她自己合得來就行了?！?/br>
    “去你家過年？為什么？”葉竹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可疑點，追問道。

    “因為翟煢他們家離得遠(yuǎn)呀，而我們家剛好在臨市近一些。好像是她家里條件一般，所以這姑娘那次假期選擇留在本地打工，過年有兩天假，就來我家里了。當(dāng)時我和小潔去車站接的人呢，所以印象特別深?！碧K敬國肯定的說著。

    等等。

    打工？

    葉竹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受害者之間的聯(lián)系了。

    第164章 自殺的藝術(shù)（23）……

    “那您還能不能想起來，當(dāng)時翟煢到底在溫塔市的什么地方打的工？”葉竹兀自按下心頭冒出的想法，接著問道。

    “這……”蘇敬國面露難色，下意識的搓了搓手：“這時間也太久了……我還真沒什么印象了。”

    “您記得什么說什么就行，粗略的，大致的都可以，只要出現(xiàn)在您記憶中的不拘細(xì)節(jié)，因為這很有可能關(guān)乎到您女兒的真正死因?！比~竹循循善誘，語氣放的相當(dāng)?shù)妮p，并不想給對方太大的壓力。

    許是因為關(guān)乎到蘇錦潔的死因，蘇敬國的表情稍微嚴(yán)肅了一些，低下頭去先是用手掐了掐眉心的位置，隨即雙眸微微閉上了一些，開始仔細(xì)的回憶起來。過了許久，他睜開了眼，不確定的開了口：“好像當(dāng)時小潔跟我們提起過，大學(xué)生嘛，假期也找不到什么太正式的工作，為了多賺點錢，對方應(yīng)該是進了什么工廠之類的地方……”

    其實很多工廠在寒暑假期間都會面向各大高校招工，大抵覺得大學(xué)生屬于廉價勞動力吧，不用按照規(guī)定繳納保險之類的東西，甚至于小時工資都要比正式工低上許多。反正這些工廠所招聘的工種都是沒有太大的技術(shù)含量的，只需要機械的重復(fù)便可以，練上幾天便能熟練了。

    “忠瀾電子廠。”葉竹紅唇輕啟，吐出了一個名字。

    “誒？”蘇敬國眼前一亮，拍了一下巴掌，神情激動：“好像的確是什么電子廠，這個名字我聽著耳熟的不得了，沒準(zhǔn)就是這家工廠！”

    葉竹回過頭同言宇對視了一眼，在得到對方的首肯后，來不及跟蘇敬國說些別的什么就直接轉(zhuǎn)身走出了問詢室。一邊快走著，她還一邊掏出了自己的電話，在路過旁邊的休息室時，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里面坐著的兩個女人。彼時蘇玲正輕拍著懷中孟晶的后背，嘴巴開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只來得及瞄上一眼，剛剛播出去的電話就接通了，回過神后，她語氣急促的沖著對面吩咐：“羅奇，查一下忠瀾電子廠，言隊和我現(xiàn)在懷疑所有的死者都同這家電子廠有關(guān)系！”

    對面利落的應(yīng)了，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她腳步不停，走到樓梯口后三步并作兩步的跨上了樓梯，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回到了刑偵大隊的辦公室。里面羅奇和蔣冰并沒有走，這會兒正坐在會議桌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電腦屏幕，臉上的表情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

    “怎么樣？有結(jié)果了嗎？”葉竹如風(fēng)一般的刮到了桌子跟前，雙手拄在了桌面上，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微喘。

    蔣冰抬眼看了她一眼，呲了呲牙：“從你打電話到現(xiàn)在合共沒有三分鐘，忠瀾電子廠那邊剛剛聯(lián)系上，你要是想取得人家以往的員工信息那不得走程序嗎？一層一層的估摸著沒有個把小時不會有什么消息的?！?/br>
    “……”葉竹瞧了此時正全神貫注鼓弄著鍵盤的羅奇一眼，想了想還是沒吱聲，轉(zhuǎn)而看了看他旁邊的空座位，好奇的挑了挑眉：“彭哥人呢？”

    “他……啊……”蔣冰伸了伸懶腰，說話還拖起了長音：“回法醫(yī)那邊了?！?/br>
    “季迎的尸體還沒驗完嗎？”

    “唔……應(yīng)該是吧，好像之前高冬蘭的尸體復(fù)檢也還沒有結(jié)束呢，不過這些顯然都不是最重要的?！笔Y冰搖頭晃腦，臉上掛著的是分外熟悉的八卦的表情，光頭因為情緒亢奮也泛起了粉紅色。

    葉竹稍微直起了上半身，雙手環(huán)胸，挑了挑眉就這么看著他。

    顯然男人也不是什么能夠隱瞞秘密的人，還沒等她問什么呢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分享：“喂，小坦克，你見沒見過他們分局的這個法醫(yī)，是女的喲~”

    “昨天夜里在案發(fā)現(xiàn)場見過一面?！比~竹回想了一下，法醫(yī)陸雪那張友善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對方那嬌小的身材還讓她著實暗自吃了一驚，因為法醫(yī)說實話是一個對體力要求很高的職業(yè)，很難想象的到那么小的身軀里竟然蘊含了巨大的能量。

    “大概這么高吧……”她伸出手在眼前比劃了一下：“看著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jì)。”

    “對！就是那個！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崇拜彭哥，這不就剛剛出來開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會吧，人家就眼巴巴的追過來找人了?！闭f到這，蔣冰有些酸里酸氣的吧唧了一下嘴：“那法醫(yī)眼里的愛慕都要溢出來了，我覺著彭哥這顆老鐵樹保不齊就得交代在溫塔市了?！?/br>
    “瞎說，人家只是單純的對業(yè)界大能彭一山的崇拜之情。咋的，你就沒有個偶像什么的了？更何況以彭哥在法醫(yī)界的地位，完全擔(dān)當(dāng)?shù)钠疬@種崇拜好吧？她和彭哥一起共事這段時間不知道能學(xué)到多少呢，對半個師父殷勤一點怎么了？”葉竹翻了個白眼，其實有個疑問已經(jīng)困惑她很久了，那就是為什么組里的這仨大老爺們兒如此八卦，簡直沒眼看。

    蔣冰聞言倒是沒有反駁，只是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擺了擺手：“小坦克~不是哥說你，你還是太年輕。要知道這么多年還沒有你哥我看不透的事兒，但凡從我嘴里說出來的，準(zhǔn)確率高達(dá)百分之九十九！不過沒關(guān)系，哥不怪你，時間會驗證一切的。”言罷，還沖著她拋了一個飛眼。

    “……”葉竹頓時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可是腦子里不知道為什么卻毫無預(yù)兆的閃過了言宇的那張臉。她像是見鬼了一樣晃了晃頭，眨了眨眼到底也沒明白自打早上起床開始，自己究竟是發(fā)什么瘋。

    而一直在電腦前忙碌的羅奇顯然并沒有注意到方才二人之間的對話，當(dāng)空氣陷入了短暫的靜默當(dāng)中的時候，他終于拍桌而起：“葉姐，我找到了！”

    葉竹起先愣了兩秒，隨即瞪圓了眼：“羅奇？你不會又黑進忠瀾電子廠的電腦系統(tǒng)了吧？案件進行到這一步，實際上并不差這兩三個小時的，犯不上為了這事兒你就胡搞吧？小心讓言隊知道了，還讓你寫檢討！”

    少年聽到這話，不受控制的就是一個激靈，他現(xiàn)在對‘檢討’這兩個字存在著很嚴(yán)重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但奈何組里的兩個檢討大戶，一個是葉竹，另一個就是他了。若是讓他敲代碼，攻人家的防火墻，那肯定so easy，但寫檢討是真的來不了，所以他急忙張嘴辯駁：“天地良心，我可沒有破壞規(guī)矩，也沒黑那勞什子電子廠的破網(wǎng)！就他們那破網(wǎng)連個像樣的防護都沒有，哪里稱得上是黑……”

    下意識的，他開始了碎碎念的吐槽模式，不過很快就回歸了正題：“我只是順著幾名死者的銀行卡進行了摸排罷了，在這個手續(xù)上我可沒有違反任何的規(guī)矩哦。已知死者高冬蘭曾經(jīng)在忠瀾電子廠工作過，我找到了她名下的一張銀行卡，那張卡里在一年前一直都有工資收入。銀行方面顯示的匯入款項方就是忠瀾電子廠?！?/br>
    “然后按照這個思路，我在翟煢和季迎的名下分別找到了屬于同一個銀行的儲蓄賬戶，上面顯示翟煢曾經(jīng)于一年前的寒暑假，共收到過四個月的薪資收入。至于季迎果然也是忠瀾電子廠的前員工，而且和高冬蘭一樣是正式長期的，從賬戶情況上看，她的辭職時間比高冬蘭要晚上三個月?！绷_奇說完之后，將電腦屏幕轉(zhuǎn)過去讓大家看一眼結(jié)果，接著自得的替自己鼓了鼓掌。

    “所以說，這三起自殺案的起源似乎都在忠瀾電子廠了?！比~竹盯著電腦屏幕，喃喃自語。過了幾秒鐘之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將電腦屏幕折了回去：“羅奇，你把有關(guān)于忠瀾電子廠的資料調(diào)出來。”

    羅奇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仍舊照辦了，將關(guān)于忠瀾電子廠的頁面找出之后，仰起頭看著不知什么時候繞過會議桌走到了他身后的人，不解的發(fā)問：“葉姐，你在找什么？”

    葉竹的目光在網(wǎng)站頁面上快速瀏覽著，最后眼底透出了一抹失望，她抬起手用食指點了點頁面上電子廠的logo：“我原本以為在三個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不知名圖案會和電子廠本身有點聯(lián)系，現(xiàn)在看來雖然廠子的logo看著和案發(fā)現(xiàn)場的圖形挺接近的，但是區(qū)別同樣很大?！?/br>
    羅奇將三個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調(diào)出來之后，和蔣冰湊在一起仔細(xì)研究了一番。

    果然，電子廠的logo像是白云托著旭日，而案發(fā)現(xiàn)場的則是更為抽象的，看起來更像是綠葉托著一個花骨朵。當(dāng)然了，這只是存在于他們的想象當(dāng)中，勉強從那幾道抽象的線條中看出來的罷了。

    看來這趟忠瀾電子廠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就在三人在心里默默地想著的時候，言宇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他們的臉色就知曉了結(jié)果。只見他一揚眉：“確定了？”

    葉竹點頭：“確定了，最新的線索仍然在蘇錦潔身上一無所獲，進一步證實了她不是兇手最終目標(biāo)的事實。而其余三名死者都曾經(jīng)在忠瀾電子廠工作過，且我覺得高冬蘭和季迎先后從廠子里離職這件事，也相當(dāng)?shù)奈⒚??！?/br>
    “聯(lián)系一下，五分鐘后出發(fā)?！毖杂畛烈髁艘粫?，十分干脆的做了決定。

    葉竹等人即刻應(yīng)了，特別調(diào)查組的行動相當(dāng)之迅速，在龐樂蹦蹦跶跶的從走廊里走回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陣旋風(fēng)刮過，待他回過神的時候，樓梯口已經(jīng)沒了人影。

    不出半分鐘，樓下院子里便響起了熟悉的引擎聲，他探出頭一看，其中一輛面包車已經(jīng)被發(fā)動，正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

    “等等我?。。?！”

    孩子一著急，整個人蹦上了窗臺，大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喊得那叫一個聲嘶力竭。

    第165章 自殺的藝術(shù)（24）……

    等到警用面包車駛進溫河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下午一點多了，根據(jù)坐在最后一排的龐樂的指揮，蔣冰開著車穿梭在老城區(qū)不算寬敞的街道上。左拐右拐了好幾個彎，道路終于寬敞了一些，又行駛了約莫十幾分鐘，忠瀾電子廠幾個燙金色大大字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在向門衛(wèi)出示了工作證之后，對方看著閃爍著警燈的警用面包車，心里多少也有點打鼓，動作極快的按照程序聯(lián)系了一下領(lǐng)導(dǎo)，即刻便放行了。這會兒應(yīng)該正趕上下午上班的時間，只見大門處人來人往的，這些人的身上大部分都穿著統(tǒng)一的深棕色制服，一眼看過去簡直分不清誰是誰。

    蔣冰再次啟動車子，緩慢的通過了大門處，里面的人更多了一些，他不得已鳴了兩聲笛。前面擁堵的人群自動的讓開了一條僅僅能容納車子通過的路，并且很多都好奇的張望過來，立在原地對著警車指指點點。

    往前開出去了五六百米之后，可見廠區(qū)內(nèi)全部的幾棟建筑物，最后面的一棟八層的大樓應(yīng)該是員工宿舍，因為此時正有許多員工從里面陸續(xù)走出來，分成了幾股人流分別朝著前面的幾間廠房走去。

    葉竹趁著車子行駛緩慢的功夫，細(xì)致的打量了一番忠瀾電子廠的內(nèi)部情況，越看眼底的疑惑便越深了一些。這主廠區(qū)位于溫河區(qū)，雖然周邊的建筑物都有年頭了，但也是實打?qū)嵉某菂^(qū)，周圍沒有山更沒有湖。

    在她出神的時候，車速逐漸快了起來，最終停在了一片平坦的水泥空地上，下車之后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忠瀾電子廠的辦公區(qū)，廠內(nèi)也稱之為機關(guān)，是管理層日常呆著的地方。

    在眾人下車沒多久后，就有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和包臀裙的中年女性從辦公區(qū)的玻璃門內(nèi)走了出來，待看清他們，那張保養(yǎng)姣好的臉便掛上了溫和的笑意：“是剛剛聯(lián)系過的警察同志嗎？你們好，我是這里的人事部負(fù)責(zé)人，我姓宋。”

    “宋女士您好，我們是塔濱新區(qū)公安分局的，之前咱們在電話中溝通過的?！碑?dāng)對方和其余幾個依次握過手、打過招呼后，葉竹主動的上前半步與之交握，并且主動表明了身份。

    宋燕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是想要那個……歷年的員工名單及個人信息是嗎？不過……我們也不能輕易透露員工的個人隱私呀?！彼f到這，表情有些為難。

    “這點您不用擔(dān)心，我們帶來了相關(guān)的搜查證明?！比~竹從龐樂手中接過了搜查證，遞給對方看了看。

    宋燕只是粗略的看了兩眼，隨即翹起了唇角，引著大家進了辦公大樓。在大廳等待電梯的功夫，她笑著解釋道：“各位警官勿怪，我呢說白了也只是個打工的，日常都得按規(guī)矩辦事兒。但只要咱們手續(xù)齊全，我方是一定會配合警方一切工作的?！?/br>
    伴隨著她的說話聲，電梯門打開了，眾人上了電梯一路上行，在人事部所在的樓層停下后，又不緊不慢的走到了一扇門前。眼下正有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姑娘站在那里，看到宋燕的時候還點了點頭：“宋姐?！?/br>
    葉竹抽空瞟了一眼，在那扇門的旁邊貼著一個淺藍(lán)色的牌子，上面用白色的方正字體寫著‘檔案室’三個字。

    宋燕沖著員工揚了揚下巴，吩咐著：“小薇，這幾名是公安局的同志，過來調(diào)取一下過往員工檔案的，你接待一下?！苯又?，她回過頭面帶歉意的看著眾人：“不好意思，各位警官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找我，不過五分之后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

    “您先忙。”葉竹笑容滿面的將人給送走了，然后才跟在了其余人后面進入了檔案室內(nèi)。

    里面的面積超乎想象的大，看著格局像是幾間房間打通了，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好多高度直達(dá)屋頂?shù)蔫F架子。架子上面堆摞著積滿了灰塵的牛皮紙袋，有些歸攏在箱子里，有些則是就這么隨意的散放在那里，甚至都能夠隱約看到角落里掛著的蜘蛛網(wǎng)。

    被喚做小薇的姑娘先是走到了一進門正對面的電腦桌前，打開了兩臺電腦其中的一臺，然后這才回頭忽閃著大眼睛詢問道：“不知道你們需要的是哪一年的員工資料呢？我們忠瀾電子廠成立也有十三年了，太早的可沒有保存，只有近五六年的員工檔案才在電腦里歸了檔?！?/br>
    “夠用了?！绷_奇聞言上前湊到了對方身邊，從懷中掏出u盤遞給了對方。

    在小薇接過u盤并且將其插在電腦上之后，他并沒有離開反而得寸進尺的又湊近了一些，本來年齡就小長相也年輕帥氣，他要不故意氣人，還是挺惹女人喜歡的。沒幾分鐘，兩個人就聊的熱火朝天的，對方顯然沒什么戒備心，眼角眉梢一直都掛著愉悅的笑。

    在檔案室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言宇最終又回到了門口附近，抬起眼沖著幾步開外的葉竹使了一個眼色。

    葉竹自然會意，和龐樂還有蔣冰打了一聲招呼，便跟在了男人后面出了這間檔案室。

    “我記得，第二起自殺案的死者高冬蘭的那個好朋友，也是在這里上班的？”剛剛到了走廊里，言宇便開口問道。

    “沒錯，我記得是在三廠區(qū)，現(xiàn)在要過去看看嗎？”現(xiàn)在對方只需要一個眼神，葉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能夠精準(zhǔn)判斷出下一步的計劃。

    言宇稍微歪了歪頭，沒有否認(rèn)便是肯定，二人用很快的速度出了辦公大樓，往三廠區(qū)的方向走去。

    他們今天的運氣算是好，在到達(dá)三廠區(qū)并且順利的找到了領(lǐng)班的，向?qū)Ψ奖砻魃矸莺统鍪玖斯ぷ髯C之后，對面那個瘦高個的中年男人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復(fù)又低頭仔細(xì)確認(rèn)了一下執(zhí)法證，因為之前也沒有見過，似乎并不能確定真假。不過過了幾秒鐘之后，他遲疑的開了口：“我是有聽他們說今天廠子里來了輛警車，大家還都在猜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呢，弄了半天，你們是為了鐘倩倩才過來的？”

    “我們今天過來不是針對某個人，只是找鐘倩倩了解一下情況罷了，可以麻煩您把她叫過來嗎？”葉竹委婉的回絕了對方的試探。

    領(lǐng)班的聳了聳肩，扭過頭去走到那扇通往內(nèi)部的自動電子門前，拿起旁邊墻上掛著的電話，對著那頭說了兩句便掛斷了。三人在原地相對無言的等了五六分鐘后，電子門傳來‘滴’的一聲輕響，隨即向兩側(cè)劃開，鐘倩倩從里面走出來，視線直接落在了領(lǐng)班的身上，并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兩個人。

    “郭哥，您找我？”她問道。

    領(lǐng)班的沒應(yīng)聲，只是沖著她身后的方向努了努嘴。

    鐘倩倩狐疑的扭過頭，等到看清那兩個人的面容后，顯得十分的吃驚：“你們……葉警官，昨天咱們不是才見過面嗎？你們該問的也都問完了，讓我提供手機中的聊天記錄我也提供了，如此三番四次的找到我，我覺得已經(jīng)打擾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她一邊疾言厲色的說著，一邊不安的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遠(yuǎn)處徘徊著的中年男人。忠瀾電子廠規(guī)模不小，職工超過了兩千人，基本算的上是一個小型的社會了。如果今天她被警察找上門來的消息傳出去，那明天不知道要被傳成什么樣子，她并不愿意讓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

    “抱歉對你造成的困擾……”葉竹出言安撫。

    可是對方不買賬，一扭頭就往外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嚷嚷著：“你說對不起又有什么用？我真是覺得奇怪，高冬蘭又不是我殺的，讓我配合的我也都配合了，怎么警方偏偏就抓著我不放呢？”她的聲音并不小，正好讓旁邊圍觀的中年男子聽了個清楚。

    相比于鐘倩倩的焦躁，葉竹看起來還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她不緊不慢的跟在對方身后，在其發(fā)泄完畢之后慢吞吞的再次開了口：“或許鐘小姐認(rèn)識一個叫翟煢的嗎？”

    這話一出口，猶如一聲響雷在對方的耳邊炸響，成功的讓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

    同一時間，站在原地沒怎么挪窩的言宇視線掠過中年男人，敏銳的注意到了他那張長臉上的微表情變化，以及全身肌rou的微動作。

    “你說什么??？翟煢？我沒聽過?！辩娰毁挥行饧睌牡氖缚诜裾J(rèn)，只是眼神并不堅定，顯得有些心虛。

    “唔，或許因為她之前只是在這里的假期臨時工，所以你沒有印象也正常。但季迎這個人你總該知道吧？據(jù)警方了解，她可是從廠子里離職沒多久，也就大半年的時間？”葉竹做回憶狀，只是一直不曾放松過對女人反應(yīng)的觀察。

    言宇又瞟了中年男人一眼，果然在聽到第二個名字之后，對方的眼底甚至隱約透出了絲絲恐懼。

    “季迎……不認(rèn)……”鐘倩倩下意識的想要繼續(xù)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