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張小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乎尖叫出來。

    引起從樓梯經(jīng)過的菲傭的注意。

    她看也沒看一眼“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兩個小時后。

    涼嬋驅(qū)車到了張小旗家。

    吳灝天進門就亮出了證件，“警察辦案，找張小旗?！?/br>
    菲傭一臉驚訝，指了指樓上，用不太標準的口音說，“太太在樓上！”

    吳灝天和姜源打開張小旗臥室房門的時候，屋里空蕩蕩的，床上還擺著一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

    他們又陸續(xù)打開了幾個房間的門，最后連菲傭的房間都看遍了，就是沒有找到張小旗。

    “老大，人不在！”

    涼嬋走進張小旗屋里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了她床上收拾的行李箱。

    “她收拾行李，準備逃跑，但是最后卻突然不見？”

    兩個菲傭站在她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敢說話。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沒有？”

    “我，我上午經(jīng)過太太房間的時間聽見她在和別人打電話在，聲音很大很大的……像是在和誰吵架一樣？”

    涼嬋“吳灝天，去查一下張小旗的通話記錄。”

    本該在房間里的人突然消失，剛剛出現(xiàn)轉(zhuǎn)機的案子，再次出現(xiàn)了僵局。

    吳灝天的速度很快，但是對方像是早就知道警方的查案的程序，用的是網(wǎng)絡(luò)撥號。

    “他媽的，這人太精了，我再試圖定位一下張小旗的位置……”

    半個小時之后，吳灝天長舒了一聲，“找到了，在五環(huán)東的高速路口附近！要不要現(xiàn)在出發(fā)！”

    涼嬋剛要說好，電話聲就響了起來。

    片刻后，她掛上電話，嘆了一聲“來不及了，一個小時前，張小旗出了車禍，還沒送到醫(yī)院就已經(jīng)不治身亡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點壓抑。

    涼嬋心里有點悶悶的。

    這是從林市到京都之后遇見的第一起案子。

    之前雖說也曾經(jīng)遇到過這種難纏的高智商的連環(huán)殺手，但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

    最遠的那個死了三年的不說。

    最近發(fā)生的這幾起案子，都和城市獵人有關(guān)，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開始在網(wǎng)上吹捧城市獵人的英雄事跡了。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露臺上，這一片的地勢很高，從這里向南可以望見紫金山，向北可以望見中心cbd。

    初秋的天，湛藍的要命，云朵一層層的如棉花糖一樣。

    已經(jīng)到了下午，玫瑰金色的彩霞鋪陳了一半個天空。

    她站在圍墻處，上面的雨滴還沒有蒸發(fā)干，她伸出食指沾著水，一圈一圈的畫著。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把她的手指頭握在掌心。

    溫暖又干燥的觸感傳來。

    她不也抬頭，只是呆呆的盯著腳尖發(fā)呆。

    “別劃了，你的皮膚沒有墻厚！”

    她不動，任由他這樣握著她的手。

    涼嬋喟嘆一聲，“程老師，你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明知道兇手會一直殺人，卻找不到任務(wù)頭緒，找不到任務(wù)線索，任由他來挑戰(zhàn)你的底線，顛覆你的信仰，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向世人宣告，自己做的才是對的，你們警察都蠢貨！”

    程風將她的手整個握在掌心里。

    “有過，木槿花食人魔的案子里的連環(huán)殺人兇手就是這樣，他很聰明，m國常青藤畢業(yè)，高智商罪犯，他每殺一個人，都會吃掉那個的身體的某個部分，然后在缺失的位置上，放上一朵德州東部產(chǎn)的木槿花，fbi在剛開始的時候也是找不到任何頭緒，找不到他犯案的規(guī)律，甚至曾出錢懸賞過，他竟然可以囂張的將信寄到fbi里，并且告知他已經(jīng)被他殺害的人的拋尸地點，并且告訴fbi的人，他下一次作案的時間會在什么時候……”

    “這么囂張！”

    “是阿，就是這么囂張，讓所有人談之色變?！?/br>
    “比城市獵人還厲害？”

    “不是一種類型吧，城市獵人的作案目標很明確，mark卻了隨即殺人，而且都是很年輕的人男女?！?/br>
    “這和他的長成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嗎？”

    “嗯，不是，你知道詹姆斯.法隆教授嗎？”

    “那個ted心理學(xué)家？寫了一本叫《天生變態(tài)狂》的書的作者嗎？”

    程風笑，拍拍他的腦袋，算是給對她的贊賞。

    “不錯，詹姆斯教授說，反社會人格障礙，無法適應(yīng)社會準則，缺乏責任感，說謊，對他人境遇漠不關(guān)心，行事不計后果，做事毫無計劃，敏感易怒，富有侵略性?？墒?，這些mark沒有一條符合?！?/br>
    “那他為什么會這么殘忍的殺人做案？”

    “心理變態(tài)的特質(zhì)可以歸為四類，人際因素，感情因素，行為因素，反社會因素，反社會人格和心理變態(tài)有關(guān)，但心理變態(tài)更加常見，是一種對外在的破壞性行為的衡量，而心理變態(tài)則是一種潛在的人格問題。”

    涼嬋嘴角一抽，“太復(fù)雜太專業(yè)，我聽不懂。”

    “簡單來講，他是天生的變態(tài)狂，最早可以追溯到他的曾祖父，就像《德州電鋸殺人狂》里的變態(tài)殺人家族一樣，他們的腦部掃描圖吳現(xiàn)一種罕見而令人擔憂的共同特征，額葉和顳葉的腦功能低下，這個部位的活躍程度低下，暗示著患者缺乏道德推理和抑制自身沖動的正常能力，mark的腦補掃描圖便是這樣，所以他就是一天生的變態(tài)！”

    涼嬋身高不矮，兩人靠近站的時候，她還是需要抬起頭來仰望。

    這樣的雨后黃昏，站在露臺上，聽著程老師開啟學(xué)霸教學(xué)模式，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從他嘴里說出來，真的是帥呆了。

    她覺得此刻的程老師簡直閃閃發(fā)光。

    “那城市獵人呢？他也是一個天生的變態(tài)嗎？”

    “或許吧，不過我更傾向于是他是在后天某件事情的刺激下變成這個樣子的，比如自己得了不治之癥，比如被最愛的人騙了，再比如最親的人逝世……這些外在條件的積壓讓他徹底爆發(fā)了。”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僅僅是從他作案的目標嗎？”

    “是，從他的選的作案目標上來看，這個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他甚至標榜自己是正義的化身，是天譴者，替天行道，除掉這些人格上有污點的人?！?/br>
    涼嬋聽著程老師的分析，那些零亂的錯綜復(fù)雜的線索慢慢在腦子里成形，甚至也開始在腦子里勾勒出來一個兇手的形象。

    “我一定會抓到他的！”

    程風眼看著面前這人從一顆蔫掉的小草，慢慢長成一顆小樹苗。

    笑著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你現(xiàn)在太累了，需要休息，張小旗的車禍交通部門會查清楚，不過也別指望找出什么線索來，極有可能是一個有前科的人醉酒駕駛導(dǎo)致的?！?/br>
    他話一說完，涼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姜源打來了。

    “張小旗車禍那邊已經(jīng)確認了，是一個刑滿釋放的男人，昨天晚上喝了酒，酒后駕駛！”

    她掛了電話，臉上的崇拜之意，一時呆住了，然后默默的對程老師伸出了大拇指“神人也！”

    “常規(guī)cao作！”

    “……”

    “如果我也是城市獵人，我也會找一個這樣的人來，合情合理，還不會被人懷疑！”

    涼嬋嘆了一聲“張小旗這條線斷了，只剩下柳薇薇了，也不知老荀那邊去h省查的怎么樣了?！?/br>
    “老荀？”

    程老師尾聲有點上揚，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涼姑娘一個激靈，她知道一般程老師用這種語氣給她說話的時候，多半是不高興，或者化身檸檬精了。

    “那個，我是跟著廷玉叫的，真的不信你去問她！哦，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下去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開。

    程風看著她的逃跑的背影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