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走進去厲聲道：“你放在香爐里的符紙是誰給的？跟這件兇殺案有什么關(guān)系！”

    熊大發(fā)被嚇了一跳，抬頭時都是驚慌的：“就…符咒就是——”

    見他眼珠亂轉(zhuǎn)，問訊的刑警目光冷冷地射向他：“別想著說謊，給你符咒的人和幫你埋尸造旅館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熊大發(fā)震驚地睜大眼，顫聲：“你們怎么會知道……”

    刑警冷笑一聲：“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熊大發(fā)自以為最大的依仗被發(fā)現(xiàn)，一下變得有些頹，不再裝模作樣。

    他索性實話實說：“是大師主動來找的我。當(dāng)時……剛出事，我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自首的時候，大師敲開了我家的門，問我是不是有忙要幫…”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dāng)時太緊張，又覺得時機實在是太巧合，就讓他進來了。后續(xù)他進來之后幫我處理善后，有幫我選好了埋尸地，跟我一起埋完。這樁事了結(jié)之后，我生意上也能大賺一筆，當(dāng)時就想著好好感謝他，給他一筆錢封口?！?/br>
    “結(jié)果他一分都沒有要！只讓我?guī)退鈧€房子，搞一部手機，再讓我在家里加個香臺每天供奉不斷?！?/br>
    熊大發(fā)說完，又有些回想起似的感慨道：“說來也真是神奇，昨天那香爐里的香忽然斷了，我就被抓了?！?/br>
    沈暮和鐘明初兩人連忙讓葉尋嵐自己回警局，再讓她把熊大發(fā)給那大師租住的地方發(fā)來。

    然而趕過去時，那套不大的公寓內(nèi)干干凈凈，除了灰塵連一根頭發(fā)都沒剩下。

    再去問小區(qū)，監(jiān)控只有半年，剛好那人恰巧是在半年前離開。

    沈暮和鐘明初終于感到有些棘手了。

    他們讓葉尋嵐再去問問那天師的特征。

    熊大發(fā)形容是黑色中長發(fā)，看著有些文弱，長相很清秀，但沒什么顯眼的特征。

    問詢?nèi)藛T又敲打了他好幾次，熊大發(fā)才想起來說：“有次去他公寓時見過一只叫奇奇的小狗，但只見過一次，而且當(dāng)時天師很不快，所以我立刻就離開了?！?/br>
    “怪不得熊大發(fā)一身怨氣，我還以為是他自己罪孽太重。”沈暮恍然道，“原來又是跟這個血符有關(guān)……這人竟然連兇殺案都有參與?！?/br>
    鐘明初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輕敲：“還是兩年前……”

    他陷入了幾秒的沉思，抬手看了時間之后，向沈暮道：“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我得去市局再找找之前有沒有可疑的檔案?！?/br>
    “好。”沈暮點頭，她對市局不熟，很多東西也暫時不能明面上接觸，只能交給鐘明初：“注意身體。”

    兩人就此分開。

    睡前，沈暮把那張血符上畫的形狀凌空描摹了一會兒，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什么，無奈地沉沉睡去。

    -

    程家。

    司機載著程喬喬回家時，程建國和宋寶珠正在喝下午茶看報，聽見動靜，十分驚訝地看向門口：“你怎么回來了？”

    “學(xué)校出了點意外。”程喬喬還以為是問怎么提早回家，“提前結(jié)束旅行了?！?/br>
    “這我們知道。”程建國卻向她身后看了一眼，確認(rèn)真的沒有人之后才皺眉問她：“不是說顧燃生病了？你沒跟著去照顧他一下？”

    “啊…？”程喬喬有些不解突如其來的指責(zé)，但還是低聲解釋道：“救護車不讓我上…”

    程建國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她：“不讓你上，你可以打車過去啊！”

    他原地轉(zhuǎn)了兩圈，搖頭：“我就該讓司機直接送你過去的！”

    程建國原地再想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不能錯過這次獻媚的機會。

    他站起身，披上搭在椅背的外套，向宋寶珠和程喬喬道：“走，正好我們一家都去醫(yī)院看看顧少?！?/br>
    程喬喬原本想說顧燃可能喜歡安靜點，但想到這段時間在家里被無視和不滿的時刻，還是閉上了嘴，決定順從父母。

    三人飛快地?fù)Q好衣服，準(zhǔn)備好禮物。

    要出門時，程修遠(yuǎn)也恰巧放學(xué)回家。

    他一開門，看到穿著正式的家人有些呆住了：“你們這是去干嗎？有什么酒會？”

    程建國看到他，也連忙命令道：“顧叔叔家兒子病了，你也快去把書包放下，我們一起去醫(yī)院看看他?！?/br>
    “我才不去！”程修遠(yuǎn)聞言立刻皺起臉，滿臉不適地果斷拒絕，轉(zhuǎn)身就回了房間。

    他還以為有什么急事，沒想到又是和顧家相關(guān)。

    再看自家爸媽著急上供的樣子只覺得反胃。

    程建國急著要去探望，也懶得去和兒子計較。

    他只不滿地冷哼了聲，就索性不管程修遠(yuǎn)，三人急急忙忙出了門。

    程建國沖進病房時，顧燃正在看劇。

    他和馮虎正有一搭沒一搭討論著劇情，就看到一堆人風(fēng)塵仆仆地沖了進來。

    顧燃還沒抬眼就立刻不耐煩：“不是說他媽的別放人進來嗎？”

    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自家女朋友的家人，緩緩閉上嘴，合上平板道：“叔叔阿姨好?！?/br>
    馮虎見狀不對，連忙看眼色找借口：“我去上廁所，叔叔阿姨們慢聊?！?/br>
    就此躲了出去。

    顧燃則看向程喬喬，對方眼神有些閃躲。

    但他的動作很快被程建國看到，這位父親立刻就將程喬喬推到前面來，好方便兩人交流。

    “喬喬實在是擔(dān)心你，我就想著不如送她過來，順便探望一下?！背探▏鞒鲩L輩的慈祥神情，“還好嗎？我讓她媽燉了雞湯，帶了點補品，要給你拆開嗎？”

    顧燃敷衍地一笑：“不了，醫(yī)院讓我別吃油膩的?！?/br>
    程建國一噎，讓宋寶珠把補品都放在地上，尷尬道：“那你看，需不需要叔叔幫你做點什么？枕頭躺著還舒服嗎？”

    他暗中推了推程喬喬：“讓喬喬給你倒杯水？”

    “不用?！鳖櫲紝嵲谑侨滩蛔〔荒蜔?，“我真沒事，不用擔(dān)心。你們不然還是走吧?！?/br>
    程建國這下看出了他的不情愿，連忙賠笑道：“行，那叔叔阿姨走了?！庇植凰佬牡赝屏送瞥虇虇?，“讓喬喬陪你，有事跟她說就行。”

    說完，他覺得自己算是阻攔了顧燃沒等沈暮上位就過早變心的可能性，拉住宋寶珠往病房外走。

    顧燃無語地嘆了口氣，朝程喬喬道：“你爸媽真是……算了，你就在這坐會兒吧。”

    程喬喬緩緩地把看護椅拖過來，卻不坐下，反倒拿起一旁的杯子。

    “哎！”顧燃連忙叫住她，“你這是干嘛，我有護工，你別聽你爸的！”

    他連忙去按手邊的鈴，很快就有護工阿姨推開門。

    顧燃吩咐道：“給我倒杯熱水。”然后看向程喬喬：“你喝什么……”見程喬喬低著頭不想說話，他想了想：“果汁吧，你喜歡喝。”

    說完，又提醒護工道：“要鮮榨的?！?/br>
    護工連忙應(yīng)了，去倒水榨汁。

    顧燃將程喬喬拉到位置上：“你坐啊?！?/br>
    程喬喬語氣低沉道：“你還好嗎？是不是很難受…對不起啊，你這么不舒服，我還來打擾你?！?/br>
    “沒事?！鳖櫲及参克?，“現(xiàn)在就是觀察階段，明天就可以上學(xué)了。你來也不打擾…就是你爸媽最近是怎么回事？”

    程喬喬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其實…前兩天你爸媽來過一次…”

    顧燃一驚：“我爸媽？他們沒跟我說過去你家啊。”

    “就是考試成績出來那天?！背虇虇檀怪劬?，面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我好像聽到是在討論打賭花了太多的事情，可能是生我氣了?！?/br>
    “靠，關(guān)你什么事啊！”顧燃立刻代入女友，氣得不行：“明明是我主動要求的??！”

    程喬喬扯了扯嘴角，把頭埋在顧燃的臂彎：“也確實因為我而起，都怪我……”

    那天她獨自上樓，一開始是想躲過成績上的抱怨。

    后來不放心，想去聽一耳朵自家父母是不是知道排名的事情了。

    就聽見兩人在討論，要不要把身份換回來這件事。

    程喬喬當(dāng)時又氣又驚慌：氣自己這么快就被放棄，又驚慌于沒有了利用價值后，自己是否還能待在程家。

    她知道，程建國也正在試圖尋找她的親生父母。

    美其名曰是想看看程喬喬的爸媽生活得好不好，想去幫助一手。

    但現(xiàn)在想來，可能已經(jīng)打著把她送回去的心思。

    畢竟程喬喬未來留學(xué)也是一筆費用，程建國這么功利的一個人，還會讓不需要商業(yè)聯(lián)姻的程喬喬去留學(xué)嗎？

    她現(xiàn)在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就是顧燃的喜歡。

    這是能改變程建國想法的最后底牌，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讓顧燃一直站在她的立場上才行。

    到時就算身份換回來，也不愁不能翻身。

    感受到手臂上的涼意和濕潤，顧燃心疼極了：“你成績明明進步了，你爸媽居然反倒不分青紅皂白的怪你！”

    程喬喬一邊反駁他：“確實最近做得不好，哪一樣都不如沈暮，可能他們也是為我好……”

    一邊半是委屈半是真的傾吐起沈暮來到程家之后給她帶來的痛苦。

    “什么為你好！”顧燃連忙把她摟在懷里，一邊安撫她，一邊厲聲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么受委屈的！我回去就跟爸媽說，把沈暮從你家趕出去！她憑什么！”

    第35章 一更

    修學(xué)旅行出事后, 顧燃好好安頓了幾天。

    篤行班也難得平靜了一周。

    等到周末放學(xué)，沈暮一如既往地要往辦公室去，卻在校門口被程家的車子攔住。

    她正要繞開, 車后座的門被打開了。

    宋寶珠坐在里面, 朝沈暮微微笑了笑，優(yōu)雅地走下車。

    沈暮從沒有過這種待遇, 下意識就覺得是要出什么事，后退了兩步。

    “暮暮別走啊?！彼螌氈榧泵凶∷? “今天來找你, 是因為mama生日要到了。”

    聞言, 沈暮停了下來, 轉(zhuǎn)向她道：“那生日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