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背叛
老二回頭說了一句,“我去看看老三和老大在干什么!” 老八正想繼續(xù)說什么,卻見老二已經(jīng)轉(zhuǎn)頭走進了通道,他只得將快到嘴邊的話收回去。 “五哥,二哥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奇怪什么,他這個人向來都是這樣,總喜歡自作主張。你等著看吧,他多半會被老大臭罵一頓?!?/br> 他們幾個人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一起混了這么多年,相互之間的習慣早就了若指掌。 過了一會,老二并沒有如他倆所料的,灰頭土臉的回來,而是同三狗一樣,一去不返。 這時,不只他倆,就連其他人也感覺到不對了。 “老五,我們是不是去看看?”老四問道。在他們剩下的這幾人當中,老五的腦袋最好使。 老五從吧臺旁站起來,看了一圈周圍的弟兄,然后將目光放在白解身上。 “是該去瞧瞧,不過我們不能把老六留在這里。老八,你繼續(xù)把他背上?!?/br> “好的,五哥?!崩习舜鸬?。 待老八將白解背上后,老五沉聲說道“我們走?!?/br> 幾人步伐迅速地穿過狹窄的通道,來到位于潛水器頭部的cao控室。 合金門緊緊關(guān)閉,幾人相視了一眼,老五主動上前按下門上的開關(guān)。 咔—— 門還未完全開啟,一股混著某些奇怪味道的血腥,就從門縫中噴涌而出,幾人頓時色變,呼吸陡然屏住。 “二哥!”老八大喊了一聲。 cao控室里似乎剛剛進行過一場戰(zhàn)斗,桌上地上一片狼藉,老二高大的身軀,無聲無息地躺在主控制器旁的一灘血泊之中。 老八隨即就想沖進去,還沒等他右腳跨進門線,老五便將他一把攔住。 “你不要命了,沒看到里面充滿了‘詭氣’嗎?”老五警告著老八。 血腥味中那股奇怪的味道并不難識別,尤其老五的嗅覺天生就比普通人強上幾倍,他立刻認出了這是足以讓人頃刻喪命的詭氣。這種詭氣無形無蹤,對任何活的生物都有致命的殺傷力,并且遇到能量反應(yīng),會引發(fā)反應(yīng)激變,造成非??植赖暮蠊?。 “這詭氣不是我們專門買來對付那些人的嘛,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老八吃驚地問道。 “這恐怕······”老五陷入了思考之中,突然他不敢相信地喊道“不對,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話沒說完,他便掉頭往潛水器尾部的出艙口跑去,邊跑邊對后面的兄弟說”快跑,這潛水器很快就要炸了。“ 其他兄弟這時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緊緊地跟在老五的身后。 但他們的行動還是晚了一步,除了cao控室以外,能源艙和儲料庫也已經(jīng)彌漫了濃郁的詭氣。 一聲劇烈的爆炸轟鳴,將他們的耳朵震得嗡嗡悶響,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了。 伴隨著能源艙的爆炸,儲料庫也跟著發(fā)生了巨大的爆炸,潛水器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炙熱的火海和爆炸之中。 因為維修尾部部件而出艙的老十,此時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他剛才正好在前后移動中,突然發(fā)現(xiàn)潛水器不正常地冒煙后,立刻往外躲開了。 即便老十已經(jīng)躲到了幾塊巨大的巖石后面,爆炸引起的強勁水流,依然將巖石連他一起,沖飛到了幾十米開外。 老十冷汗連連地保護著差點爆掉的氧氣瓶,雙目失神地看著遠處化作一團巨大火焰的潛水器。 河底,從沒有這樣的明亮和混亂過。 老十不敢輕易靠近潛水器,即便他非常想知道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仍在爆燃的潛水器阻止了他的接近,并且,讓他有種想要掉頭逃走的沖動。 思前想后了一番,老十還是決定過去看看。畢竟老八是他的親哥哥,他放心不下自己哥哥的安危。 靠近到十幾米處的時候,老十已經(jīng)能感受到那股guntang的熱度,冰冷的河水被燃燒的潛水器燒成了高達數(shù)百度的熱流。溫度還在繼續(xù)升高,可是老十的心卻在慢慢下沉。 雖然他對自己親哥哥的實力頗有信心,但在如此劇烈的爆燃下,恐怕就連紫月階強者都無法幸免。 失神地看了一會,老十放棄了營救的想法,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這時,整個潛水器發(fā)生了更強烈的爆炸,火焰噌地一下沖起數(shù)十米高,河水掀起一巨浪,無數(shù)殘破的艙體帶著熊熊的烈焰,像煙花一樣毫無章法地朝著四周激射。 老十嚇得嘴一哆嗦,差點將氧氣管都給咬斷,再也顧不上營救的心思,火急火燎地掉頭狂溜。 還沒等他游出水流激蕩的范圍,身旁突然劃過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他定神一看,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具渾身焦黑的尸體,面部已經(jīng)看不出來是誰。 老十正打算溜之大吉,但他游過這具尸體后,又忽然回頭瞧了瞧,覺得這樣不管不顧兄弟的尸體,有點違背當初結(jié)義的情分,于是回身用細勾將其帶在自己身后,準備找個地方把這具尸體埋了。 這才剛往岸邊游上幾米,老十就發(fā)現(xiàn)勾鎖上的力道有些不對,當他回頭看去,卻見這具焦黑的尸體竟然擺正了身體,雙手緊緊地拽著勾鎖,臉上似乎在笑著,分外滲人。 “媽呀!”老十嚇得頭皮發(fā)麻,手一松勁,將勾鎖丟也似地往后邊扔去,然后手腳齊用地往岸邊亂刨,就連自己的氧氣管掉了也沒注意。 白解正慶幸自己找到了老十,卻見他見鬼似地逃走,于是微微發(fā)動能力,快速地閃到了他的前面。 如此倒好,老十更把白解當成染上臟東西的尸體了,正常人哪有這樣的速度。 老十趕緊往頭上游去,他此時只想早點離開這條恐怖的河流,離開跟在自己身后的鬼東西。 見老十驚慌失措的樣子,白解轉(zhuǎn)動了下腦筋,就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白解將臉上的焦灰抹去,然后上前拽住了他的腳腕,趁他回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臉。 老十此時正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中,哪里還顧得上思考,只感覺自己的腳腕被一只冰寒的手緊緊拉住,刺骨的寒氣仿佛從那里不斷侵入,他不得不劇烈地掙扎起來,想要擺脫這個水鬼的束縛。 掙扎了片刻,老十發(fā)現(xiàn)根本無效。他絕望了,不得不接受作為替死鬼的結(jié)果。這時,他才稍微清醒地看了下腳下,注意到了白解這個“水鬼”的奇怪動作。 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老十突然想不起這張臉屬于誰。 過了片刻,老十才恍然驚醒,吃驚地大喊了一聲“五······” 冰冷的河水,似利劍般無情地涌入老十的口中,將他的話生生打斷。 這口又冷又苦的護皇河河水,可算是徹底將老十冷醒,他驚喜萬分地看著白解。 見他終于清醒,白解放開他的腳腕,然后和他一起浮到了河面上。 河面上波瀾不斷,被爆炸震死的魚兒鋪滿了河面,河水變得無比渾濁。 “六哥,原來你還活著!” 白解做出一副抹淚的樣子,“可惜只有我活了下來,二哥,四哥,五哥···他們···他們都···” “他們都怎么了?”老十語氣急迫地問道。 “他們都死了,被那兩個家伙給害死了?!卑捉夂藓薜卣f。 “誰?他們?潛水器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會突然爆炸?”老十滿臉驚疑。 “老大和三哥,他們倆背叛了我們?!?/br> 老十打斷了白解的話,“不可能,老大一直待我們?nèi)缤H兄弟,怎么會背叛我們!” “你聽我說完!”白解加重語氣地說,然后將發(fā)生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遍,并且有意無意地除去自己的角色。 聽白解描述合情合理,老十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個說法,不過他從心底還是對此抱有疑問。 “哎喲!”白解突然裝作頭痛發(fā)作,滿臉苦色地扶著腦袋。 “六哥,你腦袋怎么了?” “沒···沒事。剛才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一些殘片傷到了,等我緩一緩就好?!卑捉夤首鳑]事地說。 “你知道大哥他們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嗎?我現(xiàn)在頭痛,一時想不起來了?!?/br> “我知道?!崩鲜灰捎兴?,點頭說道,“他和我們說過,如果因為意外的事情而失散,就到城外的高家莊匯合。我扶你到岸上去吧。” 白解朝他擺了擺手,“我沒事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我們趕緊去高家莊吧,我想當面問問他,為什么要這樣背叛我們!”他的語氣格外憤然。 老十的心頭也滿是疑惑,見白解不像有大問題的樣子,就點頭同意了白解的建議。 上岸后,兩人直奔城外的高家莊。 在他們上岸位置不遠的一處大樹上,兩個人正盯著他們倆的背影,估計著何時跟上他們。 “大小姐,您為什么要出此計劃?”照他所想,既然古籍已經(jīng)到手,最好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卻不知千葉語為什么要踏入這灘渾水。雖然他只在潛水器里偷聽了一會,但能感覺得到那些人的目的恐怕非同小可。 “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問,難道忘了家仆該遵守的規(guī)矩了嗎?”千葉語冷冷地斥責道。 “屬下知錯,還請大小姐見諒?!?/br> “下不為例?!闭f完,千葉語將目光移向白解他們消失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過了一會,她終于收到來自白解的秘密訊號,“走吧!跟上他們?!?/br> “是!” 白解和老十先找處地方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去掉了身上明顯的氣味,然后才叫了輛出租車,讓其往北天市外開去。在換衣服的過程中,白解趁機將跟蹤訊號發(fā)給了千葉語。 北天市是一座古老的城市,第十環(huán)城區(qū)以內(nèi),都處于數(shù)十米高的城墻之中。出了城,便可以看到大片低矮殘破的平房。這些多是外來人的住處,他們買不起城內(nèi)售價昂貴的房屋,只能在城外蝸居。不過,這里畢竟是華國的首都,治安問題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再往外的話,治安的覆蓋范圍就弱了許多,尤其是出了楓葉山,到了毗鄰皇墓陵園的禿鷲河,曾經(jīng)有許多的村落和山莊都修建河的兩岸。每到夜間,那里總會發(fā)生一些離奇的事情,后來隨著時間的演變,那里的離奇事情發(fā)生得越來越頻繁,當?shù)氐木用駛儾豢捌鋽_,就接連搬離了那。那些房子雖然被舍棄了,后來卻成了一些不法之徒的寶地。 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連曾經(jīng)的居民都不敢慎入的地方。 天空彌漫著烏云,未知的馬達聲,突然打破了曠野的平靜。 一輛老舊的出租車,出現(xiàn)在一條坑坑洼洼的碎石路上,車輛顛簸之中,車頭昏黃的燈光在不停晃動。 在銹跡斑斑的路標上休息的貓頭鷹,忽然騰空飛起,發(fā)出一串短促尖銳的叫聲,聽上去就像是鬼魂在空中咯咯直笑。 不遠處,是一個深深地埋在黑暗中的村子。今夜的月光被濃密的烏云遮住了雙眼,看不見這個殘破的小村莊。 車只開到了村子的入口,司機便說什么也不愿意繼續(xù)前進。 沒辦法,白解和老十只得打發(fā)他走,然后步行進入這個沒有一點火光的村莊。 比起那個司機,他們倆的膽子無疑大了許多。即便聽到周圍有鬼嚎似的風聲在來回呼嘯,他們倆也面不改色,照樣我行我素地朝著村中最大的那處院落走去。 快到那處宅院了,老十突然停下腳步,側(cè)頭跟白解說“五哥,你有沒有感覺,自從我們進入這個村子后,就有什么東西好像在盯著我們?!?/br> 白解其實也有這樣感覺,并且他還能感應(yīng)到,這東西不止一兩個。不過,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卻與感應(yīng)到的不同。 “你弄錯了吧,我怎么什么都沒感覺到?!?/br> “是嗎?!”老十驚疑地說,過了會,他自我安慰道,“那可能真是我弄錯了?!?/br> 來到那處宅院門口,兩人看到,一堆茂密的灌木將大門擋得嚴嚴實實,門上布滿了銹蝕的痕跡。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躍上三米多高的院墻。墻上的瓦礫早已不堪重負,兩人不得不屏住氣息,非常小心地在院墻上行走,同時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宅子的前院漆黑一片,兩人越過這里后,終于在后院看到了亮光。 亮光似乎由蠟燭點燃的,一閃一閃地在屋內(nèi)抖動個不停,其中似乎夾著某道身影。 兩人放慢了腳步,小心地來到這處屋子的房頂。 屋內(nèi)沒有說話聲,不過卻有人在來回踱步,腳步聲甚是急促。 不需要仔細商量,兩人對了一下眼神,然后謹慎地將一片瓦當移開一條細縫,透過手指寬的縫隙觀察里面的情況。 一片亮堂的屋內(nèi),三狗正在神色焦急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地看看門外。 黃吉這一去已經(jīng)快三個小時,他去和老板安排的人談后續(xù)的計劃,本來說好一個小時就會回來的,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多過去兩個小時,人影還沒見回來。三狗這時已經(jīng)感覺不妙,不過他又怕黃吉只是因為某些事情而耽誤了回來的時間,如此天人交碰下,他只好暫時先繼續(xù)等著。如果一個小時后黃吉再不回來,他就要帶上那批東西遠遠地逃離這里了。 房頂?shù)膬扇穗m然不知道三狗為什么如此焦急,但能夠感受得到那份急切。 白解朝著老十示意了一下,讓他按計劃進行。他們的計劃是,如果發(fā)現(xiàn)三狗或是黃吉,就用暗器將他們擒下,然后詢問出潛水器里事情的原因。 現(xiàn)在黃吉不在,正是他們出手的絕佳時機。 老十的能力修為著實一般,但他原來是做銷器的,做久了一手暗器功夫非常厲害。 只見老十從懷里取出一根形狀奇特的金屬圓筒,將首尾對準了三狗的腦袋,聽得咻的一聲輕鳴,兩抹不起眼的寒光激射而出,瞬間沒入三狗的頭頂。 三狗根本沒料到會遭受到老十的偷襲,等他發(fā)現(xiàn)雙眼發(fā)麻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力量,軟弱無力地癱倒在地。 老十得意地說著,“看,只要給我機會偷襲,就算三哥都不是我的對手?!?/br> 白解可沒閑情功夫聽他自夸自擂,當即從房頂上下來,進入到了屋內(nèi)。 老十討得沒趣,只得跟著白解進到屋中。 屋內(nèi)的三狗雖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但他的意識還在,能看到白解和老十一起闖進屋內(nèi)。 當看到白解和老十的臉,三狗的眼中閃過一道震驚,以為自己活見鬼了,兩個本應(yīng)該被潛水器炸死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過,看到這兩人在蠟燭下清晰的影子后,他終于意識到,原來這兩人還活著。 “你們···想干什么?” 白解徑直走到三狗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不是我們想干什么,是你們?yōu)槭裁匆撑盐覀?,為什么要對我們這些兄弟痛下殺手?!” 白解的表情異常兇狠,就像是要把三狗生吞活剝,看不出來有任何作偽的成分。 老十被白解的表現(xiàn)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白解竟然會如此痛恨三哥。他趕緊上前用力拉住白解的胳膊,怕白解一不小心將三哥給掐死了。 “六哥,冷靜,冷靜!我們不是說好按計劃進行的嗎?!”老十極力地勸說著。 見他們似乎完全被自己的演技所騙,白解心中暗笑,假裝哼了一聲,然后才在老十的勸阻下,將三狗的脖子緩緩松開。 “說吧,你們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