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排名爭奪戰(zhàn)(下)
為什么眀詩雅會被挑戰(zhàn)這么多次?白解試著推斷其中的原因。 可能是她的實力被認為較弱,但能夠高居第11名,恐怕沒幾個人敢自稱實力穩(wěn)穩(wěn)超過她;也可能是她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故意去挑戰(zhàn)她,當然這種情況會面臨很大的風險,畢竟每個人的挑戰(zhàn)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不能獲勝,就會白白丟失自己的前程。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白解覺得,排名第10的那位發(fā)生這種巧合的概率應該更大一些。 推斷的同時,白解到了31號比試場。偌大的場地上只有一位裁判和一個身形略顯虛胖的男性龍族。他的體型放在龍族里并不多見,至少白解這些天沒怎么見著這樣體型的龍族。 “請出示挑戰(zhàn)資格!”裁判很好的履行著自己的職務,將白解攔在入口。 經(jīng)過三道嚴密的檢查后,白解才進入比試場。 暗灰色的地板上還留著幾絲深紅色的血漬,白解目光微凝,想起比試規(guī)則里說過,排名爭奪戰(zhàn)并不限制出手,除非一方主動認輸,不然必要決出個生死。 白解不知道上一場在這個比試場中發(fā)生的對決,有沒有人死亡,但白解告誡自己,現(xiàn)在必須抱著不懼生死的信念,一絲一毫的松懈或是不忍心,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眼前這個身型虛胖的龍族應該也是這么想的。他的目光從白解一進入比試場后便沒有融化過,比雪山上的寒冰還要冷冽,就差直接用銳利的眼光刺穿白解的身體了。 隨著裁判的一聲“開始!”,兩個人影同時向?qū)Ψ經(jīng)_去,如疾風閃電般碰撞在一起,傳出了清晰的鏗鏘響聲。 秘密會議室里的交流在艱難地進行著。不管是東海聯(lián)盟或是江南市,都有自己看重的爭執(zhí)點,恰好在這一點上,他們兩方有著巨大的偏差。事件的關(guān)鍵漸漸聚焦在這兩個爭執(zhí)點上,如果無法解決它們,這次的秘密會議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海云長老,你們能給出準確的封印破壞時間表嗎?”陸正倫問道。 “這個···目前我們沒辦法。”海云長老他們其實有一個暗中估測的,但以目前的交流情況,說出這個推測對交流的進行毫無幫助,甚至會起到反作用。 陸正倫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恕我們沒辦法答應你們的請求。這件事情的關(guān)系太重大了,不是我們江南市能夠擅自做主的,恐怕我們得上報聯(lián)合執(zhí)政府高層,由那些大人來做出最終決定?!?/br> 陸正倫的話中明顯有推諉的意思,但站在他的立場來開看,這非常正常,畢竟東海聯(lián)盟的請求關(guān)系到一大片地域的重新劃分,乃至建立一系列的新城市。這其中的復雜性遠遠超出了一個城市能夠解決的范疇。陸正倫會有這樣的態(tài)度,再正常不過。 但東海聯(lián)盟現(xiàn)在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延遲。危機迫在眉睫,已經(jīng)逼得他們向原來的老對手低頭,放在以往,這根本是想象不到的事情。海云長老和旁邊的幾位長老交流了一會眼神后,語氣誠摯地對陸正倫說道。 “陸執(zhí)政官,如果我們把特區(qū)縮小到只有一個城市呢,你們能否接受這樣的請求?拜托了,我們現(xiàn)在真的非常需要你們的幫助!” 能讓原來對人類不屑一顧的海云長老說出如此低三下四的話,陸正倫受到了強烈的震動。看來他們面對的危機要比他所預想的要嚴重得多,如果不是真的威脅到了東海聯(lián)盟的生存,他們不會做出如此迥異的表現(xiàn)。 陸正倫與旁邊的兩人密聲交流了一番,兩個人的意見截然不同。在能力者協(xié)會會長看來,這件事情對華國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將會對能力者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新的強勁動力,而軍區(qū)的司令則持強烈的反對態(tài)度,他直白地表示,非我人族,其心必異。兩人誰都說服不了對方,最終的決定還是拋到了陸正倫這個普通人的手里。 “如果,”陸正倫放慢了語速,“你們真的只需要一個城市作為特區(qū),我可以暫時同意你們。但是,”陸正倫的語氣突變,“遷入這個城市的人必須要接受我們的監(jiān)管和限制。只有我們允許的人才能遷入它?!?/br> 雖然陸正倫的話聽起來有些強人所難,但海云長老卻松了口氣,至少,陸正倫終于松口了。海云長老和旁邊的長老商量了一會,然后面向陸正倫說道。 “我們可以同意你們的要求,但這些名單必須由我們來。” “可以?!标懻齻惔鸬?。“我們會以最快速度審核你們的名單。另外,我們決定派人前往封印之地探查一番,不知道你們是否允許?”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們得先向天虹大人稟報一聲。”海云長老說道?!安恢滥銈兡奈灰ヌ讲??” “是我!”一道聲音突然從陸正倫他們背后響起,但那里根本沒有任何人。 “您是?!”海云目露異色,這道聲音他曾經(jīng)聽到過幾次,所以才會如此吃驚。 這人沒有回答海云長老的問題,“你們的事情我已經(jīng)基本了解,我會和天虹一起去探查一次死寂之地的,你們就繼續(xù)商議遷移的事情吧?!?/br> 海云長老終于想起了這人的身份,吸了一口冷氣,瞳孔如地震般顫動。 “大人?大人!”海云長老連著叫了幾聲。見沒人回應,才肯定這位大人已經(jīng)離開。 “陸執(zhí)政官,那我們現(xiàn)在繼續(xù)討論具體的執(zhí)行細節(jié)吧?!焙T崎L老的心情突然輕松了不少,語速也流暢多了。但接下來他和陸正倫的商議中決口不提剛才出現(xiàn)過的這位大人。 白解扶腰站直身體,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 這個虛胖身型的龍族能力非常詭異,任他怎么攻擊,都沒辦法破開他那一身rourou的脂肪。奇怪的是,對方也沒辦法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那些看似犀利的攻擊全都中看不中用,就比花拳繡腿稍強那么一點。 結(jié)果兩人戰(zhàn)了10多分鐘,還沒分出勝負。白解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使用殺招,就在這一刻,對方突然舉起了自己胖乎乎的龍爪。 “我認輸!” 白解錯愕地看著他,見他舉著龍爪,一臉的平靜。 “認輸有效,比試結(jié)果,白解獲勝?!辈门胁⒉魂P(guān)心場上發(fā)生的事情,他的任務就是公布結(jié)果。 稀里糊涂地獲得了一場勝利,白解卻沒辦法立刻高興起來。 對方經(jīng)過白解的時候,在白解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不要讓哥哥失望,他可是很看好你的。”說完這句令白解感到莫名的話后,他便離開了比試場。 排名的更迭終究還是趕走了白解心中的困惑。這無疑是個不錯的開始,不需要受傷和損耗太多的力量便奪得了排名。接下來他有兩個小時的避戰(zhàn)時間,白解并不打算利用它。現(xiàn)在正是趁著排名未定,全力沖擊更高排名的好時機,越往后,排名會更加穩(wěn)定,強者和弱者也會分出明顯的差別。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白解又連續(xù)申請了3次。每次都是固定往前幾名申請。也是白解運氣好,前2次遇到的都是人類,顯然他們的恢復力遠不如海族,憑著不懼受傷的戰(zhàn)斗方式和堪比海族的強大體魄,白解輕松地擊敗了他們。 但這第三位,卻是一個鯤族的少年。他是白解遇到的第一個攻擊能給他帶來巨大傷害的對手。以傷換傷,舍棄防御的攻擊方式,讓白解差點沒抗下來。如果不是最后靠著禁水龍種的能力穿過了他的水系攻擊,白解就沒辦法一舉擊穿他的胸膛,最終獲得了勝利。 這一戰(zhàn),白解不僅損失了大量氣血,精神力也耗損了四分之一。為此,他終于動用了避戰(zhàn)規(guī)則,選擇了2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在休息的等候室里,白解看到了同樣經(jīng)過幾番大戰(zhàn)的刀和方斷年等人。他們倆的臉色看上去還不錯,沒有明顯的耗損過大的跡象。羽落就有些糟糕了,他的手腳各有一只被繃帶纏著,即便這樣,他還是打算繼續(xù)挑戰(zhàn)下去。 “你們現(xiàn)在都排多少名了?”白解問道。 經(jīng)過了好幾輪挑戰(zhàn),所有人的排名早就亂了,他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排在第70位。 “50?!薄拔?4位?!钡逗陀鹇浞謩e答道,但輪到方斷年時,他卻沉聲說道。 “我被淘汰了。” 刀和羽落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不再顯著非常驚訝。而白解卻一臉驚詫地看著他。 “你挑戰(zhàn)了誰?還是···誰挑戰(zhàn)了你?” “我挑戰(zhàn)的別人?!狈綌嗄昃従徴f著,“我的排名本來已經(jīng)到了25名,但我沖動了一下,向眀詩雅發(fā)起了挑戰(zhàn)?!?/br> 他不提眀詩雅還好,一提眀詩雅,白解立刻想起了先前看到的恐怖戰(zhàn)績。 白解邊查看著眀詩雅的排名,邊繼續(xù)向他問著“你為什么會挑戰(zhàn)她?” 方斷年忽然沉默了下來,同時白解終于看到了眀詩雅的當前戰(zhàn)績。 第11名,31勝0負,百分之百。 沒想到才過了僅僅3個小時,眀詩雅便將勝場數(shù)提升到了31場。白解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眀詩雅竟然一次挑戰(zhàn)都沒有申請。她可不是第1名,第11名雖然也有“1”,還是兩個,但和第1名的差距無疑是天壤之別。 這到底是為什么?白解試著從方斷年的臉上探尋其中的秘密。 可惜,方斷年沉著臉色,根本就不開口。 “斷年老大,我會幫你把她擊敗的!”羽落用力揚起自己未受傷的手,眼中充滿了戰(zhàn)意。 “你不要瞎搗亂了,這件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br> 方斷年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羽落根本不是眀詩雅的對手。 “你的休息時間,還有多久?“ 面對刀的突然發(fā)問,白解覺得有些奇怪“還有正好50分鐘。你想要干什么?” “向我發(fā)出申請吧。在你的休息時間結(jié)束后?!?/br> “向你挑戰(zhàn)?。俊卑捉獬泽@地看著他。“為什么?”白解想要知道他是否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不覺得,我們倆應該分出個勝負嗎?”刀難得說出這種情緒化的話。 白解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堅持和執(zhí)著,就像背負著不得不做的事情一樣。 “好吧。我們決一勝負!” 方斷年臉色平靜地看著兩人,羽落則吃驚地張大了嘴。 11號比試場外,此時站著方斷年和羽落。他們倆作為旁觀者,將親眼見證白解和刀分出個勝負。白解和刀已經(jīng)進入比試場,各自站在一邊,中間隔著幾十米,面對面著相望。 對白解來說,這是一次具有代表意義的挑戰(zhàn),而對刀來說,這到底代表著什么,他也說不清楚,但他必須這樣做。 “兩位是否準備好了?”裁判例行著開口。 他們倆同時點了點頭,表情都漸漸變得凝重。 “排名挑戰(zhàn)賽——開始!” 裁判雖然宣布了開始,但兩人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倒不是真的一絲變化都沒有,身體不動,從身上冒出的氣勢卻在不停上升。 因為他們對各自的戰(zhàn)斗方式非常熟悉,所以那些試探已經(jīng)沒有了必要。決定他們勝負的,將是各自的絕招。 白解的身上,緩緩冒出煙一般的耀眼青輝,籠罩在他的全身,像是給他套了件寬松的青色披風。 風漸漸在白解周圍興起,簌簌地刮著,很快擴散到了刀這邊。 大風吹散了刀的頭發(fā),卻吹不動他專注的神情。他全神貫注地運轉(zhuǎn)著體內(nèi)的寒徹刀氣,將體內(nèi)的北方之嵐與身體慢慢融合。就在這個融合過程剛開始的時候,他的身上亮起明澈的冰寒藍芒。伴隨著藍芒的興起,狂風似乎承受不住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氣,在他身體的周圍一米以內(nèi),完全絕跡。 白解的目光落在刀的皮膚上。他發(fā)現(xiàn)刀的皮膚似乎突然變得透明了,如冰晶一般清晰透徹,一抹玄妙的藍芒在他體內(nèi)來回地流轉(zhuǎn),其中隱隱露出一絲鋒利的刀光。 這絲刀光,將白解的眼神都給斬斷了。 白解從刀身上感受到了沉沉的壓力,這種壓力比他先前見到過的,要強烈許多。心思一轉(zhuǎn),白解將身上的清輝隱去。 這是一個值得挑戰(zhàn)的對手,只有用拔刀術(shù)來挑戰(zhàn)他才是對他最好的尊重。 凝意于心,意志化形。 白解伸出右手,微彎四指,手中顯出一把寬刃無鋒的方形闊刀。這正是所謂的凝意刀。 拔刀術(shù)的強大在與意與刀和。憤怒時,刀會銳不可擋;恐懼時,刀會無孔不入;興奮時,刀會力大無窮······當意識與凝意刀融為一體,拔刀術(shù)的威力將達到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無人不斬,無神不滅的無上境界。這是拔刀術(shù)描述的最高境界,當然這種境界離白解還太過遙遠。或許只有那位拔刀術(shù)的創(chuàng)造者才有這般境界。 白解試著將意識緩緩融入凝意刀中。但他很快失敗了,意識根本無法探入刀身,只能微微貼在凝意刀的表面。那巨大的阻力讓他感覺到像是在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找不到一點進入的縫隙。 刀已經(jīng)與北方之嵐融合了很久。他不止一次施展過這樣的秘術(shù)。不過,這次是他融合得最圓滿的一次。在耗盡所有刀氣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將北方之嵐與身體融合到百分之10。被衣服遮掩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北方之嵐的冰藍色。 刀終于動了,比疾風還要迅速。與北方之嵐的融合讓他的移動速度提高了近乎一倍。 對白解來說,這種速度超出了眼睛的感知,當他感受到胸前襲來的刺骨刀芒時,刀已經(jīng)平舉著右臂對向他的胸口。 一波凜冽寒芒在白解所站的地方轟然炸裂,仿佛冰山墜落,冰晶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場外的兩個人,看著被耀眼藍芒所徹底籠罩的兩人,感到一絲吃驚。這樣的攻擊,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黃月級能力者可以施展出來的了。 一抹白光突然穿過凜冽的藍芒,從上到下,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將其斬為兩半。 嘶啦,接著藍芒開始破碎,濃郁的寒氣朝著四周劇烈散開。 在藍芒的中心,出現(xiàn)刀和白解僵持的身影。 刀的全身已經(jīng)化為了無數(shù)冰晶,頭頂被不長不短的凝意刀劈中,并在冰晶上留下一道不小的裂紋。裂紋正在緩慢地愈合,但白解雙手緊握著凝意刀,神情專注無比,通過凝意刀不斷給刀施加壓力,讓裂紋沒辦法快速愈合。 白解的肩膀也被刀的雙手扎入。那鋒利無比的手指輕易便刺穿了白解肩部的血rou,鮮血將化作冰晶的手指染得一片通紅。無法言喻的寒氣正通過刀的雙臂不斷灌入白解的體內(nèi),將他肩膀旁邊的大部分身體凍得無法動彈。 襲入體內(nèi)的寒氣比白解想象的還要猛烈,僵持了不到半分鐘,他已經(jīng)感到身體快要完全失去知覺。不過,刀也好不到哪去。刀頭頂?shù)牧鸭y開始急劇擴散,很快擴散到全身,讓他看起來像身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一樣。 現(xiàn)在比拼的就是兩人的身體抵抗力。到底誰會輸?shù)舯仍?,場外的兩人并不清楚,而場上的兩個人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答案的,或許只有他們兩的身體。 僵持快到1分鐘的時候,白解感到意識變得模模糊糊的,眼前仿佛失去了焦點,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在這一刻,他終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