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26.蘇醒的mama,不再禍亂蒼生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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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洲東方,萬劍宗。 秋...已入冬。 山中大霧又多了起來,而在知客崖往虛空踏步一十八里,便是云海之中的一座雄巔。 往來劍輪,皆是修士。 而在這霓虹靈氣天光最深處。 那睡了兩年余年的女人猛然睜眼,她醒了,沒有什么驚天動(dòng)地、會(huì)讓別人瞬間知道她已醒來的天地異象。 醒了就是醒了。 她活動(dòng)了一下龐大無比的軀體,而田園風(fēng)的花格子長裙在濃郁靈氣的沐浴里,便是過了兩百年竟也未曾損壞,顯然不是凡布織就。 女人唇角一咧,顯出幾分猙獰森然,露出的白牙皆是鋸齒,她背起刀匣就出了禁地。 ... ... “魔尊...” “魔尊醒了。” “魔尊突破了,太好了,這實(shí)在是太好了?!?/br> 萬劍宗的修士們在見到這女人時(shí),表達(dá)喜悅之情的方式和凡人沒多少差別。 魔尊一雙目眥醞著血絲的瞳孔掃過四周,她便是不露法身亦是近乎四米,此處看著周圍奔跑、御劍而飛的小可愛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萬劍宗此時(shí)看似繁榮,遠(yuǎn)不是兩百年前的樣子了,這讓她心中歡喜了,便是大笑出聲。 她問:“俞瓏呢?” 三個(gè)字覆蓋了整個(gè)萬劍宗。 很快,諸多弟子飛來,盡皆叩拜于地,以興奮的聲音齊聲道:“見過魔尊?!?/br> 眼見著黑壓壓跪了一片。 而此時(shí)有一名長老才來到她身邊,小心地匯報(bào)道:“宗主死了?!?/br> 魔尊那布滿血絲的瞳孔如籠陰云,“怎么死的?” “劫妖...所殺?!?/br> “哦?召集所有弟子,來此見我?!?/br> 魔尊掃了一眼剛剛趕回的杜白,甕聲道:“你也回來了?你...就是這么幫師弟的?” 聲音冰冷無比,一瞬間讓那白衣冷傲男子從靈魂深處打了個(gè)寒戰(zhàn),但他也沒什么話說,這事兒雖然賴不到他,但他認(rèn)。 何況,他被這女人“欺壓”了一千五百年,也是不會(huì)反駁什么的。 魔尊瞥著他,見他如此,便是不再質(zhì)問,而是抓了個(gè)椅子,翹著大象腿坐下。 即便坐著,她依然是極高的,俯瞰著落地的眾人,隨后從儲(chǔ)物空間取出一方極大的蜂蜜蛋糕,這是她閉關(guān)前做了留待閉關(guān)后吃的極品蛋糕。 此時(shí),也不顧眾人,便是抓出一把丈八長刀與一根極長的鐵叉,開始切蛋糕,一邊切一邊道:“說,所有事,都細(xì)細(xì)與我說來?!?/br> 眾人便是不瞞她。 開始一一匯報(bào)。 良久... “哦?兩百年前的大戰(zhàn)之后,北地東西兩分,東方由七宗主宰,我萬劍宗于其中位列第一,諸宗修生養(yǎng)息兩百年,如今瀕臨新的殺劫,便是出現(xiàn)了失蹤事件,師弟去外圍調(diào)查,便因此失蹤?!?/br> ... “唔...齊國的皇子不過十一境卻鎮(zhèn)壓了我萬劍宗,又擊敗了師弟,還在師弟死前為他誦讀《地藏經(jīng)》?有點(diǎn)意思。” ... “西方宗門入侵,還有人達(dá)到了十四境? 兩百年前,西方的一帝一后都因修煉而未出現(xiàn),二相倒是與我交了手,受傷跑了,這一次他們既獲先機(jī),怕是都來了吧。” 魔尊一邊咧開滿是鋸齒的獠牙吃著蛋糕,一邊左手摸著下巴,似在思索什么,眸子里滿是讓人琢磨不定的光芒。 凡間之國,若是遇了暴君,眾臣那是伴君如伴虎。 修士宗門,在魔尊身側(cè),竟也是一般的感受,只覺坐立不安,因?yàn)槟銦o法知道魔尊在想什么。 她大口大口地嚼著蛋糕,滿嘴的奶漿蜂蜜果醬,一雙眼卻帶著猙獰之意微微瞇著。 她忽然笑道:“這入侵多久了,居然還沒打過來... 那現(xiàn)在是在找反骨仔了。 嘿嘿...桀桀桀桀桀... 萬劍宗的小崽子們,若是反了,現(xiàn)在站出來還來得及,頂多讓你去思過崖跪上三天,之后就沒事了。 若現(xiàn)在不站出來的....” 魔尊忽然頓了頓,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一股恐怖的力量伴隨著她悶哼一聲:“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末一字剛剛落下,令人心悸的精神力量便是向周邊沖擊了出去,頓時(shí)之間人群里有幾人神經(jīng)跳了跳。 那種直指“反骨”的嘶吼,幾乎讓他們從靈魂深處感到悸動(dòng)。 旁人還好,但若是真與西方宗門聯(lián)合了,約定了的,此時(shí)即便強(qiáng)壓著,也忍不住心驚rou跳。 魔尊掃了一眼人群里的幾人,這幾人有門中精英,入室弟子,甚至還有長老。 魔尊道:“你們幾個(gè)留下,杜白也留著,其他人走吧?!?/br> 她一言落下,宗門弟子們?nèi)缡艽笊?,急忙起身,拜后離去。 而有些被她掃到了卻依然悄悄起身的,則是被才剛剛站起,便已經(jīng)原地蒼老...隨后化作骸骨。 其余人頓時(shí)不敢動(dòng)。 一時(shí)間,所有反骨仔便都出來了。 魔尊一口一口吃著蛋糕,瞇眼看著這群人,露出笑容:“諸位有野心也是無可厚非,我就喜歡有野心的人,沒事,別怕啊。 熟悉我的人,都會(huì)叫我mama,知道為什么嗎? 因?yàn)槲視?huì)像mama一樣慈祥可親溫和,而你們也就如我的骨rou,所以不可以對mama說謊哦。” 她氣勢悚然,而即便收斂,也藏不住其中壓著的煞氣... 而那留著的修士里,居然有一個(gè)直接嚇瘋了,起身道:“怪物,怪...” 話不過三字,那修士也成了骸骨,風(fēng)一吹,就成了骨灰。 剩余的人顫抖著匍匐在地,無法抑制恐懼地開始敘述。 ... 良久之后。 魔尊聽完了反骨仔們的匯報(bào),思索了片刻,喃喃道:“原來一層黑膜便是十四境嘛?” ... “杜白?!?/br> “師姐...” “你帶所有十三境弟子,悄悄離開萬劍宗,去尋找十四境的契機(jī),不找到就別回來了?!?/br> “這...” “乖?!?/br> “師姐?。 ?/br> “乖~~~” “好?!?/br> 簡短的對話后,杜白便是縱劍離去。 魔尊繼續(xù)吃著蛋糕,然后掃了掃反骨仔們,忽然伸出雙叉的舌頭舔了下嘴邊的奶油,緩緩道:“下次他們再叫你,帶上我?!?/br> 眾人哪里敢說什么,只能道:“是...” ... 魔尊并沒有等到機(jī)會(huì)。 因?yàn)檫@西方宗門的人似乎也并沒有太重視這幾個(gè)反骨仔,只是希望這萬劍宗的反骨仔能夠在事后幫他們收拾殘局,成為傀儡協(xié)助治理罷了。 在初冬時(shí)分,一道蒼茫的身影已負(fù)手隨風(fēng),拾階而上。 若是從高處俯瞰,便可看到這身影周邊環(huán)繞著影影綽綽的修士。 這些修士便如隨將出征的士兵,遠(yuǎn)遠(yuǎn)隨著那身影。 那蒼茫身影走到知客崖邊,掃了一眼懸崖邊聳著的血紅石碑,石碑上刻著“萬劍宗”三個(gè)字。 那身影冷哼一聲,石碑便是直接被天地之力碾的粉碎,屑末亂舞,隨風(fēng)如淵,不留半點(diǎn)殘余,這似乎也在預(yù)示著今天的萬劍宗亦將被掀起腥風(fēng)血雨。 這身影站在懸崖邊,臉龐左頰一道黑色的傷口猶如未愈,猙獰可怕,而黑霧繚繞之間,隱約可見他肌膚之下那深漆如墨的黑膜。 此人,正是之前收服了北斗山莊的“三王”之一的真王。 此時(shí),他遠(yuǎn)眺一十八里外的雄巔,那五彩霓光烘托里的宗門,一雙眸子帶著濃郁邪氣以及喜意。 “宗門之戰(zhàn),便是趁你病要你命,搶的便是一時(shí)之機(jī), 而今日,是我西方贏了,是你東方敗了?!?/br> 說罷,真王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得意和期盼。 無他... 兩百年前,在那一場恐怖的屠殺里,他差點(diǎn)被魔尊給宰了,而臉上這一刀兩百年也未愈的傷疤便是當(dāng)時(shí)留下的。 而如今,魔尊未有出關(guān)的消息,而無論如何,十三境的魔尊便是業(yè)力再強(qiáng)也不會(huì)是十四境的自己的對手。 沒什么原因,十四境的黑膜不可能被攻破,如此而已。 而說來也好笑,十四境的踏入方式簡直簡單的可怕,只不過需要運(yùn)氣好到發(fā)現(xiàn)一樣?xùn)|西而已。 真王長袍烈烈飛舞,他凝望著那遠(yuǎn)處如被巨力絞過、而呈現(xiàn)螺旋上升的山峰,以及山峰上的宮殿群,便是搖搖頭,露出一副已然勝利后的感慨模樣。 隨后一步踏出,身形便是向著穹宵飛去。 是的。 他已經(jīng)十四境了。 他是這片大陸現(xiàn)在為數(shù)不多的十四境之一。 現(xiàn)在不浪,什么時(shí)候浪,人生難道不就是為了強(qiáng)的時(shí)候去浪么?畢竟自己可不是個(gè)窩囊廢。 想著的時(shí)候, 真王腳下五彩云海瞬間掠過。 風(fēng)流激蕩,如波濤兩分。 再看時(shí),那真王已經(jīng)落在了萬劍宗的土地上。 他今日是來滅門,心情格外好,而只要?dú)⒘四ё穑男木潮銜?huì)扶搖直上。 心的力量玄之又玄,也許你境界高了,但被人打壓多了,便是眾生不得寸進(jìn),甚至不如那些懷了一腔怒火的屠狗賣rou之輩。 心力若盡了,潛力也到頭了。 而心力,就是道心,就是你認(rèn)可的東西,你未知奮斗的東西,若是你曾敗過,又曾再越過,某種程度上便是止步于此了。 真王才一到達(dá)萬劍宗,便是被包圍了起來。 包圍他的是萬劍宗弟子。 從高空俯瞰,只見諸多弟子踩踏劍輪,里三層外三層地如厚重半月包籠著這入侵者,而還有更多的修士得到信息往此處趕來。 真王露出輕松之色,雙手抬起招了招道:“來啊。” 話音落下,漫天便是響起了細(xì)密的嗡嗡聲, 好似萬千蜜蜂扇動(dòng)羽翼,發(fā)出的齊鳴之聲。 那是諸多飛劍的清音,如萬雀振羽于山林,而攜來龍卷般的風(fēng)暴, 鋪天蓋地、連珠箭射般的寒光在修士們掐動(dòng)劍訣、御起飛劍之刻,便已穿透了長空,一瞬間劃拉出不同空間距離,頻繁細(xì)密、毫無間隙地撞擊在了真王身上。 一時(shí)間,真王開始后退,被撞擊的連連后退, 但他只是后退,卻沒有半點(diǎn)受傷, 因?yàn)樗w表有一層黑膜, 即便那一把把洶涌的怒劍上蘊(yùn)藏著天地威能,卻亦無法破開那黑膜,好像雨落大湖,每一次沖擊,都不可能讓湖面被擊碎。 真王哈哈大笑著懸空而立,他在飛劍里感受著此時(shí)心底的痛快。 能被東方第一的宗門如此攻擊而不傷,心中實(shí)在是痛快。 于是,他冷冷瞥了一眼腳下諸多修士,生出一種不過是螻蟻的感覺,而吐出一聲:“廢物!” 他雖被飛劍的凌厲波濤拍打回去,卻是毫發(fā)無傷,心中寫意輕松。 而忽然之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古怪的注視。 那注視在他身后。 真王回過頭,只見知客崖上不知何時(shí)站了一個(gè)人。 龐大的身軀,橫長的體型,顛著的肚腩,還有田園風(fēng)格的可愛花裙子。 裙裾的小野花在寒風(fēng)里飄著,露出其下白花花的大象腿。 “魔尊!?。 ?/br> 真王一驚,旋即便是露出喜色。 可他的喜色才露出,便是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從高崖上撲來。 魔尊的頭竟然變得極長,化作了一條跨天的恐怖巨蟒,蟒口就是這血盆大口。 真王不慌不慫,任由自己被那大口吞咽了下去。 只要到了她腹中,那么就直接用一種近乎于享受地姿態(tài),去虐殺這讓歷史都浸透了鮮血的魔尊。 他定要讓這惡心、變態(tài)、嗜殺的女人嘗到痛苦。 懸崖上,魔尊收回了頭,吃了敵人,然后打了個(gè)飽嗝。 她摸了摸肚子,雙手翹成小花的形狀,“啦啦啦”地哼著明明應(yīng)該可愛的歌曲,往山下跑去。 然后... 真王沒出來。 一分鐘... 兩分鐘... ... 一炷香時(shí)間... 真王還是沒出來。 魔尊已經(jīng)蹦蹦跳跳到了山腰,她眼尖,摘了一支紅梅花,插在了發(fā)梢,又仔細(xì)地梳了梳長發(fā),心想著要不是這么胖自己也該是個(gè)絕色美人兒才是。 感受到遠(yuǎn)處眾多異宗修士的覬覦。 魔尊閉目稍稍感受了下,然后忽然開口,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別怕,mama不殺你們,啊?!?/br> 遠(yuǎn)處,沒人敢動(dòng)。 不。 不是不敢動(dòng)。 而是滿心疑惑。 這是什么情況? 真王呢? 真王去了哪兒? 別說這些異宗修士了,便是萬劍宗的一群修士也是看不明白發(fā)生了啥。 剛剛那入侵者明顯是十四境,怎么被魔尊吃了,就沒動(dòng)靜了? 你胃部再強(qiáng),也不可能消化十四境吧? 眾人甚至都開始數(shù)數(shù)。 只希望看到數(shù)到幾的時(shí)候,那十四境的可怕高手會(huì)破開這女人的肚子,從中出來。 而萬劍宗的修士則是緊握著手,他們知道,一旦魔尊倒下了,下面,他們面對的就是亡宗滅種斷傳承的大劫。 知客崖上,魔尊杠鈴般的笑聲傳了出去:“到mama身邊來,我要和你們說悄悄話?!?/br> 還是沒人動(dòng)。 這次是沒人敢動(dòng)了。 魔尊忽然張開手,如同即將抱住孩子們的母親,然后做了一次溫柔的“擁抱”動(dòng)作。 四面八方,所有存在著的風(fēng)華王宗修士,所有隨著真王出征的修士,只感到一股遠(yuǎn)超普通十二境的恐怖牽引力。 下一瞬間,他們的身體就失去了抵抗,而被這牽引力帶動(dòng)著,直往那力的源頭飛去。 源頭,就是mama的懷抱。 魔尊眼中光芒慢慢盛放,看到這些修士,就如看到了可愛的孩子們。 而那些“孩子”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想跑,然而卻只覺跑不了,兩三個(gè)念頭的扇動(dòng)之間,他們已經(jīng)被mama抱在了懷里。 魔尊的手臂變得極長,就如是兩條巨蟒。 這兩條巨蟒樣的手臂“溫柔”地抱著“孩子們”。 然后,她箍了箍手臂。 咔咔咔... 早就強(qiáng)大,擁有法身,擁有天地之力的修士們竟在這一抱之力下,骨骼紛紛碎裂,手中的飛劍若是被箍到了的,也跟著寸寸崩斷,化作廢鐵爛銅落了一地。 遠(yuǎn)處的萬劍宗弟子們看的瞠目結(jié)舌。 他們腦海里不由響起前宗主每天高喊的那句“我大師姐天下無敵”。 尼瑪,這是真的天下無敵啊... 魔尊松開手。 所有被她抱到的修士都癱了下去。 魔尊這才低頭看著他們,慈祥道:“去告訴你們的一帝一后,我在萬劍宗靜候,兩百年前欠下的一戰(zhàn),今日補(bǔ)上了,日期就定在七天之后吧。” 眾修士不敢看她,只是輕聲道:“是...” ... ... “是什么?老師...你要帶我去哪兒?” “為師今日要教你一門奇異的本事。” 萌萌眼睛如漸漸恢復(fù)電量的燈泡亮了起來,“什么本事?” 夏極伸出雙手,向天掬起。 那初冬時(shí)分飄落的雪花,便是落在了他手上。 側(cè)頭看到這小女孩閃閃的眼眸,夏極忽道:“你堆過雪人嗎?” “雪...雪人?”萌萌愕然了下... 她似乎被喚起了什么記憶,聲音變得黯然,“沒堆過,但過去還在戴家的時(shí)候,一到冬天,很多小孩就會(huì)捏雪球,我想過去和他們一起玩,他們就丟雪球砸我,說我是個(gè)災(zāi)星,讓我滾遠(yuǎn)點(diǎn)... 我說我不是,他們又哄堂大笑,更加使勁地砸我,砸完了便又跑了。 我怎么說,他們都不聽...” 夏極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正常,我小時(shí)候常被人喊大傻瓜,大笨蛋,書呆子,而且喊得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但是又如何呢?” “老師,你不去和他們辯解嗎?” “你是誰為什么要?jiǎng)e人去承認(rèn)呢?你自己說了不算嗎?” “可是...我的臉,還有我的身子,根本就不是人類。” “你覺得自己是人嗎?” “我...”萌萌有些沒有信心,她不敢去說。 但下一刻,夏極把這小女孩一把舉起來,架在肩上,他如今已經(jīng)十六了,體型已近乎俊偉,身形頗高,雙肩寬廣,以至于坐著這么一個(gè)小女孩完全沒問題。 夏極托著她,走過人來人往的街頭,熙熙攘攘,不少路過的人紛紛側(cè)頭,看向傲然走著的少年與女孩。 “這兄妹感情可真好。” “是啊,這少年可真是生的俊俏?!?/br> “小姑娘也很可愛?!?/br> “是可愛...那眸子,好像透明的灰色水晶,純凈的一暇不染,真漂亮?!?/br> “那少年也是,他的眸子好深...哇,我的心跳為何加快了?” 萌萌從未這么高調(diào)地在眾人面前展露過自己,她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 若不是有那一只大手舉著,托著她,她已經(jīng)要嚇得要尋一處地縫,鉆進(jìn)去了。 她顫抖了幾次,想要逃離,卻被那手固定住而無法動(dòng)彈。 走過了一條街... 兩條街... 三條街... 夏極又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這才仰頭對上那一雙灰水晶般的漂亮眸子,“我覺得你是人,你呢?” “我...” 萌萌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惡念的閥門如被順時(shí)針繼續(xù)擰下,而變得越來越緊,那洶涌如潮的深淵之河再也無法激蕩沖出。 她趴在夏極頭上哭了起來,哭了很久,才道:“老師,你說的對,我覺得我是。” 夏極笑了笑,“走了,為師教你堆雪人,這城里沒地方,我們出城堆,然后再往西走三十里,便是大齊的國都了,我?guī)慊丶摇?/br> 我家里有個(gè)人煮羊rou湯很好喝,你喝過嗎?” “喝過...可是...”萌萌顯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記憶。 夏極道:“沒什么可是,非常好喝,我記了很久很久,這樣的冬天喝上一碗,最暖了?!?/br> 兩人走了一會(huì)兒... 萌萌忽然問:“老師,你是不是因?yàn)槲沂枪治?,所以才這么對我,想要我不去作惡?” 夏極頓下腳步,把萌萌放了下來,半跪著,雙手搭在小女孩肩膀,凝視著她的眼睛道:“力量越大,責(zé)任越大,為師不想你被偏見左右,而誤入歧途,而且...” “而且什么?” 夏極笑道:“為師若說自己與你一樣,你信嗎?” “啊~~~” “你是我的徒弟,今后你不是怪物,也不是禍亂蒼生的劫?!?/br> “...” “走,堆雪人,回家?!?/br> 少年拉起小女孩的手。 他踏入風(fēng)雪。 風(fēng)雪迷人眼。 迷了眼,也紅了眼。 萌萌從未這么哭過,她一邊走,兩行淚水一邊從粉嫩的雙頰滑落,但那只牽著自己的大手卻溫暖而溫柔。 這凌厲刮骨的冬風(fēng),都一并如春了。 ... ... 此時(shí)。 大齊皇都之外,一架黑蛟拉著的飛輦,騰于蒼云之上,往西而去。 飛輦上的金袍男子乃是三王之一的實(shí)王。 他亦入了十四境,來此目的只有一個(gè): 屠城。 為何屠城? 齊國本是青峰五宗之下的附屬之國。 青峰五宗是屬于西方宗門。 雖說是青峰五宗不敵萬劍宗,這才被割了齊國,然而這終究是西方的恥辱。 屠城,為的是殺雞儆猴,告知世人,凡入西方門下,叛者唯死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