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19.初心誰已改,一人鎮(zhèn)一宗(6190字
亭子里,一眾萬劍宗值守的弟子急忙圍了過來,簇擁到了弄簫仙子身側(cè),其中之人一看這模樣,驚道:“這是被反噬了?” 其余之人看向夏極,多了些畏懼之色。 為首的弟子道:“你要一人戰(zhàn)我萬劍宗嗎?你還是來代表齊國臣服的嗎?” 夏極溫和道:“可你們說了,我齊國皇室沒有必要存在了,那還能臣服嗎?” 那弟子愣了愣,他也不傻,腦子一轉(zhuǎn)便道:“這是宗主的孫女,你雖傷了她,但亦可救她,救了她也許便可再進一步,去往宗門。 到時候,無論宗主接不接受,你都可以當面去談了?!?/br> 風雪初起。 “有理。” 夏極說完兩字,便是往前踏出一步,如閃爍般穿過了數(shù)十丈距離,一把抓起正在癲狂抽搐的白衣仙子,隨手幾道治療性質(zhì)的法相,指尖一勾,再出生符。 法相與符箓瞬間鉆入了白衣仙子體內(nèi)。 然而,后者卻未曾恢復,依然在抽搐著。 周圍的弟子也在看著他。 夏極愣了下。 這被十三境反噬之后,亦是受了十三境的傷,而自己治療的力量遠遠比不過破壞力,一時間竟是無法讓她恢復? 他拎著白衣仙子再往前踏出一步,遠離了眾人來到絕巔最高處的一個小亭子里,而在這個過程里,他一星白凰之火又度入了她體內(nèi)。 這一次,白衣仙子安靜了下來。 但卻未曾清醒。 夏極明白了,她因業(yè)力而受傷,這傷傳遞到rou體,而造成了神經(jīng)的紊亂,自己的白凰之火可以治療軀體,卻無法從根子上修復業(yè)力的傷,因為這治療的力量與破壞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 “業(yè)力,真是一種神秘的力量?!?/br> 雖然看了不少,甚至秒殺了不少十三境,但夏極還是忍不住感慨。 而此時,那些值守的弟子算是看明白了,這大齊的十七皇子治不好弄簫仙子,便是有兩人急忙御劍往五彩霓虹云海里的絕巔宗門去了。 夏極也不阻攔他們,讓弄簫仙子平躺在亭中避雪,自己坐在雪中,眺望著生滅不息、潮起潮落的云海。 萬物有形而無象,象者,形而上也。 但這形卻又是如此的美好。 江山又是如此的多嬌。 正想著的時候,那兩名值守弟子正在御劍歸來,他們在引路,后面跟著的則是一個白發(fā)老者。 老者腳踏十四劍輪,轉(zhuǎn)瞬便是凌空而立,俯瞰著夏極。 他眉頭一掃,看到?jīng)鐾だ锏呐嵪勺?,便也不管夏極,直接飛過去,稍稍查探,便是大吃一驚。 “反噬!!” 業(yè)力反噬比業(yè)力受傷嚴重。 打個比方,反噬就如免疫系統(tǒng)崩潰了,而受傷就如感冒發(fā)燒。 夏極起身,一踏步便走了過去道:“我治過了,只能平息她身體受到的影響,卻平復不了業(yè)力層次?!?/br> 白發(fā)老者冷冷看著他:“你是誰?” 夏極道:“大齊十七皇子,帶著玉璽來此臣服于萬劍宗?!?/br> 說著,他取出玉璽,撥開綢布。 白發(fā)老者掃了一眼玉璽,又質(zhì)問道:“她怎么受傷的?” 雖說半路已聽了值守弟子的解釋,但他還是無法置信,反噬是差距極大才可能產(chǎn)生的一種特殊情況,而這年輕的皇子顯然不該具備這種能力。 夏極一眼就看出了他所想,于是也不辯解,語氣平和道:“應(yīng)該是走火入魔了吧。” 白發(fā)老者看了他一眼,想出手,但卻又拿不準,覺得此子古怪無比,于是又問:“齊國皇室只派你一人來?!?/br> “我誠心而來?!?/br> 白發(fā)老者更覺得古怪了,他忍不住問:“你哪兒來的膽子?” 換旁人他早就動手了,但弄簫仙子被反噬這也太古怪了... 夏極笑著看著他,平靜道:“我已經(jīng)來了。” 白發(fā)老者想來想去,道:“宗主雖說要所有齊國皇室來此叩拜,并給了十日期限,但既然你已來此,那便隨老夫入宗門,聽候宗主發(fā)落好了。你可愿來?” 夏極禮貌道:“自當如此。” 白發(fā)老者直接擔起弄簫仙子,左手掐了個劍訣,十四輪劍頓時散開,化做一葉劍舟的模樣。 劍舟橫空,兩人上了這舟。 白發(fā)老者再一掐手訣,劍舟便是呼嘯著破開漸大的風雪,往遠而去。 夏極看去。 此處云霧繚繞,靈氣綻呈五色之華,飛雪從空紛紛揚揚。 而在群山中央,那若是刺上天闕的高峰宛如一個灰蒙蒙的荷葉模樣,無上下山道,只任那靈氣托著頂端的千百宮殿群,實是蔚為大觀。 而這云山雪海之中,正往來著諸多的御劍之人,少年俊美,少女艷麗,顯然都已是超脫了凡人之境了,說是仙人名副其實。 前世即便是方丈島,與此處也是根本沒法比。 夏極看著這景色,一時間竟沉迷于其中,感慨了聲:“真美?!?/br> 白發(fā)老者更加古怪了,他很想質(zhì)問一句“現(xiàn)在是看風景的時候嗎?” 但他沒問。 而是御劍來到了半空。 之后,忽然他人已消失在原地,手掌一翻,劍舟頓時隨著著他遠去了,化作十四劍輪載他凌空。 而原本正御劍的萬劍宗弟子頓時包圍了過來。 白發(fā)老者把弄簫仙子交給一個女弟子,那女弟子便帶著仙子回去了。 之后,老者看向夏極,只見這齊國皇子即便腳下的飛劍被抽走了,依然可以凌風而立,巋然不動。 他站在風雪的天上,宛如站在靜謐安然的大地,一聲素衣隨風烈烈而動。 他沒有跑,也沒有慌張,一如看著風景般,在看著里三層外三層的御劍者而來。 這些御劍者有不少只是來觀摩的,真正出手的只是最里面的一圈。 白發(fā)老者冷哼一聲:“果然不簡單,但為何不聽宗主的話?宗主早就下令了,若是齊國皇室不聽話,那么就統(tǒng)統(tǒng)都換了。你以為憑借一人之力,能翻了天么?” 夏極居然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道:“我還翻不了天?!?/br> 眾弟子原本看他氣度風流,正嚴陣以待著,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極道:“我不過替著大齊來此臣服,如今宗門在上,王朝在下,如此也無可厚非。但...各位,何以至此?!?/br> 他輕輕嘆了聲。 一聲輕嘆,嘆出了百萬法相。 百萬法相粘附于百萬風雪。 一片雪花為一法相。 而他所用的法相力量自然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一瞬間,無論那白發(fā)長老還是御劍的諸多弟子都察覺了這種攻擊。 他們急忙防御起來。 此時,只見天穹之上, 茫茫大雪,壓盡仙人。 夏極往前踏出一步,單手抓著齊國玉璽已經(jīng)走過了這包圍圈。 這等包圍何曾入過他的眼? 他才上了宗門的土地,也不轉(zhuǎn)身,隨手一揮長袖,那漫天雪花的力量便消弭的無影無蹤。 而修士們依然還在半空亂舞著飛劍,亂用著法器。 直到夏極往前走了十多步,那白發(fā)老者以及修士們才察覺過來。 他們面容驚駭之間,便是持劍直接也沖上了宗門,從后如厚厚的半月包圍了過去。 前方亦有一群弟子呈半月包圍了過來。 夏極看再無可前,便是把齊國玉璽往地上一方,自己也盤膝坐下,揚聲道:“齊國十七皇子齊愚,代表齊國皇室前來拜見萬劍宗宗主。” 聲音滾滾壓覆此方。 重重包圍,修士越來越多,包裹著他,卻沒有人敢上前,倒不是覺得不能一戰(zhàn),而就是一種被那寧靜溫潤的氣息壓迫住的感覺。 而但凡有不開眼的,想要御劍沖上來,便是還沒幾步,就被一股風給彈開。 最可怕的不是彈開... 而是無論是誰上前,都會被彈開。 這里面已經(jīng)包括了萬劍宗的精英弟子,入室弟子,甚至是宗門長老。 但眾人見這大齊皇子未曾下狠手,便也暫時維持著界限。 那白發(fā)老者也忽然明白了,弄簫仙子確實是被“反噬”了,而不是走火入魔。 他忽地問:“你與金霸天大統(tǒng)領(lǐng)什么關(guān)系?” 夏極淡淡道:“有些傳藝的緣分?!?/br> 老者震驚了。 此子竟還只是金霸天大統(tǒng)領(lǐng)的弟子? 那金霸天本人該有何等恐怖?? 此時,眾萬劍宗弟子心底都充滿了古怪。 這明明是該跪著的人,卻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tài)坐在宗門殿前空地的中央,面對數(shù)千修士包圍依然無動于衷。 這還是來臣服的嗎? 最關(guān)鍵的是,從頭到尾這皇子動用的力量竟似乎...可能...大概...只是法相。 這怎么可能? 區(qū)區(qū)十境的力量,彈指間便是跨越了三個大境界,進行碾壓? 這怎么可能? 現(xiàn)場但凡有些識貨的人都覺得古怪極了。 法相之力不及法身之力,神通可壓法身,業(yè)力可毀法身,這些都是常識... 而法相不過是凡人還未曾超凡脫俗之時所使用的最強力量。 不過是那登天一躍的墊腳石而已。 但此時,卻有人用凡人的力量壓的他們無人敢上前。 那溫潤如玉的皇子,著一身素白長衣,手鎮(zhèn)玉璽,盤膝坐在天上宗門的大雪里。 修士重重,境界高者不知多少。 但無一人往前。 若有人往前,不論境界高低,具是輕輕一揮長袖,那人便反彈回去。 若是劍輪連射,那少年不過伸出一根手指,隨意地打飛劍輪。 此時,他周身已經(jīng)有了不知多少碎劍。 而忽地,四周平靜了下來。 唯余風雪落聲。 一個腳步聲似輕還重,從遠而來,飄飄渺渺,渺不可尋。 而當這千百天上宮殿的中央大殿門前顯出人影時,當那人出現(xiàn)時,天地的無盡白雪頓時從靜止變得沸騰,如失心瘋般往四處亂飛亂撞,一道遠勝過此處之人的氣息狂暴地升騰了起來。 那身影裹著黑金長袍,軀體挺拔,待到眼前,卻是個中年男子,只從面容看便知道年輕時定也是個偏偏濁世佳公子般的風流人物。 只不過此時,他雙瞳之中深藏暗流,黑霧籠覆,氤氳朦朧,帶著極多的邪惡之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心臟如被一只血色大手緊緊攥住,而忍不住要向他跪下,臣服于他,哀求于他。 “區(qū)區(qū)凡間國度,真當我萬劍宗無人么?” “原本本座只想廢了你宗門,但如今不僅你需死,所有齊國皇室亦會雞犬不留?!?/br> 冷酷無比的聲音壓下風雪,清晰無比的傳入夏極耳中。 其中藏著蔑視之意,不可一世之意,霸道之意。 而隨著他的到來,包圍著夏極的諸多弟子都紛紛向那方向拜下,恭敬地齊聲喊道:“拜見宗主?!?/br> 夏極看著這萬劍宗的宗主,他倒是沒有憤怒。 因為,他已認出了來人。 這萬劍宗宗主是他一千多年前的弟子。 在七十二弟子里排行五十六。 他叫俞瓏。 當年與自己辭行時,露出的血脈之身乃是三丈有余的雪豹法相。 之后,他與萬劍山莊莊主之女楊芙成親,還邀了自己假扮父親去幫他證婚,之后又發(fā)生了不少事。 但如今一晃,卻竟已至了此時此刻。 而這位弟子,為人處世顯然偏離了自己當初的教導。 子不教,父之過。 教不嚴,師之惰。 夏極看這邪氣盎然、霸道無比的萬劍宗宗主,忽然輕輕道了聲:“我錯了。” 是的, 他錯了。 他沒有教好。 他教的弟子沒有經(jīng)得起時間檢驗。 有錯,就要認。 不是對人去認。 而是對自己去認。 眾萬劍宗弟子見這神秘的可怕少年前一刻還鎮(zhèn)壓此方,下一刻看到宗主、還未交手便已認慫,便有不少忍不住笑了起來。 萬劍宗宗主冷冷道:“現(xiàn)在認錯,又有何...” 他話音未落,那大齊的皇子已是站了起來,平靜地問:“敢問宗主一句,頭上三尺可有神靈?” 萬劍宗宗主:??? 他眼里,那齊國皇子淡然地撣了撣衣袍的風雪,又問一句:“善惡固然難辨,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以至此?” 最后一個字才剛剛落下。 齊國皇子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再出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萬劍宗宗主面前。 他左手抓著玉璽,右手伸出,化作巴掌,猛然抬起。 “不知天高地厚??!” 暴怒不屑的聲音里,萬劍宗宗主周身威壓陡然擴散, 這威壓糅雜著純粹的天地之力,加上他修行得來的凌厲劍氣法相,再加那無時無刻似不在提升著他生命層次的業(yè)力,以及生命層次。 這威壓宛如惶惶經(jīng)天的烈日,焚盡激蕩, 同時散發(fā)著強烈的侵人心智的黑氣, 這黑氣已然實質(zhì)化,與之前的弄簫仙子全然不同,竟可落入人視線之中,可見其濃郁程度可怕無比。 宗主便是動也不動,這強大的十三境力量便是揮霍而出,宛如壓縮已久的能量驟然發(fā)生了爆炸,而這爆炸又被他隨心掌控,不至于擴散太過毀了宗門。 無盡光亮與翻滾的黑氣炸開,淹沒了那皇子,也淹沒了眾人的視線。 然,那中央忽地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啪?。?/br> 光亮散去,黑氣散去。 啪?。?/br> 眾人看清了。 也明白了這清脆聲是什么。 那皇子竟是在扇著宗主的巴掌。 萬劍宗宗主自己也愣住了,這兩巴掌扇的他蒙了。 “爾敢!” “本座如今不止要齊國皇室死,整個齊國都城都要跟著陪葬?!?/br> 啪?。?/br> 第三巴掌又落了下去。 萬劍宗宗主想要擋,但沒擋住。 太快了。 眼見著那皇子第四巴掌又起來了。 他便是右手一揚, 凌厲劍氣伴隨天地神通,激蕩周游,引動風雪如呼嘯長龍,從四方而來,匯聚向他右手手心, 化作一把宛如實質(zhì)的劍,這劍不是法相,不是假象,而是天地神通凝聚起來的殺招。 是真正蘊藏了神通巔峰九重之境的力量。 神通九境,一境一重天, 九重天闕,各有高下, 比之當初碧仙子,如今的這蘊藏了雄渾劍氣的九重之力不知要強了多少。 劍,向著那巴掌刺了過去。 要從掌心一劍而穿。 但那手掌卻忽地變成了灰色。 灰色... 可能是不顯眼。 卻也可能是混沌之色。 夏極未有混沌之色,不過認真施展的百萬法相,便已渾然無相。 混沌初開,自然無相。 他非混沌,卻亦無相。 九重神通的劍氣與這巴掌于空間交鋒。 在短到可以忽略的須臾阻礙里,劍氣寸寸崩碎,九重天重重崩塌。 啪?。?! 第四巴掌摧枯拉朽的撕裂了抵抗,重重地打在了萬劍宗宗主的臉上。 宗主已經(jīng)傻住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雖是五巴掌落下,但宗主卻沒有受什么傷,這巴掌只是以剛好可以讓他劇烈疼痛的方式在抽著他,而但凡這皇子真正運點力量,便是可以重創(chuàng)他了。 只是不知他手里蘊藏了何等力量,每一巴掌雖未讓他重傷,卻是極疼極疼,疼的幾乎要撕裂靈魂。 扇完五巴掌,夏極問:“疼嗎?” 不等回答。 夏極又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宗主可曾想過殺人時,那些人疼不疼?” 他輕聲道:“既掌天下之重,必承天下之重。 云洲百姓近百億,萬劍宗執(zhí)掌之地乃是云洲之北的東方,執(zhí)此一方,麾下王朝有多少人? 既然如此,何不造福百姓,庇護百姓? 此事對宗主而言,不過舉手之勞、順手為之罷了,無有損益。 何以善小而不為?” 萬劍宗宗主捂著臉,他已經(jīng)察覺了眼前少年的極度不凡,于是強壓著心底羞辱與憤怒,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過是大齊皇室的十七皇子,我來此,只為替大齊臣服于萬劍宗。” “不可能?。∧悴豢赡苁腔首樱?!你不可能才十幾歲?。 ?/br> 萬劍宗宗主吼道。 別說他了,所有在場的萬劍宗弟子,上至長老,下至總部精英弟子,都是懵逼的狀態(tài),而宗主喊出了他們心底的話。 夏極問:“這與善又有何干? 是否是我強大了,你怕我,所以我讓你善,你便善? 誰教你的? 你自己的風骨呢?” 萬劍宗宗主愣了愣。 夏極又問:“你老師是誰?” 萬劍宗宗主身子忽然顫抖起來。 他想起一千余年前的那個偉大的圣人,那個改變了他命運的人,那個被他視為父親的人... 那個人死了。 那個人如今雖然承著香火,但他死了。 夏極再問:“你的老師是這么教你嗎?” 俞瓏周身抖著,似乎是想起了許多事,他已經(jīng)快忘了那個男人。 因為他做了太多惡。 他早就違背了師門初衷。 他不敢去想那個男人。 他覺得自己不配。 但很多事,他有選擇嗎? 他沒有選擇。 “這世道本就弱rou強食,善被人欺,惡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不知自己為什么要辯解。 他明明該憤怒地出手,組建宗門劍陣,啟動大陣,來對付這強大可怕神秘的皇子,但他偏偏在辯解。 他好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亦是在對心底的那位老師辯解。 他沒有選擇??! 夏極看著他。 俞瓏只覺得這少年雙瞳里藏著日月星河,自己即便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在這雙年輕的眸子里卻宛如已被看透了。 他的所思所想,都呈現(xiàn)在這少年的眼里。 夏極道:“那宗主現(xiàn)在強大了吧?萬劍宗強大了吧?既已強大,何不改變呢? 低微之時,從波云詭譎里殺出血路,從惡也許是無法選擇。 但,你現(xiàn)在可以重新選了?!?/br> 俞瓏忽問:“你真的不是十三境?” 夏極道:“這與十三境有何關(guān)系?” 俞瓏道:“你若是十三境就會明白,選不了了,善惡雖是一念之間,但若你擇定了善業(yè)惡業(yè),這便是你的心,你若逆心而為,之后境界不僅無法寸進,還會倒退...” 夏極愣了愣,他真不知道這個。 業(yè)力選定,就不可改? 善惡一分,便是不變之心? 惡攻善守,若要自保,自然是選擇惡業(yè)更穩(wěn)妥些。 選了惡業(yè),心變不能更改了... 夏極道:“我教你個辦法,黑吃黑,不要對弱者出手,不要拿平民發(fā)泄,去對更強者揮刀,去對更邪惡者揮刀,如何?” 俞瓏道:“閣下實力是強,但宗門之戰(zhàn),慣常比拼的雖是個人實力,但最強的卻是大陣,是匯聚所有弟子實力的陣術(shù)。閣下勝了我,卻也辱了我,我不是對手,卻也不會聽閣下所言?!?/br> 夏極道:“你如何才肯聽?” 俞瓏道:“我大師姐快醒了,你若能贏了她,我便聽你的?!?/br> “好?!?/br> “那這些日子,閣下便在我萬劍宗先暫居幾日吧。” -- ps:小水均定掉的太厲害了,為了穩(wěn)住均定,之后周一二三四2更,每更6000字 。周五2更,每更4000字 ,周六周日1更,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