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265.甜點,呂妙妙是什么(第二更)
黑皇帝是蜃君假扮的。 虛幻之焰里,蜃君化作黑皇帝的模樣雖不容易,卻也不是很難。 何況,這一次出行的還有琉璃。 琉璃制造了第二種火焰。 這種火焰在未曾真正對人造成傷害時,可以在虛空里幻變?yōu)榻坪诨实鄣暮谘?,而與黃焰造成了明顯的區(qū)別。 如今的琉璃,已快成一只漂亮的小鳳凰了,這也是多虧了它本身的智慧,以及與夏極相處時獲得的一些黑色火焰。 它是火妖里的異類,卻也從異類里掙脫出來,而脫離了普通火妖的范疇。 ... 夏極在離開隱居之地的前一天夜里,去找了琉璃和蜃君。 蜃君雖然不喜歡這位黑皇帝,但也只是不喜歡黑皇帝站在人類陣營,這種忙還是愿意幫的,何況這數十年里兩者也是打過照面的。 剛剛,蜃君也是真的準備燒死那白袍道姑,但卻竟還是被她逃了。 這也是打擊。 黃袍焰影落地在夏極面前。 黃色的虛幻火焰將一切都覆籠其中。 夏極滿頭如雪銀發(fā),滿臉虛弱的模樣開始急劇變化, 黑黃之焰翻滾縈繞之間,那垂垂老矣的面容已然變化, 稍稍佝僂的背部挺直了起來,稍稍松垂的皮膚變得緊繃,一雙滄桑的眸子變得銳利而靜謐, 毀滅的純黑火焰宛似噩夢般,于他毛孔之間跳躍,蒸騰,擂動,如是萬千黑蛇往天穹跋扈地狂舞著... 空間如焚。 而在這恐怖威勢之中, 華發(fā)褪盡生青絲,老者不再化少年, 濃郁生命氣息似昂昂狼煙煥發(fā)而出。 嘭! 嘭! 一對生著細密鱗甲的純黑羽翼從少年身后撲展開來,氣流沸騰。 黑發(fā)狂舞于絕不適合任何生物存在的焰流之中。 夏極收起了黑焰。 漂亮的小鳳凰跳到了他肩膀上。 彩色靚麗的長尾巴拖垂下來,不時有幾根跳動著,“啪嗒啪嗒”地友好地拍打著他的后肩,后背,后臀,后腿,直到腳跟,焦土的地面。 ... 許鈴鈴揣著師娘已經跑出很遠了。 她不回頭。 但忽然爆發(fā)的高溫余波還是擴及于此。 一圈圈詭譎毀滅的黑黃之焰里,萬物在“真實毀滅”與“虛假存活”之間不停閃爍,呈現出令人瘋狂的迷離怪景。 師娘也沒說話,緊緊咬著唇,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打在許鈴鈴粗壯如熊的胳膊上。 許鈴鈴垂眸亦是無言。 一路狂奔。 數日后。 許鈴鈴帶著師娘來到了她所說的隱蔽地點。 那是一個地下莊園,雖說地下,但卻有與外界接壤,因此不缺陽光。 地下溪流潺潺而動,而河流兩側還有許多雕琢精美的諸如仙鶴之類的動物石像, 此處很可能是古代某位大貴族安息的寢宮,但因為盜墓者的猖獗而使得此處陰氣被破,久而久之就成了隱蔽的地下莊園。 藏在此處,只要不外出,那是神仙也難找到。 三人在地下河邊。 許鈴鈴這才問:“師娘,老師說什么了?” 呂妙妙道:“老風說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都要相信他不會死。而他最遲兩年就會出現?!?/br> 話音落下,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鈴鈴道:“老師很強,即便身為弟子,對老師了解的其實也不多...從老師救下還是孩童的我們,快過去四十年了吧。那時候的老師就已經可以與蛟妖硬碰硬了。所以,師娘,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老師?!?/br> 許鈴鈴這么對師娘說著話,但心底卻有點兒古怪。 因為師娘看起來非常年輕,年輕的完全就是少女模樣... 她想了想,忽然露出天真之色,“師娘師娘,你就住在這兒吧,每天下午,鈴鈴都回來和你喝下午茶,好不好?” 呂妙妙感受到了可愛的氛圍,頓時心安了。 但一想到那銀發(fā)的男人,心底七上八下... 為什么要兩年? 你,如今在哪里? 許鈴鈴這種人精只掃一眼就知道別人在想什么,于是道:“師娘師娘,放心吧,我會去打探師父的消息,這幾天靠近也許不方便,等過幾日我就讓人去查探。到時候有消息了,鈴鈴一定跑來告訴你?!?/br> 呂妙妙努力維持著師娘的尊敬,咳咳了兩聲。 許鈴鈴道:“師娘喜不喜歡吃甜點?” 呂妙妙眼睛漸漸亮起來了。 女人,哪個不愛吃甜的? 她眼睛一亮,許鈴鈴銅鈴般的大眼睛也跟著亮了,波光粼粼,閃爍出一種風吹雪完全看不明白的光芒。 風吹雪努力地適應了一下,想說能融入這個氣氛的話,但他嘴唇嚅動了幾下,卻發(fā)現自己實在無話可說。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是不適應這種氣氛,也對,他就沒適應過什么氣氛。 于是,風吹雪向師娘請了安,便獨自離開了,他如今腦海里滿滿裝著的都是老師與那道姑的一戰(zhàn)... 他在想。 如果是他站在老師那個位置,究竟能活多久? ... 不覺又過了許多日。 消失三年的夫子終于有了下落。 天下人都已知他的歸屬。 而這位夫子也徹底被神話了。 許鈴鈴端著兩個下午茶餐盤,盤中分別盛放著蜂蜜年輪蛋糕,檸檬紅茶... 嗯,蛋糕不是切片的,而是整個,小的一邊只有六寸的樣子,大的則是三十多寸。 師娘吃小的,她吃大的。 畢竟許鈴鈴也明白,假如師娘胖了,師父回來十有八九會把自己剁了。 不會吧不會吧,師父真的會把自己剁了嗎? 許鈴鈴想著的時候,已經來到地下莊園。 師娘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正扛著鐵鍬在挖土...看到那壯碩如山的大師姐出現,嬌小可愛的師娘才把鐵鍬插在地上,擦了擦汗珠,“鈴鈴來啦?!?/br> 許鈴鈴好奇道:“師娘在挖什么?” “修煉。” 呂妙妙道,“我想過了,這兩年時間我也不能閑著?!?/br> 許鈴鈴瞥了一眼地面,鼓掌道:“師娘挖了好大一個坑。” 她細細看去,剛好夠把人給埋了。 這些日子,她也嘗試著去提升師娘境界,但很快就發(fā)現師娘就不是懶,而是根本學不會如何使用真氣,使用虛影,使用法相... 也對,她如果能學會,老師早就把她教會了。 這也讓許鈴鈴特別好奇,因為她無法想象那樣的老師,為何會與一個區(qū)區(qū)六七境的少女在一起。 師娘坐到一邊,開始與大師姐一起吃下午茶。 她是小口小口地挖著吃,大師姐則是拿著鍋勺,一大勺一大勺掏著吃。 吃了一會兒,大師姐才道:“外面?zhèn)髀?,說老師...” 她細心地停頓了下,發(fā)現師娘沒啥反應,這才繼續(xù)道:“老師深入劫地,為人類請命,而欲除去異族之大患,結果遭遇黑皇帝、蜃君兩大噩兆,雖說老師強大,卻終究不敵這劫地噩兆,從而埋骨西域不得歸?!?/br> 師娘吃蛋糕的姿勢忽然靜止了,“那...真實情況呢?” 許鈴鈴道:“老師與那道姑的交手地點確實有噩兆降臨,而老師...消失了。若按照常理推論,老師定然是...” 呂妙妙咬著嘴唇道:“死了對不對?” 許鈴鈴一驚,手中蛋糕都要嚇得丟掉,但很快看到師娘沒表現出痛苦的樣子,才舒了口氣道:“只是不見了?!?/br> 呂妙妙忽道:“我曾看到有那白袍道姑,還有一個世家公子幻化做兩大法身,一個道韻無限,一個纏繞死亡,但老風一點祂們,祂們就動不了了。這是什么層次的力量?” 許鈴鈴搖搖頭:“不知道?!?/br> 呂妙妙又問:“鈴鈴十一境了吧?” 許鈴鈴可愛道:“昂,我十一境巔峰了?!?/br> 呂妙妙到:“鈴鈴覺得打得過十境的老風嗎?” 許鈴鈴可愛道:“一百個我都打不過?!?/br> 呂妙妙想了半晌:“如果老風沒死,那么他就好像是在故意等你們,也好像是故意在等著...噩兆?!?/br> 許鈴鈴一驚。 她不是傻子。 許多東西只是因為沒有可能,所以才沒去想,但此時這么一激靈,腦洞頓時打開了。 師娘與大師姐都不是傻子,彼此看著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同時吐出四個字:“金蟬脫殼?!?/br> 許鈴鈴緊接著道:“如果這是真的,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脫殼了又會怎么樣?” 呂妙妙開始繼續(xù)吃蛋糕:“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風說他兩年之內一定回來,我就等兩年,等不到他我就自殺?!?/br> 許鈴鈴一驚,她還沒辦法理解師娘對師父的感情。 別說她了,就連呂妙妙自己有時候都不明白。 那如是“凡人被月老連線了”的玄奇感覺,充斥著一種注定的、宿定的、不會改變的奇異感,仿有冥冥天道在上,姻緣一線牽起,而非由外物決定,亦不會因外物改變。 仿是那太陰,與太陽之間周流不息的旋轉。 ... ... “呂妙妙究竟是什么?” 黑暗里,有人在詢問。 沉寂了許久。 回應的卻不再是呂嬋的聲音,而是一道充滿道意的老者聲音,“依然無可奉告。” “你為何之前要促成她與風南北的聯姻?” “還是無可奉告?!?/br> “我記得太上在完全合道之前,曾與你一同云游過浩淼宇宙,去往了無數光年之外的星域界層,那是遠離人間的世界,而那之后不久,太上便是進行了所謂的合道,你歸來了,那么...呂妙妙是你在那一次的收獲嗎?” “太上的東西被我們瓜分了,誰也沒少一份,我也沒多一份?!?/br> “還不說么?呂妙妙如今可是消失了,若她真是足夠重要,你不急么?” 充滿道意的老者灑然起身,淡淡道:“這又如何?一切皆有天意。” -- ps:蘇甜從未做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