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5.一場激斗,兩場虐殺(第三更-求
呂妙妙抱著暖茶,面前的白紗一晃一晃著。 她隨口問:“大叔,你來這里干嘛?” 夏極打量著這少女,他感受不到半點力量,換句話說,這姑娘很可能是普通人,于是他隨意道:“登高觀雪?!?/br> “哦~~”呂妙妙順著他目光往欄桿外看去。 雪漸猖狂, 然而那說好的比試卻還沒來。 呂妙妙左看右看,樓下唯見江水東去,但武斗臺上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她眸子里露出失望之色。 但一拐對面的夏極,青絲糅白發(fā)垂落身后,面容平靜,眸子里流淌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zhì),她再未在這眾生里見過這氣質(zhì)。 呂妙妙心生好感,她湊身過去,半身趴在了桌上,手別在嘴側(cè)悄聲道:“大叔,你別急著走,一會兒這邊有好戲?!?/br> 夏極點點頭:“好?!?/br> 呂妙妙又道:“一會兒假如有個女人來了,我背對著樓梯口坐,大叔你就裝作我親叔,好不好?” 夏極估摸著是這小女孩的家人找來了,于是他隨意點點頭,如果這家人靠譜,他自然不會假裝,但若是不靠譜,裝一裝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目光也看向欄桿外。 卻沒有落在比武臺。 比武臺上是比武,雖也定了生死狀,但總歸不夠盡興。 而吳家和蘇家的仇怨已經(jīng)不小了。 所以,他與鬼帝倒是默契地把戰(zhàn)場選在了比武臺外。 誰的弟子能活著來這里,那么自然就是誰贏了。 見證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鬼帝也到了,他在樓下喝茶,顯然不愿和夏極坐同一層。 很快,蘇家周家也來了人,他們來到了頂層,與夏極點了點頭,便坐到一邊去,點了壺茶開始靜等結(jié)果揭曉。 呂妙妙努力地尋找著,在她心底,那一位家族要求聯(lián)姻的對象,總歸會帶著三個弟子出場吧? 但是,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影子? 忽然,樓下傳來熟悉的聲音。 呂妙妙能聽得出來,那是三侄子和四侄女的聲音,她微微慫了慫,矮下身子。 所幸,她三侄子和四侄女并沒有來這一層,而是在另外一層坐下了。 她知道這是世家們逐漸登場了。 然后,她目光才掃到這一層剛來的那些人,白紗后的眸子微微瞇了瞇。 世家人的味兒很好聞,看到一群倨傲、蔑視、視人如狗的眼神,基本就可以確定了。 她再稍稍一分析,得出這一層應(yīng)該是和“吳呂神”三家對立的“蘇周”兩家的樓層。 而那些人在進來時,和大叔打了招呼,換句話說,大叔不是蘇家人就是周家人。 這倒是看不出來嘛... 大叔,怎么看都不像是世家人。 世家人會給小乞丐一包吃的? 還給小乞丐一袋錢? 還這么溫柔? 呂妙妙發(fā)現(xiàn)自己只剩下裝傻一條路,她笑呵呵地喝著茶,就等著偷看一眼那位嬋姐心心念念的聯(lián)姻對象。 ... ... 與這里的平靜遠遠不同。 在通往望江樓的路徑上。 三條不同的路,三個不同的地點,正發(fā)生著三處廝殺。 選擇隨機,遇敵隨機,除非正面對手,否則誰也不知道敵人會是哪個。 謝瓊峰踏步在雪地里。 吱嘎吱嘎的響聲,在他靴子下產(chǎn)生。 他忽然頓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那是一個周身散發(fā)著詭譎氣息,骨瘦如柴的男子, 男子垂著頭,雙手微舉,五指耷拉著, 指極長,套著閃爍寒芒的尖爪。 謝瓊峰認得來人,他揚聲堂堂正正道:“陰九笑,我和你雖無冤無仇,但今日卻不得不殺你?!?/br> “桀桀桀桀...” 陰九笑發(fā)出詭譎的笑聲,但整個人卻在原地未動。 謝瓊峰知道這種體型,這種兵器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速度極快的刺客,而他覺醒的血脈剛好克制刺客,這也算是運氣了。 但他沒有半點大意,一步又一步,穩(wěn)重無比地向前走去。 他不和刺客比速度,而是時刻盯著對方的舉動。 每一根手指的晃蕩,每一次爪尖的顫動,甚至呼吸都映入他心底。 如今他是十境,加上血脈復(fù)蘇,雖然還未入十一境,但卻也是很強了。 而對方身為刺客,在這生死戰(zhàn)里不偷襲自己,卻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對勁。 他明明該從后偷襲,為何在前面? 謝瓊峰心念一動,濃眉下的雙眼里閃過一抹警覺。 就在這時,毫無預(yù)兆地,他突兀地拔刀。 巨刀隨著他的動作,整個兒從背后騰起。 刀未出鞘, 因為刀連著鞘一并而起, 上行一尺半。 強大的法相透刀而出,恰好迎住了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刺來的一爪。 那一爪才落,緊接著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搶攻,氣勁縱橫如同欲要穿透鋼甲的刺針, 而每一次攻擊,都帶著法相層次的力量,一個瞬間,便是對壘了諸多法相,化作一道絕強的刺擊, 如荒蟒巨蛇狩獵猛然竄出的那一刻,獠牙畢現(xiàn), 寒氣森森,凌空刺的人肌膚如要破裂。 謝瓊峰無法回身,他此時若要強行轉(zhuǎn)身,等同于作死, 所以他孔武有力的右臂抓著巨刀做了一個夸張的旋轉(zhuǎn), 刀影構(gòu)織成巨盾虛影, 而他整個人同時往前踏出一步。 嘭!! 他腳下氣流頓時炸開,雪霧滾滾。 而他人卻已經(jīng)借著這一踏往前直沖了十多丈距離。 刀鞘終于脫開了,刀也終于拔出了。 謝瓊峰借勢一個旋身,爆喝聲里,法相破體而出,瞬間彌漫至那巨刀刀身之上。 “斬??!” 刀氣咆哮,如雷驚鳴,這一方的萬千雪流也在這一斬之中炸開了。 只見白色茫茫,不見身形,而一柄巨刃從這白色里破出,斬出。 狂暴氣流帶著鞭炮般的炸響,斬向了那不知何時在他身后的陰九笑。 陰九笑的身形正在空中,謝瓊峰也是通過剛剛背后的攻擊算準了這一點。 在空中是無法借力的,而這一刀便極可能奏效了。 但這一刀還是斬空了,因為陰九笑身形怪異的動了,以一種更快地速度向他攻擊而來。 同一時刻,謝瓊峰只覺得背后也有了一陣刺骨的寒風,赫然那最初出現(xiàn)的陰九笑也發(fā)動了攻擊。 兩個陰九笑? 不。 謝瓊峰來不及細想,他已經(jīng)被兩道強勁的力量包圍了,而這偏偏是他一刀力盡之時。 這敵人果然很是不凡,無論境界,還是經(jīng)驗都是上上之選,他甚至在行走江湖的過程中未曾見過這般的敵手。 但那又如何? 謝瓊峰斬出的巨刀順勢往地上重重一插。 他身形開始變化。 一方巨大的龜殼從他軀體里分離而出,圍繞著他開始瘋狂旋轉(zhuǎn)。 轟轟??! 兩道法相攻擊撞擊在龜殼上,發(fā)出刺耳的轟鳴聲。 煙塵散盡,謝瓊峰安然無恙。 ... ... 另一處,三條道中央的那條大道上。 許鈴鈴?fù)O铝四_步。 她腆著的肚子也晃了晃。 她對面是一個面容僵硬、膚色呈現(xiàn)著青色的男子。 男子盤膝在大地上,軀體壯碩,眼神里閃爍著寒光。 這男子正是韓魃。 許鈴鈴露出天真的神色,微笑道:“你一定你們?nèi)齻€里最強的那個?對不對?” 韓魃倒是很坦然,他木然地搖了搖頭:“殺你,我足夠了?!?/br> 許鈴鈴好奇道:“最強的那個不會是在左邊道上吧?” 左邊道就是風吹雪走的那條路。 韓魃點頭道:“不錯...你我說話的時候,你那位走左邊道路的同門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虐殺了?!?/br> 許鈴鈴露出驚訝的表情問:“為什么?” 韓魃森然道:“到了黃泉路上去你的同門吧,我爭取手快一點,好讓你能追上他,這樣你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也可以知道他是怎么被虐殺的了。” 說著,這位面容僵硬的男子扯出了猙獰的笑,他直起了軀體,周身如同僵化了一樣,而呈現(xiàn)出一種腐爛的金屬的質(zhì)感。 許鈴鈴發(fā)出陶醉的嬌笑,她小小的瞇眼盯著那壯碩的青色男人,一拍背后。 背后那原本斧子樣的巨刀,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個純白的刀匣。 刀匣翻滾,落在她手心,又被她隨意拍落在面前的地面上。 匣子打開,露出其中的緊緊貼合的九把巨刀。 許鈴鈴道:“我一直怕嚇到他,所以沒在他面前使用,便宜你了,小可愛~~我來了~~” 她眨了眨眼。 下一剎那,她身形開始變化。 恐怖的力量帶著她原本就高大強壯的軀體,進一步的釋放,毫無疑問這是血脈力量,雖未是十一境的法身,但卻已是血脈之身。 而且是... ... ... 此時。 左邊的道上。 風吹雪看著對面那雙瞳深黑的妖艷女子。 他忽然覺得有點悲傷。 他殺人從來是有理由的,因為他覺得生命很珍貴,不到萬不得已人其實不該死。 可現(xiàn)在,他對這女子還未曾了解,就要殺她,他心底實在有幾分的不踏實。 所以他問:“你殺過人嗎?” 妖艷女子笑了起來:“殺過,而且是虐殺,很快你就和他們一樣了,我會把你的四肢肢解開來...” 風吹雪舒了口氣。 可以出刀了。 所以,他往前走去。 那妖艷女子輕笑起來,忽然之間,她整個人飄了起來。 化作一道若是沒有實體的惡煞,以一種快如光芒的速度向風吹雪整個兒沖來。 而若是細細去看,就能看到這女子拉出的殘影里,竟是一重又一重的詭影。 換句話說,這竟是由諸多惡煞疊加起來的攻擊方式。 這是一種力量沖擊,也是精神沖擊,沒有形體,如是詛咒。 尋常攻擊,根本是無法攻擊到她的。 即便攻擊到了她,在那一瞬間,她可以化出數(shù)十個她,一瞬間向四面八方分開,然后又從各個方向攻擊。 一切都很正常。 妖艷女子已經(jīng)撲到了風吹雪的面前。 而這位有些內(nèi)向的男子已經(jīng)出刀了。 這一刀恰到好處地撕裂了撲來的惡煞,哪怕沒有實體,但他的刀竟也可以斬殺。 第一重惡煞破滅, 這如同畫皮中分開來, 縫隙里又露出了第二張妖艷女子的嘲笑臉龐。 那妖艷女子向著左上方飛撲而去, 而又是一張臉龐顯露而出,又向右上方飛出, 一張張臉, 一重重詭影, 如是孔雀開屏,以一種滲人的姿態(tài)乍現(xiàn)而出,包圍而來,其中蘊藏了幾分不屬于人的力量,這要么是絕地的詭物,要么就是奇特的血脈。 但是,風吹雪的這一刀卻也沒有結(jié)束,他身形旋轉(zhuǎn),刀光沖天而起,籠罩了面前的空間,籠罩了那開屏的詭影。 他整個人往前沖出,沖過。 他身后的一切已經(jīng)毀滅。 他閉目感受著敵人的死亡,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旋即,他心底又感到了一絲由衷的欣喜,因為這個女人很強,讓他認真的出刀了。 但旋即,卻又感到了一絲落寞,因為這個女人還是沒有讓他出第二刀,甚至沒有讓他動用血脈力量。 他孤獨地回刀入鞘,忽然想“剛剛是不是忘了問她叫什么”? 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什么美? 五年前,她介紹過,但自己忘了。 自己真是個白癡,跟誰都不會交流,連名字都記不得,仔細想想自己記得幾個人的名字? 老師算一個... 等等,師兄弟的名字似乎都還沒記全。 趙燕歌就比自己好多了,無論去什么地方,都能和別人自來熟,和別人打成一片,甚至探聽消息什么的也很熟練很方便,這些事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想起來還挺羨慕的。 幸好老師讓她來和自己搭檔,否則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風吹雪一邊瞎想著,一邊往前走去。 他身后那名為楚美的妖艷女子已經(jīng)露出實體,軀體從額頂往下被一分為二,死狀雖不及她所虐殺之人,但也算是凄慘了。 ... ... 中央的路徑上。 朧朧霧氣里,九頭的恐怖虛影,攜帶著九把巨刀,已將韓魃斬成了九段兒。 霧氣散盡。 許鈴鈴換了一身超大號的斗篷,拖著兩米五的軀體往前跑去,她有心和風吹雪比一比,總歸得贏一次吧? ... ... 右側(cè)的道路上。 謝瓊峰魁梧的軀體坐立不動,似是失了魂。 巨型龜甲正圍繞著他旋轉(zhuǎn)不止。 忽然,一聲慘叫從外傳來。 只見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持刀穿過了陰九笑,那刺客即便有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比的過元神的速度。 他的魂魄的陽氣已被斬盡,因此人倒地而亡。 而持刀灰影再度撲回了謝瓊峰的軀體。 謝瓊峰睜開眼,看了看路徑前頭,喃喃著道:“得抓緊去和老師會和了,也不知道二師姐和大師兄怎么樣了?!?/br> ... 夏極弟子對鬼帝弟子。 一場激斗,兩場虐殺,三場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