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我可真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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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shí)間,悲空竟然啞口無言,誦了聲“阿彌陀佛”,然后便岔開這一句道:“殿下既然冥頑不靈,老衲只有帶你回山中靜修反省了?!?/br> 說著,他直接從懷里取出了一串念珠,左手平舉著念珠,一粒一粒地?fù)軇?dòng)了起來。 “殿下武功高強(qiáng),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但殿下可知這世上有一種珍貴之物名為法器,法器功用極強(qiáng),即便有絕世武功也未必能抵御。 而老衲手上這一串念珠,剛好是當(dāng)年大雷音寺寺主小如來留下的法器,雖久經(jīng)歲月,神通削減,但若想擒住殿下,還是可以做到的?!?/br> 夏極聽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握緊那一串三十三顆念珠串成的法器,便是淡淡問了句:“有所持,就無所畏了么?” “那需要看持的什么,若是持著金剛法器,面對(duì)邪魔外道,自然無所畏懼?!北针p瞳里閃過一抹隱晦的得意。 “悲空,你修的什么禪?!” 悲空不理這皇子,只是道:“老衲再問一句,殿下執(zhí)意不悔么?” 夏極嗤笑一聲:“神僧之名,名不副實(shí),雷音寺終究也是沒落了,除了幾分秘藏,幾樣法器,終究是沒傳下什么。” 悲空聞言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哼一聲道:“那就別怪老衲不客氣了?!?/br> 說著,他不再多說,雙瞳猛然睜開,眼乃人之精神凝聚之處,此時(shí)那一雙無悲無喜的眸子變成了大悲大喜,竟隱約顯出亮芒。 他的精神已經(jīng)提升到了巔峰,左手一甩,那三十三念珠便突兀地消失了,隨即一點(diǎn)璀璨的金芒已經(jīng)在他手掌中央顯出了。 禪意繚繞,佛光綻放。 悲空推出手掌,怒嘯一聲:“呔!” 那金芒在他掌心不停變大,綻放,繼而以人類視覺神經(jīng)剛剛可以察覺的速度,快速變大。 一念之后,便是化作了金色的卍! 卍飛速旋轉(zhuǎn)著。 穿過十丈空間。 那位大商七皇子像是未曾反應(yīng)過來,而這卍已經(jīng)落在了他身上。 一沾軀體,就化作刺目金光,鉆入他體內(nèi)。 隨后,夏極肌膚之下浮現(xiàn)出一層層金光,將他五花大綁。 悲空臉上怒氣消失了,微笑道:“阿彌陀佛,殿下即便是能擊退鬼方,卻終究無法以凡人之軀逃離法器束縛,隨我走吧?!?/br> 夏極并沒有動(dòng),而是忽地?fù)P聲道:“空相即是色,色相亦是空,一切有為執(zhí),一切皆非執(zhí)。” 說完這一句偈子。 大商七皇子輕松地隨手扯開了捆綁自己的金光, 將這串三十三念珠抓在手里, 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悲空,淡淡道:“此珠捆障非捆人,既然捆不住,便是說明我無所執(zhí)。 只是悲空大師以此珠縛我,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執(zhí)呢?” 悲空訥訥道:“念珠...還我...” 夏極輕笑一聲,然后就如他所言,把已經(jīng)非常暗淡的三十三念珠遠(yuǎn)遠(yuǎn)拋了過去, 那神僧急忙接過放入懷中, 再抬頭一看,對(duì)面的皇子竟從懷里拿出了一串兒百零八念珠。 悲空:...... 夏極左手纏著念珠,諸神無念,浩大地禪意附著于這念珠之上, 念珠剎那消失, 成了一點(diǎn)刺目無比、讓人無法睜眼的金芒, 然后左手緩緩?fù)瞥觥?/br> 那金芒飛快暴漲,并沒有形成卍,而是直接隨著他手掌的動(dòng)作化作了一只金色的巨大佛手! 這佛手高懸在悲空頭頂,橫亙整個(gè)橋梁,前后竟然有十丈之長(zhǎng)。 停頓片刻。 夏極淡淡問:“出家人可會(huì)冥頑不靈?” 悲空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佛手,陷入了沉默。 沒等他回答,金色的巨佛手直接拍落。 轟! 巨佛手鎮(zhèn)壓而下。 籠罩整個(gè)橋梁,覆蓋周邊湖泊。 但奇異的是, 水波未動(dòng), 橋梁未動(dòng), 周邊萬物皆未動(dòng) 但悲空卻動(dòng)了,他被這巨大佛手鎮(zhèn)壓在地,面色痛苦而煎熬。 夏極輕聲問了句:“悲空,你修的什么禪?” 悲空全身都在顫抖,他想開口,但卻如處在無間地獄之中,軀體受阿鼻大火猛熱之焚燒,燒的都是他的罪業(yè)種種。 夏極搖搖頭:“悲空,雖然換個(gè)人也還是會(huì)敗給我,但對(duì)于你,我可真是瞧不上眼?!?/br> 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過了身,再不看這位神僧。 而那金色佛手也散了,隨著皇子的手掌一挽,百零八念珠又纏回他手腕上,被他左手拇指安安靜靜地?fù)軇?dòng)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 八九十十一... ... 數(shù)到一百零八,就是數(shù)清了眾生煩惱與執(zhí)念。 即便不斬?cái)?,也看清楚了?/br> 明明身處煩惱中,卻偏以為高人一等,要渡人過河。 他身后... 悲空身形靜止,向著大商皇子的方向匍匐跪倒。 夏極撇了一眼正在執(zhí)行凌遲的死士:“繼續(xù),完事后記得把和尚的念珠禪杖都取了。” “是,主人!” 做完這些,他又與皇女走到了一起,也不坐馬車,徒步往皇宮走去。 拱橋上。 有百姓好奇地湊過去,看著那匍匐的神僧,試探著喊著“悲空大師?” 沒有回應(yīng)。 “大師?”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這位神僧維持著匍匐的姿態(tài),似乎成了一尊雕塑。 呼喊他的百姓輕輕伸手去碰他,這一碰,就好像是擊碎了某種平衡,整個(gè)悲空僧人的軀體竟然破碎了,化作了無數(shù)依然維持著形體的粉末,湖風(fēng)一吹,便是從頭到腳,全部灰飛煙滅了。 ... 兩人回宮后,夏極命侍衛(wèi)從諸多撤離權(quán)貴家中搬來的書冊(cè)已經(jīng)到了,這些書冊(cè)充盈了原本的藏書閣,至于那些還未離開的世家,則是提前送上拜貼,說要來觀世家藏書。 沒多久,他就得到了世家們的回帖,表示歡迎他去。 觀書,根本不涉及利益,世家們就算有人心懷鬼胎,也決不至于在這件事上下絆子。 大批大批的書冊(cè)被馬車運(yùn)入宮中,又被分門別類用來豐富藏經(jīng)閣。 晨間。 熹微的光華很快淹沒,連續(xù)幾日的晴天終于被飛雪阻斷了。 皇家藏書閣門扉被推開。 夏極看著得到充實(shí)的藏書閣,再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九皇女。 九皇女目光黯然地看著覆地成白、逐漸轉(zhuǎn)狂的大雪,輕輕嘆息了一聲。 夏極道:“今日開始,你就在這里誦讀書冊(cè),別再出宮了?!?/br> 夏小蘇點(diǎn)點(diǎn)頭:“兄長(zhǎng),我知道了。” 夏極烹了一壺?zé)岵?,放在木窗前,壺口騰騰出一條向上的白蛇,窗外卻是積壓淹溺過的白色雪流,若是這雪不停,待到了晚間,那整個(gè)皇都都會(huì)變得雪白,成了被這雪海淹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