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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豪門重生手記在線閱讀 - 第324節(jié)

第324節(jié)

    蕙娘心里立刻就叫出了諸家的資料:諸家也算是西北除了桂家以外在軍界比較有發(fā)言權(quán)的人家了,他們家不比桂家,一族都人才濟濟。主要還是依靠現(xiàn)在的宗房,也就是諸總兵這一房,諸總兵一直深受皇上信任,在江南鎮(zhèn)守也有二十多年了,在前朝他們家是**,這一朝卻一直沒有什么立場可言。雖然娶了楊家女,但**上和楊閣老不能算是很親近。

    要天威炮,走誰的門路不能要,忽然來求她,估計是看準了方埔手里的權(quán)力。再想深一層:手握兵權(quán)的大將,隨意站隊那是大忌,但背后也不能沒有靠山。權(quán)家有她,有六皇子,有權(quán)仲白,背景不能說不強硬了,諸家這一求人,倒是求得很有含義啊……

    六皇子雖然還小,但怎么說也是皇子身份,這才幾歲,已經(jīng)開始有人想著投資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娘命是苦了點,哎

    ☆、325、差事

    天威炮現(xiàn)在存量多少,產(chǎn)能為何,蕙娘并不知情――這種事,一般有能力說情的反而不明白情況,明白情況的卻只是經(jīng)辦者,沒能力給開后門。倒是諸大奶奶會求上門來,自然是打聽清楚的,因給蕙娘介紹道,“其實現(xiàn)在朝廷天威炮存量的確是不多的,有的也是優(yōu)先裝備定國公帶走的那支船隊,還有廣東一帶駐守的那幾支隊伍。這當然也是應當應分的了,不過,現(xiàn)在新炮還沒出來呢,各地都想要分一杯羹,從前的親戚現(xiàn)在也成對手了,大家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西北、東北、西南,都有想要的,還多不是水師,我們老爺子有點坐不住了。這幾年廣州一帶沒海盜了,可蘇州附近倒是案件頻發(fā)。我們也需要天威炮來鎮(zhèn)場子啊?!?/br>
    這么說,就是大家都想要天威炮,大家都在打關(guān)系了。大秦官場那也是有規(guī)矩的,一般托人辦事,不是給錢就是欠人情。居中說媒拉纖的也有好處費到手,蕙娘當然不缺這個錢,但卻好奇諸家的態(tài)度,因道,“這么一說,我心里大概是有數(shù)了,可也不知道天威炮產(chǎn)能多少,大致上又想怎么分。不知大少奶奶是想把這件事托付給我辦呢,還是就想讓我介紹著和方尚書見個面。若是都托付給我辦,我自然打聽,若是只想和方尚書見面說話,那我也能說合?!?/br>
    諸大奶奶想了想,便笑道,“竟是想就求您給直接打個招呼呢?!?/br>
    若說剛才她的態(tài)度還算隱晦,這番話出口,倒是赤/裸/裸地投靠了,求人辦事總要給點好處吧,口氣這么大,卻沒提出交換的利益,擺明是在試探權(quán)家的態(tài)度,蕙娘想了想,便笑道,“這我也不敢現(xiàn)在就給您打包票,還得先問問方大人再說。您在京還停留多長日子?若不著急,過兩天我再給您送信吧?!?/br>
    諸大奶奶忙笑道,“不著急,不著急。多年沒進京了,也得去老親那走動走動,還有一段時日呢?!?/br>
    她也就不提這事了,蕙娘因精神還好,便留她們坐下來說些閑話,桂少奶奶告訴她,“現(xiàn)在呂宋那邊還是不大太平,我們就占據(jù)了呂宋半個島,有些西洋人還藏在島上和我們打游擊,也不知天竺那里會不會過來人,還有四周的西洋殖民者,又會不會聯(lián)手對付我們,也許一年半載,含沁還回不來?!?/br>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偏偏職司沒變,只算是借調(diào)過去的,我也不好當真又拖家?guī)Э谌V州找他,刀槍無眼,每回他出征,我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是因為這么折騰人,才想讓他別干了。偏偏這是騎上虎背下不來了,官位反而是越折騰越高……”

    諸大奶奶便沖蕙娘笑道,“好說我是她親jiejie,您又比她們兩口子要富貴得多了,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炫耀呢。年紀輕輕的一品大員,還有不如意的地方,別人都不要過日子了?!?/br>
    的確,此番桂少奶奶再出來行走,眾人待她就又是一番臉色了,蕙娘道,“話不能這么說,弟妹也算是見識過多番人間冷暖了,依舊能安貧樂道向往桃源,單是這份割舍決斷,已經(jīng)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啦。很多人都是曉不得這個道理,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又哪有這么容易?!?/br>
    諸大奶奶聽了,不免嘆了口氣,黯然神傷道,“倒是,我和meimei說,娘把這份決斷生給榆哥就好了。榆哥就是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想齊全,結(jié)果,倒是事事都周全了,可才三十歲就耗干了心血……”

    桂少奶奶頓時紅了眼圈,勉強道,“姐你別再說了,人家身子沉呢,聽不得這種話……”

    蕙娘連道無妨,又關(guān)切楊善榆家事該如何處理,桂少奶奶道,“那個小院子家里說留著不賣,不過余下的奴仆下人并我**子肯定都回家去了,我娘還想著日后給他過繼一個孩子來繼承香火,我心里是不大贊同的,不過這又是后話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這種過繼,除非過繼的是親子侄,不然將來也是問題重重。而且日后容易打爭產(chǎn)官司,蕙娘看桂少奶奶意思,她母親是無意給過繼楊善榆庶弟之子,便也不多問,桂少奶奶又說,“倒是可惜了**子,當年也是千嬌百媚的人,現(xiàn)在都熬得有了白頭發(fā)了,這一回去村子里守寡,誰知道日后何時再見?**子倒是看得開,想進村里家廟學佛――她們已經(jīng)在整理行囊,不日就要上路了?!?/br>
    正說著,外頭忽然又有人疾步進來道,“回少夫人話,桂總督家里人有急事找總督太太說話?!?/br>
    桂含沁估計是大秦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督了,雖然是海防總督,但品級在這里,真是令人肅然起敬,相較之下,他幾個兄長都被比得悄無聲息。就連蕙娘,聽到總督太太四個字,亦是有些感慨。桂少奶奶倒是行若無事,當年桂含沁沒官時候她是什么態(tài)度,現(xiàn)在也還是什么態(tài)度,絲毫不因身份上的變化而變化。她站起身奇道,“什么事這么著急啊?”

    “聽說是您去世的兄長楊大人家走水了?!边@丫頭顯然也是問過來龍去脈的,忙便告訴桂少奶奶。

    她這一說,兩個楊家女都著急了,諸大奶奶忙帶了meimei起身告辭,連蕙娘都很關(guān)心,一疊聲喊人去照看著幫著救火,她是知道楊善榆有很多研究資料都放在家里的,還想著日后向桂少奶奶索來抄錄一份,給專業(yè)人士尋找一些蒸汽船的靈感,因此聽說這事,也是真正關(guān)心。

    不過,以當時人辦事的效率,在她們收到消息的時候,火都已經(jīng)快被撲滅了。兩個大奶奶忙告辭去當?shù)夭榭礊那?,蕙娘雖不能出門,卻也喊了好幾撥人過去打探消息,又去桂少奶奶家中相問,半晌也只知道人好在都逃出來了。

    過了兩日,鸞臺會這里倒是先給蕙娘打聽清楚來龍去脈了,似乎是在整理楊善榆遺物時處置不當引發(fā)爆炸,只有一個仆役重傷,余下人有的輕傷有的成功逃脫,至于女眷們,住得比較遠,看起火了都慌忙逃出。不過火勢猛烈,救火不及,整個院子并鄰居兩家都燒得只有殼子在了。楊善榆那些稀奇古怪的珍藏,全都付諸一炬,萬幸還有部分筆記之前就整理出來,放在當院里還沒收納進庫房的,這才留了下來。

    蕙娘一聽,正是扼腕連連,再過了數(shù)日,宮中消息傳來,皇上聽說此事也是大為不快,直說是天要收走楊善榆――連皇上都這么說了,這幾日京城黎庶也都傳說,天威炮是奪了天機,所以楊善榆才這么不明不白地七竅流血去了,他是逆天行事,因此才英年早逝。也因此,他留下來的那些天書,也都要被天收了回去。

    蕙娘素來是不信這種事的,此時更不覺毛骨悚然,只是生氣自己和楊七娘運氣不好,卻還不能把這情緒給表露出來:除了楊七娘和權(quán)仲白等寥寥數(shù)人以外,恐怕大秦大多數(shù)人,根本都還不知道蒸汽船是什么,而良國公等人要知道她對蒸汽船這么上心的話……說不準這蒸汽船還真就造不成了。

    如此又過了七八天,算來權(quán)仲白動身去山東都有半個多月了,蕙娘差些要令人再去送信問情況時,山東的消息終于遞過來了:文娘因小產(chǎn)后身子失調(diào),失血過多,雖然請了姐夫過來調(diào)養(yǎng)身子,但依然不能恢復,已經(jīng)于九月十七日香消玉殞,不幸夭折。

    權(quán)仲白南下用的就是給文娘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借口,這么一封信送回來,蕙娘如何不知是什么意思?她此時懷孕已有八個月,身子的確相當沉重了,也不可能親自過去參加葬禮。反正一概按照慣例,和王閣老府上打過招呼,將焦子喬派過去也就算是盡到娘家人的心意了。連三姨娘的婚事她都沒有參加,只是令焦梅做主添妝送嫁,不過這也正合三姨娘的心意,一頂小轎子悄悄把她抬出了焦府,就算是全了禮――畢竟她不是主母,不過一個妾侍,平時也從不出面應酬,又是嫁入京郊,這件事,在京里并未掀起一絲浪花。

    也是因為她如今懷孕已有八個月,隨時能臨盆生產(chǎn),權(quán)仲白處理完文娘的喪事,便即刻回京尋她。綠松都沒給帶回來,蕙娘見了,便知道她是陪著文娘在背后慢慢地走,果然權(quán)仲白回來應酬過了家里長輩,和她進立雪院說話時,便同她道,“meimei心里現(xiàn)在很平靜,想要一路游山玩水地回來,所以讓幾個人陪著她慢慢地走?;貋碚米〉矫坊ㄇf去,若你嫌那里太清靜,沖粹園也是好地方?!?/br>
    文娘現(xiàn)在等若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倒是正方便安排,蕙娘毫不考慮地道,“她想住哪里,就隨她住哪里――事情鬧清楚了沒有?你是怎么處置的?”

    權(quán)仲白苦笑了一聲,“男女有別,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來往都是綠松傳話,她就說她要走,不想鬧大,不愿讓我們和王家起沖突。我問她吃藥死遁行不行,她說行,我就這么給安排了唄……”

    蕙娘其實對這一點也不大在乎了,文娘反正是出來了,怎么出來那都是其次,但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著急給表露出來,只是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權(quán)仲白又交代道,“有一種藥,非得我親自調(diào)配,根據(jù)脈象拿捏分量才好。吃了以后會很想睡覺,呼吸幾乎斷絕,大概能持續(xù)上七八個時辰,她服下以后睡過去了,我正是醫(yī)生,這邊一把脈搖頭,那邊換壽衣,躺了兩個多時辰,已經(jīng)是午夜了,趁夜再把她運走,那邊換上個木頭做的假人。就這樣無風無浪地一路下葬,王太太一點疑心都沒起,只是哭得翻天覆地的。一直念叨著沒法向你交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