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衣服都還沒脫呢,一邊問,手指一邊就鉆到了中衣里,雖說夏天衣衫穿得薄,可這也……蕙娘扭了扭身子,星眸半瞇,思維漸漸散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笑道,“那得你自己想……哎呀,別擰那兒,癢——哎!癢死了,你……你討厭死了,權仲白……” 權仲白嗯了一聲,尾音也有點挑高了,他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道,“這么久了,你還這樣連名帶姓地叫???禮貌呢?看來,不罰你是不成了。” 罰?怎么罰啊?蕙娘咬著唇瞥了權仲白一眼,才要問他,權仲白腰輕輕地一頂,已經把這個問題給闡述得極清楚了。她扭著身子,又是委屈又是難耐地喘了一口氣,含糊地道,“你……討厭,怎么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嗎?” 她越是迷糊,越是呢喃,權仲白似乎就越有興致,他輕輕地咬著蕙娘的耳廓,低聲道,“我要是事事都順了你的意,你又要覺得我無趣了……” 趕了這么久的路,說實話,她現在是真的有點困了,蕙娘嘟起嘴,又困又累,又不滿又覺得……有點餓,她揉著眼睛,也懶得和權仲白繼續(xù)較勁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說,說你想我……” “我想你?!睓嘀侔纵p輕地說,雖說算得上‘被迫’,但他的語氣卻很誠摯。他靈巧的手指,輕輕地解開了蕙娘的衣扣,蕙娘忽然發(fā)覺自己已經羅衫半解,而權仲白卻還是衣冠楚楚。他發(fā)上的水珠,一滴又一滴地落到她面上,微涼的感覺,帶來的卻不是清明,而是越發(fā)溫熱的昏沉。她遵循心頭的頭一個想法,想為權仲白解開衣扣,可他的手指卻太不安分,這會,已經活動到了別的地方去。蕙娘才解開了一個扣子,手指就顫動了起來,她不滿地埋怨了一聲,權仲白便半跪起來,帶著笑意凝視著她,一顆顆地解開了紐絆。 在他的眼光里,蕙娘忽而有些害羞,她別開頭去,不敢看權仲白,可她到底還是焦清蕙——雖說害羞別扭,她到底還是自己撩起了羅裙,半張開了腿。 權仲白發(fā)出一聲輕吟,下一刻,他忽然出現在蕙娘雙腿之間,用他的身體、他的器官一次又一次地碾壓、摩擦過她的,他從容不迫地在她身上印遍了親吻,胸有成竹地觸碰著她,刺激著她。而蕙娘漸漸地越來越被他迷惑,迷迷糊糊地,她想到了焦勛,想到了定國公,甚至是想到了權季青——這些人對她的欲求,也許都比權仲白更為強烈,她對這些追逐者,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看法,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是她唯一應去渴求,唯一能去渴求的。她需要的東西,只能由他身上得到,那些別人所提供的,讓她也有些心動的情感…… “說……”她半喘著說,以平時絕不會流露出的軟弱和索求,輕聲要求?!罢f你愛我?!?/br> 權仲白的吻停了一刻,在她腰際頓住了,他的唇印在她肌膚上,像是一道清涼的傷口,灼熱得讓她發(fā)痛。 隨著寂靜的持續(xù),蕙娘慢慢地將要清醒過來,她的理智一點一點,聚沙成塔,一股難堪聚集起來,讓她的興致漸漸地淡去了。她正想說話時,權仲白又恢復了動作,他向上滑到了蕙娘唇前,在上頭輕輕地印了一吻,略帶嘶啞地道,“我愛你?!?/br> 即使兩人間做過了無數親密的接觸,但這……依然感覺過于私隱、過于觸動,過于親密,蕙娘在他唇上輕輕地驚喘了一聲,權仲白卻把握住這個機會,把舌頭伸了進來,他輕柔而穩(wěn)定地吸吮著她的舌尖、她的齒列,這一吻不像是他在索求,反而像是他在給予。給予一些他不愿明說,卻又不想再隱藏的情緒,比起他們之間慣常的、激烈的唇齒交鋒,這樣的一吻,實在是輕柔得她幾乎無法承受。 “我愛你?!碑敶桨攴珠_時,她聽見權仲白輕聲說,“我很中意你,我好想你?!?/br> 不知為什么,她竟有點想哭,她不是沒有哭過,如果流淚算數,在他們的交鋒里,她掉過眼淚,被逼得無奈了、氣急了、渴求得狠了??蓮臎]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從沒有一刻她的心里如此酸軟,她竟無法直視權仲白,她只能緊緊地閉上眼,唯恐一睜眼,淚水便要奪眶而出。 “再說?!彼煅手螅霸僬f……啊……” 權仲白一挺腰,滑入了她身體里,兩人之間不知何時,已經裸裎相對,此時再也沒有一絲隔閡,蕙娘能感覺到他在她身體里頭,沉靜然而又蓄勢待發(fā),她能感覺到權仲白的眼神專注地盯著她,這一切尚未開始,但沉淀在小腹處的熱流,卻好似已經積淀了許久,只要幾個進出就將潰堤。然而權仲白的動作卻并不算快,他慢條斯理地在她體內進出,不像是在排遣自身的欲.望,反而像是……像是…… 她的思維蒸發(fā)成了一片混沌,像是滾水一樣在她腦海里冒著泡泡,她發(fā)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像是水壺在火上低嘯。世界退化為三個點,權仲白的聲音,權仲白的接觸,權仲白的侵入…… “權仲白,”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叫,再也沒有任何偽裝,她太疲倦,倦得沒有力氣去壓抑她的情緒,她需要永遠高高在上,永遠胸有成竹,她是焦清蕙——可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考慮這些,權仲白把這些都從她的腦海里擠出去了。她記得的只有這個名字,在激流里將她狠狠地錨定在當地,讓她無法離去,她對他的愛與恨、埋怨與歉疚,在這樣幾乎是無窮無盡的折磨中已經退到了腦海深處,她記得的就只有他,不分好壞、無關愛恨,只是他,占據了她的所有……撫平著她、蹂躪著她?!皺?、權仲白……” 權仲白輕輕地啃咬著她的唇,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聲音也慢慢地破碎,他低聲說,“阿蕙,我很想你,我很擔心你,我有點后悔讓你出去?!?/br> 蕙娘再忍不住,她的世界濃縮成一團白光,一切聲響全都退回了原點,她什么都聽不到,這純粹的極樂卷走了她的一切。 # 她從昏睡中醒來時,權仲白竟還沒有離去,他正輕輕地撫弄著她的長發(fā),她的發(fā)結已經被打散了,黑發(fā)在枕間流瀉,權仲白的長指輕輕地捏著她的頭皮,蕙娘這才發(fā)覺她的肩頸有多酸痛,她轉過身,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睡了多久?” 權仲白心不在焉地挑起她的一縷發(fā)絲,道,“四個來時辰吧。” 蕙娘挑起一邊眉毛,“四個來時辰,你就一直看著我?” 她到家本來就晚,四個來時辰,已經接近五更了,權仲白輕輕地噴了口氣,道,“我也睡了一會,醒得早而已?!?/br> 到底還是回避了蕙娘的問題,她嘟起嘴,也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調整了一下姿勢,略帶期待地望著權仲白,而權仲白竟也意會了她無言的要求,他唇邊略現一絲笑意,將她攬入懷中,蕙娘還扭了扭,口是心非地道,“做什么,粘粘糊糊的,比我這個娘們還女氣?!?/br> 權仲白道,“哦,不是你讓我抱你的嗎?” 蕙娘哼了一聲,在他懷里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頭擱到了權仲白肩頭,理直氣壯地問,“我讓你抱的,我說話了嗎?” 權仲白的胸膛無聲地震動了起來,他的手滑落到蕙娘背下,輕輕打了打她的屁股,蕙娘也忍不住小小的笑聲。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可室內氣氛,卻是說不出的欣快與寧靜。 “你瘦了。”過了一會,權仲白說,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按著蕙娘的脊背,“我剛給你把了脈,脈象也不如出去前健旺?!?/br> 蕙娘唔了一聲,權仲白又道,“我已開了藥,明日起,給你好好補一補。” “我回來這才多久,你怎么就做了這么多事?”蕙娘忍不住問,“難道你還起來開藥方了不曾?這天都沒亮呢——” “藥當然是開在腦子里的?!睓嘀侔纂S意地道,“一會起來就讓人去抓藥給你,不準不喝?!?/br> 蕙娘先道,“你把我當孩子嗎?”想到藥味,她又不禁道,“你不說還喝的,你說了就偏不喝?!?/br> 權仲白的聲音又帶了點笑意,他柔和地道,“哦,不聽話?” 察覺到他的手有往下的趨勢,蕙娘忙道,“不要……我……我還有點酸……” 她在權仲白懷里動了動,白了他一眼,“你就只會這個呀?” 權仲白失笑道,“你還指望我會哪個?” 蕙娘也不知為什么,這會是真有點害羞了,她扭了一會,才道,“嗯……也還有別的事可以做的呀……” “比如?”權仲白從容地問,蕙娘卻說不下去了,只好橫了權仲白一眼,悻悻然地住了口。 又過了一會,權仲白低下頭在她耳邊道,“你在嘟嘴?!?/br> “我生氣,不行?。俊鞭ツ锏?,“你……” 她的聲音弱成了權仲白口中的一點呻.吟,手也自動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她緊緊地靠著他,緊得恨不能消失每一絲空隙。過了許久,權仲白才將她放開,他的聲音有點不穩(wěn),“你會乖乖吃藥了吧?” 蕙娘撲哧失笑,環(huán)住他的脖子,輕言淺笑,“再親我一下就吃?!?/br> 結果,這再親一下,變成了兩下、三下……差一點點就又要擦槍走火,不過,權仲白到底還是克制住了,他說,“你現在的確有點元氣虛耗,這一陣子還是要以調養(yǎng)為主,這種事不好太頻繁?!?/br> 兩個人論年紀都不小了,這等鴛鴦交頸、耳鬢廝磨的事,做來卻有點生澀,隨著天色漸漸放亮,蕙娘漸漸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卻又不愿離開權仲白的懷抱,好在權仲白看來也不大介意,她便挨在他懷里,同他說些在路上的生活瑣事。 權仲白也算是大秦難得心胸開闊的男子漢了,對蕙娘扮男裝同桂皮、綠松出門,半路還把綠松甩掉,只帶著一個小廝上船的事,他沒有流露出丁點不快,只是很關心她在路上的飲食起居,蕙娘也說了許多她在當地吃到的特色美食給他聽,又說了文娘的事,還說到了在船上遭遇的風雨,“那么大一個人,那樣就被吹沒了……唉,她本來不想過去關窗的,只因我、桂皮畢竟是客,又在門口……也是我沒想到,想到了也就不讓她過去了?!?/br> 權仲白居然也認得不幸去世的小寒姨娘,“孫夫人身邊的陪嫁大丫頭,在她身邊也有些體面的,這一次讓她過去,也是讓她看著定國公不要亂來的意思。”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又道,“生死有命,這種事誰說得清楚?若你跟在我身邊,對這種事會更加習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