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豪門重生手記在線閱讀 - 第236節(jié)

第236節(jié)

    她又掩住了口,故作神秘地自打了一下嘴巴,道,“唉,我失言了!”

    蕙娘不免瞅了她幾眼,還沒拿定主意是否細問呢,外頭已有人敲門報信,“宮里賞了節(jié)禮出來,太太讓您過去說話?!?/br>
    從前婷娘位分淺,不能常給家人賞東西、送節(jié)禮,現(xiàn)在好歹是妃位,待遇當然給提上去了。這一次節(jié)禮,家里人人有份,都是些不值錢的新奇玩物,倒是蕙娘得了一個她隨身佩戴的玉佩,算是獨占鰲頭。權夫人把她喊過去,當面把玉佩遞給她,笑道,“這卻是意外之喜,我還給國公爺報信呢,國公爺都很吃驚,說是我們家沒人給你求這份體面?!?/br>
    婷娘先給的第一個玉佩,蕙娘是送回去給權世安了,那枚玉佩,代表了她對蕙娘的認同和支持。今日這枚玉佩,看來也是有講究的,應該是應在了承德之會上,只是良國公一系沒人去求,難道婷娘就是忽然間知道了承德的事,覺得自己必得表示表示?

    這自然只是說笑了,鸞臺會北部始終是權世赟在管,看來,這枚玉佩,還是他給用了心機,給蕙娘求回來的。

    才派云mama過來探口風,盡顯小氣,一邊又預先給她求了這枚玉佩,權世赟這個人也實在挺有意思的。蕙娘很覺得好笑,等權仲白回來,便如實說給他聽,權仲白不大高興,卻也不好多說什么:他雖然反對奪會,但現(xiàn)在路都給鋪好了,沒有合適借口,蕙娘勢必很難規(guī)避和鸞臺會之間的牽連。

    昨日的不快,蕙娘雖還放在心上,但到了晚上兩個兒子進來,她和權仲白之間又是其樂融融、一團和氣:現(xiàn)在歪哥很會看人臉色,她和權仲白之間有半點不對勁,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因此兩夫妻雖然私底下彼此都淡淡的,但在兒子們跟前卻要比在外頭還更和氣,說起話來臉上還都帶著笑意——說實話,就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也都沒現(xiàn)在看著這么親密呢。

    歪哥這一陣子力求表現(xiàn),正在讀書上下苦功,以便掙得先生的夸獎,消掉兩三面紅旗。到了晚上,還賴在蕙娘懷里要認字,學習積極性比什么時候都高。蕙娘正教他認字呢,一時有人送了幾個鮮花餅過來,“前兒回家,我母親給做的時鮮桂花餅,手藝粗陋,勝在有家鄉(xiāng)風味,您若不嫌棄,便嘗兩塊吧……”

    蕙娘現(xiàn)在偶爾也會給丫頭們放假,讓她們出去探望家人,就是剛進府不久的小丫鬟子也有這個體面。這位小丫鬟亦算是很會鉆營,從外頭回來,還給帶些家里做的體己點心孝敬蕙娘,蕙娘笑道,“你放著吧?!?/br>
    權仲白和歪哥都不著意,歪哥還問了一句,“這個jiejie平時在哪里做活,我怎么沒瞧見。”

    蕙娘道,“她專管給我打水的,你還沒起來她就上差了,你瞧得見么?”

    權仲白道,“你現(xiàn)在屋里規(guī)矩倒是松了,打水的丫頭,在你跟前都還算有兩分體面。從前桂皮和我說,你這屋里比朝廷還厲害,一等壓一等的,三等小丫頭想要和你說話,有時比登天還難?!?/br>
    說過幾句閑話,這件事也就撂開了,一時歪哥、乖哥都困了,便被帶下去安睡,屋內(nèi)又只剩蕙娘和權仲白時,她便拿起那碟鮮花餅,翻了翻,撿了花色最鮮亮的一個,問權仲白,“你吃么?”

    權仲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般不吃點心。”

    蕙娘說,“唉,我想吃,又怕吃不下,不如你一半,我一半吧?!?/br>
    說著,便把餅給掰開了,權仲白抬頭道,“這會了你還吃點心?”

    他瞧見餅里的那個油紙小包,便明白過來,了然道,“難怪你吃她送的點心……這是誰給你送的信,崔子秀?”

    崔子秀身為鸞臺會的內(nèi)線人物,自然有許多辦法和蕙娘聯(lián)系,尤其他又是會里人,天然手段就十分豐富,只是前幾次送信,都用的是綠松這條現(xiàn)成的線而已。蕙娘道,“拆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拆開油紙包,抽出內(nèi)中一張紙條來,遞給權仲白道,“那,別說我什么都瞞著你——這回,你先看?!?/br>
    權仲白聳聳肩膀,還真接過來,低聲念道,“十月十七日歪脖胡同偏院恭候——崔子秀要見你?”

    蕙娘拿來看了一眼,把紙條湊到火上燒了,輕描淡寫地說,“好像不是他吧,他要見我,可以到家里來唱戲,也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br>
    權仲白眼睛一瞇,他亦是聰明穎悟之輩,一會兒功夫便把事實推導得□不離十了,“這批丫頭,是年前我回來后不久新招進來的,那時候你的確還沒和崔子秀聯(lián)系上……這個人,是李韌秋特意安□來聯(lián)系你的暗線?”

    蕙娘笑著瞥了他一眼,甜甜地說。“我可不就是這么沒廉恥么?我娘還沒死呢,我就惦記著偷漢子了。既然你不在乎,那感情好,我一個人要出門還真不容易,便請神醫(yī)大人幫個忙,尋個借口,帶我去歪脖胡同走一遭好么?”

    權仲白的鳳眼終于瞇了起來,他定定地望著蕙娘,眼神幽冷,寒意絲絲縷縷,無須作勢,都能將室內(nèi)剛燒的火炕,逼得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蕙娘難得鬧脾氣,真是想把神醫(yī)氣死的節(jié)奏啊……

    我真的盡力趕回來了|||今天看阿姨搞衛(wèi)生,原以為三小時能搞好的,結(jié)果搞了八小時才算是完全搞干凈……

    ☆、257搖擺

    別人怕他來這一招,蕙娘自己氣勢本就不弱,她還怕權仲白給她甩臉子?權仲白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來勁。轉(zhuǎn)過身撐著下巴,看著權仲白只是甜甜地笑,大有他不給個答復,絕不放過此事的意思。

    權仲白面色冷凝,整個人嚴肅得像是一只要撲出去打斗的貓,雙眼炯炯地盯著蕙娘,叫人分不清他的不快,究竟是因為蕙娘和焦勛之間的關系,還是她不但有出軌的膽子,還要這樣挑釁他——

    說起來,兩人間的關系,曾有一度有幾分緩和,那一天在焦家,也許是出于同情,也許是看她實在傷心,權仲白到底是半吐半露,第一次對她承認了他的愛意。雖說當時礙于場合、時機,兩人并未多言,但蕙娘心底也不是沒有觸動的。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現(xiàn)在是特別地上火:她多少能猜得出權仲白的心情,也許他是真的有一點愛她,但他也實在是被她給整怕了……他肯定是有點怕她又一次以感情為籌碼來玩弄他、cao縱他,也許,他心里也還記掛著從前她的作為,惦記著這還沒定論的爭執(zhí)。以此人寧缺毋濫、克己禁欲的作風來說,沒把什么都鬧清楚,他肯定是不愿意和她再有什么進展的。要他主動,只怕是千難萬難……

    蕙娘自己,又何嘗愿意主動?她倒不是放不下這個臉子,只是他們兩人在一起,斗爭實在是太激烈了。尤其現(xiàn)在,權仲白簡直是百無禁忌,脖子硬得不像話,什么事他發(fā)了話,就得按他的意思去做。她要還腆著臉求他回心轉(zhuǎn)意,以后兩人之間,她還能做得了一點主么?

    因此,就算明知自己這會是有點太強勢了,倒是更示弱一些,也許就把他給哄回來了,可蕙娘心里明白著呢:人家不都說了嗎,這輩子不準備再找了。就是被她給氣著了,那又如何?氣一會兒也就回來了么,難道還能去養(yǎng)外宅、去睡通房丫頭?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她能看得出來,權仲白就被欺負得很上火,可他之前自己又那樣說了,現(xiàn)在話趕話說到這里,權神醫(yī)也沒辦法了,他想了一會,忽然漸漸地又不生氣了,或者說,又把情緒給收斂住了,叫蕙娘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只是淡淡地道,“好啊,好歹也有些情分,你要我?guī)兔?,我還能不給你這個臉面?”

    這下,蕙娘也有點吃驚了,但她也只能撐住,因便點頭道,“好、好,我還要多謝你呢?!?/br>
    兩人大眼瞪小眼,竟都無話可說,過了一會,權仲白起身走開,躲進凈房,算是結(jié)束了這場對峙。蕙娘自己坐在桌邊,瞪著鮮花餅看了一會,心里越想越火,倒是比前一個晚上還更生氣。她有點賭氣地掂量起了從權家出走的可能性:現(xiàn)在的確不是好的時機,歪哥、乖哥還小,文娘讓人放心不下,喬哥乍失祖父、嫡母,正是慌亂時候,也離不得jiejie的照拂。三姨娘倒是隨時可以帶走,這個不算什么……若要走,現(xiàn)在肯定是帶不走多少銀子,焦勛和她兩個人,能有多少勢力?不過這倒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曾為權家婦,到新大陸以后,這一層關系會不會為魯王利用?怎么看,現(xiàn)在都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真要走,也得等兩個孩子都大了些,起碼能支持得住長途航行,也能諒解母親的選擇。得等文娘的日子過得穩(wěn)當了些,別再和現(xiàn)在這樣苦在心里說不出,等喬哥成親生子能夠自立,等她手里完全屬于自己的力量再強盛一些,起碼,到哪里都不必太畏懼當權者的臉色,也能多帶些銀兩傍身……

    這么一算,要走起碼也得等七到十年,到時候只怕大秦的局都要有個結(jié)果了——肺癆乃是絕癥,一般的患者,也就是十多二十年頂天了,到那時候再耐個性子等上兩三年,皇六子說不定真能登上大寶,當然,若她和權仲白所行計劃還算順利,到那時,鸞臺會和權族,也就不再是權家的威脅。她也不必和焦勛遠走高飛了,直接回娘家去住就是了,難道權仲白還會回去找她?

    不過,即使只是這么一想,那拋下一切、遠走高飛的念頭,還是令她一陣輕松。蕙娘躺在床頭,抱著這個念頭翻來覆去地意yin了一番,好半晌才長出一口氣,怏怏地閉上了眼睛。

    #

    貴婦出門難,焦勛給蕙娘打出十天半個月的余量,就是以便她安排借口出門走動。蕙娘本覺得在焦家見面更合適,橫豎她現(xiàn)在因為喬哥獨自在家的緣故,也要時常過去照看照看,但她回娘家,不必權仲白特別護送,她又誠心要氣氣權仲白,因便不給焦勛傳訊,還真就約在了外頭。

    權仲白和她立約的第二天便進宮去了——宣德一帶最近不大太平,有個老將軍受了腿傷難以治愈,皇上便請權仲白去給他治病,也算是顯示一番自己的恩寵。他倒還是守信的,雖說宣德距離京城還有一段路,但好歹還是在十六日趕了回來。十七日一大早,便拉了蕙娘,告訴家里人,“我們?nèi)钌朴苣抢镉悬c事?!?/br>
    他要出門,還有誰敢多問什么。至于楊善榆那里有什么事,這位也是常理無法測度的人物,什么事都有可能。沒準就是又有了什么新巧物事想要做,找蕙娘借人的。眾人也都不在意了,由得權仲白和蕙娘上車去了。因他性子不耐拘束,即使讓桂皮親自趕車,也不要人跟著,亦無人敢多說什么。

    兩人一路沉默,車行到了約定的地點,權仲白讓蕙娘,“你下車吧,我還有別的事,一會完了再來接你?!?/br>
    居然還真的做到了這個地步……

    蕙娘真有幾分吃驚了,她看了權仲白幾眼,見他神色自若,絲毫不帶情緒,心里又是氣又是惱,禁不住又多了一句嘴,“你真不進去?”

    “不好壞了你的事,不是嗎?”權仲白為她撩起了簾子,“下車吧?!?/br>
    蕙娘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斷一截,她也很佩服權仲白的忍功:雖說這人超凡脫俗,不在乎俗禮,但就這么放任妻子和情敵共處一室,還促成他們相會的,恐怕古今以來他也是獨一份了。

    她還能再說什么?就是再有千言萬語,想要沖他吼出來,此時也只好淡淡一笑,好歹把架子給撐住了,再從容下車了……

    焦勛安排的這個小院子,身處胡同深處,借著車身遮掩,蕙娘悄悄兒就進了院門。兩個垂髫小鬟將她領進堂屋,焦勛在里頭相候——他倒是沒出來相迎,也避免了尷尬場面。見到蕙娘,他先笑了笑,拱手道,“有些話不便在信里談,非得見面說不可。倒是為難你孝期還要出門了?!?/br>
    竟是風輕云淡,把靈棚相見一幕略去全都不提,要不是權仲白坦蕩蕩對她提起來,蕙娘估摸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焦勛還會為了她跑去和權仲白說話,讓他多注意自己的情緒……

    一如既往,在焦勛跟前,她總是有點不自在的。權仲白又不肯陪她進來,她就更拿不準節(jié)奏,蕙娘此時反不欲提起權仲白送她過來的事,只微笑道,“不要緊,我還有些辦法,就不只是什么事,一定要見面說?!?/br>
    焦勛一邊讓她坐下,一邊搬了兩本花名冊出來,遞給蕙娘道,“這一陣子,魯王手底下的那些兵將,我已初步梳理、收攏完畢。他們這些暗線,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要維持局面,也需要銀錢。我略使了些手段,又借用了達家的聲勢,倒是把他們唬住了,只要這兩年內(nèi),魯王那處沒甚動靜,就算日后他們來了,這批人怕也不會再倒向那邊?!?/br>
    蕙娘略略抬了抬眉毛,焦勛便解釋給她聽,“他們跟隨魯王,為的無非是權勢和錢財,只有少數(shù)暗線,對魯王才算是真正忠心耿耿。不過現(xiàn)在有達家背書,他們對我也是放下了疑慮,幾年間或是收買,或是安排幾出意外,把刺頭拔除,再領著他們做幾單買賣,這批人也就能乖乖聽話了。只要有利可圖,將來要把他們帶去新大陸,只怕他們還不愿呢?!?/br>
    又詳細將魯王安置在山東、江蘇一帶的暗線所處境地,和蕙娘解說了一番。這群人有的在做海盜,有的在陸上做些沒本錢的買賣,有的也有些門面生意,只是少了靠山,賺錢的生意多的是人來拼搶,這幾年來境況都不甚如意?,F(xiàn)在有焦勛出面,或是運用宜春票號的影響力,或是運用蕙娘慷慨的財力支持,求勢的得勢,求錢的得錢,求人的也有達家人補充,還有桂家私兵里值得接觸的人選慢慢補充進來,因此不到一年時間,這支隊伍中,便漸漸有人更加心向焦勛,把自己視作了焦勛系人馬。也有些人已開始為將來焦勛在魯王跟前的前程著想,給他出謀劃策了。

    蕙娘在權貴圈子里打轉(zhuǎn),雖說勾心斗角一樣不少,但具體事務,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涉足。和這些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從前是她課程中的重要內(nèi)容,聽焦勛說了幾件趣事,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焦勛又請她翻開花名冊,將其中幾個人重點說給她聽,道,“這都是我素日里看著不錯的,想要扶植起來做個頭目。還得請您借勢摸摸他們的底。”

    蕙娘不禁笑道,“你是說崔子秀?他哪有這個權去碰山東、安徽境內(nèi)的人?!?/br>
    焦勛道,“啊,看來您對崔子秀的勸降,也是出師得利了么。”

    聽他語氣,蕙娘便知道他沒打算請她動用崔子秀,只是騙她一句而已,從前焦勛偶然也玩弄這樣的狡獪,只是并不對著她,往往是對那些看不起他的富家子弟,或是豪門驕仆。最難得他并不咄咄逼人,偶然使詐,也是伴著溫和微笑,令人生不出怒氣。此時蕙娘也不覺生氣,反而被他逗笑了,道?!皠赘?,你想知道就直接問,還這么逗我干嘛?!?/br>
    焦勛微笑道,“是你自己會錯意了,我是想說,讓宜春號掌柜盤盤他們的底……”

    他隨意解釋了一句,又說,“不過,你要覺得不保險,那就算了?!?/br>
    能從她的反應里推出這一層,可見焦勛出去歷練了一番,倒是更老練了。蕙娘暗自點頭,道,“宜春號畢竟是喬家人在做,和我們暗線有關的事,我不想太依靠票號。喬家三兄弟,老大、老二都還好,唯獨老三我是有點放心不下的。鸞臺會覬覦宜春號很久了,誰知道他們和喬家人有沒有聯(lián)系,是否重金收買了幾個分號掌柜?!?/br>
    “我也有這個顧慮,”焦勛嘆了口氣,又道,“不過,這幾個人年紀都輕,也是有名有姓,在當?shù)貍鞒辛藥状娜思?。和鸞臺會應該沒什么關系,至于別的擔憂,這點風險,也是值得冒的?!?/br>
    和蕙娘商量過了這事,焦勛又把達家那邊的進展給她匯報了一番,道,“我上個月去了他們老家一趟,到底是把底給摸了一遍,現(xiàn)在達家在那邊情況的確不大好,最主要就是缺錢。以前他們支持大皇子,把家底給掏空了,魯王走的時候又帶走了不少金珠。這回我?guī)Я巳f兩銀子過去,達家人很滿意……”

    他猶豫了一下,又道,“今日你怎么沒把權神醫(yī)帶過來,我本想說,若他能和我一道去東北一趟,效果還會更好?!?/br>
    達家既然深知鸞臺會內(nèi)情,那么焦勛的出現(xiàn),便很順理成章了。作為日后鸞臺會之主,權仲白和蕙娘想要培植一支私人力量,簡直再正常不過。要接管達家,倒是比收攏魯王暗線要簡單一些,蕙娘唇邊不免現(xiàn)出笑意,她回避了焦勛的問題,只道,“看來,達家現(xiàn)在報效的心思頗為熱切么,到魯王殘部跟前招搖撞騙的事,他們配合得很主動吧?”

    “剛依靠過來,總是要立功的?!苯箘纵p描淡寫地道,“從如今情勢來看,兩年后,我能給姑娘一支令行禁止的隊伍,人數(shù)當在千五左右,其余附庸的海盜勢力,總數(shù)也能有近千人,五年后,第一批絕對忠于我等的孤兒也能長成了。有些臺面下的事,姑娘也可不再乏人去使喚?!?/br>
    焦勛的能力,她一直都是很信任的,但也沒想到他竟能耐到了這個程度,如今看來,這條暗線的經(jīng)營,他竟然完全得心應手。蕙娘欣喜之余,不免也有幾分愧疚:這幾條線能完全駕馭,要付出的心力,她不可能不清楚,焦勛待她越好,她越不知如何去回報。她要從鸞臺會的泥沼中脫身出來,怎么都要十年時間,一個人一生能有幾個十年?再說,若只是十年,也罷了,也許焦勛還是愿等的,但她能承諾十年以后的事么?她能肯定,十年后的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焦勛嗎?

    蕙娘垂下眼,不免輕輕嘆了口氣,才鼓起歡容,笑道,“辛苦你了!”

    焦勛反而略略皺眉,輕責道,“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言語?”

    他細細地看了蕙娘一會,又嘆了口氣,低聲說,“太太去世時,我沒能趕得回來。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我曉得你難處多,我可為你分擔的卻不太多,但你也要學著把能分擔出去的,多分擔出去一些,別想著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了。你的脊椎骨就是鐵做的,也有脆了、彎了的一天么……”

    蕙娘眼眶一熱,一時幾乎下淚,她勉力克制著這股沖動,只搖頭道,“這都是命數(shù),我……我現(xiàn)在不愿說這些?!?/br>
    夫妻兩人感情和諧不和諧,其實是很容易瞧出來的,文娘雖然口中一句不說,但她婚姻生活的不快樂,蕙娘還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焦勛神色動了幾動,欲要說話,卻又咽下了話頭,只是沖她微微搖頭,神色也有幾許惘然,蕙娘見了,心底益發(fā)酸楚,有許多委屈想要訴說,可又自知不妥,也是幾次張口無言,兩人相對良久,俱都無人說話,氣氛,漸漸地也有了幾分微妙。

    正當其時,外頭窗戶,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這間屋子,也被特別修繕過了,里頭說話,外頭是聽不見的,當然反之外頭的動靜,里頭也聽不清楚了。

    焦勛推開窗戶,問道,“什么事?”

    那小丫鬟便回道,“公子,神醫(yī)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哎,這章寫得特困難,因為阿勛和蕙娘之間的關系和感情太微妙了……

    說要早更新結(jié)果又嚴重遲到了,不好意思啊55555

    ☆、258戲耍

    權仲白早不來遲不來,在這當口跑來,兩人都是齊齊一怔,焦勛道,“哦,還不快請進來?”

    一邊說,一邊對蕙娘做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又指了指桌上的花名冊,蕙娘呆了一下,才道,“噢,他什么都知道,這你倒不用擔心?!?/br>
    焦勛點了點頭,過去把門給開了,蕙娘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多說——也確實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就這么一小會功夫,權仲白已經(jīng)被人領進了屋內(nèi),他還很懂得規(guī)矩,見屋內(nèi)一副正在密談的樣子,便回過身將門給關上了。

    這兩個人站在一處,一個是文質(zhì)彬彬溫潤清俊,一個是風度翩翩寫意瀟灑。焦勛打扮得樸素些,不比權仲白,身上隨便一件深青鶴氅都帶了隱隱的富貴,說真的,畢竟出身也要低了一點,平時單看著不覺得,在權仲白跟前,就顯得少了一點清貴。但他卻并未自慚形穢,唇邊笑意,還是隱隱約約,絲毫都不曾收斂,見了權仲白,態(tài)度也頗為客氣友善,拉了拉他的手,笑道,“本該在焦家見面的,但這一陣子,焦家也是閉門守孝,我?guī)е蠖褨|西上門拜訪,有點太惹眼了……”

    權仲白對他也很客氣,他擺了擺手,唇角微微上勾,“焦賢弟何須解釋,焦氏信得過你,難道我心里對你會有什么疑慮嗎?你們自小一起長大,情分就如兄妹一樣,現(xiàn)在咱們兩家又是這么樣的關系,就和喬家?guī)孜粻攤円粯?,在哪里見面都不是什么問題。從前到了宜春號結(jié)算的時候,喬家?guī)孜粻斕焯旌徒故详P著門開會開到晚上呢——”

    這番話,先聲奪人,倒是把雙方的基調(diào)都給定了下來,焦勛微微一怔,看了蕙娘一眼,也道,“嗯,權兄弟說得是,我同你們兩夫妻都有交情,和佩蘭……那不多說了,就同權兄,我也沒正兒八經(jīng)地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呢!”

    說著,便要給權仲白作揖,權仲白忙閃開了,臉沖蕙娘道,“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阿蕙,你也不說幾句?”

    蕙娘心里,哪里不明白權仲白的策略?他要是多方回避、發(fā)怒,場面可要比現(xiàn)在難看得多了,這么幾句話,輕輕巧巧就把焦勛的定位給落到了實處:情同兄妹,焦勛姓焦,焦清蕙也姓焦么……要不然,從前都喊焦勛化名的,怎么到了今兒,就喊上焦賢弟了?

    到底是神醫(yī),平時不屑于人情世故,到了場面上是再不含糊。焦勛雖然不肯認下這情同兄妹,但在權仲白跟前,也是顯得有點弱勢了。蕙娘心里很不忿氣,有點和權仲白賭氣的意思,卻也知道這不是正理,再說,很多事,想是不犯王法的,盡可以隨便地去意yin,但做出來,卻不能落了話柄?,F(xiàn)在權仲白肯配合,她沒有理由不把這出戲給唱下去。

    “就是,你干嘛這么客氣。害你的難道就不是他家的人了?”蕙娘道,“就是救你,都是他應當應分的事,你這樣說就是真的見外了。”

    這話,蕙娘得說,焦勛卻不能認,他忙道,“這是說岔了,不知者不罪,權兄當時連我身份都不知道,還能這樣用心施救,這份恩情,如我李韌秋就這樣輕輕放過了,可還算是人?”

    到底還是給權仲白長揖到地,正經(jīng)道,“非但施救有恩,還多承權兄為我打點了一處養(yǎng)病的住所,使我得了許將軍的照拂。沒有他的恩惠,我也很難順利登船往南洋去。眼□份,不便出面和他們相見,但這份情,我從未有片刻忘記?!?/br>
    權仲白微笑道,“唉,你實在是太客氣啦?!?/br>
    借著焦勛下拜的當口,他和蕙娘交換了一個眼色,蕙娘是清楚地看出了他態(tài)度中的一絲保留,她也是心知肚明:焦勛看似做得處處到位,其實……

    敘過了這兩份恩情,三人便又坐下說話,權仲白先道,“本來今天,我是該跟著焦氏一道進來的,只是楊家有人約我過去看診。七八天前就來打招呼了,這病也是拖不得的,昨兒回來晚了,今天我得先跑一趟。你們說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