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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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果客棧陪他們消磨時光,再是尋?,嵥橐膊幌訔?;難怪向來不親近陌生人的鈴蘭,一見著燕寧就邁不開步子,還歡歡喜喜抱上了褲腿;也難怪燕寧與他“素不相識”,卻十二分地照拂他。 原來,他們竟是有親緣的。 何岸手捧照片,轉(zhuǎn)頭看向了燕寧,想向他求證些什么。燕寧倒是一點也沒有身份被戳穿的心虛,依舊大方注視著他,含著笑,目光溫和又慈愛。 “抱歉。”他說。 抱歉這些天隱瞞了你。 他越淡定,反而弄得何岸越局促,左右不知道怎么開口才能不失禮。心里琢磨了一陣子,垂著頭,支吾著問:“他……飛鸞,現(xiàn)在還好嗎?” 燕寧面色漸凝:“不算好?!?/br> “他怎么了?” “他在你這兒住了半年,上個月回淵江,誰也沒告訴,連我也沒告訴,自己聯(lián)系了醫(yī)院,想做手術(shù)把xing腺給摘了。” “他瘋了嗎?!” 何岸倏地瞪大了眼睛,嗓音顫抖,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這種蠢到家的事,鄭飛鸞怎么做得出? 燕寧無奈道:“人進了手術(shù)室,麻醉也打了,被弘明從手術(shù)臺上拖下來,一副手銬軟禁在家,哪兒都不許去——弘明說,他再晚到一步,手術(shù)刀就真割下去了?!?/br> 何岸的面色愈加蒼白了。 “飛鸞是弘明教出來的,父子倆一個xing格,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肯先讓步。弘明不準(zhǔn)他動xing腺,要他帶你回淵江,關(guān)在家里做他的一味yào,好讓他心無旁騖,繼續(xù)當(dāng)久盛的繼承人。飛鸞年輕,比弘明還固執(zhí),說什么都要把xing腺摘了,再回落曇鎮(zhèn)陪你。” “電話……燕叔叔,我給他打電話!”何岸焦急起來,連著音量都高了許多,“摘掉xing腺又能怎么樣?這根本不是辦法!” “也好?!毖鄬廃c了點頭,“他現(xiàn)在軸得很,鋼板一塊,誰說話都聽不進去,大概也只有你能勸一勸了。” 淵江山郊,鄭家大宅。 徐媽端著一只托盤上了樓,推開房門,看到里頭的景象,和往常一樣嘆了口氣—— 鄭飛鸞半截身子陷在沙發(fā)里,胡子拉碴,神態(tài)頹靡,瞳仁空虛失焦,身上披著件皺巴巴還泛潮的浴袍,衣料松松散散堆在腰際。整個人跟石膏雕塑似的,半天也不挪一下,只握著頸上一條細細的繩墜,貼近鼻子,正聞得出神。 徐媽走進去,把托盤連同紗布、酒精棉和生肌膏一起擺在了茶幾上。 “少爺,該換yào了?!?/br> 鄭飛鸞置若罔聞,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只好勸道:“今天我沒拿老爺給的生肌膏,拿的是少夫人寄來的那瓶。您好歹用一點,別辜負了少夫人的心意?!?/br> 少夫人。 這個詞起了作用,鄭飛鸞終于結(jié)束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伸出手,懶散地搭在了沙發(fā)扶手上。 徐媽便彎下腰,替他扯開浴袍袖子,一邊仔細清理創(chuàng)口,一邊念叨:“少爺,您這一天天過的,就跟電視里的苦情戲一樣,心肝脾肺腎都能給嘔出來。徐媽一把年紀(jì)了,老骨頭了,也知道現(xiàn)在不時興這種了,現(xiàn)在時興那種……那種立志型的,哪怕少夫人跑了一百遍,您也照樣百折不撓……” “……” 鄭飛鸞眉頭一皺,別開臉,厭煩地把手抽了回去。 徐媽趕忙給他扯住,安慰道:“不說了,徐媽閉嘴,不說了,啊?!?/br> 鄭飛鸞的手腕磨得太慘,迄今也沒痊愈,剛長出來一圈粉紅嫩rou,凹凸不平,滲著絲絲鮮血,看上去就分外猙獰。 新傷疊舊傷,只怕用再好的yào也得留疤。 這小鎮(zhèn)yào局買的生肌膏,效果差一點就差一點吧。鄭弘明給的yào再貴,少爺不肯涂,終歸也是白搭。 創(chuàng)口清理到一半的時候,旁邊的座機響了。 徐媽一看來電顯示,登時十分欣喜:“少爺,是夫人打來的。這么多天第一通,肯定是好消息!說不定……說不定少夫人答應(yīng)回家了呢?” 鄭飛鸞依舊渾渾噩噩,望著閃爍不止的通話燈,許久都沒動靜。 “快接,快接??!” 徐媽在旁催促,恨不得替他按下去。 鄭飛鸞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