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小孩子不懂事
白雪上集市一日不落,甚至自己坐車給三人的份,原因就是她帶的東西多。 就在人人都羨慕小孩子還能做買賣,白家寡婦突然張羅著蓋房子,將活承包給了徐家,給了足足四兩銀子。 放眼整個村兒里,除了村長家,誰能一下子拿出四兩。 這個消息一下子在村子里炸開,陳三娘借口養(yǎng)胎不見人。 徐家便總有人上門,看似和他們家長里短,實際上就想打聽打聽白雪怎么回事? “我也不熟,人家的事兒?!毙旒疑┳佑行湴?,是自家兒子給白雪出的主意,否則白雪也想不到能去鎮(zhèn)子上賣。 還有人不死心的追問,白雪的生意有多好?怎么做出來的餅? 徐大嫂咬緊牙關(guān)不說,畢竟寡婦領(lǐng)著兩個孩子,有一個生活來源也不容易。 她不肯說,別人不能強迫,覺得無趣,自然就離開。 外人好對付,自己家里人就挺麻煩的。 徐家算是本地的大戶,家里養(yǎng)著兩個老人,下頭帶著一個幼妹,外加兩個年歲相仿的兒子,哪一個都沒餓著,健健康康長大。 沒缺衣少食,孩子就格外聰明,在外頭鎮(zhèn)子上打份工,年年都能往家拿錢。 然而再好的人家,總有點兒煩心事兒。 徐家的二女兒,徐二娘是老來得子,身受父母兄長疼愛,好幾個銅板一米的花布愣是穿在身上,平日在家也甚少伸手干活。 徐大嫂也算是個寬厚的女人,并不計較,就是小姑子驕縱慣,凡事都喜歡刨根問底。 “嫂子,那個白家的白雪到底怎么回事?”徐二娘比白雪大了兩歲,是村里出了名的漂亮姑娘,相比之下,白雪一直默默無聞,像極了隨時會夭折的小草。 然而這一陣子村里大人孩子口口相傳,議論的都是那個小草,這讓村花極其不高興。 徐大嫂糊弄道:“我也不知道,白雪那孩子聰明,有點啥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br> 徐二娘撇了撇嘴,白雪木訥,半天憋不出來一個響,會賺錢就聰明了? 她拽著嫂子的袖子,說:“咱家?guī)土税准夷敲炊?,不說別的,白雪的二叔不就是咱們幫著下葬的嗎?她如今賺了錢,怎么也該分咱們家一份?!?/br> 徐大嫂一臉驚訝:“話可不是這么說的,誰會去寡婦那兒要錢?” 徐二娘道:“不管她要錢,要個賣餅的方子唄?!?/br> 徐大嫂更加不同意:“孤兒寡母好不容易有個立身之本,我哪能厚著臉皮去要。” 徐二娘不高興地陰沉著一張俏臉:“嫂子覺得我臉皮厚?” 徐大嫂嘴皮子不是那么靈敏,又看婆婆在那豎著耳朵聽,趕緊說了句不是,最后把事兒推到了他丈夫身上:“這事兒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你跟你大哥說去?!?/br> 徐大哥聽說了更是不同意,莊家漢子心都直,脖子一梗:“去搶人家孤兒寡母的東西,那跟土匪有什么區(qū)別?我以后在村里還抬得起頭來嗎?” 徐二娘在家里一向嬌生慣養(yǎng),被這么一兇眼睛瞬間通紅,“大哥這么兇我做什么,你那么關(guān)心外頭的孤兒寡母,也不怕大嫂生氣。” 徐大哥更生氣,眼睛看著媳婦,對著meimei講:“你瞎說啥呢,你大嫂平日里對你不好?還是我對不起你,你看我家里過得太消停?” 徐大嫂勸了兩句,表示自己不介懷。 一直豎著耳朵聽的婆婆趕緊把自己的女兒摟走:“小孩子嘛,不懂事說兩句,哪有當大人的計較?!?/br> 徐二娘趁機一哭:“哥哥就是偏向別人家的孩子,誰叫人家的孩子會賺錢。” 夫妻倆都很無奈,明明沒女兒,那是像有個不聽話的女兒,他們還管不了。 這樣一個插曲他們不外說,別人也不知道。 徐二娘被母親哄走心中卻還是有不甘心,總想知道那些秘密。 她自持是村里的村花,從不和白雪那樣默默無聞的小草一起玩耍,這一次改了性子。借著他哥哥去蓋房子的機會,往白家跑,不可避免的和白雪接觸。 她大方的把自己的頭花拿出來和人分享,白雪只會淡淡的拒絕,非常不好相處。 徐二娘認為,白雪太冷淡。 殊不知,她那些沾沾自喜的驕矜,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上每句話都透露著倨傲的情緒。贈予禮物,好似施舍。 白雪這么大個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平日里的勞作就夠疲憊,并不愿意陪小孩子玩耍,故而冷著一張臉,希望能夠知難而退。 徐家嫂子也在蓋房子的現(xiàn)場,直接告訴了小姑子,“你回家吧,你看她家這么多的活,她忙里忙外又要做生意,哪有時間和你玩?!?/br> 徐二娘恨恨的一跺腳,發(fā)誓再也不理白雪,像只花蝴蝶一樣的飛走。 白雪沒空顧及一個小姑娘的心思,專注的看著家里砌起的青石房,房屋建了八天,初見雛形。由于院脖格外的長,所以在原位置上后挪了三米,免得踩踏了院里的青菜。 一座漂亮的院落正在拔地而起,雖然耗費了全部的銀錢和大量的時間,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有安全又溫暖才能夠被稱之為家。 徐大哥干活十分利索,組織來的人也都是利索人,大家熱火朝天地干了這么久,再有兩日就可以上梁。 馬上要出成品,大家心中都很高興。 徐家嫂子看著驕傲,自家男人是個有能力的。她滿面帶笑的問:“嬸子,上梁的時候你家不招待一下嗎?” 陳三娘剛切了蘑菇抹了油,伴了砒石粉,順手放在了倉房的窗臺上,出來和人說話:“我想招待一下你們一家,其他的村民也不一定來,就不大招待吧。” 她有些局促,到底是死了娘子的寡婦,懷著遺腹子,帶了點不吉利。 “那怎么行?”隔著泥巴墻站著兩個人,正是林氏和錢氏。 錢氏手里面抓著一把瓜子:“我就等著你家上梁,過來喝杯酒呢。” 林氏冷笑,“就怕人家不舍得這點兒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