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話不投機(jī)
“當(dāng)知會吳勤洞淵和黎萬紫洞淵,此去兇險,我們?nèi)伺c你同行?!苯蠡ㄕf道。 “不用,我自己去。”吳中元搖頭過后出言問道,“對了,吳勤何時晉身的紫氣洞淵?” “不久之前。”姜大花說道。 吳中元端茶漱口,起身離坐,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事,轉(zhuǎn)身指著自己換下來的臟衣服沖眾人說道,“那身衣服不要漿洗,回來我還得穿。” 眾人不明所以,卻也不便發(fā)問,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著。 吳中元剛剛出門,住在隔壁的黎別也開門走了出來,身上還穿著那身兒淡紫盔甲。 “你不會一直沒卸下來吧?”吳中元哭笑不得。 黎別有些發(fā)窘,歪頭看向別處,并不接話。 “大人。”老瞎子自一旁喊他。 吳中元聞聲轉(zhuǎn)頭,老瞎子自執(zhí)猁龍棍,敲點(diǎn)著往北走去。 見此情形,吳中元知道老瞎子有話要跟他私下說,便邁步跟了上去,攙著老瞎子走向遠(yuǎn)處。 走出七八丈,老瞎子停了下來,小聲說道,“大人,姜大花所言不無道理,此去兇險非常,吳熬怕是不會容你從容退走,你可有萬全準(zhǔn)備?” 吳中元沉吟過后低聲說道,“實(shí)不相瞞,我已晉身居山,且火龍真氣已得大成。” “什么?!”老瞎子驚詫失聲。 “此事說來話長,待回來我再與先生詳說經(jīng)過?!眳侵性f道。 老瞎子此時仍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不曾徹底回神,聽得吳中元言語,愕然點(diǎn)頭,“甚好,當(dāng)可全身而退?!?/br> 這時候眾人都在門口等著,吳中元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后低聲問道,“先生還有什么交代?” “你要帶她前去?”老瞎子問道。 吳中元知道老瞎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她怕是不會允許我離開她的視線。” “既然這般,不妨再帶上二貴人?!崩舷棺诱f道。 吳中元不知道老瞎子為何做此安排,便沒有立刻應(yīng)聲。 老瞎子問道,“吳熬若是見到牛族鳥族兩位貴人與你同行,會作何猜想?” 吳中元懂了,老瞎子的作法是扯虎皮做大旗,姜南和黎別與他同行,吳熬會認(rèn)為姜正和黎泰都在極力與他攀親,心存顧忌,便不敢輕舉妄動。 “好,依先生所說?!眳侵性c(diǎn)頭。 老瞎子又說道,“吳熬生性多疑,以己推人,怕是不會隨你們前來崮山。” 老瞎子不提醒,吳中元還忘了這一節(jié),吳熬心思陰暗,會用自己的陰暗心理去推度別人,擔(dān)心這里有埋伏,可能真的不會過來,但大傻目前的情況已經(jīng)耐受不住長途奔襲,只能設(shè)法消除吳熬的疑慮請他親自跑一趟。 “我來想辦法吧?!眳侵性吐曊f道。 “為防萬一,可帶上黃毛兒?!崩舷棺诱f道。 吳中元搖頭,“我若帶了黃毛兒過去,他怕是不會容我近身?!?/br> 老瞎子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但他始終感覺吳中元準(zhǔn)備不足,此行怕是不會得償所愿,但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吳中元說,只是將手中的猁龍棍遞給吳中元,“拿了它去,只當(dāng)訂金。” 吳中元伸手接了,扶著老瞎子走了回來。 “我要往有熊去,你可要同行?”吳中元看向黎別。 黎別猶豫過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吳中元又看向姜南,“你與我同去?!?/br> 姜南點(diǎn)頭答應(yīng)。 “大人,你們什么時候能回來?”姜大花邁步上前,“咱們約定個時辰,若是逾期未返,我們便去接應(yīng)?!?/br> 吳中元想了想,說道,“這里離有熊也不是很遠(yuǎn),我們即刻動身,日落之前應(yīng)該可以回來?!?/br> 姜大花說道,“大人多加小心?!?/br> “嗯,我們這便走了。”吳中元提氣輕身,踏地升空。 眾人并不知道吳中元已經(jīng)晉身紫氣,見他竟然能夠凌空飛渡,無不震驚愕然。 黎別提氣拔高,緊隨其后。 短暫的錯愕之后,姜南回過神來,高高躍起,自空中幻化青鸞,急追而去。 吳中元居中,黎別右后,姜南左后,途中三人并無交談,風(fēng)馳電掣,急赴有熊。 求人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向敵人求助,單是想想就尷尬非常,尷尬到他想都不愿想。 一路無話,趕到有熊時是午后未時,這時候已經(jīng)是秋天了,但秋老虎很厲害,天氣炎熱,城墻上的士兵都躲進(jìn)了崗樓,三人悄然越過城墻,步行前往王宮。 由于黎別穿戴著盔甲,路人見之,紛紛矚目駐足,很快就引來了城中勇士的注意,這些人中有人認(rèn)得吳中元,見他來到,緊張非常,也不敢上前盤問,密切監(jiān)視的同時派出人手,往王宮報信。 一刻鐘之后,三人來到王宮前的廣場,此時城中的勇士和巫師正自各處往廣場上聚集。 由于重量級人物還沒到場,趕來的勇士和巫師便沒有進(jìn)一步的舉動,只是分布于廣場四周,將三人圍在其中。 吳中元環(huán)視眾人,此時這些勇士和巫師看他的眼神非常復(fù)雜,有憎惡和痛恨,也有畏懼和疑惑,不久之前他大鬧有熊,殺了吳鴻儒,搶走了吳荻,這些人恨他怕他也在情理之中,而疑惑則是因?yàn)樗麄儾幻靼诪槭裁此纳磉厱薪虾屠鑴e隨行,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并不認(rèn)識姜南和黎別,但他們認(rèn)得各族王族的服飾和盔甲,姜南和黎別的穿戴表明她們分別是牛族和鳥族的王族。 幾分鐘之后,吳君月出現(xiàn)了,此人身形高大,與姜大花一樣,同屬男人婆類型,但此人修為比姜大花要高,乃深紫太玄,為熊族勇士的首領(lǐng)。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沉穩(wěn),只有小嘍啰才會咋咋呼呼,吳君月出現(xiàn)之后并沒有對吳中元表現(xiàn)出明顯的敵意,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和他身后的姜南和黎別。 吳君月出來不久,吳熬也出來了,在此之前他可能正在午睡,此時頭發(fā)有些不甚整齊,這家伙很注重儀容,沒梳頭就跑出來了,足見其心情是何等的激動,也可能不是激動,而是氣急敗壞。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吳熬眼珠子有些發(fā)紅,也不知道是剛睡醒發(fā)紅還是氣的發(fā)紅,應(yīng)該是后者。 但吳熬終究不是街頭潑皮,在下屬面前也得顧及顏面和氣度,并未立刻上前動手,而是強(qiáng)行克制,也不知道是因?yàn)樯鷼膺€是激動,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鼻翼一直在微微抖動。 見吳熬一直不開口,吳君月冷聲開口,“來者何人?” 吳中元從未跟吳君月正面接觸,吳君月這么問也沒毛病,但吳中元并沒有開口回答,而是仰頭看著吳熬,“我們這次來是想與你做筆交易?!?/br> “哼?!眳前景櫛抢浜?,神情森然。 “你殺了鴻儒太玄,已為熊族公敵,我們苦苦尋尋你不得,你竟然自投羅網(wǎng)?!币痪由接率孔砸慌愿呗暫艉?。 有人唱黑臉,吳熬便趁機(jī)展現(xiàn)大吳氣度,沖那呼喝之人壓了壓手,“容他說完再做計較?!?/br> 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吳中元的身上,吳中元明知道開口求助會遭到對方嘲笑,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的坐騎受了重傷,非太玄巫師施展天地回生不得活命……” 不等他說完,周圍就傳來了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和惡毒的謾罵,吳中元排除干擾,強(qiáng)行把話說完,“若是請你出手,需要怎樣的條件?” 確定了吳中元的來意,吳熬心里有底了,冷笑問道,“哪只啊?” “你別管哪只,只需提出你的條件?!眳侵性f道。 “你這是走投無路了嗎?”吳熬冷笑。 “算是吧?!眳侵性c(diǎn)頭。 “你帶了牛族和鳥族的貴人前來,可是在暗示我你背后有牛族和鳥族撐腰?”吳熬問道。 “算是吧。”吳中元再度點(diǎn)頭。 “呵呵,病急亂投醫(yī),”吳熬干笑了兩聲,“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出手?” “說吧,你想要什么條件?”吳中元問道。 “你想給我們熊族什么條件?”吳熬問道。 “我可以將猁龍棍給你們,”吳中元說道,“我還有金色隕鐵十斤,恒古未有,堅硬非常,遠(yuǎn)勝通靈神兵,事成之后,也送給你?!?/br> 吳熬聞言眉頭微皺,轉(zhuǎn)而歪頭說道,“你行事卑鄙,暗中偷襲,害鴻儒太玄和吳巭洞淵性命,而今又來納貢求救,怎得如此厚顏無恥?” 吳中元本來就不愿求人,受到奚落和嘲笑也就罷了,而今還要承受栽贓和污蔑,當(dāng)日分明是吳熬和吳鴻儒以大欺小,何來卑鄙偷襲一說。 “別跟我說這些,你只說救還是不救?”吳中元高聲問道。 “不救,”吳熬抬高了聲調(diào),“熊族族人的性命豈是區(qū)區(qū)俗物所能彌補(bǔ)易換的!” “偽君子,”吳中元也惱了,“你以法術(shù)控制吳巭心神,還有臉以愛民族長自居?” “呵呵,既然你自投羅網(wǎng),今日絕不會放你走脫?!眳前久嫔F青。 “你想干什么?”吳中元挑眉斜視。 “拿了你,與鴻儒太玄和吳巭洞淵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