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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陸醫(yī)生他想談戀愛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找不到更小的冰了,可能會有點不舒服,難受你就舉手?!彼匦略谏嘲l(fā)邊坐下,戴上薄薄的藍色術用手套,映出骨節(jié)分明,十指修長的輪廓。

    他的語調平緩,舉手投足間處處都透著優(yōu)雅和專業(yè)。

    簡卿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她躺在的是南大醫(yī)學院口腔科的cao作臺上。

    唯一不同的是,比起醫(yī)學生的生疏和粗糙,陸淮予每一步的檢查都熟練而又溫和,如沐春風徐徐。

    干燥冒著白氣的冰塊被放進口里,貼著一顆顆的牙齒。

    他極有耐心地每挨一顆牙齒,問一句,“感覺得到痛嗎?”

    簡卿皺著眉去努力感受痛感,最后搖了搖頭。

    “這里呢?”

    冰塊漸漸往深處移動,朝右下第七顆牙去,冰塊不算小,又陷得太里,簡卿嗓子里哼了一聲。

    察覺到她的不適,陸淮予立刻將冰塊撤離,“有口水可以咽下去,都是干凈的?!?/br>
    “......”

    簡卿聞言閉上嘴乖乖咽了咽口水,清了清被自己口水嗆到的嗓子。

    陸淮予左手拿著手電筒和口腔鏡,右手用鑷子夾著冰塊,也不催促,就在旁邊靜靜等著她重新把嘴張開,繼續(xù)進行冷測,直到每一顆牙都被檢測過遇冰是否有痛感。

    終于他將所有的器械放回托盤里,摘下手套和口罩,推著她的背起身,遞過去一杯水。

    簡卿接過水杯小聲道謝,耳根處泛著紅,有些發(fā)燙,假裝若無其事地將手指插入發(fā)間,撥出碎發(fā)遮住。

    她小口地抿著水,不安地詢問他,“我的牙怎么樣呀?”

    陸淮予看小姑娘緊張兮兮的表情,忍不住輕笑逗她,“現(xiàn)在知道擔心了,剛不是還不想讓我檢查嗎?”

    他走到客廳的一角,在眠眠的玩具堆里翻出一面粉色帶柄的鏡子,“躺回去,我指給你看?!?/br>
    簡卿拿著鏡子,乖巧地重新躺平,她全程話很少,被擺弄著牙齒也說不了話,反倒是平時看起來清冷淡淡的陸淮予話多了起來。

    兩個人好像完全演變成了患者和醫(yī)生的身份。

    她手里舉著鏡子,依靠口腔鏡的反射,照出牙齒側面有一個小小的洞,以及窩溝處明顯的黑色。

    透過鏡子,簡卿清晰地看見陸淮予用探針在小洞和窩溝里勾弄了兩下。

    低涼清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清風徐徐。

    “你看右下第七顆牙,雖然表面齲壞了,但是我用探針去勾,沒有卡住,齲壞的部分色黑質地硬,冷測也沒有問題,說明還是淺齲壞?!?/br>
    他說著把口腔鏡倒轉方向,對準上牙,“你的右上牙也是一樣,上下左右第七顆牙都是一個問題,明顯的對稱齲?!?/br>
    陸淮予低頭對上簡卿的眼睛,耐心地詢問,“看清楚了嗎?”

    他剛剛摘了口罩,整張臉無遮無擋的映入眼簾,高挺的鼻梁幾乎要貼上她的,鴉羽似的睫毛根根分明。

    即使是這樣倒著的角度看,也是五官深邃,眉骨精致,每一處線條都透著完美。

    兩人的距離很近,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簡卿的呼吸有些亂,說不出話,只能慌張地點頭。

    陸淮予將口腔鏡從她嘴里再次撤出,不可避免沾了些口水,拉著絲滴落在她唇邊,晶瑩剔透。

    他順手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拭。

    唇瓣柔軟,隔著略微粗糙的紙巾,他的指腹溫熱,力道很輕,又很快離開。

    第10章 你怎么能去找別的醫(yī)生。……

    簡卿藏在頭發(fā)里的耳垂又熱又紅。

    她抿了抿唇,坐起身問:“我這四顆牙需要補嗎?”

    “可以補,也可以不補。”陸淮予慢條斯理地收拾一次性口腔器械盤,發(fā)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你的牙齒齲壞程度不是很嚴重,如果好好刷牙,可能以后也不會再齲深,但是需要每隔半年都進行一次復查,定期觀察齲齒的狀況?!?/br>
    聽他這么說,簡卿皺著眉小聲嘟囔,“我覺得我平時刷牙挺認真的,怎么就蛀牙了呢?!?/br>
    陸淮予低著頭,將用過的口罩和術用手套卷起,丟進垃圾桶,“應該是你的后牙床空余的位置比較少,牙刷不容易刷到,可以換成小頭的牙刷刷牙?!?/br>
    “對了?!彼葡肫鹗裁?,抬起頭問:“你多大了?”

    簡卿一愣,像是患者面對著醫(yī)生的下意識回答:“21歲。”

    陸淮予聞言,眼皮微掀,沉吟片刻,“我剛才檢查的時候,沒有看到你的智齒,可能因為牙床位置不夠成了埋伏牙,有時間最好可以去醫(yī)院拍個牙片。”

    “可是我都沒有感覺長了智齒呢,沒有不舒服也要去檢查嗎?”簡卿舔了舔最深處的牙。

    “埋伏齒長在牙床里面,rou眼看不出牙齒的位置,如果位置不正,會壓迫到臨牙,導致臨牙的損壞,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拔除的?!标懟从枘托牡暮退忉?,聲音低低涼涼,不疾不徐。

    簡卿睜著明亮懵懂的眸子,一愣一愣地聽他給自己科普口腔知識。

    只抓住了一個重點,要拔牙。

    她點點頭,好像聽明白的樣子,“嗷,那我有時間去醫(yī)院拍個片?!?/br>
    嗯當然不會有時間的,誰沒事去拔牙啊。

    陸淮予見她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沒發(fā)現(xiàn)小姑娘心里的敷衍和抗拒,“就周五上午吧?!?/br>
    他抽出茶幾上的便簽和鋼筆,寫下了一串數(shù)字,“那天正好我出門診,你到了醫(yī)院口腔外科和服務臺報我的名字加號就行,有問題就打上面的電話。”

    “......”

    簡卿一陣沉默,推辭道:“那太麻煩你了吧,還要加號,我自己隨便掛個號就行?!?/br>
    陸淮予薄唇輕抿,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向她,“可是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患者嗎?”

    語氣淡淡,又好像有一絲絲的不高興,像是在埋怨你明明已經(jīng)被我看過牙了,怎么還可以去找別的醫(yī)生。

    “......”

    話都到這兒份上了,簡卿再推辭反而顯得很不識相,只能接過便簽,乖巧地道謝。

    忍不住心里嘀咕,看來口腔醫(yī)生的競爭很激烈啊,還得這么搶患者。

    她的目光落在便簽上,男人的硬筆字很漂亮,筆走龍蛇,蒼勁有力,寫著他的名字。

    字如其人,矜貴清冷。

    陸淮予處理完用過的一次性口腔器械,似不經(jīng)意地問:“之前和你提的工作,考慮的怎么樣了?”

    簡卿收拾畫材的動作一頓,她低著頭,碎發(fā)從耳后垂落,遮住了半張側臉,看不清情緒。

    想起白天里簡宏哲的電話,而且說實話,照顧眠眠的這份工作很輕松,只需要陪著眠眠睡覺就行,一點也沒有占用到白天的時間。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接下這份活兒。

    陸淮予聽她答應以后,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公事公辦的樣子,和家教一樣,預付了一個月的錢。

    -

    等簡卿離開以后,陸淮予起身去到眠眠房間門口,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叩門,“出來。”

    過了許久,小家伙才磨磨唧唧地開了個門縫,探出個腦袋,耷拉著眉眼,做最后無謂的掙扎,“我不想檢查牙齒?!?/br>
    陸淮予勾唇笑了笑,像是心情很好,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可以,那就不檢查吧。”

    “真的嗎?太好了,嘻嘻嘻。”眠眠的表情立刻多云轉晴,打開了門,一蹦一跳地重新回到客廳。

    “咦,jiejie走了嗎?”她在客廳沒有看到簡卿,回過頭問跟在后頭的陸淮予。

    陸淮予淡淡‘嗯’了一聲,他的右手插兜,漫不經(jīng)心地踩著步子,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一大一小兩副畫板,簡卿離開時忘記把畫紙帶走,就這么夾在畫板上。

    素色的白紙上,干凈簡單的線條,沒有一處累贅,勾勒出男人極好看的睡顏。

    反觀眠眠的畫,歪歪扭扭,除了兩個眼睛一張嘴,看不出一點她爹的痕跡。

    眠眠坐在白色的羊絨地毯上,手里玩著她的兔子mama和兔子女兒,地上擺著迷你的小廚房。

    她顛著不及巴掌大的小鍋,往里丟進等比例縮小的青筍,嘖吧嘖吧著小嘴,想到了晚上剛吃過的筍尖炒rou,“爸爸,我覺得jiejie做的菜,比秦阿姨的好吃,以后可不可以讓jiejie每天都來做飯呀?”

    陸淮予的視線還停留在素描紙上沒有挪開,輕描淡寫地回:“不可以呢,jiejie的手是用來畫畫的,不是給你做飯的?!?/br>
    他把小家伙抱進懷里,用商量地語氣,“眠眠,以后能不能聽話,喊我舅舅?”

    眠眠歪著腦袋,咯咯的笑,然后搖了搖頭,“可以我喜歡‘爸爸’這兩個字?!?/br>
    三歲的小朋友不懂事,不明白‘爸爸’和‘舅舅’兩個稱呼之間代表什么,只覺得‘爸爸’的發(fā)音好聽又方便,怎么板正也板不回來。

    眠眠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懵懂。

    陸淮予無奈地伸出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尖,沒再說話。

    -

    晚上九點的公交車上沒什么人,司機開得很快,從經(jīng)停每一站開門關門的速度看出他急切地想要下班。

    簡卿坐在最后一排,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出的藍光映出她線條柔和的臉部輪廓。

    賬戶里的余額少得可憐,只有一萬多塊,大頭還是剛才陸淮予轉的。

    她抿著唇,點開轉賬記錄,以往每個月的月初,她都會轉賬給一個匿名的賬戶一萬塊錢,已經(jīng)轉了二十四個月。

    還差六個月就夠了。

    夠她一點一點地撿回丟掉的自尊。

    簡卿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攢出了二十萬,簡宏哲讓她一個禮拜弄到錢,擺明了是在逼她。

    逼她像之前那樣,一夜之間,拿出這么多錢。

    簡宏哲不在乎她的錢從哪里來,即使知道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他想要的,只是可以生錢的機器,就像對他過去的妻子一樣。

    想到這里,簡卿深吸一口氣,打開窗戶,風呼呼地往里灌,涼入肺腑。

    她扭頭將視線投到窗外,下過雨的城市氤氳著水汽,公交站廣告牌發(fā)出光亮,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廣告牌上的女人一襲高定黑色裙裝,裙邊鑲滿碎鉆,像是銀河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