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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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趙氏這里,再說采薇,終于又到了自己的地盤,到了次間,衣裳都沒換,直接就歪在炕上。 三月不禁咯咯笑了幾聲,跟四月兩人拉著她坐起來,給她把頭上的釵都卸了,外頭的衣裳也寬了,只套了一件寬袖掩襟的短襦,配著里頭的紅綾子側(cè)褶裙,倒是分外清爽。 封暮蕭也已經(jīng)換了家常的袍子,兩人坐在炕上,封暮蕭讓人把飯擺在炕桌上,拉著采薇道:“早上只吃了一碗粥,這會兒沒旁人,你自在的吃些東西,不然,身子壞了可怎么好。” 采薇睜開眼看了看桌上,便懨懨的搖搖頭,說不想吃,封暮蕭不禁有些發(fā)急,這可是怎么了,便問旁邊的婆子:“小廚房還有旁的什么吃食?”那婆子忙道:“還蒸了兩屜裹餡兒的rou角,記得大爺不喜吃油膩,便沒端上來?!?/br> 封暮蕭瞧見采薇睜開了眼,便道:“端一籠上來,再拿一小蝶鎮(zhèn)江的香醋……”采薇這才吃了幾個,漱了口,便仍歪在炕上睡了過去。 封暮蕭知道她累了,也不去吵她,只等著天都擦黑了,才喚了她起來,梳洗過后,來個男人去趙氏屋里請安。 趙氏這邊吃飯早,她們過來時剛擺上飯,趙氏讓封暮蕭坐在身邊陪著自己吃,采薇站著后面伺候著布菜,古代就這規(guī)矩,采薇不習(xí)慣也沒法兒,早有心理準備,只是封暮蕭很有些不自在,基本上一碗飯跟數(shù)米粒差不多,一會兒抬頭看看采薇,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 趙氏倒也不為難他們,吃了飯就讓小兩口退下了,剛走,趙氏夫人就酸溜溜的嘆道:“真是那句話,娶了媳婦娘就忘了,你可瞧見沒,一頓飯就惦著他媳婦了,我這個娘倒成了討嫌的?!?/br> 崔嬤嬤道:“他們新婚的小夫妻,自然親昵疼寵些,以后日子長了就好了?!?/br> 再說,采薇出了婆婆的屋子,一路也不搭理木頭,封暮蕭跟在后頭好幾次張嘴想跟她說話,她都不理他,不免有些發(fā)急,細想了想,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了。 進了屋,見沒旁人了,才一把扯住她道:“你倒是怎了?我若有錯,你也給個明白話兒,難不成還為昨晚上的事兒惱我?” 采薇臉紅了紅,把袖子從他手里拽出來道:“昨兒的事都過去了,誰還為過去的事兒惱?!?/br> 封暮蕭道:“那為什么?”采薇不禁嘆了口氣,知道這些事需跟他仔細說明白,便道:“你們這樣的家族最講規(guī)矩,這也是先頭不樂意嫁你的原因,自古這婆媳之間最易生矛盾,你當(dāng)兒子的若不會從中調(diào)解,婆媳成了仇敵也不新鮮,就拿剛才婆婆吃飯來說,我伺候婆婆本是規(guī)矩,你心疼我也對,但卻要分時候,當(dāng)著婆婆你心疼我,讓婆婆怎么想,我好容易生養(yǎng)大的兒子,娶了媳婦就把娘忘了,我在婆婆眼里成什么人了,便是我事事做的好,這成見存在心里也不好了,若要婆媳關(guān)系和睦,以后當(dāng)著婆婆的面,你就不要理會我,可記得了?” 封暮蕭被采薇數(shù)落了一頓,細想想真有些道理,剛從他娘屋里出來的時候,他娘的臉色是有些不大好,便點點頭:“我記得了,以后再爹娘面前,我不心疼你,等回了咱們自己屋里我再心疼?!?/br> ☆、94芙蓉春宵短錦屏暖夜長 采薇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道:“都說封子都是位冷郎君,今兒看來傳言有誤。”一張似笑非笑的小臉兒望著他,嬌俏非常,封暮蕭愛的不行,湊上去就要親她的小嘴兒被采薇一把推開:“混鬧什么?丫頭婆子都在外間屋?!痹捯魞簞偮?,就聽外頭四月咳嗽一聲道:“姑娘,姑爺,晚飯好了?!?/br> 采薇道:“就擺這屋來吧!”一時幾個婆子提著食盒進來,一一擺在炕桌上,睡了大半天,采薇倒是有了些胃口,見有她平日最喜的魚頭小砂鍋,便覺腹中饑餓上來。 國公府做出來的砂鍋魚頭更精致些,湯熬的奶白,香氣撲鼻,并無半點魚腥味兒,里頭放了冬筍,花菇,銀耳,海米等配料,加上滑嫩的豆腐,很能勾人食欲,采薇就著這個魚頭豆腐吃了兩小碗飯,又吃了一碗湯,才撂了筷兒。 封暮蕭見她吃的多,才算放了心,讓人賞了小廚房的人,撤下飯食,上了茶來,略吃了幾口,封暮蕭貪著那帳中樂事,便有些坐不住了,覷眼瞧了采薇好幾次,采薇只不搭理他,手里拿著本書,就著桌上的牛角燈看的認真。 封暮蕭心里急的不行,瞧了瞧屋里沒旁人,伸手拿過她手里的書,低聲道:“晚上看書傷眼睛,明兒再瞧吧!時候不早,不如安置了可好?” 采薇抿抿嘴,瞧了眼那邊架子上的自鳴鐘,心里腹誹,什么不早了,這才幾點?著實有些怕昨晚上的事兒,便推脫道:“我今兒白日睡了些時候,這會兒不困,你若乏了,先去歇著好了,不用管我?!闭f著,自去拿了書接著看。 封暮蕭不禁愕然,這新婚燕爾的,他一個人冷寢寒帳的有什么趣兒,可自來對采薇依從慣了,她說什么是什么,自己也不好勉強她,心里一悶便不說話了。 外頭四月聽了暗暗叫糟,知道定是昨個晚上的事,姑娘被折騰怕了,這會兒是變著法兒的想避開呢,可這事能避的開嗎,再說,姑娘若避開了,難不成讓姑爺找別人去,這男人即便耐性再好,這些上頭也沒好忍性,這么下去可不冷了心腸。 四月便走進來道:“時辰不早,姑娘姑爺該安置了?!辈坏炔赊闭f什么,就吩咐清明谷雨去收拾床褥被子。 封暮蕭的臉色這才緩了些,待床褥鋪好,也薰了香,采薇磨蹭著沐浴出來,屋里只剩下了封暮蕭一個,兩眼冒火的坐在床邊上盯著她。 采薇眨了眨眼,跟上刑似的走了過去,剛到跟前,就被封暮蕭圈住腰肢直接壓在床上,采薇緊緊閉著眼,想起昨兒晚上慘烈的情景,身子都不由打了幾個哆嗦,伸手按住木頭扯她衣裳的手道:“那個,能不能不做了,真的很疼……” 封暮蕭這才明白,采薇是疼怕了,故此躲著他,封暮蕭好氣又好笑,也有些羞愧,親了親她道:“對不住,我,我沒有經(jīng)驗,不過你放心,剛頭我研究了下,這次會輕輕的,保證不弄疼你?!?/br> “研究了下?”采薇睜開眼看著他:“你怎么研究的?”封暮蕭俊臉紅了紅,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一本小冊:“就是這個?!?/br> 采薇拿過去翻開看了看,比她娘給她的可高級多了,精彩細膩,誰說古代人保守來著,就這里頭的姿勢,怎么也得有幾十個了,越看越令人臉紅,偏又不想丟開。 封暮蕭探過頭來,指了指上面一副圖道:“咱們試試這個怎么樣,嗯?”說著,抽過她手上的冊子放到一邊,大手快速剝開采薇的衣裳…… 本來沐浴過后,采薇穿在身上的不過就是一件領(lǐng)口腰身都寬松非常的紅緞長袍,里頭就穿著肚兜跟褻褲,被封暮蕭輕輕一扯,外頭的袍子就扯落開去,見到里面的風(fēng)景,封暮蕭兩眼發(fā)亮。 采薇里頭的肚 兜已不是昨夜的大紅牡丹花樣兒,是件嫩粉繡海棠花的,嫩粉的底緞上繡著深一叢淺一叢的海棠花映著膩白如雪的肌膚……封暮蕭的氣息漸漸粗重,唇落下去,隔著那深淺不一的海棠花,尋到那個頂端的花苞,裹住吸吮…… 那種真實刺激,采薇身子不禁抖了抖,只覺渾身燥熱難耐起來,其實依著封暮蕭,恨不得直接把采薇按在身下,可想起昨兒晚上,也就極力忍住,按著那畫冊中所示的樣子,有些笨拙的親她……輕粉的肚兜扯落掉在帳外,仿佛春風(fēng)搖落的花瓣…… 雖然有些笨拙,但木頭埋頭親下去的時候,采薇還是按住他的頭用力推他:“木頭,別%我真惱了,惱……呃……嗯……” 只不過平常對她百依百順的木頭,這時候卻強悍非常,再說,這時候采薇已被他親的渾身無力,就是有力氣,她也抵不過自幼練武的封暮蕭,被封暮蕭按住分開雙腿,親了上去…… 兩人雖都是生手,可這種事本來就是本能,加上封暮蕭研究了半天,即便不知道具體怎樣cao作,可很快就摸到了門道,親那輕軟粉嫩的花蕾,直到那花瓣間蜜汁自溢,采薇小嘴里的聲兒又嬌又軟的時候,封暮蕭才慢慢頂了進去…… 初時仍有些痛,但很快便酥麻起來,那種酥麻讓采薇不由自主迎湊上去,款動腰肢,配合著木頭的動作……封暮蕭這才領(lǐng)略到各種滋味兒,昨個晚上不過是個過場罷了,今兒這一番才是真正的**和諧…… 目光緊緊盯著身下的采薇,燭光穿過紅綃帳落在她身上,一頭青絲鋪陳在枕上,烏發(fā)襯著一張潮紅的小臉兒,菱嘴兒微張,鶯聲嚦嚦,說不出**蝕骨,纖腰款動,胸前團軟上下?lián)u晃,雪 白,嫩紅…… 封暮蕭忍不住低頭噙住一側(cè),輕咬,大手箍住腰肢抬起,更加癲狂起來,采薇被他弄的嗓子都喊啞了,身體里一股暖流沖出體外,接著便是木頭悶悶的吼聲,采薇就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過來已是晨起時分,采薇睜開眼就看到封暮蕭饜足的臉,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已換上中衣,想起昨夜的事兒,不禁白了封暮蕭一眼。 封暮蕭親了她一下,暢快的笑了低聲問她:“昨兒可不疼吧!”采薇臉一紅,扭過去面兒朝里不打算理會他,卻被封暮蕭從后頭抱進懷里,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采薇,昨夜我很快活,今兒晚上咱們再試試別的……” 采薇回過身來,沒好氣的推開他:“想試你自己試去,我可累了?!狈饽菏捨恍Γ骸拔易约涸趺丛?,難不成你讓我找別人?” 采薇蹭坐起來道:“你敢?!狈饽菏挼溃骸安桓?,故此只得勞動夫人了?!辈赊蓖屏送扑骸笆裁磿r辰了,該起了,還要去給爺爺和公婆問安呢?!?/br> 封暮蕭這才招呼外頭的人進來,兩人梳洗了,先去了老太爺院里問了安,便轉(zhuǎn)到公婆屋里,傳了早飯,趙氏夫人讓兒子坐在下首,采薇立在一邊伺候著布菜。 昨個晚上那頓飯趙氏吃的別扭,今兒一瞧,卻不禁暗暗點頭,兒子倒是一點沒瞧他媳婦兒,和昨兒的坐立不安相比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心里好受了些,早飯吃過,也沒為難小兩口,放他們?nèi)チ恕?/br> 小兩口一走,崔嬤嬤不禁笑道:“咱們家大爺?shù)故菍W(xué)乖滑了?!壁w氏想了想便道:“他是我生養(yǎng)的,怎會不知性情,哪是他學(xué)的乖滑,想來是他媳婦兒囑咐他了也未可知,倒是個分外機靈的丫頭?!?/br> 再說小兩口回了自己院里,封暮蕭忙邀功:“剛頭我做的可好?”采薇不禁白了他一眼道:“好什么?太露痕跡,你當(dāng)太太真瞧不出嗎?” 封暮蕭不禁苦著一張臉道:“那要如何?”采薇見他那樣兒,撲哧一聲笑了:“太太不過要你一個態(tài)度罷了,又不是那不講理的婆婆,這樣就好?!?/br> 封暮蕭一聽放了心,記起采薇還沒吃飯,忙吩咐讓人擺了早飯,吃了早飯,兩人便在窗下對弈,一局落,封暮蕭道:“你贏了。” 采薇歪歪頭道:“當(dāng)我傻嗎,看不出你讓我的?!狈饽菏掄鸵宦曅α耍骸罢嬲婢^了頭,女子中,你的棋藝已是很好了?!?/br> 采薇撇撇嘴道:“什么叫女子中已經(jīng)很好了,這句話我不愛聽,男女有什么不同,再下一局來,不許讓我……”兩人正說著,就聽窗戶外頭封良的聲兒道:“前頭大奶奶的先生來了,老爺正陪著吃茶呢……” 采薇一聽,蹭一下站起來道:“師傅來了。”說著就要往外走,被三月一把拽?。骸肮媚镞@是作甚?怎的也要換件衣裳再出去?!?/br> 采薇這才想起如今不同往日,自己是這家的媳婦兒,行動坐臥都得守著規(guī)矩,采薇不禁嘆了口氣,讓三月幫著自己換了衣裳。 封暮蕭哪里不知她的心思,低聲哄她道:“過些日子皇上要派個巡察使去南邊,我上疏自薦一下,若成了,你跟著我去南邊待上一年半載豈不自在?!辈赊毖劬σ涣?。 ☆、95、梨花臺采薇大擺全魚宴 95、梨花臺采薇大擺全魚宴 國丈大人還不知道兒媳婦的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梅學(xué)士,這會兒倒真意外了一下,意外之后又覺頗合情理,怪道兒媳婦出身寒門,卻見識廣博,即便她自己聰慧,若沒有名師教導(dǎo),也成不了氣候,師出名門倒是比那些公侯嫡女更難得些,雖才成婚兩日,可禮數(shù)周全,原先還說她在外做慣了生意,規(guī)矩上必然差些,如今看來,卻挑不出半點錯處,一行一動頗有大家風(fēng)范,想來跟這位名滿天下的梅學(xué)士有些關(guān)聯(lián)。 梅先生接到了采薇的書信就往回趕,卻在路上病了些日子,耽擱了,緊趕慢趕的沒趕上采薇成親的正日子,今兒才進京,一進京就聽說了國公府和蘇府的親事,如何如何鬧熱,納幣的彩禮如何貴重,蘇家的嫁妝怎樣令人眼花繚亂,梅先生不僅撫須頷首,他這個女**卻真算個奇女子了。 要說聰慧的確聰慧之極,性子卻最是有些古怪散漫,最喜的事情就是賺銀子,當(dāng)初自己教她的時候,見她慧敏處常人難及,倒是真想好好教授她學(xué)問,可采薇卻不大用功,凡事只求知道,不求甚解,并不是個認真做學(xué)問的,梅先生當(dāng)初問她:“既是書讀的好,怎不用功?”采薇直接問他:“讀書為了什么?”梅先生下意識答道:“所謂學(xué)而優(yōu)則仕……”說完自己也不禁笑了,是?。〔赊币粋€女孩兒家,即便學(xué)富五車,最終也不過相夫教子,難道真讓她去考狀元不成。 經(jīng)此一事,便不在強逼著她念那些八股文章,而是揀了有趣的史書典籍一一說與她聽,閑暇時,教她撫琴下棋,倒也分外自在,更兼這丫頭最是個能鼓搗東西的,釀酒,烹茶,做吃食,這些生活上的小事兒每每帶給梅先生頗大驚喜。 采薇是個女孩兒,又念了一肚子書,偏又是個精靈古怪的性子,做事無論大小最圖享受,更要講究個出處,明明吃喝玩樂,偏要扣上一個雅字,正如她的東籬軒。 例如吃茶要講究春夏秋冬的時令,要講究什么茶,配什么器皿,琴藝高低先放一邊,先要焚一爐香,要月夜,要窗下,要情境,吃的要講究口味,更要講究養(yǎng)生,為此,讀了不少醫(yī)藥典籍,吃酒更要講究,要佐吃食飲酒,飲酒的器皿也講究,荷花小盞要吃菊花酒,蟹子肥的時,溫一壺紹興黃酒,賞月,吃酒,品蟹子,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的時節(jié),燃一個紅泥小爐,煮上自釀米酒,神仙般的日子。 故此,梅先生這么個不羈的性子在蘇家莊一待就是幾年,后來采薇忙家里的生意,在家時候少之又少,梅先生這才去游歷天下,在南邊尋了個山清水秀的所在,待了幾年,南邊風(fēng)景雖好,只是沒個采薇給他料理吃食,陪他下棋說笑,未免有些無趣,年前還琢磨讓采薇閑暇的時去南邊待上一陣兒,師徒倆結(jié)著伴兒去南蠻游歷,可沒想到就成親了,還嫁的如此門第顯赫。 梅先生跟定國公曾一殿稱臣,因此封暮蕭的父親雖貴為國丈也執(zhí)晚輩禮,以示尊重,采薇跟封暮蕭一進大書房,瞧見她師傅那眼色,就知不耐煩了,采薇最知她這個師傅,以前當(dāng)官的時怎樣她沒見過,當(dāng)她師傅起卻真有些頑童脾性,她公公這人板正,師傅定然不喜,目光中已有幾分不耐。 采薇不禁暗笑,先給公公見了禮,再拜見師傅,不想梅先生一見著采薇,就站了起來,沒等她行禮一把拽住她道:“聽說你在這府里也蓋了酒窖,那些好酒可一起搬來了?快帶我去瞧瞧,這幾年吃的酒,倒有一半是兌了水的?!?/br> 國丈大人愕然半晌,見兒媳婦有些為難,忙道:“即是你師傅有事,先去吧!”采薇這才跟著梅先生出去了。 梅先生拉著采薇出了院子道:“你公公真是個無趣之極的,這么半天一共跟我說了四五句話,還都是一樣意思的……”說著,瞧了眼后頭跟的封暮蕭悄聲道:“他不是跟他老子一樣吧!” 采薇噗嗤一聲樂了道:“都跟師傅似的,豈不亂了?!狈饽菏捊o采薇蓋的酒窖在花園子邊上,挨著竹苑,邊上就是一小片竹林。 梅先生指了指竹子下面道:“這下面該埋上酒。”采薇不禁笑了,偏她師傅的鼻子靈,剛到了酒窖口,迎頭正撞上定國公,采薇這才想明白,怪不得剛才見著了老太爺身邊的人,定國公本來是好奇看看有什么好酒,想著先過過癮,沒想到會遇上孫子媳婦兒。 不禁呵呵一笑道:“采薇來了?!睊吡搜鄄赊迸赃叺拿废壬?,指著他道:“你這老家伙怎么跑我府里來了?采薇,這家伙最是個愛吃酒的,你這些好酒仔細別被他吃光了?!?/br> 梅先生沒好氣的道:“采薇是我的**,當(dāng)師傅的吃**點兒酒算什么大事,再說,你這孫兒子媳婦才進門幾天,采薇這么高的時候,就釀酒給我吃呢?!边€用自己的手比了比,兩人雖年紀都一大把了,可真有些孩子氣的。 采薇道:“這酒窖里的酒雖說是從冀州運過來,可大都是新釀了沒幾年,有幾壇子陳釀好酒,現(xiàn)如今都埋在西郊東籬軒的花樹下呢,且干吃酒有什么趣兒,爺爺跟師傅既然有興致,不如我親自下廚做些吃食,再差人去東籬軒掘出一壇陳釀來氣不好。” 國公爺一聽,險些垂涎三尺,一疊聲的說好,采薇讓三月把兩人引到園中的梨花臺,封府歷經(jīng)百年,大修小蓋的,收拾的頗具規(guī)模,亭臺軒館皆精致不凡,花木蔥蘢,花園子里有一個偌大的人工湖,木頭說挖湖的時候便放了魚苗在里頭,采薇便讓人下網(wǎng)去撈,沒一會兒便撈上兩條足有一尺長的草魚上來。 采薇讓拿去了小廚房,她回屋換了衣裳,便往小廚房來了,木頭被她趕著去陪師傅和老太爺吃茶說話兒。 小廚房的人的人都是國公府的老人,上灶管事的廚娘以前是趙氏院里的,后來封暮蕭回來,趙氏夫人才挑了手藝好的,到這邊來伺候,原先來的時候還不怎么樂意,因封暮蕭不大在府里吃飯,雖說活兒輕松了,可落不下什么賞錢,比不得太太那邊,三日五朝的,總有個內(nèi)眷來往,擺個小宴也是常事,有了宴席便能得些賞錢物件,這邊卻真真的清水衙門。 不想,這沒多長日子就娶了大奶奶進府,他們這位大奶奶雖才過門兩日,出手卻大放的不行,加上大爺著緊的那樣兒,舉凡多吃一口,賞錢就派下來,小廚房這些人更是恨不得變著法兒的討采薇的好,只不過剛進門的新媳婦兒,不知到底脾胃怎樣,只能猜著來。 這會兒忽然送了兩條鮮魚過來,說大奶奶要親手烹制,廚房的人都不禁愣住,如今別說大家宅門里的姑娘小姐,但能家里有些銀錢使喚的,誰舍得讓姑娘下廚,因此一般大家主兒的姑娘成親陪送的丫頭婆子里,總有幾個能上灶善廚的,就拿他們這位大奶奶來說,身邊兩個大丫頭,雖沒見著做什么,可聽說都會幾個拿手菜,即便為了博個賢良的好名聲,能上灶的,也不過做些簡單吃食,這魚卻是最不好料理的,又聽說是給老太爺下酒的菜,廚下的婆子更覺難了,他們這位老太爺最是個挑嘴的,尋常差一點都入不得口去,更何況是魚。 采薇一進來雖說忙著請安,心里也不免存了些欺生看笑話的心思,采薇怎會不知這些婆子的想法兒,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府里伺候的奴才早都學(xué)的油滑非常,欺善怕惡,欺生就熟,這些積年的陳弊,也不是她能管的,再說,她也不想得罪這些人,府里雖沒了老太太,可她婆婆掌著家呢,她逞能冒頭豈不犯傻,因此就裝著不知道,只要過得去,大家都安生,若真有一天讓她管家了,再按她的規(guī)矩來。 因此采薇對這些婆子很是客氣,擺擺手道:“mama們自在些,廚下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想給老太爺和師傅做兩道菜,也算盡盡我的孝心罷?!闭f著伸開雙臂,三月上來把圍裙圍在她身上。 采薇立在案頭拿起刀,用刀背對著魚頭敲了一下,按著魚異常熟練的去鱗剝皮去骨,切成魚片,因知道老太爺喜酸甜,便做了一個澆汁魚片,一個鴛鴦魚卷,她師傅好清淡,做了個荷包鯉魚,清蒸魚段,魚頭魚骨仍熬湯,魚rou打成蓉,團成魚丸放在一邊,交代三月等魚骨湯熬出香味放進去,便回房去沐浴**,才復(fù)往園中的梨花臺過來。 梨花臺顧名思義,因周圍幾株梨花而得名,圍著彎曲的欄桿梨花斜斜落在四周,枝頭花開如雪,一陣風(fēng)過翩翩而落,倒是好意境。 老太爺?shù)酿捪x早就被滿桌的魚香給勾了起來了,哪想到他這個孫子媳婦除了會釀酒,還能做菜,且做出的菜色香味俱全,上來一道,菜國公爺咽咽口水,只不過酒還未到,卻不好動筷。 封暮蕭雖吃過采薇做的魚rou鍋,可真正的菜,也是頭一回,不免有些驚詫,倒不知她何時學(xué)的這樣一手好廚藝。 正想著,只見采薇從那邊小徑走了過來,換了一身海棠色的春衫,三月里天氣和暖,如今又是正午,春日融融落在身上一點不覺冷,倒是這一身春衫配上她鴉青雙鬢,粉白小臉兒,分外好看。 封暮蕭不禁有些看的呆住了,他爺爺喊了他兩聲都沒聽見,白等身后的封良小聲提醒他,封暮蕭才回過神來,見到爺爺跟梅先生兩人戲謔的表情,一張俊臉又紅又燙。 采薇進來疑惑的瞧了瞧他,不禁道:“還沒吃酒,怎的臉就紅了?”國公爺跟梅先生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封暮蕭臉更紅,好在王寶財這時差了伙計來送酒,是個機靈伙計行過禮道:“回姑娘話,這是去年埋在梨樹下的,今年的酒剛運過來,掌柜的讓小的順便討姑娘的示下,是仍埋在東籬軒那邊,還是送到國公府來?!?/br> 采薇想了想道:“我記得冀州酒窖里還有十來壇子梨花白,倒有十六七壇的桃花釀,梨花白仍埋在東籬軒吧!這邊府里的桃樹卻多,眼瞅桃花也要開了,想來太太必然要招待各府女眷吃席,桃花釀不比梨花白勁兒大,綿軟香甜,多吃些無妨,桃花釀送到這邊來?!被镉嫅?yīng)了一聲去了。 國公爺卻暗暗頷首,別看孫媳婦兒年紀不大卻真機靈,不禁哄的住子都,更會討婆婆的好,連他這兒都顧全了,倒是個心有七竅的。 采薇揭開壇子封口,遣清明去拿了一套梨花形的薄胎瓷甌來,采薇滿上,各人吃了一甌,老太爺?shù)溃骸暗故乔遒己?,好酒!”又去品那桌上的菜,連連點頭,她一個年輕媳婦兒能做成如此,已是頗令人驚嘆,她又不是御廚,能入得他口,比府里的廚子都要強些了。 采薇在一邊斟酒,國公爺?shù)溃骸拔疫@里沒你公婆那些規(guī)矩,你也坐下一起吃點酒。”采薇也就坐在封暮蕭身邊吃了半甌子酒,就聽老太爺?shù)溃骸斑@酒雖好,卻不如窖里那些,后勁兒不足?!?/br> 采薇知道老太爺一向喜烈酒,只不過畢竟比不得當(dāng)年,年紀大了些,再吃那些,恐傷了脾胃,便勸道:“那些酒偶爾吃些無妨,吃多了卻傷身,爺爺還是吃些清淡的,若真要吃那性烈的,待孫子媳婦兒得了空給您釀一些,窖里那些都是我讓蘇家酒坊幫著釀的,水不算太好,曲子也平常,出的酒自然算不得上品。” 國公爺性急的道:“那什么時候釀?”采薇不禁笑了:“這個要等過兩日……”梅先生笑道:“公爺好急性,您這孫子媳婦剛過門兩日,就巴巴上使喚人家釀酒做吃食,怎么也要等他們新婚滿了月,您老可別沒眼色?!?/br> 定國公這才笑道:“是了,我這酒蟲子一饞上來,倒是忘了你們小夫妻剛成親,成日恨不得卿卿我我的不分開,哪有空閑釀酒,得了,反正孫媳婦進了門,以后盡有我的好酒吃,也不必急在一時,當(dāng)前倒是我的曾孫子更緊要些?!币痪湓捳f的采薇騰一下紅了臉,臊的實在坐不住,低低叫了聲爺爺,福了一禮扭身跑了。 封暮蕭站起來也想跟著去,剛邁了兩步,忽覺不妥,又站住了,定國公呵呵一笑道:“你媳婦兒做的這菜順口,酒更好,我跟梅學(xué)士又算故人相逢,我們慢慢吃著,吃醉了,自然有人伺候,你不用在這里陪著我們了,去瞧你媳婦兒吧!”封暮蕭聽了,說了句孫兒告退,追著采薇就去了。 梅先生笑道:“怎樣,我這個女學(xué)生嫁給您國公爺?shù)膶O子,也算不得高攀吧!”國公爺撫髯笑道:“你的學(xué)生哪能差的了,來,吃酒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