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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村姑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大郎家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你倒是個心慈的,家里兩個小子可都大了,就你們老蘇家哪點兒地,能頂上幾年,以后還得給兒子蓋房娶媳婦,這些銀子不指望你妹子,指望你能成嗎,你要是有那個本事,誰還來這里瞧人臉色。”

    大郎被他媳婦二沒頭沒臉的數(shù)落一頓,蹲到門邊上生悶氣去了,二郎道:“就算這個王掌柜有的是銀子,也想娶棗花,都給咱送了一百兩銀子,難不成咱們還能上門再去要?!?/br>
    大郎家的道:“二弟怎么傻了,這銀子收下,趕明兒你跟大郎親自上門說要見見妹夫,見了面把咱家里的境況一說,銀子倒還還說,讓他幫著咱們也開個鋪子,他的本事大,也開個竹茗軒那樣的茶葉鋪子,讓咱們管著,這錢生錢,比多少現(xiàn)成銀子不強,這才是個長久生銀子的營生?!?/br>
    二郎琢磨琢磨大嫂說的在理二,當(dāng)初蘇家可是什么人家,還不是窮的叮當(dāng)響,雖說比他們家強些,也不過糊弄個溫飽,再瞧瞧如今,這才幾年啊!家里金山銀山都賺回來了,別說京城里的宅子,就是冀州府兗州府那宅子蓋的,從這頭看到那頭,都是氣派的青磚院墻,一進一進的數(shù)都數(shù)不清,家里粗使的家奴都比他們家的吃穿體面。

    四人又合計了合計,覺得這是條生財?shù)牡纼?,第二日大郎二郎便登門去了,倒是找到了地兒,可到了門外,就被守門的攔住,上下打量他們一遭道:“往哪兒闖呢,知道這是誰的宅門嗎就瞎撞?去去去,一邊兒去?!?/br>
    二郎被他幾句話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你別狗眼看人低,我是你們家老爺未過門的舅爺……”

    看門的一聽他這話,嗤一聲樂了:“倒是個消息靈的,還知道我們家掌柜的要娶親了,行??!有點子門道,可惜沒掃聽清楚就來撞騙,我們家未過門的奶奶家里沒人了,就是家里有人,也跟我們奶奶沒屁的干系,當(dāng)年我們奶奶才七八歲的時候,在家里可受了大罪,缺吃喝的,差點沒糟蹋了小命二,這樣還不樂意養(yǎng)活呢,你說是個什么人家,連自己親骨rou親妹子都不管,叫了人牙子來掂量著賣就要賣那腌臜地兒去,不是我們家二姑娘心善,如今還不知道什么樣兒呢,似這等父母兄弟死絕了才好呢,跟你們說這些做什么,趕緊走,趕緊走,我們家未來奶奶沒什么兄弟,你們倆再不走,我可去叫叫衙差來了,到時把你們弄進衙門,一人打你們二十板子,皮開rou綻就老實了。”

    大郎一扯二郎的衣裳,兩人忙著回去了,他們剛走,王寶財從門里走了出來,伙計上前道:“真讓掌柜的猜著了,還真找過來了,我就不明白,得了銀子,怎的還不回家貓著,跑咱們這兒來找不自在。”

    王寶財?shù)溃骸芭e凡這人都過不去一個貪字,如果他們不貪,但能有點兒良心,也不會巴巴的跑到京里來?!?/br>
    看門的道:“既如此,掌柜的怎還給他們一百兩銀子,給了銀子,豈不讓這些人的貪心更不足了?!?/br>
    王寶財?shù)溃骸拔抑皇遣幌肼鋫€拿了周家的好處銀子,就跟四月就值這一百兩銀子一樣,他們輕賤她,我卻不能任由他們輕賤,只是這些人還想從我這里占便宜,真正打錯了主意。”

    再說大郎二郎回去,跟兩個婆娘一說,兩個婆娘就惱了:“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兒,想白娶了我們家的姑娘不成兒,明兒我們?nèi)?,我就不信了?!?/br>
    兩個婆娘第二日還真去了,卻也被看門的幾句難聽話給頂了回來,氣的不行,又想進蘇家去尋四月,往日進去到容易,可今日想進去連門二都沒有,守著門的一看她們直接往外轟,四個人就這么回老家去,心里又實在過不去,這個大便宜擺在前頭,誰也舍不得丟下,索性在王寶財?shù)男略鹤油饷媸刂?/br>
    守了十天沒見著人,眼瞅著快出正月了,這日忽然發(fā)現(xiàn)里外進出的都是人,門上也掛了大紅的綢子,喜字,大郎家的忙使喚了幾個錢,拉住從府里出來的買菜婆子掃聽。

    婆子看了也沒當(dāng)回事高興的道:“主子挑了明兒的好日子,讓四月姑娘嫁過來呢,府里早就收拾好了,今兒正是過嫁的日子,雖說是個丫頭,可是主子跟前得用又體面的大丫頭,比那小戶人家的姑娘都強……”

    這里正說著就見從街一頭吹吹打打的過來一停人,兩人抬著一個個大紅箱籠,蓋子都是打開的,足有十抬,從屋里的擺設(shè)用品到衣裳首飾,帳子,鞋襪,一應(yīng)俱全。

    兩個婆娘看著那兩大挑子衣裳和那一箱子上的四套頭面首飾,眼饞的不行,料子可都是正經(jīng)的蘇繡杭緞,那頭面首飾就更了不得了,一套金的,一套銀的,一套金鑲玉的,一套銀子鑲著寶石的,光華燦燦,閃得人眼花。

    大郎家的恨道:“這丫頭倒是存了這些體己,那幾年來找她想要些銀子回去吃飯,她竟是一口的沒有,瞧瞧這些嫁妝,隨便一箱子都夠咱們一家子吃上幾年了,可見是個沒良心的,連自己老子娘的死活都不管了,她想就這么嫁了,不成,她既然不要臉面,索性明兒咱們就大鬧一場,一不做二不休,不讓咱們得錢,她也甭想著過舒坦日子?!?/br>
    大郎小聲道:“不然咱別鬧了,這里畢竟是京城,再說蘇家哪位二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什么不是好惹的,說穿了,就一個丫頭片子,有什么,光腳的還怕她個穿鞋的,鬧一場,給銀子便罷、不給銀子大家都別想著自在?!?/br>
    扭回頭再說采薇,這些日子每日都去尚書府陪著鄭心蘭說話兒,兩人本來投契,又結(jié)成了姐妹,親密處更是難舍難分,竟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加上離別在即,連夜里也舍不得分開,采薇便在尚書府住下了,住了五六日,實在身上的事脫不開才回了家。

    剛到家,王寶財就遣了人來說有事要見二公子,三月似笑非笑的瞧著四月道:“偏偏王掌柜的消息靈通,咱們這前腳剛回府,后腳兒就聽著了信兒,心里不定多著急的要討媳婦二呢,這么個一天半日都等不不了了?!?/br>
    四月一貫沒有三月的嘴頭伶俐,加上這事兒又被三月拿住了話頭,哪里能應(yīng)對的出,低著頭攪著手帕子,一張臉直紅到脖頸根兒,倒是更顯出姿色明艷出挑。

    采薇看了她一眼,木頭的藥是好,這才幾天,臉上的傷就剩下淺淺的一道,估摸再有幾日便能光潔如初了,怪不得周子聰那病秧子非要謀了她去。

    說起周子聰,蘇采薇不禁哼了一聲,以前倒是沒瞧出,這是個挺有心計的,現(xiàn)在想來這個周子聰也沒存好心眼兒,當(dāng)年他媳婦做出那樣的事,他們?nèi)找苟荚谝惶帲赊本筒恍潘恢?,知道了還由著張氏那么干,可見其心歹毒,從他謀四月的事而來看,說不得當(dāng)初就是一招借刀殺人之計,心里膩煩了張氏,又懼怕父母,不敢冷落,因此才順?biāo)浦?,這也是個陰損的男人。

    虧得jiejie從周府分了出來,雖說仍算一府,可兩邊院子已經(jīng)各是各的,且周家那些買賣,采薇早跟周伯升說了,她姐這邊一文都不要,如今老人還都在,就這么過著,趕明兒真到了那一日,連這宅子都不要,另有好的讓她們小兩口過去,至于生計銀子,姐夫當(dāng)不當(dāng)官的都隨他,內(nèi)府里有她姐呢。

    采薇知道,可著周家就周伯升一個明白人,因此就跟他把話先說在前頭,周伯升前面愧對二兒媳,加上真讓采薇給折騰服了,更知道人家這不是大話,自家那點兒家產(chǎn)放到蘇家眼里真就都不值一提,也就大兒子成日算計著,就怕子明仗著老丈人家的勢,奪家產(chǎn)。

    周伯升如今是真得罪不起蘇采薇,就盼著這姑奶奶能少管他們家點兒事,可沒想到周子聰還敢謀蘇家的大丫頭。

    四月這事出來后,蘇采薇直接寫了封信,讓人拿過這邊府里呈給周伯升,周伯升一看,氣的直哆嗦,你說這躲還躲不過來呢,還往上找,臉一沉,讓人叫了周子聰進來。

    周子聰一進來,周伯升看見大兒子那個樣兒,就恨不得上去踹兩腳,以前真沒理會,媳婦一死,他倒放開了,房里的丫頭抬了房不說,前兒聽說城東的紫云閣里還包著個青樓女子,這個病歪歪的樣兒,估摸八成是從色上面來的,尚且不知自己保養(yǎng),自尊自重著,還要去謀弟媳婦屋里的人,說出去都讓人戳脊梁骨,這個沒人倫的東西。

    周子聰自來有些怕父親,一見他爹皺起了眉,嚇的縮在門邊上一動不敢動,心里打了幾個主意,難不成是四月的事兒他爹知道了,不能??!這事兒他做的隱秘,說起來四月是他弟媳婦跟前的丫頭,跟蘇家有什么干系。

    想到此,便定了定神:“爹您找我來要問什么事?”“什么事?”周伯升哼了一聲:“我且問你,四月是怎么回事”

    一提四月,周子聰臉都變了,周伯升一看兒子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實打?qū)嵙?,一股邪火上來,過去就是一腳,把周子聰踹到地上,待要踹第二腳,就被趕過來的周夫人抱?。骸袄蠣敚蠣?,你這是做什么啊!聰兒身子弱,這才養(yǎng)好了些,你這一腳踹過去,豈不是想要他的命……”

    周伯升畢竟年歲不小,加上又生了大氣,這一腳踹過去,第二腳剛抬起來就被周夫人抱住,一個踉蹌坐回到椅子上,指著周夫人道:“你還攔著,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這么個身子,還成天想著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娶了一個,外頭養(yǎng)著一個,跟丫頭也不干不凈還不足,巴巴的又去謀弟媳婦屋里的人,傳出去,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br>
    周夫人道:“說下大天來,不過一個丫頭罷了,誰屋里的有什么打緊,那丫頭模樣兒好,身子健朗,我瞧著是個能生養(yǎng)的,能給子聰當(dāng)個三房,更是她八輩子想不到好事……”

    周夫人話沒說完就被周伯升喝?。骸胺牌ǎ际悄銓櫝鰜淼?,你還說嘴,那是弟媳婦屋里的人,就算沒有這一層,那四月說到底是蘇家的丫頭,身子契攥在蘇采薇手里,當(dāng)年買她的就是蘇采薇,這位親家姑娘是好惹的嗎,你忘了子聰媳婦的事了,開始還說她放開了,最后還不是找了善緣寺的慧遠(yuǎn)大師來,雖說老大家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可這樣的手段誰使喚的出,那就是個吃不得一點兒虧的主兒,又是國公府未過門的孫子媳婦,你去謀她的人你是不想要命了怎的,那最是個護犢子的,身邊的人誰受了委屈,她必然要加倍找回來,更何況,四月跟她的情分又自不同,早聽說她要把四月配給王寶財,別說她,就是王寶財可是咱家得罪起的,王寶財說句話兒,咱手里那些鋪子說不得就得關(guān)門了?!?/br>
    周夫人吶吶的道:“怎么著,咱們家也是蘇家的親家,他王寶財一個伙計敢怎么著?”“敢怎么著?”周伯升道:“你糊涂,蘇家誰掌著,不還是蘇采薇,蘇采薇手里第一得用的人就是王寶財,他管著蘇家大小上幾十家鋪子,你以為是白管的,說是伙計,別說你,就是那些三四品的大官,見著他也得客氣幾句,親家?蘇善長現(xiàn)在還記得明薇的事兒呢,過年時去他府上吃酒,還說,依著她,就不讓明薇在咱家了,說從小就是窮到時候,也沒受過什么委屈,哪想到嫁人了差點連小命都丟了,說的我上不了下不去的?!?/br>
    周夫人小聲道:“即便如此,不娶那丫頭不就結(jié)了,哪至于你還跟兒子動手了,都多大的人了,你還踹他,讓人知道豈不笑話。”

    “笑話?早讓人笑話死了,還遮著作甚?你當(dāng)蘇采薇這么好惹,這信里寫的清楚明白,我若再不管,趕明兒她親自動手,有你的好果子吃,從今兒起,離著四月遠(yuǎn)點而,外頭那些不干不凈的女人,也盡早給我處理了,滾。”

    周子聰連忙跑了,周伯升指了指周夫人道:“你回去去跟子明說,有個通房丫頭不算什么大事,可這丫頭不能生我們周家的子嗣,他媳婦兒剛出了月子,別一味的不管不顧,讓他多用功讀書,這可就到了會試的日子了?!?/br>
    周夫人應(yīng)了一聲出來,剛進了自己院子,就見在大兒子在廊子外等著她呢,大約風(fēng)口了立的時候長了些,有些咳嗽。

    周夫人忙招呼人扶進屋里,道:“你呀!怨不得你爹說你,這女人屋里有一兩個就行了,多了傷身子,你這身子又不好,得知道自己保養(yǎng),一味貪女人,可不把身子都掏空了?!?/br>
    周子聰?shù)溃骸澳铮艺窍胫獋€子嗣,才娶四月進門,那丫頭身子健朗,說不得就能生個一男半女的……”

    周夫人急忙喝住他:“怎么還惦記這個,趁早歇了心思,既然蘇采薇給你爹遞過話兒來,這事二就留了余地,別往上頭找了?!?/br>
    周子聰目光閃了閃道:“我從柜上挪用了一百兩銀子,給了四月家里的兩個哥哥,如今這帳還掛著呢?”

    周夫人一聽道:“你糊涂不糊涂,四月早就賣給了蘇家,別說她什么哥嫂子,就是她老子娘都沒干系,你巴巴的給銀子,不是把銀子往井里頭扔嗎,連個響動都聽不見……”嘆口氣道:“行了,這一百兩銀子回頭用娘的體己給你補上,這件事休要再提,等過些日子,你的身子好些,娘給你尋一門體面的親事,要說?。∧阋苍摾m(xù)個媳婦回家了,也省得你那院里亂糟糟的不像個樣兒。”周子聰一聽這話,知道這事徹底黃了,也就不敢再提了,四月這邊才算真消停了。

    采薇看了看四月,便邁步進了連著角門的小院里,一進院就看見王寶財,王寶財急忙見禮,一抬頭瞧見四月,渾身的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蘇采薇看著好笑,王寶財跟了她這些年,還真沒見他如此慌亂的模樣兒,可見這人別管多老成穩(wěn)重,一沾上娶媳婦都跟個生澀懵懂的小子沒兩樣兒。

    四月的臉更紅,三月卻笑著打趣道:“這還沒出正月呢,怎的就熱上來了,瞧瞧我們四月的臉都熱紅了,王掌柜,你說熱不熱?”王寶財忙道:“熱,熱,今兒是熱……”

    蘇采薇撐不住,撲哧一聲樂了,點了點三月:“行了,寶財跟四月都是老實人,哪架得住你這張叼嘴打趣他倆兒,說起來,寶財,趕明兒你這謝媒禮可不能少了三月的,沒她,你們倆還不知怎樣呢,外頭怪冷的,都是自己人,咱們進屋里說吧!我正好有幾句話要囑咐你倆。”

    進了屋采薇坐在榻上,四月忙讓人點了炭火盆子放在屋角,又弄了手爐腳爐來放好,采薇半真半假的嘆口氣道:“這些丫頭里要說伶俐的,三月是拔了尖,要說做事穩(wěn)重,我還是喜歡四月,真不舍得把她嫁出去?!?/br>
    四月一聽,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姑娘就是我的再世恩人,我情愿守著姑娘一輩子……”王寶財急的張張嘴,想說什么又不敢,那個樣兒把三月給逗的不行:“姑娘,您快別嚇唬王掌柜了,瞧這急的?!?/br>
    采薇笑著扶起四月,仔細(xì)端詳了她半晌道:“說起來,咱倆的情分又不一樣,你可記得小時的事?”四月點點頭。

    采薇道:“那時我就跟我娘說過,怎么想個法兒幫幫你,可那時想幫也幫不了,后來因緣巧合買下你,也算終于遂了我的心愿,我知道我姐在周家那些日子,若沒有你撐著,等我知道還不知是死是活呢,說起來,也算你還了情,你這心里也不用總惦記著舊年那點子事兒,寶財人好,你跟著他好好過日子?!?/br>
    “二姑娘……”四月眼里淚光閃爍,叫了一句又哽咽的噎住,知道自家姑娘最不喜哭哭啼啼的。

    采薇道:“既然你們二人都樂意,就挑個好日子,我給你們把事辦了,寶財你聽好,雖說四月是我家的丫頭,以后你若委屈了她,我也不依?!?/br>
    王寶財急忙跪下磕頭,拽了拽四月,也跟著跪下:“主子的大恩,寶財兩輩子也報答不完?!辈赊钡溃骸翱炱饋恚瑒e動不動就磕頭下跪的,這輩子才過了幾年,你倒是連下輩子都支出去了,行了,你們好好的就行,我讓府里幾個婆子過去你那院子,幫你cao持cao持,你手里的那些伙計干不了這樣精細(xì)的活計,你們那個小院離我這邊也近便,成親以后,四月仍上我這里來,支應(yīng)些里外,嫁妝我一早就預(yù)備妥了,你跟三月你們倆的一樣,清明谷雨的一樣,你是頭一個,嫁的又是寶財,寶財跟了我這些年,我再給你們一個莊子,等你們有了孩子,也有個妥當(dāng)?shù)倪M項?!?/br>
    寶財千恩萬謝的磕了頭出去了。蘇采薇扭頭看著三月道:“你別眼饞,趕明兒你跟豐年辦事,跟四月一樣,也給你們個莊子吧!”三月臉一紅:“姑娘說什么,誰要嫁他……”難得扭捏起來的丫頭,四月跟采薇都笑了起來。

    選吉日過了嫁,到第二日,四月收拾齊整了,從蘇府旁的小院里抬了出去,到了街上跟迎親的隊伍合在一起,吹吹打打著往前走。

    王寶財十字披紅,在高頭大馬上坐著,意氣風(fēng)發(fā),迎親隊伍拉的老長,熱鬧又氣派,剛轉(zhuǎn)過新院子所在的小街,迎頭四月的兩個嫂子就撞了上來……

    ☆、82朝廷會試杜少卿進京城

    兩個婆娘攔在街當(dāng)間大聲嚷嚷:“大家給評評理,誰家姑娘出嫁,娘家連知道都不知道的,就這么把我們家姑娘抬了去,別說聘禮,我們這樣娘家的哥嫂連門都不讓進,既然你們做的出來,別想就這么順當(dāng)?shù)某闪擞H事,今兒得說道說道?!?/br>
    王寶財還真沒想到四月的兩個嫂子是這樣不管不顧胡攪蠻纏的角色,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是臉一抹要攪了親事。

    王寶財跳下馬,看了眼身后的花轎,別的他倒不怕,知道四月是個要強的性兒,攤上這樣潑皮無賴的哥嫂,怕心里生氣,有心讓伙計架開,又怕四月不自在,一時倒有些措手不及。

    兩個婆娘一看王寶財遲疑,越發(fā)吵嚷起來,本來看熱鬧的人就多,不大會兒功夫,更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寶財正左右為難,花轎的簾子突然打了起來,三月扶著四月的手臂出了花轎,扯開頭上的紅蓋頭,露出一張齊整的小臉兒,頭上鳳頭金釵顫巍巍的綰住一頭烏發(fā),鳳嘴銜的一串明珠在日頭下輝光流轉(zhuǎn),可是一雙明眸中的火焰卻如她身上的嫁衣一般。

    四月也顧不得花轎不花轎,更顧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一張粉面燒的guntang,她不能讓這對娼婦得逞,寶財如今是個有體面的大掌柜,何時當(dāng)眾受過這樣的氣,卻被她牽累著連親事都不消停。四月就不明白,這些人到底要如何,難不成要她死了才甘心。

    “呦!姑娘可算出來了,你這嫁過去吃香喝辣穿綢裹緞的,就不想想家里的老子,娘,哥哥,兄弟,侄子,侄女可還吃不上飯呢!”二郎家的尖酸的說了幾句。

    三月氣的不行,剛要說話,被四月拉住,四月掃了一眼周圍,忽覺這情景竟恍若回到多年前,那時若不是二姑娘買下她,想必也沒有今日了。

    四月低頭掃了眼地上兩個撒潑的婆娘,再瞧瞧不遠(yuǎn)處立著的畏首畏尾的哥哥,心里忽生出一股決斷,開口道:“你們既要在這里鬧,那咱們今兒就讓在場的人評評理,當(dāng)年在家時,爹娘祖母嫌我們是個丫頭,缺吃少喝的不說,jiejie槐花才十二就貪人家的彩禮,許給了個老鰥夫,沒上一年就被那人活活打死了,得了那混蛋幾文錢,連尸首都不收斂,我八歲那年,叫來人牙子要賣到那種臟地方去,是我拼著一死,被我們姑娘救下,給了賣身的銀錢,當(dāng)著全村老少立了字據(jù)身契,死活不贖,我這條命才算活了下來,即便如此,這些年,你們身上穿的,嘴里嚼的,住的屋子,哪一樣不是從我身上得的,還不足,又得了人家的銀子好處,非要贖了我去,逼著我嫁個病秧子當(dāng)小妾,你們算哪門子娘家人,你們算什么哥嫂,你們是吃rou喝血的魔鬼……”

    “是啊,怎的這樣狠毒,那是親骨頭親妹子啊,還有臉跑來鬧親,要是我臊都臊死了……”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兩個婆娘難堪的不行。

    二郎家的一咬牙,想到今兒就今兒了,不鬧出點什么,以后可就真沒下回了,站起來道:“你說生死不贖就生死不贖?。∈裁瓷碜悠??我們可沒見著?!?/br>
    四月哼了一聲,看了眼三月,三月從轎子里抱出個小匣子,匣子里是一溜的小金元寶,看的兩個婆娘眼睛都直了。

    四月拉開下面一層,拿出里面一張挺舊的紙展開:“你看看這是什么?臨出嫁,姑娘就把這個給我了,上面有蘇家莊里長鄉(xiāng)紳的簽字畫押,旁人家生了孩子,即便窮的揭不開鍋了,可一家親親熱熱的守著,就是見天喝粥,何嘗不是一家人,賣兒賣女的也有,吃不上飯了,要餓死了,賣兒賣女的也說的過去,可看看你們,穿的,戴的,吃的,喝的,缺了哪樣,還要來敲詐,以前我念著過去的點滴生恩,由著你們要,舉凡我能有的,你們要拿去便了,如今我嫁進王家,就是王家的人,從今往后,就按這身契上寫的,你們是死是活,跟我再無干系?!鄙w上紅蓋頭轉(zhuǎn)身進了花轎里。

    三月招呼幾個粗壯的婆子:“還看什么,把不相干的人拉到一邊,若耽誤了好時辰,主子怪罪下來,你們可要擔(dān)待著?!?/br>
    幾個婆子一聽,急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就把兩個婆娘拽到一邊,三月看了眼后頭道:“怎么停了響動,給我用力吹打起來,不熱鬧,一會兒賞錢可一文沒有。”

    后面的鼓樂手聽了,急忙又吹又打得分外用力,三月沖王寶財笑道:“王掌柜,你也別在意,可是應(yīng)了那句話好事多磨,這就走吧!不然趕不上拜花堂,你這媳婦二可娶不成了?!?/br>
    王寶財臉有些紅的拱拱手,重新上馬,引著花轎到了門前,看熱鬧的人自然也跟著去了,街上一時清凈起來,就剩下街邊上兩個婆娘和大郎二郎。

    大郎道:“我說咱們回去,你們非要來鬧一場……”二郎也開始后悔上來,這鬧了一場,以后說不得半點便宜也沾不上了。

    四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客棧,剛到客棧門口,就見隨身帶的行李被伙計直接仍了出來,大郎急忙過去理論:“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們也沒少了你們住店的銀錢?!被镉嬇蘖艘宦暤溃骸拔覀冋乒竦恼f了,不做你們這樣人的生意,賣了妹子,還巴巴找過來訛錢,真真連畜生都不如了?!?/br>
    “你怎的罵人呢?”二郎家的氣不過說了一句,伙計一叉腰道:“怎么著,就罵了,畜生,畜生,你們一家子都是畜生,趕明二看你們得什么下場,怎么不把你自己的閨女也賣了,看你們?nèi)⒌倪@兩個夜叉婆子,也知道生不出齊整閨女來,就是想賣恐也沒人要?!?/br>
    周圍圍上了許多人都是剛才親眼看見兩個婆娘鬧的人,七手八腳指著四人責(zé)罵,四人一看情勢,急忙拿了行李灰溜溜的走了。

    三月回來跟采薇一說,采薇嘆道:“我就猜著她哥嫂必然不會罷休,那些人得了便宜,必然更貪得無厭,哪會放過這么個敲竹杠的機會,她們?nèi)舨霍[這一場,想來四月還下不了決斷的心思,以后他們?nèi)靸深^來尋事,倒更麻煩,越性任她們鬧一場,四月跟他們徹底斷了牽連,兩口子才能有消停日子過?!?/br>
    三月道:“可不嘛,倒是真沒想到,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妹子都賣了,還要來訛銀子,要是我的家人也這樣,我一頓大棒子都打出去,什么東西?”說著,偷著瞧了瞧采薇,吶吶的道:“那個,姑娘,我聽說杜公子來了?”

    采薇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點點頭:“嗯!聽說來會試的,在前頭我爹的書房里吃茶說話兒呢?!?/br>
    三月抿抿嘴,眼巴巴往外看了看,走了幾步出去又進來,進來往香爐里添了把香又出去,端了茶進來,遞到采薇手里道:“姑娘別看書了,這還沒出正月呢,您又不會試,這么用功作甚?”

    采薇把手里的書放在一邊,沒轍的看著她道:“真是那句話,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別在這里亂我了,想去找豐收就去,難道我還能拉著你的腳不成?!?/br>
    三月一聽,頓時連嘴角都翹了起來,一蹲身,扭身就跑了出去,采薇不禁搖搖頭,拿起書看了會兒,卻怎么也看不進去了,忽然想起鄭心蘭跟她說過的話,她是問心無愧,不管杜少卿如何想,這些年她對他表達(dá)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跟他如何,心蘭讓她卻說清楚明白,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記憶中那個少年的影子都漸漸模糊起來,仔細(xì)算來,竟有小兩年不見了,倒是見過他舅舅幾次,聽見說在家讀書用功呢,以杜少卿的資質(zhì),如此刻苦,想必定能蟾宮折桂,到時候風(fēng)光顯赫,尋一門稱心的好親事,也如了他娘的意,豈不是兩全其美。

    蘇善長暗暗打量對面的杜少卿,剛過及冠之年,褪去了少年青澀,越加出色,坐在那里沉穩(wěn)挺拔,不卑不亢,說句心里話二,蘇善長還是頗喜歡杜少卿的,以前就想過把采薇許給他,兩人脾氣性情相投,最重要杜少卿知道讓著采薇,從小如此,不是他娘非要攔著,這親事說不準(zhǔn)就成了。

    杜少卿昨個到的京里,剛落下腳兒,今兒就來了蘇府,這兩年竟是一回都沒見過采薇,以前就不容易,后來蘇家舉家遷來京城,就更難了,可這會兒才知道,即便咫尺相隔,也恍如千山萬水一般,有時候,杜少卿想起過去那些年,兩人一起寫字畫畫的時候,總疑似是自己的一場夢。

    蘇善長放下茶盞道:“既進了京,怎的還住在外頭客棧里,家里難道沒屋子給你住,來人,把杜少爺?shù)臇|西挪回來?!?/br>
    杜少卿來時,他爹也跟他說,給蘇府里來了信兒,讓他進了京就在蘇府落腳,杜少卿自然巴不得,只不過,也不好直接過來,故此,先尋了家客棧胡亂住下,如今蘇善長一說,也沒推辭,讓豐收跟著蘇府里的人去客棧挪行李。

    豐收一出了院子,迎頭就碰上三月,讓蘇府的下人先去外頭等他,他拉著三月的手到一邊說話兒。

    三月臉紅的甩開他道:“多大了,還這樣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像什么話?”豐收被她甩開也不惱,仔細(xì)打量她一遭,見比那些年出落的更齊整,那眉眼間羞羞澀澀的越發(fā)好看,豐收險些看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