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余大姐低聲說:“這附近有一家塑料廠,他們廠里有不少的邊角料,堆了一座小山呢,經(jīng)常有撿破爛的人過去,咱們不如趁著他們下班了之后去看看,咱倆一個看門一個進去,稍微拿一點,他們的人看不出來,咱們也能掙到親?!?/br> 孫曉蓮靜靜地看著這個余大姐,她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不敢相信為什么世界上有這么壞的人呢。 如果不是杏杏及時發(fā)現(xiàn),這余大姐就會把自己弄到塑料廠里,然后再讓自己成為偷竊塑料的罪人吧? 見孫曉蓮不說話,余大姐催促:“你覺得咋樣?” 孫曉蓮支支吾吾的:“那啥……這樣真的可行嗎?” “那有啥了!真的可以的,人家撿破爛的都是這樣干的,否則你認為就這樣撿破爛,要到啥時候才能掙到錢啊?想想你女兒!” 孫曉蓮這才輕輕地說:“那機械廠呢?機械廠里的鋼鐵是不是更值錢?” 余大姐一愣:“啥?你啥意思?” “咳咳,我知道機械廠有一段圍墻破了個洞,沒人注意,那里頭鉆進去能拿到些廢鐵爛銅之類的,這應(yīng)該比塑料值錢吧?而且機械廠那個角落常年沒有人看守?!?/br> 余大姐心中一動:“真的?” “真的。但是,這樣真的好嗎?”孫曉蓮按照丁杏杏教給自己的話,緩緩說出來。 余大姐心中都是驚喜,她當然知道自己說的塑料廠沒人看守的廢料堆是假的,這塑料廠出過好幾次偷竊案件,暗中就設(shè)了看守的人,抓到小偷就會立即報警的。 她瞧著孫曉蓮老實巴交的,就跟錢玉芬商量之后做了這樣的計劃,想把孫曉蓮引進塑料廠里,然后自己跑了,讓人報警抓孫曉蓮。 可誰知道,孫曉蓮竟然說出來機械廠的大秘密! “你咋知道這件事的?”余大姐問。 孫曉蓮支支吾吾的:“我女婿是機械廠書記,我偷偷聽到的,但是我女婿這人不懂得變通,我們平時都不敢去弄,其實他們那邊真的沒有人看守,正打算著過幾天把那個洞給封上?!?/br> 余大姐一陣激動:“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啊!回頭等他封上了還弄啥呢?這鋼鐵廢銅可比塑料值錢多了!走,現(xiàn)在就去!” 孫曉蓮有些猶豫:“余大姐,這種事兒,不好吧……我鄉(xiāng)下來的,膽子小……” 余大姐笑得不行:“你就是膽子小,發(fā)不了財!這可是老天爺給咱的機會啊,你不去,哪里來的錢?” 等到了機械廠,孫曉蓮說話都有些發(fā)顫:“余大姐,我,我不敢……” “你不敢我敢,我進去!” 余大姐四下看來看,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什么人,心中一想到弄些鋼鐵廢銅可以賣好多錢,心里就快活。 她從那洞里鉆進去,孫曉蓮立即說:“余大姐,我,我還是走吧,太晚了,我回家去了?!?/br> 余大姐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罵,蠢貨! 這年頭,能占的便宜誰不占? 要是她早知道這里有這么個漏洞,早就來了! 管她孫曉蓮撿不撿這些鋼鐵廢銅,她今天勢必要背一籮筐回去! 滿地的機械邊角料,余大姐仿佛看到了人民幣,興奮至極,不住地往自己的籮筐里塞。 等她塞得都背不動了的時候這才戀戀不舍地往那洞口走,想著趕緊地把這些東西弄走,等下就到廢品站賣錢! 發(fā)財啦發(fā)財啦,自從女婿進去之后,家里的日子一落千丈,余大姐怎么也沒想到,原本想陷害孫曉蓮的,卻能無意中發(fā)一筆橫財。 她樂不可支,才從洞口爬出去,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兩雙穿著軍綠色解放鞋的腳。 再往上看,忽然就看到了兩個男人。 “喲,這不是王廠長的丈母娘嗎?以前就愛來我們廠里食堂蹭飯吃呢,每次弄些剩湯剩水的都要帶走,說是回家喂狗,您家那狗還吃鋼鐵呢?” “哈哈,咱們廠長已經(jīng)不姓王啦,姓王的人貪污受賄已經(jīng)進去了,現(xiàn)在的廠長可跟以前那個不一樣了!老太太,您女婿現(xiàn)在在局子里呢,您來這里干啥呢?這一籮筐,偷東西???” 余大姐一哆嗦,下意識去找孫小蓮,可哪里還有孫曉蓮的影子呢? 何況她從前仗著女婿是廠長,時不時來廠里耍威風(fēng),不知道欺負過多少人,這會兒真是怕了! “我,我就是路過瞧見你們這東西沒整理好,我?guī)椭怼?/br> 她支支吾吾結(jié)結(jié)巴巴,可那倆人怎么會放過她呢? 最終,機械廠晚上守夜的人直接把余大姐送到了派出所,大半夜的,還特地去通知了錢玉芬本人以及她娘家人。 錢玉芬本身捧著碗吃面疙瘩的,嚇得碗都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第一時間就覺得肯定是丁杏杏動了手腳,立即沖去丁杏杏家找丁杏杏算賬! 大晚上的,是林向北開的門,看到錢玉芬時就不客氣:“你想干什么?” 錢玉芬氣喘吁吁:“讓丁杏杏出來!讓你丈母娘也出來!肯定是你們陷害我娘!你們?nèi)ジ煺f清楚!” 丁杏杏笑瞇瞇的:“這位大姐,說話怎么這么急?有話慢慢說,什么陷害?你該不會說的是丁玉蘭吧?” 錢玉芬有些驚愕:“什么?” 因為丁玉蘭跟錢玉芬說了不少孫曉蓮的事情,因此余大姐才能那么順利地跟孫曉蓮走到一起,這一點丁杏杏也只是猜測而已,但看錢玉芬的臉色,也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因此,丁杏杏笑瞇瞇的:“你知道為啥我們都姓丁嗎?因為她是我的親堂姐,她是為了幫我才接近你的,這下主意都是她出的。她覺得她丈夫的手指都是因為你家男人才斷的,所以要找你報仇,這些事情啊,跟我們都無關(guān)的?!?/br> 錢玉芬瞬間直冒冷汗,她怎么也沒有想過丁玉蘭是要找自己麻煩! 現(xiàn)在一想,這個丁玉蘭到底是哪個人的家屬,她的確也沒有問清楚過呀。 等錢玉芬趕到派出所的時候余大姐已經(jīng)因為盜竊被拘留了,雖然她年紀也大了,但盜竊可是小事兒,必須要按照法律判刑的。 余大姐不服氣,一口咬到了民警的胳膊,罪加一等! 錢玉芬眼看著自己親娘犯了罪,親娘還不住地辱罵自己,她又悔又痛,眼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丁玉蘭這個女人,跟她好好算賬! 第82章 一更 因為犯了偷竊罪, 錢玉芬的親娘余大姐很快就被公安機關(guān)懲處了。 她偷盜的金額不算巨大,且沒有到手就被抓到了,所以情節(jié)不算特別嚴重, 但也要處以刑拘或者者罰款。 這年紀一大把, 頭發(fā)都花白了還坐牢,說出去誰不笑話? 原本錢玉芬不想救, 可錢家的人哪里肯放過她,就是把房子賣了也要救! 最終在錢家人的逼迫之下, 錢玉芬只能賣一間自家的房子用來救親娘。 她家本身就因為丈夫在機械廠的事兒, 錢財物資都被沒收得只剩這兩間屋子了, 現(xiàn)在賣了一間, 只剩了一間,住起來更是艱難。 最糟糕的是錢玉芬她娘本身年紀就很大了, 這么來回地折騰了一番,到家就病了,一家子又要伺候她, 原本還能撿破爛補貼家里的人瞬間成了這樣,誰不討厭呢? 錢玉芬和自己娘家也是鬧得不可開交, 她一心找到丁玉蘭狠狠地打丁玉蘭一頓, 只可惜不知道丁玉蘭人在哪里。 這一天錢玉芬心情不好地在門口掃地, 就瞧見丁玉蘭忽然又出現(xiàn)了。 丁玉蘭當然是來打聽消息的, 她想借著錢玉芬的手搞丁杏杏。 可誰知道錢玉芬一看見她立即cao起來掃把砸了過來!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你家男人斷了手指關(guān)我們啥事兒?你來害我干啥?” 丁玉蘭哪里料到錢玉芬一上來就打人! 她本身也不擅長打架, 被錢玉芬的掃把打得逃也不能逃, 還手也還不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 你!”丁玉蘭一句話都沒說完,錢玉芬上去就把她摁在了地上。 緊接著,錢玉芬騎在丁玉蘭的身上, 大嘴巴往上招呼! “我讓你害我!我讓你害我!” 這一起鬧劇引得許多人看,附近的居民聽到丁玉蘭的慘叫也都湊過來看。 丁杏杏住的離這也不遠,她本身是吃了飯一家子出來散步消消食的,聽到鬼哭狼嚎地就走過來。 發(fā)現(xiàn)是錢玉芬在打丁玉蘭,瞬間忍不住想笑。 再想想原本書里似乎并沒有這樣的劇情,但丁玉蘭這也是自作自受了! 連老李和徐芳這樣的人,他們都忍心欺負,這不是報應(yīng)嗎? 丁玉蘭被錢玉芬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只顧流淚,到后來人也散了,錢玉芬打得過癮了才冷笑:“沒人能從我手上占便宜!” 這一晚丁玉蘭不知道咋回去的,她跟林向南現(xiàn)在寄住在林向南的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家里,這也是林向南偶然想起來的點子。 這位大學(xué)同學(xué)為人老實,那天路過天橋遇見了林向南,一下子差點沒認出了。 林向南說去他家借住兩天,但住了十來天了還沒走,人家也不好意思趕他們。 末了林向南還問他們借錢,那兩口子都老實,也沒說什么。 丁玉蘭回去之后嚇到了林向南:“你這是咋了?” “不知道那個姓王的媳婦為啥忽然就打我,我還手都不能還,向南,我今天丟死人了啊……” 丁玉蘭閉著眼,眼淚掉下來。 但林向南并不心疼,反倒覺得丁玉蘭現(xiàn)在這樣實在是太丑了! 他坐在旁邊,身上穿的也是自己大學(xué)同學(xué)的衣裳:“你放心好了,那個錢玉芬沒本事,但總有人有本事,我已經(jīng)給我娘寫信了,她只要知道了林向北現(xiàn)在是機械廠的書記,就肯定會過來的?!?/br> 這話讓丁玉蘭一驚,她怎么可以見王招娣! 王招娣已經(jīng)知道了寶珠的身世,這一見面不就會出事兒嗎? “娘來找咱嗎?咱們自己都沒辦法安頓自己?!?/br> 林向南笑:“咱們當然不能讓她找到咱,要不還得養(yǎng)活她呢,讓她去找林向北!” 這下子丁玉蘭才算稍微安心點,但她身上的傷實在是疼得厲害,連著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 二月份天氣越來越好,林向北的胳膊徹底好了,家里收入穩(wěn)定,伙食也不錯。 但因為三月份就高考了,他的復(fù)習(xí)進入到了非常緊張的時期。 平時丁杏杏叮囑孩子們不要太吵,否則影響林向北的復(fù)習(xí),孩子們也都很聽話。 丁杏杏計劃著秋天的時候就可以讓毛蛋去上學(xué)了,現(xiàn)在毛蛋周歲六歲,但虛歲也七歲了,秋天正適合讀一年級。 之前他抗拒著去上學(xué)前班,但到了年年紀總要去讀小學(xué)的。 一個人再怎么樣,既然有這個條件,那最基礎(chǔ)的文化知識肯定是要學(xué)習(x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