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繪星、從年少到歡喜、奈何一念執(zhí)著、佛系女主崩壞世界[快穿]、慈悲、渣爹的崽崽三歲半、卿卿呀(重生)、穿成七零病弱女配、敗給溫柔
鄒暮云教育道:“人前休得如此,再怎么說也是血親,人已進醫(yī)院,莫要幸災(zāi)樂禍了。紀鶴年,你也是,還是要為人師表的,你就這樣?” 紀霜雨趕緊拉了拉周斯音,“您說得是,人前不能如此!” 鄒暮云聽他只復(fù)述第一句,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從鄒暮云家離開之后,紀霜雨蹭周斯音的車回去,他看到周斯音對著滬上的方向合掌,一時樂了,這不是重現(xiàn)世界名畫《鈴鐺兒的祈禱》嗎? “你這是干什么?祈禱我們學(xué)校建立成功嗎?”紀霜雨問道,要是這樣,那他今天就不說周斯音了,這也是人家特殊的祝福方式。 “在給二舅祈禱?!敝芩挂舸鸬馈?/br> 紀霜雨一愣,這是被鄒暮云教育成功了?要是做樣子,應(yīng)該在外人面前呀。難道還是心存善念,看人都進醫(yī)院了,不太忍心? 下一秒,只聽周斯音繼續(xù)閉著眼,虔誠地念出聲:“希望人有事……” 紀霜雨:“…………” . 鶯歌舞臺。 紀霜雨站在門口,禮貌地道:“我想見蔣先生?!?/br> 雜役一臉呆滯:“啊這,你……他……” 近來紀霜雨風(fēng)頭比去滬上之前更盛了,寒星鋼筆的廣告在京城也放過后,人人都在熱議他未來的影戲作品。 鶯歌舞臺的人反倒松了口氣:現(xiàn)在的情形是滬上的班社也全都跪了,那他們就沒那么顯眼啦。除了蔣先生每天半夜幽怨地哭泣…… 現(xiàn)在紀霜雨要見蔣四海,鶯歌舞臺的人都搞不懂為什么,挑釁嗎?不至于吧,他們早就輸?shù)盟浪赖牧恕?/br> “你去問一下蔣先生吧?!奔o霜雨道。 “哦哦?!彪s役這才醒神,慌忙回去通傳了,半晌后,才出來邀紀霜雨進去,到了一進院落,他偷偷又打量幾眼紀霜雨,才把門關(guān)上。 紀霜雨進去,就看到一抹高瘦的人影坐在石桌前,正在喝酒,正是蔣四海。 借酒消愁的蔣四海聽到了紀霜雨的腳步聲,長嘆一聲:“既生瑜,何生亮!”他早就說不出卿本佳人,奈何寫實了。 紀霜雨:“哈哈,不錯,我與蔣先生大約‘一旬瑜亮’?!?/br> 蔣四海:“…………” ——當初他們打擂臺,大概一旬左右,就分出高下了。 蔣四海轉(zhuǎn)頭:“你來做什么,我已經(jīng)準備回滬上了。” 他是徹徹底底輸了,所以也不打算在京城死犟著了,雖然還有高薪,但這錢賺著糟心。 “回滬上?可我來正是想讓蔣先生留在京城!”紀霜雨真心詫異地道,“不瞞蔣先生說,日前我已向教育部的鄒部長進言,在京城開設(shè)戲劇專門學(xué)校,鄒部長已首肯,不要多久就會撥款,正式建立學(xué)校。此校將教授舞臺美術(shù)、導(dǎo)演、編劇等等學(xué)科,急缺各門教師,很需要蔣先生這樣的高手助陣?!?/br> 蔣四海是滬派小有名氣的布景師,人又在京城,把他留下來,豈不是方便?滬派機關(guān)派系眾多,紀霜雨都不認識幾個人,干嘛放著現(xiàn)成的人才不問。 蔣四海聽得也是呆了。 “你,你邀請我做教師?”他神情復(fù)雜地道,“我已是一敗涂地,機關(guān)布景在你面前,毫無可看性,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紀霜雨困惑地道:“但其他人在我面前也沒有可看性??!” 蔣四海:“…………” 紀霜雨自己坐了下來,誠懇地道:“蔣先生別往心里去,我說笑罷了?!?/br> 蔣四海捂臉:“但也沒說錯?!?/br> 紀霜雨安慰道:“我深思熟慮了才找先生,你在舞臺機關(guān)上的造詣很深,只是沒當過演員,在設(shè)計時,也少有考慮演員感受。咱們理念不同,但這基礎(chǔ)是一樣的,心里也是一樣的,希望國劇發(fā)揚光大,只是路徑不一樣。 “我此去滬上,也與洋人交流,國外開設(shè)高等戲劇學(xué)校,更有專業(yè)的教材。而華夏如今多依靠科班教學(xué),口授心傳,很不利于傳播。唯有開設(shè)專門學(xué)校,培養(yǎng)出更多專業(yè)人才,才能真的光大,否則,靠你不行,靠我一人,也不行。 “學(xué)校將會開設(shè)很多課程,需要我的寫意理念課程,也要像先生這樣的機關(guān)布景課。重要的是學(xué)生學(xué)通了,如何去發(fā)揮。 “先生與我雖然打過對臺戲,但我一直就說,我們二人之間,只是藝術(shù)的碰撞,甚至我們同為打工人,立場是一樣的!我真心請先生不計前嫌,留在京城,在學(xué)校任教,培養(yǎng)更多國劇人才!” 蔣四海聽到他說自己不上臺,因此設(shè)計得有失人性,便恍惚了一下。 他反思了很久自己的路徑,在聽到這句話后,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待戲、待演員高過機關(guān),當初,不至于輸?shù)媚菢涌欤?/br> 而后面那一番為華夏戲界的考慮,也令蔣四海陷入了深思。 許久,蔣四海翻開一只新杯子,倒了兩杯酒:“紀先生不計前嫌,我蔣某人要是再扭扭捏捏,真是丟了滬派的臉了!這戲劇專門學(xué)校的開設(shè),乃是華夏戲界的幸事,能夠參與其中,亦是我的榮幸!” 紀霜雨端杯,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隨后相視而笑。 喝完酒蔣四海的心情也更加舒暢了,索性一吐到底:“到時我也去聽紀先生的課,還望不吝賜教了?!?/br> 紀霜雨再碰了碰杯:“好說,互相學(xué)習(xí)?!?/br> 雜役在門外等了許久,才看到紀霜雨和蔣四海有說有笑地出來,兩人一口一個賢兄愚弟,比他在戲臺上看到的劉關(guān)張兄弟還要友愛。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雜役跟在旁邊,待蔣四海親自送走了紀霜雨,才倒騰著腿跟上蔣四海,“蔣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既生瑜何生亮嗎?他不亮啦?” “亮什么亮,生子當如紀鶴年!”蔣四海腳步踉蹌,已是微醺,“不,不對,不對……紀鶴年是我蔣某人的主公??!” 雜役:“???” 作者有話要說: 徐新月:我被紀霜雨羞辱了。 蔣四海:俺也一樣。 周斯音:我更早?。?/br> 徐、蔣:?你不對勁 第三十九章 從蔣四海處離開, 紀霜雨還去找了江三津,請他做教師。這讓江三津很是驚訝,還以為紀霜雨要為了報答他徇私了……畢竟他只是一個龍?zhí)最^。 紀霜雨招聘絕對是真心的, 剛穿來的時候,就在江三津手下跑過龍?zhí)? 他覺得江三津非常擅長教學(xué)。 但凡經(jīng)他的手調(diào)理, 即使從未登過臺的人,也沒聽說在臺上有任何紕漏, 得以和各大班社、名角合作??梢姸膽蚨? 經(jīng)驗老道, 教學(xué)能力也高,這樣的人很適合做基礎(chǔ)課老師。 龍?zhí)?,做到了極致, 也是很厲害的。 而在后來的華夏戲劇大學(xué),江三津也的確成了名師,甚至把龍?zhí)讟I(yè)務(wù)發(fā)展到了新劇和影戲方面。 他和蔣四海二人因為教出的高徒多, 后來各地劇團進京招學(xué)生,若是相關(guān)專業(yè), 一定要問問任課老師是不是江三津/蔣四海, 若是“不三不四”,那便無形中少個加分項了。 因有同行們鼎力支持, 新劇和舊劇的教師都不必擔心,人才很快網(wǎng)羅到位了。像應(yīng)笑儂, 由于年資、能力、性格都合適, 還擔任了教導(dǎo)主任一職。 期間,紀霜雨還收到了滬上那邊同樣在籌備的影戲?qū)W校發(fā)來的邀請,希望他能去那里任教。紀霜雨只說自己常住京城, 但以后去滬上分校的話,可以去影戲?qū)W校講課。 他這個態(tài)度,讓那些硬著頭皮發(fā)函,本以為會被一口拒絕的滬上影戲人都很是意外,紀霜雨不像是客氣,還詢問了他們的辦學(xué)進度,承諾以后去滬上可以講課,甚至他的教材編寫出來,也可以送滬上一份! ——因為課程太多,所以紀霜雨的計算是先各攢兩節(jié)課的稿子,然后邊編邊上課,這樣一學(xué)期下來,一本教案教材也就成型了。 這種方式,也得多虧紀霜雨是穿越者,內(nèi)心已經(jīng)有完整的框架了,只是要時間填充編寫。 現(xiàn)在連專業(yè)學(xué)校都沒有,談何教材,此前市面上有的,就是從業(yè)人士出的一些經(jīng)驗之談,以實用為主,沒有體系可言。 滬上影戲界諸人吃驚之后,又是釋然:“聽聞紀鶴年在京時,收各大班社布景師為徒,于新劇界,也不吝惜經(jīng)驗,凡有問業(yè)者,傾囊相授。此番亦然,咱們?nèi)A夏影戲方興未艾,是以紀先生不介意咱們之前的拒絕!” “正是,最近有小報寫紀先生故意拍短片,把周若鵑氣進醫(yī)院,我看紀先生必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不錯不錯,一定都是周若鵑的錯。” …… 這專業(yè)課的教師人才都搜羅了一遍,還不夠的,紀霜雨要按照在長樂戲園的模式,請文化課老師,而且這次有條件,要聘請得更全。 本國文史課要有,還要學(xué)幾門外語。學(xué)外語是紀霜雨一力主張,此次因為有維克多邀請之言,大家也不覺得紀霜雨在做夢,反而躍躍欲試。 這方面的人紀霜雨就不太熟悉了,于見青是教師,自然了解一些,他還給紀霜雨出主意:“紀先生若是能請到周先生的父親來任文史科目老師,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在學(xué)界是出了名的教學(xué)易懂,平素致力于普及知識?!?/br> 紀霜雨還真不了解周斯音的父親,他知道的那些多是聽八卦聽來的,什么周斯音是隨母姓,母親早逝,父親從此也醉心工作。 他還想著,周斯音是不是和父親關(guān)系也不好,也就沒掃興地問過。 于見青這么一說,紀霜雨就試著去問了一下。 周斯音神態(tài)自若地答應(yīng)了,看來不算親密,但也不至于有矛盾,否則以周斯音的脾氣,絕不會這樣態(tài)度。 周斯音的父親施金墨獨自住在學(xué)校的教舍,紀霜雨跟著周斯音去見他時,他正穿著藍布衫,戴著眼鏡寫東西。 年紀雖長了,身材卻還挺拔,依稀看出是副清俊的面容,氣質(zhì)也溫和,跟炮仗一樣的周斯音倒不太一樣。 “是寶鐸?。俊笔┙鹉吹街芩挂?,還愣了一下,才拍拍頭,“忘了,忘了,你是捎口信說了要來的?!?/br> 他忙站起來,和紀霜雨也握了握手,“這位就是紀先生吧?!?/br> “伯父,叫我鶴年就行了?!奔o霜雨趕緊拉近關(guān)系,他看施金墨桌子上的稿紙,“伯父在著書嗎?” “哦,是,算是科普文,準備印發(fā)贈送?!笔┙鹉芄⒅钡胤降谝豁摻o他看,只見第一行赫然寫著《神巫行騙破解大全》,下頭分類,“撈油鍋”的科學(xué)原理、揭密“鬼魂顯靈”…… 紀霜雨:“……” ……伯父,有這個空,先給你兒子破除一下迷信思想啊! 周斯音居然還毫無自知地看了一下書,說道:“內(nèi)容不錯,值得推廣。神棍騙子所謂的‘下油鍋’,不過是利用醋比油重,使鍋內(nèi)看上去沸騰,其實油并未熱,制造幻覺,行騙鄉(xiāng)里?!?/br> 紀霜雨:“…………” 神奇就神奇在,這人比平常人都懂科學(xué),不愧是書局老板……! 他有種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的感覺,最后只能干笑兩聲。 和施金墨交流一番后,紀霜雨也說了來意,施金墨聽罷點頭,“這是好事,戲劇是普及教育的好工具,若是戲界人士都更通文化,那便好了?,F(xiàn)在戲班還有許多迷信之事,希望你們辦學(xué)后,不要學(xué)舊班社,搞些禁忌、拜祖師的規(guī)矩?!?/br> “……是,是,肯定,我最反對迷信了。”紀霜雨悻悻道。 和施金墨也作好約定后,紀霜雨和周斯音一起步行出校園。 “你剛剛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么?”周斯音施施然問道。 是欲言又止,是想吐槽不知怎么吐,紀霜雨憋了一會兒道:“我就是想說一下你這個……算了,沒什么?!?/br> 剛找人家?guī)土嗣Γ埶秩谓?,紀霜雨也就不大好意思吐槽了。 周斯音笑道:“你是想教訓(xùn)我吧?” 紀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