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我連弄死他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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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啟政和eddie醫(yī)生都是聰明人,傅定泗一說單獨聊,他們兩個人就猜到原因了。 也是,寧皎依這移情別戀表現(xiàn)得其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傅定泗不可能感覺不到。 傅定泗和傅啟政一起來到了eddie醫(yī)生的辦公室。 關(guān)上門之后,eddie醫(yī)生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對傅定泗說:“坐下來聊吧。” 傅定泗走上前坐了下來。 緊接著,傅啟政和eddie醫(yī)生也一并跟了上來。 eddie醫(yī)生坐在了傅定泗的對面。 看著傅定泗嚴肅的表情,eddie醫(yī)生笑著說:“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吧。” “難道不是你們告訴我,這段時間都發(fā)生了什么?”傅定泗反問eddie醫(yī)生,“她來找過你?” eddie醫(yī)生答非所問:“你很聰明?!?/br> 傅定泗很不喜歡這樣的模棱兩可的答案,他的態(tài)度很強硬:“找過還是沒找過?!?/br> eddie醫(yī)生還是第一次跟這位對話,雖然已經(jīng)對他的強勢有所耳聞,但真正溝通的時候,eddie醫(yī)生還是不太習(xí)慣。 和他比起來,之前那個……確實是太乖了啊。 女人應(yīng)該都喜歡強勢一點兒的,難怪寧皎依前些年會對這位念念不忘。 跟面前這位比起來,之前那個人實在是有些過于……木訥。 相信任何女人在經(jīng)歷過這樣的男人之后都很難再去對別的人心動。 寧皎依在之前對他念念不忘,倒也是清理之中,不過現(xiàn)在…… eddie醫(yī)生覺得,寧皎依的品位也挺獨特的。 eddie醫(yī)生見傅定泗等得不耐煩了,便笑著回答他的問題:“你猜得沒錯,她確實是來找過我?!?/br> 傅定泗沉著一張臉,沒有接話,等著eddie醫(yī)生繼續(xù)往下說。 eddie醫(yī)生倒是沒有直接告訴傅定泗寧皎依具體跟他聊了什么,他只是瞇起眼睛來盯著傅定泗觀察了一會兒。 看傅定泗的表情,就知道他約莫是猜到了結(jié)果—— 也是,如果猜不到結(jié)果,傅定泗也不可能來找他談話。 這個男人的情商很高,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我想,對于你要問的事情,此刻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眅ddie醫(yī)生笑著跟出了這句話。 他說完之后,傅定泗的面色更為陰沉了。 他心里當(dāng)然有答案,但是—— “她問了你什么?”現(xiàn)在,他最關(guān)注的是這個問題。 傅啟政坐在傅定泗身邊,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意。 傅啟政對此有些無奈,想勸傅定泗冷靜一點兒,但是換位思考了一下同樣的情況放在他身上,他肯定也是冷靜不了的。 于是,傅啟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傅定泗現(xiàn)在也還沒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 eddie醫(yī)生回憶了一下自己和寧皎依對話的內(nèi)容,毫無保留地說給了傅定泗。 “她來問我,副人格為什么來催眠,以及他在過來催眠的時候都說過什么話?!?/br> “關(guān)于他的這段記憶,你應(yīng)該是有的,所以,具體說過什么話,就不需要我重復(fù)了吧?!?/br> eddie醫(yī)生說,“他和你一樣,也很愛她。如果不是因為這份愛,他是不會消失的。其實我對催眠都沒有什么把握,沒想到真的成功了?!?/br> 傅定泗聽到eddie醫(yī)生說那個人很愛寧皎依,眼底瞬間泛起了殺意。 eddie醫(yī)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這是事實,我們都沒辦法否認?!?/br> “他不配?!备刀ㄣ衾淅涞赝鲁隽巳齻€字。 簡單明了的三個字,卻足以聽出來他對那個人格有多么地不屑。 傅啟政和eddie醫(yī)生都能聽出來,他是真的瞧不起那個人。 不過這種現(xiàn)象也不稀奇,畢竟是情敵,任誰都不會對自己的情敵笑臉相迎。 只不過,傅定泗的這個情敵有點兒特別而已…… “反正他人已經(jīng)走了,配不配都沒關(guān)系了?!眅ddie醫(yī)生給傅定泗提建議,“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讓你的心上人再次愛上你,他都已經(jīng)消失了,你計較他的事情做什么,又不會改變什么。” eddie醫(yī)生一句話一針見血地說中了要害。 確實—— 他現(xiàn)在計較這些,根本沒辦法改變什么。 道理他都懂,但誰又能真的做到完全不計較? ** 傅定泗跟傅啟政在eddie醫(yī)生辦公室呆了半個多小時。 出來的時候,傅定泗的臉色依然是緊繃著的。 傅啟政停在傅定泗身邊看了他一會兒,隨后抬起手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對皎皎,你們有感情基礎(chǔ)在,找找感覺,說不定會好?!?/br> 傅啟政現(xiàn)在也不好說什么打擊傅定泗的話,只能鼓勵他了。 不過這種鼓勵的話聽起來也是蒼白無力的,像極了敷衍。 傅定泗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察覺不到? 傅定泗直接問傅啟政:“她跟你說過了?” 不算直接的問題,但傅啟政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傅定泗的意思。 他怔忡片刻,隨后對傅定泗解釋說:“他們朝夕相處了半年多,說沒有一點兒感情,怎么可能呢?!?/br> 傅定泗輕笑了一聲,“我和她曾經(jīng)朝夕相處了兩年多?!?/br> 傅啟政:“……” “你不知道,我多想弄死他?!毕氲街澳莻€人,傅定泗的眼神再次變得肅殺狠戾,“最可笑的是,我連弄死他的資格都沒有?!?/br> 傅啟政想,他應(yīng)該是跟那個傻小子相處得太久了,看到這張臉上露出如此狠絕的表情時,他是真的不太習(xí)慣。 緩了好半天,傅啟政才說:“他已經(jīng)死了,以后你就只是你,好了,別想太多了,回去找皎皎吧,你出來太久,她該擔(dān)心了?!?/br> 聽到寧皎依的名字之后,傅定泗的表情才略微緩和了一些。 他輕“嗯”了一聲,轉(zhuǎn)身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傅啟政略微頓了一下腳步,看著傅定泗的背影,抬起手掐了一把眉心。 他醒過來了,接下來,他跟寧皎依又要怎么走? 別說傅定泗了,他這個旁觀者都有些頭疼。 ** 晚上是寧皎依單獨在病房陪著傅定泗的。 因為傅定泗已經(jīng)醒了,所以阮湘玉和傅誠很放心地走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小兩口膩歪。 傅啟政和洛湘也沒有多呆,跟阮湘玉和傅誠一塊兒離開了。 傅定泗不想被人打擾,直接把護工也辭退了。 這樣一來,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人離開后,傅定泗走到寧皎依面前,習(xí)慣性地將她摟到了懷里。 “累不累?”他一只手替她整理著頭發(fā),溫柔地詢問著。 寧皎依搖搖頭,“還好,不是很累?!?/br> 其實怎么可能不累,從她知道嘉陵和榮京的關(guān)系開始,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很累,后來被榮京關(guān)起來,雖然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但提心吊膽地提防著那個變態(tài),內(nèi)耗也十分嚴重。 再然后就是傅定泗出事兒,這一個多月里,她幾乎每天都渾身酸痛,不上不下地提著一口氣,還時不時地被愧疚和自責(zé)折磨著。 現(xiàn)在傅定泗終于醒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氣。 “去沖個熱水澡吧?!备刀ㄣ舻皖^在寧皎依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經(jīng)常會有的互動。 寧皎依沒有躲避,輕輕點頭之后,便拿了換洗的衣服去了淋浴間。 寧皎依洗完澡之后,傅定泗也進去洗澡了。 很快,他們兩個人都洗完了澡。傅定泗的病床很寬敞,睡下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洗完澡之后,寧皎依和傅定泗兩個人躺在了床上。 傅定泗剛躺下來就習(xí)慣性地把寧皎依摟在了懷里。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备刀ㄣ糍N在她耳邊說,“以后我不會讓你這么擔(dān)心了。” “你說什么傻話?!备刀ㄣ暨@么一說,寧皎依內(nèi)心那股愧疚的感覺又涌上來了。 這事兒哪里是她辛苦了。 她再怎么樣辛苦,受傷的人都不是她。 傷口不在她身上,手術(shù)的人不是她,昏迷的人也不是她。 她只是在享受他的犧牲和付出而已,根本談不上什么辛苦。 “皎皎,我愛你?!备刀ㄣ舻皖^去吻她的后頸。 他的吻纏綿又虔誠,氣息熱烈。 ** 將傅誠和阮湘玉送回到酒店之后,傅啟政開車送洛湘回家。 回去的路上,洛湘問傅啟政:“你們今天找eddie醫(yī)生聊什么了?” 提到這個事兒,傅啟政頭疼了一下。 這個時候,正好停下來等紅燈。 傅啟政騰出手來掐了一下眉心,對洛湘說:“定泗什么都知道?!?/br> 洛湘愣了一下:“……你跟他說了?” 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洛湘想不到別的了。 傅啟政被洛湘的猜測弄得無語,果然,這個女人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傅啟政這邊沒回復(fù),洛湘以為他是默認了,便忍不住批判他:“你搞什么啊,你這么一說,他們兩個人豈不是要吵架了,我看他現(xiàn)在脾氣有點兒大,萬一跟皎皎吵起來——” “你覺得他跟你一樣是傻子?!备祮⒄驍嗔寺逑娴牟孪搿?/br> 洛湘這個女人是真的很神奇。 這么多年過去了,每次他覺得她的智商和情商有點兒進展的時候,她突然就會退化。 “你才是傻子!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洛湘一聽傅啟政這么說就炸毛了,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傅啟政:“……” 他沉默了幾秒,這才開口:“他自己感覺得到。之前皎皎跟他在一起的狀態(tài),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肯定不一樣?!?/br> “他在這方面很聰明,我猜他剛醒來的時候就有感覺了。”說到這里,傅啟政嘆了一口氣。 傅啟政這樣一說,洛湘的表情便嚴肅了起來:“那他打算怎么辦啊?” 傅啟政:“不清楚?!?/br> 洛湘跟著嘆息,“其實他們?nèi)绻懈星榛A(chǔ)的話,他認真對皎皎,皎皎也會再喜歡他的……反正他們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人啊?!?/br> “希望如此?!甭逑嬲f的這種可能性,也是傅啟政最想看到的結(jié)果。 如果事情真的能按照這個走向發(fā)展,對所有人都好。 傅定泗不需要因為寧皎依的變心難受, 寧皎依也不需要因為愛而不得痛苦, 他們兩個人就此安穩(wěn)在一起,和和美美過日子,挺好的。 “應(yīng)該會的吧,我看他挺會哄女人的啊?!甭逑婊貞浟艘幌赂刀ㄣ舾鷮庰ㄒ阑拥膱鼍?,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傅啟政回頭掃了一眼洛湘,眼底帶了幾分不悅。 然而,洛湘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還在感嘆:“你要是能跟他學(xué)著點兒,說不定當(dāng)年你的心頭好也不會跟人跑了?!?/br> 洛湘故意翻起了舊賬。 傅啟政哪里會聽不出來洛湘在故意找茬,他沒打算跟洛湘計較。 這種時候,不理她就行了。 ** 翌日一早,傅定泗便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傅啟政親自騰出了時間來幫他們出院。 傅誠那邊已經(jīng)安排了兩天后的航班回名城,他們只需要在紐約呆兩天的時間。 傅定泗跟寧皎依回到了公寓,傅誠和阮湘玉兩人沒事兒干,打算在紐約逛逛。 回公寓的路上,寧皎依的心情一直都很微妙。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潛意識里竟然在抗拒和傅定泗一起踏進那個地方。 她甚至還會覺得,傅定泗強占了那個人的地方的。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寧皎依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竟然還在為那個人鳴不平…… 寧皎依心情復(fù)雜,傅定泗也沒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只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踏入公寓之后,傅定泗將行李箱放下來,摟著寧皎依坐了下來。 “午飯我們出去吃吧。”傅定泗征求寧皎依的意見:“想吃什么?” 寧皎依仔細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什么胃口。 但是,看著傅定泗這樣子,她也不忍心拒絕。 于是,隨口說:“去吃快餐吧,我突然很想吃漢堡和薯條,還有美式炸雞?!?/br> “好,我陪你?!备刀ㄣ舸饝?yīng)得義無反顧。 其實他根本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在口味上,他跟副人格倒是很像的。 對于快餐、零食還有甜食,他們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興趣。 但傅定泗在寧皎依面前是沒有什么原則的。 尤其是在吃東西方面,基本上都是按照寧皎依的口味來的。 之前寧皎依喜歡跟他惡作劇,他惹她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故意塞給他可樂喝。 傅定泗雖然不愛喝,但是每次為了哄她開心,都會喝上兩口。 而寧皎依也不會太過分,她撒嬌和生氣都是見好就收的,從來不會蹬鼻子上臉。 所以,他們兩個人一路都很和諧。 決定下來之后,傅定泗簡單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后就帶著寧皎依出門了。 ** 在紐約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回名城的日子。 走的這天,傅啟政和洛湘兩個人親自送他們到了機場。 道別之后,傅定泗摟著寧皎依上了飛機。 阮湘玉和傅誠臨走的時候一直在跟傅啟政和洛湘道謝,在這里這段時間,多虧了有他們兩個人照顧。 上飛機之后,阮湘玉和傅誠一并坐了下來,看著斜前方的傅定泗和寧皎依,阮湘玉長吁了一口氣。 她忍不住感嘆道:“這事兒總算是過去了啊,他們兩個人這回算是修成正果了?!?/br> 傅誠也跟著阮湘玉看了過去。 看過去的時候,傅定泗正在喂寧皎依吃餅干。 他們兩個人看著確實很恩愛。 傅誠也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以后晚輩的事情我們都別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br> “哎……” 聽到傅誠說兒孫福,阮湘玉不由得就想起了寧皎依當(dāng)年失去的那個孩子。 一想到這事兒,她就后悔得不行。 阮湘玉跟傅誠說:“當(dāng)年那個孩子,真是可惜了,我那個時候怎么那么糊涂……” “要是那孩子在,現(xiàn)在估計都跟啟政家初初差不多大了吧?!?/br> 阮湘玉掐指算了一下孩子的年齡之后,更加遺憾了。 傅誠和阮湘玉都到年紀了,他們身邊的朋友基本上個個都有孫子或者外孫了, 阮湘玉平時跟那些富太太一塊兒逛街喝茶的時候,時常會聽到她們提起自己的孫子外孫。 說不羨慕是假的。到這個年齡,誰不想著家里人丁興旺、熱熱鬧鬧? 但是,寧皎依的身體情況,阮湘玉也是知道的。 寧綏和之前有說過,寧皎依因為當(dāng)年流產(chǎn)加上產(chǎn)后抑郁的關(guān)系,基本上沒可能懷孕了。 別說懷孕,她現(xiàn)在激素系統(tǒng)都是紊亂的。 阮湘玉想到這個事兒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倒不是她非想要讓寧皎依給傅定泗生個孩子, 他們傅家也不是那么迂腐的家庭,家里三個兒子,不用擔(dān)心“傳后”的問題。 阮湘玉這么想,純粹是替他們兩個人擔(dān)心。 她能看出來,寧皎依對那個孩子也很在意。 傅誠聽到阮湘玉這么感嘆,臉色也嚴肅了不少。 當(dāng)年寧皎依沒有的那個孩子,想想是很遺憾。 但是現(xiàn)在后悔也沒有用了。 傅誠拍了一下阮湘玉的肩膀,對她說:“先別想那么多?!?/br> 阮湘玉說:“回去之后我去給她找個醫(yī)生調(diào)理一下身體吧,之前老紀家老婆說認識一個很會調(diào)理的中醫(yī),她女兒之前老懷不上,找那醫(yī)生調(diào)過之后就好了。” 傅誠扶額,忍不住提醒阮湘玉:“你剛才不是還在說不管孩子們的事兒了?” 阮湘玉被傅誠問得尷尬了一下,“我這也是替他們考慮……”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別好心辦壞事兒,先問問看他們的想法,他們要是暫時不想這個事兒,你也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备嫡\生怕阮湘玉再重蹈覆轍。 阮湘玉倒也沒什么壞心思,就是強勢慣了, 她在這個家里一直都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傅誠不怎么管家事兒,阮湘玉習(xí)慣了所有人都聽她的。 現(xiàn)在嘴上說著放手不管了,但要真正做到還是很難。 ** 紐約到名城,飛行時長十三個小時。 寧皎依上飛機之后跟傅定泗聊了一會兒,之后就睡過去了。 傅定泗倒是全程都沒什么合眼,寧皎依睡過去之后,傅定泗給她蓋好了毯子,盯著她看了好半天。 抵達名城的時候,名城也是上午。 傅攬淮親自來機場接了他們。 看到蘇醒的傅定泗之后,傅攬淮的情緒明顯很激動。 不止傅攬淮,寧綏和也跟著一并來了。 “醒了?!苯?jīng)過了之前的事兒,寧綏和對傅定泗的態(tài)度好了很多。 而傅定泗對寧綏和也很客氣,他朝著寧綏和點點頭,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哥”。 寧綏和對這個稱呼倒是很滿意,他笑了下,然后看向了寧皎依,問:“你們回來打算住哪里?” “……” 這問題把寧皎依問住了。 她這幾天都渾渾噩噩的,完全沒有想過回來名城之后怎么辦。 寧綏和這問題正好被阮湘玉聽見了,阮湘玉便搶先回答:“要不然直接回西苑別墅吧,昨天我讓人打掃過了,你們之前不一直住那邊吧?!?/br> 西苑別墅。 聽到這四個字,寧皎依下意識地掐了一下掌心。 她沒回答,抬頭看向了傅定泗。 寧皎依覺得,按照傅定泗對那個人的介意程度,肯定不會回去那邊住的。 可沒想到的是,傅定泗竟然同意了。 他朝著阮湘玉點點頭,“嗯,就住西苑別墅?!?/br> 寧皎依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傅定泗。 他竟然……要跟她回西苑別墅? “怎么了?”傅定泗見寧皎依露出這樣的表情,問她:“你不想過去嗎?” 寧皎依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這么多人在,她也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那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备禂埢瘩R上安排了一輛車送傅定泗和寧皎依回西苑別墅。 ……… 回去的路上,寧皎依和傅定泗并排坐在后座。 她抿著嘴唇看著窗外,大腦有些混亂。 她內(nèi)心有很多疑問,但是卻問不出口。 她沒有勇氣問傅定泗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回西苑別墅—— “在想什么?” 傅定泗見寧皎依走神,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其實他這個問題是明知故問。 他太了解她了,一看到她這失魂落魄的狀態(tài),他就知道,她應(yīng)該是想起了那個人。 嫉妒的火焰在焚燒著他的理智,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 他不應(yīng)該和她發(fā)脾氣的,她是無辜的。 整件事情里,她也是受害者。要怪,就只能怪那個人—— “工作的事情。”寧皎依被傅定泗喊得回過神來。 她吸了一口氣,說:“我休息太長時間了,明天該回去工作了?!?/br> “嗯,那我明天一早送你過去。”傅定泗沒有攔著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是縱容。 好像不管她想做什么事情,他都會一口答應(yīng)。 這種縱容,卻讓寧皎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堵得慌,突然就失去了語言功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過了兩三分鐘,寧皎依才問傅定泗:“你呢,你有什么計劃?” 傅定泗被寧皎依問得笑了:“你之前不是讓我?guī)湍愎芾碇斨Z?聽你這意思是要開除我嗎?” “……沒有。”寧皎依搖了搖頭,“你還要待在謹諾?” 傅定泗:“嗯,不是答應(yīng)了你要讓它上市嗎,起碼要等到那一天吧?!?/br> “其實沒必要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睂庰ㄒ篮苷J真地看著傅定泗,“如果謹諾經(jīng)營上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再問你,你不需要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謹諾上頭……” 傅定泗的商業(yè)頭腦不容小覷,他其實完全可以有更高的平臺, 不管是回去管理源豐,還是自己重新創(chuàng)業(yè),他都可以很成功。 寧皎依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現(xiàn)在一切塵埃落定,她真的不希望傅定泗為了她把時間耗在謹諾上。 讓他管理謹諾,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然而,不管寧皎依怎么說,傅定泗已經(jīng)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更改了。 兩個人拉扯了幾輪,寧皎依拿他沒辦法了,便只能由著他來了。 聊完這個話題,司機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西苑別墅門前。 寧皎依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再次看到這棟熟悉的建筑,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還是這個地方,可是身邊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人了。 司機幫著他們兩個人將行李送到別墅之后就離開了。 寧皎依一踏進來這個地方,回憶蜂擁而至。 人本身就是感性動物,觸景傷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里的每個細節(jié)都跟他有關(guān),每個角落都是他的氣息和味道, 她腦海中甚至已經(jīng)描繪出了他抱著電腦坐在沙發(fā)上處理工作郵件的畫面。 阮湘玉說得沒錯,這邊確實是有人打掃過了,特別干凈,地板都泛著光,沙發(fā)和茶幾都是整整齊齊的。 寧皎依進來之后甚至都忘記了換鞋,她就這么站在客廳里,發(fā)了很長時間的呆。 而這期間,傅定泗就在她身邊。 寧皎依眼底的痛苦和掙扎,還有對那個人的懷念,他看得一清二楚。 傅定泗內(nèi)心涌上了一陣自嘲, 他捏緊了拳頭,突然就很后悔帶她來這里。 明明是想讓她面對現(xiàn)實,最后卻是狠狠虐了自己一把。 來到這里,她不快樂,他又能快樂到哪里去呢? 他擁有那個人的記憶,自然知道他們兩個人都在這里做過什么。 寧皎依將那個人壓在樓梯欄桿上調(diào)戲的畫面一再涌入腦海, 傅定泗覺得自己像是被百爪撓心一樣難受。 可是他卻無從發(fā)泄—— 他舍不得對她發(fā)脾氣,哪怕已經(jīng)知道了這樣的現(xiàn)實,仍然舍不得。 那句矯情的話說得真沒錯,愛得多的那個人,注定是要卑微的。 在這段感情里,他必將是卑微的那個。 在回來之前,他已經(jīng)想通了這一點。 傅定泗最怕的不是卑微,他怕的是,即使自己卑微了,仍然留不住她。 寧皎依是個性格很直接的人,一旦她想通了決定要和他分開,那他們之間真的不會有什么余地。 傅定泗現(xiàn)在不敢想太后面的事情。 ……… “我把行李箱帶去臥室?!备刀ㄣ舫聊艘粫?,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拎著大行李箱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寧皎依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了他們剛結(jié)婚那陣子。 那會兒她強行搬進來西苑別墅,帶了一個大箱子。 她搬不動,后來只能逼著傅定泗幫她往樓上弄箱子。 他不樂意,她就調(diào)戲他,逼迫他,最后傅定泗只能乖乖地將她的箱子送上樓。 寧皎依到現(xiàn)在還記得傅定泗不情愿的表情,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學(xué)生。 想到這里,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笑過之后,又是無盡的空虛。 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啊…… 寧皎依難受得不行,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活在回憶里的人是不會有未來的。 寧皎依不斷地給自己洗腦,她告訴自己,對副人格念念不忘只是因為不甘心,她不能再對不起傅定泗了。 這樣反復(fù)洗腦了幾輪之后,寧皎依的思緒略微地平靜了一些。 ** 寧皎依和傅定泗回來名城之后,一切都回歸了正軌。 第二天一早,寧皎依便去孚寧上班了,傅定泗也像他說的一樣繼續(xù)回到了謹諾。 傅家那邊難得地對外宣布了寧皎依和傅定泗和好的消息,并且還公開表示支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看客們之前都知道傅家不怎么喜歡寧皎依,誰都沒想到傅家會公開發(fā)布這樣的言論。 這消息出來之后,各種各樣的傳聞甚囂塵上。 不過大部分輿論都在說寧皎依本事大,竟然憑借著本事征服了傅家。 這種傳聞寧皎依也看到了,她沒有回應(yīng)過。 孚寧這邊雖然有謝顧和小白頂著,但是堆積下來的事情還是不少。 ……… 寧皎依連續(xù)處理了兩天工作,很快就到了八月八號。 八號晚上,傅定泗親自來孚寧接了寧皎依下班。 傅定泗一出現(xiàn)在孚寧,工作室的人便齊刷刷地朝著他看了過去。 傅定泗跟寧皎依的事兒,他們都算是見證者。 現(xiàn)在兩個人和好了,作為看客,他們自然是很開心的。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之后,傅定泗停下來,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辛苦了,一會兒我請大家喝咖啡?!备刀ㄣ粽f話的時候聲音里帶著笑意,看起來十分好相處。 在場的人聽到傅定泗的話之后,皆是一愣。 傅定泗來工作室的次數(shù)也不少了,但是好像還是第一次主動跟他們說話。 傅定泗每次過來的時候都黑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也不愛搭理人。 大家早就習(xí)慣了他的高冷和面癱。 今天他突然這么熱情地打招呼,愣是把人給弄懵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有膽子大的人應(yīng)了一聲:“那就謝謝傅總了!” 傅定泗看到他們驚訝的目光,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兒。 那個人根本不懂得社交,這種隨手就能完成的事情,他大概根本想不到。 “客氣了,這段時間辛苦各位了?!?/br> 傅定泗拿出手機點了咖啡,完事兒之后才去辦公室找寧皎依。 ……… 傅定泗走之后,辦公室里的人便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哇塞,真神奇,我第一次聽傅總開口說話……” “第一次開口說話太夸張了,不過這次真的很客氣啊,他竟然還笑了,我都懷疑我認錯人了?!?/br> “是哇是哇,他以前過來的時候都繃著一張臉,高興不高興誰也看不出來,當(dāng)時我就納悶了,我們老大怎么會喜歡這種面癱啊……”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世界上沒有高冷的人,只是人家暖的不是你。” “嗐,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們之前結(jié)婚的時候傅總不喜歡老大,所以就高冷,現(xiàn)在他被老大征服了,肯定得狗腿一點兒啊。不然你覺得老大為什么要跟他和好?” “也是也是,我們老大這么優(yōu)秀,他狗腿是應(yīng)該的?!?/br> 這些討論的話,都傳到了謝顧的耳朵里。 謝顧對于傅定泗的情況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她聽完大家的討論之后,無奈地搖了搖頭。 傅定泗剛剛的行為確實很拉好感,但是大家估計都沒想到他身上會有這么“傳奇”的故事吧。 ** 傅定泗來到寧皎依的辦公室時,寧皎依剛剛存完設(shè)計稿。 傅定泗之前沒提過要過來,寧皎依看到他的時候,有些驚訝:“你怎么過來了?” “今天結(jié)束得早,就過來了。” 傅定泗走到辦公桌前,他很自然地停在了寧皎依的身后,抬起雙手來替她捏了捏脖子。 這一個動作,直接將寧皎依拽入了過往的回憶之中。 寧皎依本科就是學(xué)設(shè)計出身的,常年畫畫,又坐在電腦前,她頸椎和脊椎都不是很好。 這是職業(yè)病,干這一行的幾乎沒有人能避免。 做畢業(yè)設(shè)計的那段時間,成宿成宿地熬夜,這種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那會兒她成天都說著脖子疼肩膀疼,傅定泗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學(xué)了按摩,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會替她揉揉脖子。 別說,還真的是有效果。 只不過,寧皎依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享受過這個待遇了。 她也沒想到,傅定泗竟然到現(xiàn)在還記得按摩的手法。 “舒服嗎?”傅定泗問。 寧皎依回過神來,“嗯,沒想到你還記得?!?/br> 傅定泗:“這可是要用一輩子的技能,怎么能不記得?” 寧皎依笑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不過好在傅定泗從來不是話題終結(jié)者,跟他聊天兒也不用擔(dān)心冷場的問題。 她這邊接不上,傅定泗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忙完了嗎?” 寧皎依點點頭,“嗯,忙完了?!?/br> 傅定泗說:“明天九號了,一會兒我們?nèi)セǖ臧?。?/br> 寧皎依:“好?!?/br> 之前他們已經(jīng)說好了一塊兒去看女兒,這件事情寧皎依記得很清楚。 傅定泗本來就是孩子的父親,過去看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 “你平時都買什么花?”傅定泗問寧皎依,“我想給她買裙子和玩具,可以嗎?” “可以。”寧皎依點了點頭。 玩具和裙子,她之前也有買過。不過這種東西,其實就是圖個心理安慰而已。 傅定泗對那個孩子愧疚,這么做也無可厚非。 寧皎依看了一眼時間,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跟傅定泗一塊兒離開了工作室。 ……… 寧皎依直接坐了傅定泗的車,她給傅定泗指路,到了那家她經(jīng)常訂花的花店。 寧皎依和店員已經(jīng)認識了,她幾乎每年八月八號都會來訂花,而且訂的話都是那么幾樣。 不過,寧皎依平時都是一個人,或者是跟嘉陵一起來的。 沒想到,今天竟然帶了一個男人過來。 店員好奇地問了一句:“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寧皎依萬萬沒想到一向安靜的店員會突然變得這么八卦, 她正想著該怎么回答的時候,傅定泗那邊已經(jīng)開了口:“是的?!?/br> “真好,你們太般配了?!钡陠T笑著說:“祝福你們啊,長長久久,送你們一朵玫瑰吧!” 說到這里,店員彎腰從花瓶里拿了一枝玫瑰出來。 傅定泗從她手里接過了玫瑰,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然后轉(zhuǎn)手將玫瑰花送給了寧皎依。 以前寧皎依是很吃這種浪漫手段的, 她本身是學(xué)藝術(shù)出身的,骨子里就帶著浪漫細胞。 而傅定泗剛好又很懂這些,所以當(dāng)初他們兩個人才會在一起。 之前傅定泗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那個時候她每次都會很驚喜,很開心。 可是現(xiàn)在……好像有些麻木了。 寧皎依從傅定泗手中接過了玫瑰,心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開心。 不知道是因為現(xiàn)在年齡大了沒了年輕時的浪漫情懷,還是因為她的感情已經(jīng)變了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