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去紐約
實際上,說出這句話之后,嘉陵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 很惶恐,不知道寧皎依會不會答應(yīng)她。 其實,上一次,她們兩個人并沒有把事情說得很明白。 剛剛開始吃飯,榮京就過來把寧皎依帶走了。 “沒什么可聊的,走吧,皎皎,我們回醫(yī)院?!睂幗椇筒幌胱寣庰ㄒ栏瘟炅?。 跟這種虛偽的女人,還有什么可說的。 “哥,我沒事兒?!睂庰ㄒ莱瘜幗椇蛽u搖頭,然后看向了嘉陵:“走吧。” 嘉陵聽到寧皎依這樣說,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她忙不迭地點點頭,然后跟寧皎依一塊兒走出了警/察局。 ** 警/察局附近有一家奶茶店,她們兩個人直接在奶茶店坐了下來。 寧皎依點了兩杯奶茶,口味是按照她們平時出來喝奶茶的習慣點的。 嘉陵聽到寧皎依熟練地報上了她最喜歡喝的大紅袍奶茶,眼眶突然就酸了。 她們兩個人已經(jīng)鬧到了這種地步,可是寧皎依仍然清楚地記得她的口味和喜好…… 奶茶很快就上來了。 嘉陵將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奶茶,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她的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寧皎依看到了嘉陵的眼淚,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你想說什么。”寧皎依看著嘉陵,“直接說吧。” “榮京他……有沒有做什么傷害你的事情?”嘉陵上下打量著寧皎依,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寧皎依被榮京帶走之后,嘉陵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寧皎依也能猜到嘉陵為什么這么問。 她想起了之前在嘉陵身上看到的那些痕跡,基本上都是榮京留下來的。 其實她也擔心過,但榮京這段時間真的沒對她做過這種事情。 寧皎依搖了搖頭,“沒有。” 聽到寧皎依的答案以后,嘉陵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這段時間還好嗎?”嘉陵又問:“他沒有勉強你吧?” “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些的?”寧皎依看著嘉陵的眼睛,“如果我說他勉強了我,你打算怎么辦?你又能怎么辦?” 嘉陵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 就算知道了結(jié)果,她又能怎么辦呢。 她根本就沒辦法對付榮京。 她現(xiàn)在,跟十九歲那年沒什么區(qū)別。 “對不起……”嘉陵只能跟寧皎依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會過去,如果我知道的話,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喊你來的?!?/br> 這是嘉陵近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了, 寧皎依被榮京帶走之后,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幾乎每天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你還有別的要說的嗎?”對于嘉陵的道歉,寧皎依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 她臉上的表情很冷靜,可是垂放在身側(cè)的手已經(jīng)微微收緊了。 這個動作,成功出賣了她。 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意的,可事實證明,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回來了——你知道嗎?”嘉陵有些激動,語無倫次地跟寧皎依說著傅定泗回來的消息。 說完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多此一舉了:“……瞧我,激動得都忘了,你們之前已經(jīng)見過了,你肯定知道的吧?” 嘉陵突然提起了傅定泗,寧皎依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嘉陵明顯很激動,而且是在替她開心:“你等了這么久,終于把他等回來了,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醒過來了嗎?以后你們是不是——” “說夠了嗎?”寧皎依聽不下去了,直接出聲打斷了嘉陵。 寧皎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銳,帶著nongnong的不耐煩。 嘉陵被寧皎依吼得噤了聲,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 寧皎依好像很不想提起傅定泗……? 這不像她該做的事情啊。 如果是之前那個人格,她不想提起,那倒是很正常的。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傅定泗,是她心心念念惦記了那么久的。 之前她不是一直在等待奇跡的發(fā)生嗎……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兒了?” 想了半天,嘉陵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了。 那天去醫(yī)院的時候,傅定泗在做手術(shù)。 難道是手術(shù)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可是盛馳耀并沒有跟她提及這件事情…… “你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睂庰ㄒ婪畔铝耸掷锏哪滩?,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嘉陵:“我從來不是圣母白蓮花,你認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就這樣,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br> “你抽個時間去辦離職。” 丟下這幾句話,寧皎依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嘉陵一個人坐在桌前,盯著手里那杯大紅袍奶茶發(fā)呆。 很快,眼前模糊一片。 ** 寧皎依從奶茶店出來之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兩百多米,這才停下來。 停住腳步之后,寧皎依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最近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挑戰(zhàn)她的極限—— ……… 寧皎依一個人站著冷靜了很久,等情緒平穩(wěn)下來一些之后,方才走路回到警/察局。 回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跟沒事兒人一樣了。 寧綏和問了她幾句,她也表現(xiàn)得很平靜。 ** 眨眼間,傅定泗的手術(shù)結(jié)束已經(jīng)有十天了。 十天過去了,傅定泗還是沒有醒過來。 這事兒,劉醫(yī)生也被難住了。 饒是他這種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都不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按理說,手術(shù)成功,各項身體機能正常的情況下,十天的時間,怎么都應(yīng)該醒了。 可是傅定泗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 這十天,寧皎依也是焦頭爛額的。 一開始她雖然著急,但還不至于像阮湘玉那樣表現(xiàn)出來。 可是過了一周之后,寧皎依也耐不住了,幾乎每天都在追問醫(yī)生,傅定泗怎么還沒醒。 醫(yī)生那邊沒辦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于是她更焦慮了。 傅定泗手術(shù)完第十一天的時候,阮湘玉跟傅誠商量了一番,決定帶著傅定泗去紐約做一次檢查。 傅家不缺錢,既然國內(nèi)查不出來原因,他們也就只能求助紐約的醫(yī)生了。 畢竟,那里有全世界最頂尖的醫(yī)療資源。 而且,傅啟政在那邊也有關(guān)系。 針對這種情況,總能找到合適的醫(yī)生。 當然了,這樣的決定,也不單純是傅誠和阮湘玉說了算的。 他們還是要征求寧皎依的意見—— 于是,做出決定之后,阮湘玉特意去找寧皎依商量了這件事兒。 “那什么,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阮湘玉現(xiàn)在跟寧皎依說話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別扭。 畢竟之前一直關(guān)系不好,突然緩和下來,兩人都不習慣。 比如,阮湘玉現(xiàn)在還不習慣喊寧皎依的乳名,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稱呼。 不過寧皎依也不在意這些,她回頭看了一眼阮湘玉,“什么事兒?” 阮湘玉說:“定泗手術(shù)完也十幾天了,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們總不能就在這里耗著。我跟他爸商量了一下,要不然就直接去紐約看看吧,搞不好是什么心理或者腦電波的問題,我們懷疑這個跟他之前做過的催眠手術(shù)有關(guān)?!?/br> 阮湘玉這么一說,寧皎依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是啊,她之前怎么就沒想到這個? 如果真的是跟催眠有關(guān)的話……是不是代表那個人有回來的可能? 想到這件事情,寧皎依竟然莫名地興奮了起來。 阮湘玉頓了頓,一邊思考一邊對寧皎依說:“反正啟政在那邊有資源,我們聯(lián)系一下航空公司安排一趟航班也不是問題,你要是沒什么意見的話,我們就——” “我沒什么意見。”寧皎依回過神來之后,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阮湘玉的要求。 阮湘玉聽到寧皎依應(yīng)下來,松了一口氣,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她跟寧皎依商量之前,就怕她不同意。 沒想到,她這次還挺善解人意的。 “既然這樣,那我馬上去讓他爸安排了,等時間定下來了我告訴你?!比钕嬗裾f,“到時候你收拾一下行李,跟我們一塊兒過去?!?/br> 寧皎依點點頭,“嗯?!?/br> 阮湘玉:“那你記得跟你哥那邊打個招呼,這段時間也辛苦他了,一直在為了定泗的事兒東奔西走……” 老實說,寧皎依現(xiàn)在還是不太習慣這么客氣的阮湘玉。 怔了一會兒之后,她才點頭,“沒事兒,應(yīng)該的,他也是為了我才受傷的?!?/br> ** 得知寧皎依這邊沒什么意見以后,傅誠馬上就安排人去辦這件事情了。 傅啟政前幾天已經(jīng)回了紐約,傅誠先給傅啟政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兒。 傅啟政聽說他們要到紐城,馬上聯(lián)系了醫(yī)院。 傅家上下辦事效率都非常高,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便安排好了一切。 傅定泗手術(shù)后半個月,寧皎依和傅家的人帶著傅定泗飛到了紐約。 原本寧綏和也想跟著一起走的,可是公司這邊太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了,根本走不開。 阮湘玉和傅誠也不想寧綏和再忙活了,這段時間,寧綏和做得已經(jīng)夠多了。 傅家聯(lián)系航空公司包下了一趟航班,航班上只有他們幾個人在。 ……… 十三個小時以后,飛機降落在紐約機場。 抵達的時候,紐城時間是下午三點鐘。 傅啟政親自來機場接的他們。 從機場出來之后,傅啟政先讓司機將傅定泗送去了醫(yī)院,之后又安頓他們在醫(yī)院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 阮湘玉擔心傅定泗一個人在醫(yī)院沒人照顧,剛放下行李就要折回去醫(yī)院了。 她正打算走,就被寧皎依攔住了:“我過去吧?!?/br> 寧皎依看著阮湘玉,傅定泗手術(shù)的這段時間,阮湘玉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全然沒有了平日的珠光寶氣。 她這段時間壓根兒就沒好好休息過,都這個年齡了,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的。 “那怎么行,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比钕嬗襁€是不放心。 “沒關(guān)系,醫(yī)院我安排了護工,二叔二嬸,你們就先休息吧,長途飛行很累的,好好睡一晚,明天再去醫(yī)院?!?/br> 傅啟政貼心安頓好了一切,說完之后,他又看向了寧皎依:“皎皎,你也不用在醫(yī)院呆太久,一會兒我送你回來?!?/br> 傅啟政做事兒,阮湘玉和傅誠還是很放心的。 這段時間寧皎依一直在醫(yī)院守著,阮湘玉和傅誠也有些過意不去。 之前他們從寧綏和那邊了解到了寧皎依的身體情況,知道她肯定支撐不住這樣高強度的cao勞。 他們就怕這邊傅定泗還沒醒過來,那邊寧皎依的身體已經(jīng)垮了。 著急去醫(yī)院,也是不想讓寧皎依再連夜守著。 傅誠思忖了片刻,對著傅啟政囑咐道:“那你一會兒要把她帶回來休息啊?!?/br> 說完,傅誠又看向了寧皎依:“醫(yī)院那邊就讓護工先守著,你不要太累,去看看就回來好好休息?!?/br> 寧皎依的臉色已經(jīng)很憔悴了,再熬下去,說不定真得出什么事兒。 “二叔放心,我肯定看著她讓她好好休息。”傅啟政說,“我先帶她去醫(yī)院了,你們兩個也好好休息。” ** 寧皎依跟著傅啟政走出了酒店。 五點鐘,紐約的天依然很亮。 酒店距離醫(yī)院并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來到醫(yī)院之后,傅啟政帶著寧皎依去了傅定泗的病房。 他們兩個人來到病房的時候,eddie醫(yī)生正好也在。 eddie醫(yī)生聽說傅定泗又住院了,有些好奇他的情況,便親自來看了看。 寧皎依看到傅定泗病房里有醫(yī)生在,愣了一下。 “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他的妻子吧?” eddie醫(yī)生看到寧皎依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寧皎依沒想到這位醫(yī)生會認識她,她有些疑惑,轉(zhuǎn)頭看向了傅啟政。 “這是之前給定泗做催眠的醫(yī)生,eddie。”傅啟政給寧皎依介紹了一下eddie醫(yī)生的身份,“他是全美很有名的精神心理專家?!?/br> “你好。”聽完傅啟政的介紹之后,寧皎依主動開口和eddie醫(yī)生打了個招呼。 eddie醫(yī)生笑著走到了寧皎依面前,“你好,你們國家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已經(jīng)聽說無數(shù)次你的名字了?!?/br> eddie說的是英文,寧皎依口語很好,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久仰大名”。 寧皎依有些驚訝:“你聽說過我?” 聽誰說的? 寧皎依最先想到的人是傅定泗,但是她又覺得,按照之前那個人悶葫蘆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跟別人提她的事情吧? 然而,eddie醫(yī)生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情更亂了。 eddie醫(yī)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定泗,神秘兮兮的地說:“是啊,他在接受我催眠治療的時候,有跟我提到過你。” “……” 寧皎依身體僵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傅定泗提她做什么? 她想知道答案,可是又沒有勇氣去問。 eddie醫(yī)生看出了寧皎依的想法,他笑著說:“看來你很好奇,不過我今天要下班了,感興趣的話,明天你可以到我辦公室來找我聊聊?!?/br> “傅總知道我的辦公室在哪里,你直接問他就好了。”eddie醫(yī)生沒有給寧皎依說話的機會,“好了,我老婆在等我下班回去吃飯,拜拜。” eddie醫(yī)生走得很快,寧皎依還處在震驚中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了人影。 eddie醫(yī)生離開之后,傅啟政低頭看了一眼寧皎依的表情。 一看她這個狀態(tài),傅啟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他抬起手拍了拍寧皎依的肩膀,“明天我?guī)闳フ襡ddie醫(yī)生,他會把他之前接受催眠治療的事情全部告訴你?!?/br> 寧皎依沒說話。 傅啟政又道:“當然,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話,就不過去了,其實有些事情……” “醫(yī)生給他做過檢查了嗎?是什么問題?”寧皎依沒接傅啟政的話,她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傅定泗,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 傅啟政情商很高,瞬間就明年了寧皎依是不想提到這個話題了。 寧皎依不想提,他這邊自然也不會勉強。 傅啟政接著寧皎依的話題往下說:“檢查還沒來得及做,都安排在明天了,明天早上開始就會有專人負責他的篩查項目,醫(yī)院這邊我已經(jīng)都安排妥當了,你不用擔心。” “今天晚上先回去好好休息,你身體也不好,又倒時差,別把自己折騰生病了?!备祮⒄駛€知心大哥一樣安慰著寧皎依。 寧皎依盯著病床上的傅定泗,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復傅啟政的話。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寧皎依像是做出什么重大決定一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傅啟政,問他:“你說他之前在紐約是租公寓住的……那公寓現(xiàn)在還在嗎?” 傅啟政點點頭,“在,我當時租了兩年,他走的時候東西也沒帶走,還沒來得及收拾?!?/br> 回答完之后,傅啟政試探性地問了她一句:“你要過去看看嗎?” 寧皎依抿了一下嘴唇,“我可以嗎?” 傅啟政:“當然可以,公寓離醫(yī)院也不是很遠,你想去的話,我現(xiàn)在帶你去看看?” 寧皎依再次深呼吸,“好?!?/br> 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額頭和掌心都是細密的汗珠。 寧皎依覺得自己身上的每根神經(jīng)都緊繃著,說不出來地緊張。 這種狀態(tài),跟之前等待傅定泗手術(shù)的時候差不多了—— ** 傅啟政說得沒錯,公寓離醫(yī)院確實不遠,而且離他們住的酒店也不是很遠。 從醫(yī)院到公寓二十分鐘的車程,在紐約這種城市算是很近的了。 公寓是獨棟,帶著一個小院子。 面積沒有很大,但是一個人住足夠了。 傅啟政將車停在了院子里,寧皎依打開車走了下去。 公寓的門是密碼鎖,寧皎依不知道密碼,便準備挪開讓傅啟政輸密碼。 “他的生日?!备祮⒄闯隽藢庰ㄒ赖囊鈭D,便直接告知了她房門的密碼。 寧皎依點了點頭,熟練地在門上輸入了密碼。 公寓是很典型的美式風格,傅定泗離開還不到一個月,這邊仍然有他生活過的氣息。 寧皎依站在客廳里四處看了看,她似乎能從這棟公寓的空氣里感受到那個人的存在。 他消失得如此徹底,大概只有這里能證明他存在過了吧…… 其余的地方,不會有誰再記得他,他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寧皎依站了一會兒,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她抬起手來碰了一下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又哭了。 最近她掉眼淚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一些。 脆弱到這種境地,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要不你今天晚上留在這里吧。”傅啟政對寧皎依說,“這邊他的生活用品,你可以湊合用一下。正好,這里離醫(yī)院也不遠?!?/br> 傅啟政能看出來寧皎依舍不得這里,她說過來看看,但是真的走進來之后,就舍不得離開了。 “可以嗎?”寧皎依吸了吸鼻子。 “當然可以,反正這邊也空著?!备祮⒄f,“回頭我跟我二叔二嬸提一句就行了,他們也不會說什么的。” 傅啟政給寧皎依介紹了一下公寓的布局,“他之前就住樓上的臥室,左手邊那一間?!?/br> “嗯?!睂庰ㄒ莱瘶巧峡戳艘谎?,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晚上早點兒休息,附近有餐廳,記得吃飯?!备祮⒄]有打擾寧皎依參觀這里,叮囑了她幾句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 傅啟政走后,寧皎依折回到鞋柜前去換拖鞋。 打開鞋柜之后,她看到了鞋柜里孤零零地躺著一雙男士拖鞋。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一幕,她又開始難過。 寧皎依將拖鞋拿出來換上,低頭盯著那雙不合腳的拖鞋看了很久。 其實她很討厭跟別人共用一樣東西,尤其是拖鞋這種玩意兒。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嫌棄地寧愿光著腳都不要穿他穿過的。 可是現(xiàn)在,她不僅穿上了,竟然還在通過這種方式來懷念他。 寧皎依沒上樓,先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 能看出來傅定泗平時不怎么在客廳活動,客廳的沙發(fā)上除了電腦和ipad之外,還擺了幾本枯燥無比的純英文的經(jīng)濟學書籍。 寧皎依看到那幾本書之后,拿起來翻看了一下,然后興趣缺缺地丟到了一邊。 這種枯燥的書,確實是他喜歡的風格。 樓下確實沒有他生活的痕跡。 寧皎依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又去了廚房。 廚房有個大冰箱,這是美式家庭公寓的標配。 寧皎依走到冰箱前打開了柜門,里面空蕩蕩,除了幾瓶水之外,就沒別的東西了。 能看出來,傅定泗大概就沒在家里吃過飯。 冷凍室倒是有不少東西,基本上都是速食的餛飩餃子,還有披薩。 不過,看起來都沒有動過。 寧皎依猜想,這些東西約莫也不是他買的。 估計是傅啟政找人給他安排的,怕他在這里餓死吧。 公寓面積不算大,樓下很快就看完了。 樓上有兩間臥室,傅啟政之前已經(jīng)跟寧皎依說過了傅定泗平時住哪間,寧皎依上樓之后就本著傅定泗平時住的臥室去了。 臥室的門緊閉著,寧皎依站在門前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有勇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