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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流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早?!?/br>
    李賢對閻立本這個太子黨領(lǐng)袖素來無一絲的好感,再一見其目中無己,更是氣惱在心,可又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體面,也就只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個字,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閻相,早啊?!?/br>
    李顯倒是無所謂閻立本是甚來意,呵呵一笑,彬彬有禮地拱手回了個禮,煞是客氣地招呼了一聲道。

    “英王殿下這幾日可是辛苦了,老朽等身為朝臣,未能幫殿下分憂,實是慚愧,慚愧啊。”閻立本笑呵呵地說著,老臉上滿是歉疚之色,宛若真有愧疚在心一般。

    “閻相過譽了,小王盡自才疏學淺,卻不敢忘國憂,所行之事,不過本分耳,實不足道也。”李顯三世歷練可不是白過的,說起套話來,那可是順溜得很,要想從李顯口中探出虛實來,就兩字——沒門!

    “殿下過謙了,朝堂能得殿下這等棟梁之才,實是大幸之事也,老朽等甘附驥尾,共襄國是,還望殿下多多提攜才是?!遍惲⒈靖铒@打交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自是知曉李顯的能耐,這一見李顯滿嘴套話,便知無法從李顯口中套出答案來,雖無奈卻也無法,只得隱晦地表明了合作的態(tài)度。

    “不敢當,不敢當,閻相言重了,小王行事但問本心,凡利社稷者,莫敢不為也,閻相乃社稷臣,小王向來是敬重在心的,若能得閻相提攜,實是小王三生之幸也?!遍惲⒈驹捓镉性?,李顯也同樣是如此,隱隱點出了彼此合作的基礎(chǔ)之所在。

    “好說,好說,喲,要上朝了,殿下,您請?!?/br>
    閻立本自是聽得懂李顯話里的意思,心頭微沉,卻也無可奈何,趕巧此時宮里喊朝聲響了起來,閻立本便順勢笑呵呵地側(cè)身一讓,算是結(jié)束了這場彼此試探的言語交鋒。

    “閻相,請。”

    上朝在即,李顯也不想再多廢話,笑呵呵地一拱手,與李賢并著肩便往正整隊的朝臣們行了去。

    “七弟,這……”

    李賢到底性子急,心里不怎么藏得住話,一待離得閻立本稍遠,便忍不住出言試探道。

    “六哥,沒啥,小弟就是請閻相上個保本罷了?!?/br>
    對于李賢的急性子,李顯顯然是無奈得很,只能是笑著提點了一句道。

    “哦,原來如此。”李賢先是一愣,接著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心中一喜,臉上立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也沒再多言,與李顯一道排在了群臣的最前列,疾步行進了宮門,沿著宮中大道直奔德陽殿而去。

    “臣等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娘娘?!?/br>
    一眾朝臣們行進了大殿,入眼便見高宗與武后早已高坐在龍床上,自是不敢怠慢,各自快步走上前去,大禮參拜不迭。

    “諸位愛卿,平身。”

    高宗的氣色顯然不太好,滿臉的疲憊,眼圈隱隱發(fā)黑,這一見眾臣到來,勉強提起了些精神,虛抬了下手,中氣不足地吩咐了一聲。

    “臣等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一眾臣工們都注意到了高宗的疲軟,只是這當口上,誰也不敢有所失儀,照著老例,各自三呼了萬歲之后,紛紛站了起來,按照品階高低各自落了位,早朝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陛下,老臣有本章有奏?!?/br>
    朝臣們剛一歸位,閻立本已率先站了出來,手捧著玉圭,高聲稟報道。

    “閻愛卿有本直管奏來,朕聽著便是了。”

    高宗一見閻立本出面,立馬便聯(lián)想到了賀蘭敏之一案,心頭不禁為之一煩,可又不能禁止閻立本奏事,只能是耐著性子地吭了一聲,言語間頗多的不耐。

    “陛下,明春便是大比之年,此乃為國選才之大典,非尋??杀龋毜糜形牟沙霰娭H貴為主考,方可彰顯朝堂之重視,老臣以為潞王李賢既賢且能,正是出任此職之最佳人選,老臣懇請陛下明鑒?!遍惲⒈揪媒?jīng)宦海,自是聽得出高宗話里的不耐,可也沒怎么在意,不緊不慢地闡述道。

    “嗯?”

    高宗顯然是沒想到閻立本開口說的竟然是明春的大比,一時間思維有些子轉(zhuǎn)不過彎來,愣愣地吭了一聲,似乎沒搞懂閻立本這究竟唱的是哪出戲來著。

    “陛下,老臣以為閻相所言甚是,掄元大比乃國之大事,有潞王殿下主持大局,當可為朝堂多選賢才?!?/br>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亦附議!”

    ……

    沒等高宗表明態(tài)度,樂彥瑋等諸多太子一系的官員們紛紛出列表示贊同,而李顯一系的官員們同樣不曾落后,一時間滿殿皆是附議之聲。

    “諸位愛卿請起,此事朕已知曉了,唔……”

    新式的科舉剛舉辦過一屆,所選取的數(shù)十名進士而今也大多都是是地方小官員,縱使有留在朝中的,也不過是各部的主事一級的小官,于朝廷來說,實無根本性的影響,高宗本人對大比也談不上有多重視,原本對誰出任大比主考官其實并不在意,然則此時見眾朝臣們一致推薦李賢,卻不免起了些疑心,自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就此答應(yīng)下來。

    “陛下,臣妾以為掄元大典確是要緊之事,終須得有老成持重者出任為妥,賢兒文采出眾,只是年歲尚青,恐難壓住場面,不若由郝相出任主考,賢兒為之副好了?!?/br>
    高宗不明白閻立本上此本章的用心,可武后卻是一眼便看破了內(nèi)里的蹊蹺,認定此舉必是三王之間合作的交換條件之一,自是不肯成全了去,這便搶在高宗表態(tài)之前,給出了個建議。

    “嗯,媚娘此言有理,朕看可行?!备咦诒臼莻€無甚大主見之人,也沒怎么將大比當回事兒,這一聽武后如此說法,自是不會反對,金口一開,便算是將此事定了下來,旋即,也沒管一眾朝臣們是何等反應(yīng),對著李賢一招手道:“賢兒,大比掄元乃國之大典,爾須得慎重行事,多跟郝相學學,或能有所得焉?!?/br>
    “是,兒臣謹記父皇吩咐,定不敢有所疏忽?!?/br>
    眼瞅著即將到了手的主考大位就這么被武后輕巧的一句話給弄沒了,李賢心中的火氣可謂是沖天而起,然則當著高宗的面,卻又哪有其分說的余地,只能是老老實實地應(yīng)了諾,暗地里卻將武后罵得個狗血淋頭……

    第二百六十一章矛盾上交(下)

    傻眼了,這回可全都傻眼了,任是誰都沒想到武后會來上這么一手,不止是出列保薦李賢的朝臣們傻了眼,便是連李顯也有些子所料未及,至于太子么,更是瞬間漲紅了臉,坐立不安地挪動了幾下屁股,似欲站出來反對,可到了底兒卻是沒那個勇氣,只能是將飽含歉意的目光投向了李顯,那神情還真有點怨婦之模樣。

    嘖嘖,好個老賊婆子,反應(yīng)還真是快,可惜啊,任你有千般伎倆、萬般手段,到了這份上,也休想翻了盤去!李顯確實沒想到武后會如此警醒地在這等看起來不甚重要的小事上發(fā)難,不過么,卻也不是很在意,微微一驚之后,心態(tài)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毫不在意地站著不動,絲毫沒有在此時出頭與武后打擂臺的意思,也沒理會一眾朝臣們投將過來的各種眼神,就宛若此事與己無關(guān)一般,一眾出列的朝臣們見狀,也就只能是各自退回了原位,大比之事便算是就此定了局。

    “陛下,周國公武敏之一案紛擾數(shù)日,朝野不安,而今須早做了結(jié)才是,臣懇請陛下明察?!?/br>
    大比之事畢竟是個小插曲,過了也就過了,眾朝臣們雖都各懷心機,卻也無人會在此事上多加探究,紛擾剛消,接到了太子暗示的樂彥瑋便已有些個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高聲稟報道。

    “嗯,樂愛卿所言甚是,顯兒,爾案子審得如何了?”

    高宗也不想看到賀蘭敏之一案沒完沒了地折騰下去,自是不會反對樂彥瑋的提議,這便順勢點了李顯的名。

    “回父皇的話,案情已明,只是……”

    高宗既已開了口,李顯自然是不能不答,這便大步行出了隊列,一躬身,恭敬萬分地行了個禮,話卻只說了半截子。

    “嗯?顯兒可是有甚為難之處么?且說來與朕聽聽好了。”

    一見李顯滿臉的猶豫之色,高宗不由地便是一愣,旋即便想到以此案的復(fù)雜性,要求李顯在一日半內(nèi)結(jié)案,明顯是過苛了些,心里頭不禁涌起了些歉疚之意,這便放緩了口氣,很是和藹地說道。

    “父皇明鑒,自奉父皇旨意徹查此案以來,兒臣始終兢兢業(yè)業(yè),不敢稍有懈怠,托父皇之洪恩,兒臣已將此案之脈絡(luò)厘清,周國公武敏之對其所犯諸事皆已認罪,有口供及證物在此,另,朝中有諸般大臣身涉此案,據(jù)查:大理寺卿侯善業(yè)八年間,先后十一次送重禮與武敏之,財貨累計愈八千貫;秘書丞苗楚客六年間,先后八次送禮于武敏之,財貨累計愈三千貫;著作郎周思茂五年間,先后送禮……”李顯躬了下身子,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本厚厚的奏折,攤將開來,悠揚頓挫地詠讀了起來,但卻只宣明涉案諸般臣工的行徑,卻并無相關(guān)的判罰之詞。

    “顯兒所奏朕皆已知曉,爾既為主審,卻為何無判罰之刑?”

    李顯所宣布的這些罪狀高宗都已早已從繳獲的賬冊里有所了解,饒是如此,再次聽起,還是免不了一陣火大,只不過高宗此時更關(guān)心的是李顯的判罰結(jié)果何在,聽了良久,都沒見李顯提起此事,不免有些心浮氣躁,待得李顯話音一落,高宗便有些不耐地追問了一句道。

    “父皇海涵,此正是兒臣為難之處,兒臣雖為主審,本該就此定案,只是事涉諸多朝臣,輕縱不得,重判也不妥,兒臣思慮再三,竊以為此事當由政事堂諸宰輔共決之,方能確保無虞,懇請父皇圣斷?!泵鎸χ咦诘牟粣傊?,李顯心中雖平靜,可臉上卻作出了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緊趕著應(yīng)答道。

    “嗡……”

    李顯此言擺明了就是在上交矛盾,自古以來,哪有主審官光管著查案而不去判罰的道理,這等咄咄怪事一出,諸臣工登時全都轟然議論了起來,滿大殿里登時便噪雜成了一片。

    “父皇,兒臣以為七弟所言乃老成謀國之言,此事合該如此處理,還請父皇圣裁?!?/br>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李弘?yún)s是認定李顯這個提議對其極為有利,不管怎么說,他手下便有兩名宰相在,已是占了六大宰相的三分之一,再算上一向看不慣武后干政的裴行儉以及郝處俊,不管怎么算,都能占據(jù)絕對的主動,再者,張文瓘、戴志德兩位宰相雖一向保持中立,可大體上也是對武后不怎么感冒,如此這般地盤算下來,李弘自認勝算極大,心情激動之下,也不管高宗是如何想的,有些個迫不及待地便站了出來,高聲附和了一把。

    “不錯,太子殿下斯言大善,老臣以為可行,還請陛下明斷!”

    身為太子的心腹重臣,閻立本的算計也同樣不差,這一見太子站了出來,自是高聲應(yīng)和了一句。

    “陛下,老臣以為確該如此,為保朝堂之穩(wěn),非此莫可,老臣附議!”

    “臣亦附議!”

    “臣附議!”

    ……

    太子與閻立本都已先后站了出來,其余樂彥瑋、蕭明等諸般太子一系的朝臣們自是不甘落后,紛紛出言贊同了起來。

    “陛下,微臣以為此事不可,朝堂自有法度,斷案本就該當主審者為之,豈能推與政事堂,倘若此例一開,后效者必眾,朝堂亂矣,望陛下三思?!?/br>
    太子黨們能算計得到的事情,北門學士們自也都能看得個通透,哪肯讓此議就此通過,劉祎之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

    “陛下,劉給事中所言甚是,今此案既是英王殿下所審,自該由英王殿下來判,豈能由他人代勞,微臣以為此事萬不可行,望陛下明察!”劉祎之話音剛落,明崇儼已站了出來,同樣是出言反對李顯的提議。

    北門學士們大多因巴結(jié)賀蘭敏之的緣故,被牽扯到了案中,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寥寥數(shù)人而已,除了劉祎之與明崇儼夠分量站出來發(fā)言之外,余者都只能在隊列里愁苦者,很顯然,在聲勢上,比起太子一系人馬來說,著實是差得遠了些。

    “陛下,老臣以為劉、明二位大人之言乃杞人憂天也,自古以來,但凡大案要案必三司會審,而后由朝議公決之,今英王殿下之提議不過是變通罷了,大體是為朝堂少起紛爭著想,何來亂律之說,臣懇請陛下明斷!”閻立本顯然深韻痛打落水狗的要則,絲毫不給北門學士們以翻盤的機會,指名道姓地便將劉、明二人的建議頂了回去。

    “陛下,閻相所言甚是,臣等以為此案確該由政事堂過問為荷,懇請陛下圣裁!”

    “請陛下圣裁!”

    ……

    人多勢眾的太子黨們呼喝起來聲浪大得很,瞬間便將劉、明二人打壓得連話都沒機會說了。

    “這個,這個……”

    面對著群臣們的一致呼聲,高宗自己也不曉得該不該從諫如流,畢竟他是十二萬分地不想將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可眼見群臣們不斷地出言催逼,高宗的老臉都憋得發(fā)了紫,狼狽不堪地支支吾吾著,實在是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得不將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到了武后身上。

    “陛下,諸臣工們所言皆各有其理,臣妾以為既是各有爭執(zhí),此事不若讓顯兒先管著,回頭再議也罷?!蔽浜箧倘灰恍Γ羁畹亟o出了個建議。

    “唔,也好?!?/br>
    高宗對此事本就無甚定見,只是不想長久拖將下去罷了,此時見事情怕是沒那么容易能解決得了,心里本就有了些抵觸,這一聽武后如此說法,自不愿再在此事上多糾纏,沉吟地點了下頭,同意了武后的建議,而后,對著躲在群臣隊列里的李顯一招手道:“顯兒,朕知曉這些日子爾可是辛苦了,然則此案既是顯兒所審,那便由爾判了去好了,有甚難處就說與朕知,朕定當支持與爾?!?/br>
    “父皇有命,兒臣自不敢不從,然,此案涉及者眾,兒臣懇請父皇給兒臣專斷之權(quán)?!崩铒@可不打算平白去接這么個燙手的山芋,炮制出矛盾上交這套把戲,為的便是要權(quán),此時聽得高宗如此說法,哪會有甚客氣的,一開口便要起了專斷之權(quán)。

    “嗯,朕準了?!?/br>
    高宗是徹底煩了此案,連想都懶得再去多想一下,甚是豪爽地一揮手,答應(yīng)了李顯的請求,坐在一旁的武后雖有心要反對,卻已是來不及了,面色瞬間一變,可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是頗有深意地瞟了李顯一眼。

    “多謝父皇隆恩,兒臣定當竭力以明此案?!?/br>
    專斷之權(quán)一到手,李顯自是緊趕著便出言謝了恩。

    “父皇圣明!”

    李弘顯然沒想到事情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斷案權(quán)又落到了李顯手中,雖頗有些失望,可轉(zhuǎn)念一想,以李顯素日的為人,斷不會輕饒了武后一黨,自也就安心了不少,緊趕著站出來,稱頌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等欽服。”

    這一見李顯與太子都先后表了態(tài),不管心里頭到底樂意還是不樂意,都只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稱頌不已,至于各人心里是何等心思,那就只有上天才曉得的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算計復(fù)算計

    “七弟,你這唱的到底是哪出戲來著?”

    好端端的一個主考官大位就這么被抹了去,固然令李賢郁悶得夠嗆,可相比于心里頭的迷茫來說,這點郁悶又實在算不得甚大事了,心里向來不怎么藏得住事的李賢這一下了朝,立馬便鉆進了李顯的馬車,屁股都沒坐穩(wěn)呢,便急吼吼地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六哥以為呢?”

    朝議的進程雖與預(yù)計的稍有出入,可大體上還是在掌控之中,李顯的心情自是不錯得很,這一見李賢如此急躁,不由地便是一陣好笑,惡趣味一起,這便聳了下肩頭,滿不在乎地反問道。

    “七弟,莫鬧了,為兄這心里頭亂得很,這案子這般審下去,何時是個頭啊,七弟可是有甚算計么?”李賢是真的看不懂李顯的算計何在,不過么,他更擔心的則是太子借此案一手遮了天去,只是這等心思他卻不好當著李顯的面直接說將出來,只能是轉(zhuǎn)彎抹角地試探著。

    這小子眼睛里就只有那張?zhí)拥膶氉?,著實是個鼠目寸光之輩!李顯多精明的個人,又哪會不曉得李賢心里的真實想法之所在,可也懶得說破,左右這廝就是這么個人,說得再多,也沒啥用場,反倒鬧了生分去,無奈之余,李顯也就只能是在心里頭狠狠地鄙視了李賢一把,隨口應(yīng)了一句道:“六哥,依您看來,涉案之朝臣可夠死罪否?”

    “這個……,應(yīng)該不能罷,依《大唐律》而論,流配三千里已是最重之刑罰了罷,怎么?莫非七弟欲……,不可,此等事一出,七弟斷難逃被彈劾之下場,萬萬不可如此孟浪!”李賢原本沒在意,猶豫地答了一句,可突地想到了一種可能,登時便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緊趕著便出言勸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