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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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說羅通援助李顯受阻,右側(cè)回廊頂上的劉子明僅比羅通略遲一步殺光了那些戰(zhàn)力不算強勁的弓弩手,剛一回身,便已發(fā)現(xiàn)李顯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登時便急了,嘶吼了一聲,便即飛縱而去,持刀撲向戰(zhàn)圈,試圖助李顯一臂之力,只是他選擇的不是智信大師,而是李顯當(dāng)面的摩嘉大師,打的主意跟羅通倒是一般無二,可惜的是他的努力也一樣沒能實現(xiàn)——就在劉子明躍起之際,一道身影突然有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第二百二十二章白馬寺遇襲(四) 從劉子明身后冒出來的僧人干枯瘦小,看似弱不禁風(fēng),可下手卻極為的狠戾,這人正是摩嘉大師的二弟子德成,但見其身形閃動間悄無聲息,整個人有如鬼魅飄飛般出現(xiàn)在了劉子明的身后,一抖手,一把烏黑匕首已兇悍無比地扎向了劉子明的背心。 “滾開!” 劉子明雖因李顯身處險境而慌亂不已,可畢竟非等閑之輩,德成和尚方一出動,他便已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顧不得再去攻擊摩嘉大師,大吼了一聲,一個半旋身,刀隨身走,劃出一道弧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了德成和尚的腰腹之間。 “鐺、鐺、鐺!” 德成和尚出身馬賊,但其所擅長的并非正面搏殺,而是刺殺,這一見劉子明刀勢兇悍異常,自不敢怠慢,手中的匕首輕輕一抖,接連在劉子明的刀面上連點了三下,一陣金鐵交鳴聲中,人已順勢倒翻了開去,勢在必得的一擊暗算就此落到了空處,然則德成和尚卻一點都不在意,只因他所領(lǐng)受的任務(wù)便是纏住劉子明即可。 “吼……” 劉子明雖一刀逼退了德成和尚,可也就此失去了前沖的動力,無法在空中借力之下,只能飄落于地,剛想著轉(zhuǎn)身往李顯所在的方位殺去,卻見德成和尚腳尖在回廊的屋頂上一點,人已再次飛縱而去,幻化成無數(shù)的身影,如走馬燈一般地將劉子明困在了核心,卻又不與劉子明硬碰,直急得劉子明放聲狂吼不已,手中的大刀全力運轉(zhuǎn)如飛,試圖殺開一條通路,奈何德成和尚的身法實在是詭異了些,盡管劉子明已是拼死向前突擊,卻始終無法擺脫德成和尚的糾纏,不僅如此,還幾次險些傷在匕首的突刺之下,沒奈何,劉子明也只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與德成和尚展開一場苦斗。 左側(cè)的羅通,右側(cè)的劉子明都已分別被人纏住,很顯然,再也沒有誰能幫得到危難中的李顯,此時此刻,李顯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了,面對著兩大高手的前后夾擊,要想逃出生天無疑是件極難之事,機會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渺茫,然則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束手待斃向來不是李顯的風(fēng)格,這等時分,李顯所能做的唯有搏了! 后悔?有一點,但并不多,或許是前世過于懦弱之故,這一世的李顯性子里賭徒的成分著實是多了些,哪怕明知道有危險之事,李顯也甚少有退縮的時候,不單是朝堂上如此,戰(zhàn)場上如此,生活中亦然如此,所以他才會在明知白馬寺中可能會有伏擊的情況下,還毅然一腳踏將進去,靠的不是旁的,而是對自己的絕對信心,此際,面對著必殺之局,李顯不但不慌,反倒是冷靜得可怕,瞬息之間便已將各種可能性全都計算了一番,于電光火石之間,已有了應(yīng)對之道。 “嘿!” 眼瞅著摩嘉大師干枯的手掌已拍到了胸前不到一尺之距,始終后退著的李顯突然頓住了身形,開聲吐氣之下,空著的右掌一立,如刀般揮擊了出去,直截了當(dāng)?shù)嘏蚰未髱煹恼菩?,一派以硬碰硬之做派,竟置已沖后殺將而至的智信大師于不顧。 “孽障!” 李顯這一記手刀既快且狠,掌方出,尖銳的呼嘯之聲便暴然而起,足見掌上所蘊含的力道有多驚人,然則摩嘉大師卻一點都不肯退讓,不但不退讓,反倒掌上暗加了幾分勁,嘶吼了一聲,全力迎擊了上去,拼著兩敗俱傷也要與李顯對上一招,以便為從后掩殺而至的智信大師創(chuàng)造出一擊必殺的機會。 “死!” 一見到李顯居然打算硬接摩嘉大師的招式,智信大師自是大喜過望,大吼一聲,腳下一用力,飛竄而起,全力一掌印向了李顯的背心,絲毫沒有半點的留手,只消印實了,李顯縱使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當(dāng)然了,前提條件是得擊得中。 “嘭!” 擊中了?確實是擊中了,只不過擊中的不是李顯的背心,而是摩嘉大師的手掌——就在摩嘉大師與智信大師同時發(fā)力的當(dāng)口,原本看似氣勢洶洶地要與摩嘉大師搏命的李顯突然身形一閃,于間不容發(fā)之際,整個身子平平地橫移了半尺,不可思議般地避開了智信大師的飛撲,手刀在摩嘉大師的掌心處一觸,飄若柳絮一般,內(nèi)里竟似無一絲的力道,頓時便令摩嘉大師的全力一擊沒了受力的地方,胸腹間不禁為之一澀,還沒等其回過神來,就見李顯手只輕巧地一勾一引,反應(yīng)不及的摩嘉大師人已失去了重心,那全力的一掌竟被引得拍向了智信大師,雙掌重重地撞擊在一起,暴發(fā)出一聲悶響,吃力過巨之下,兩個老和尚全都立足不住地被震得倒縱了開去。 “噗!” “噗!” 摩嘉大師與智信大師份屬師兄弟,武功差不了太多,先前一擊都是全力出手,一個硬碰硬的對撞下來,自是誰都沒能討到便宜,各自暴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穩(wěn)了腳跟,可人雖站穩(wěn)了,翻滾的氣血卻無法就此壓住,全都張口噴出了口鮮血,竟是兩敗俱傷之局面。 “月兒,怕么?” 一個照面之下,兩老和尚都受了傷,李顯也同樣沒能討得到太多的便宜,別看其先前以巧勁引動摩嘉大師的掌勢似乎輕松無比,其實不然,那一勾一引看著輕松,可內(nèi)里勁力的變化之道極其艱難,縱使強如李顯,在這等勁力的驟然轉(zhuǎn)換下,經(jīng)絡(luò)一樣是傷得不輕,只不過面對著強敵,李顯卻絲毫不敢露出半點的端倪,只能是故作輕松狀地微笑著,看了看懷中驚魂未定的明月公主,溫柔地問了一聲。 “智信大師,您身為大德高僧,為何行此佛前殺戮之事,不怕佛祖降罪么?” 明月公主生性剛強,盡管驟然遇險之下,小臉被驚得煞白一片,可膽氣卻未喪,對于李顯的問話,她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滿臉驚怒之色的智信大師,面色肅然地喝問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衲實有不得已之苦衷,待得事了,老衲以死謝罪好了。” 智信大師在于闐生活了三十余載,與于闐王室頗多交往,與明月公主也是相熟得很,此際一聽明月公主喝問,心下難免有些愧疚之感,這便雙手合十于胸,苦澀地?fù)u頭嘆息了起來。 “不得已的苦衷,呵呵,好一個借口,若是孤料得不差,大師該是吐蕃人罷?”李顯人雖站著不動,可眼光的余角卻已將混亂一片的廣場戰(zhàn)事盡收眼底,眼瞅著羅通與劉子明都已被人纏住,心中不免稍有些發(fā)沉,自有心多拖延些時間,這便微微一笑,從旁插了一句,將智信大師的出身點了出來。 “阿彌陀佛,殿下既已知曉,老衲也不想否認(rèn),今日能與殿下一戰(zhàn),老衲便是死也無憾矣。”智信大師沒有否認(rèn)李顯的推斷,苦笑著回了一句道。 “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李顯沒再去撩撥智信大師,而是側(cè)頭看向了正默默調(diào)息著的摩嘉大師,笑呵呵地問道。 “貧僧摩嘉,殿下莫要拖延時間了,戰(zhàn)罷!” 摩嘉大師顯然已趁著眾人對答的當(dāng)口完成了調(diào)息,此際見李顯問題多多,擺明了是要以拖待變,自不肯給李顯這個機會,冷漠地回了一句之后,人已一閃身,再次向李顯沖了過去,與此同時,智信大師也從右方殺出,與摩嘉大師形成雙鬼拍門的夾擊之勢…… “突擊,突擊!” 林成斌雖剛投入李顯麾下沒多久,可一來是感念李顯的救命之恩,二來則是為李顯的英明神武所折服,對李顯的忠心絲毫不再凌重等老侍衛(wèi)之下,值此危難時刻,自是顧不得會不會傷及無辜,大吼著便率部向前狂沖,手中的橫刀上下翻飛,頃刻間便已將兩名悍然沖將過來的僧人斬殺于刀下,勇悍無比地突擊向前,正沖刺間,卻見兩把厚背大刀一左一右地劈殺而至,刀未至,刀風(fēng)已割膚生疼不已,心中不由地便是一驚,顧不得前沖,手中的橫刀一緊,迅捷無比地舞出一片刀光,護住了身前。 “鐺鐺……” 兩道刀光一先一后地撞進了林成斌的守御圈中,瞬間便暴出一陣緊似一陣的脆響,巨大的反震力襲來,饒是林成斌勇悍異常,也被生生震得向后狂退不已,親衛(wèi)隊向前沖擊的勢頭也因此為之一窒。 “列刀陣!” 林成斌好不容易才強行穩(wěn)住了狂退的腳步,一道血絲竟從嘴角垂掛了下來,顯然在剛才的硬接硬架下受了些輕傷,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混在人堆里發(fā)動突襲的是兩名身材粗壯的中年僧人,無論是握刀的姿勢還是眼神的凌厲,無一不顯示出這兩名僧人皆屬高手之輩,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只因他很清楚,若是不能及時突破這些僧人的攔截,寺內(nèi)的李顯怕是有大難了,而這是林成斌萬萬承受不起的結(jié)果,然則急歸急,面對著兩大高手的阻截,林成斌卻深知盲動絕對無濟于事,事已至此,只能是拼了,這便大吼了一聲,下達了列陣的命令…… 第二百二十三章白馬寺遇襲(五) “諾!” 唐軍縱橫天下無敵靠的便是鐵的紀(jì)律,但聽林成斌一聲令下,原本正與沖殺過來的僧眾廝殺不已的親衛(wèi)隊士兵紛紛高聲應(yīng)諾,各自揮刀逼退對手,迅捷無比地聚集到了林成斌的身旁,各站方位,瞬息間便已排出了個嚴(yán)密的陣型——刀陣并非唐軍常規(guī)陣型,而是李顯改良自《衛(wèi)公兵法》的一種突擊陣型,可大可小,大則可用于戰(zhàn)陣爭雄,小則可以用于江湖搏殺,當(dāng)今之世,唯有眼下這支親衛(wèi)隊習(xí)練過此陣,此時一排將出來,但見百刀橫立,氣度森嚴(yán)無比,原本正瘋狂攻殺上來的僧眾一個照面之下便已被砍到了數(shù)人,余者驚恐之余,不敢再沖上前來,亂紛紛地退到了那兩名高手僧人的身后。 “推進,殺!” 眼瞅著陣型已成,林成斌自是不敢怠慢,大吼了一聲,率部便向前挺進,但見百余把鋼刀轉(zhuǎn)動如輪,整個陣型有如一收割機一般地滾動向前,所有膽敢阻擋者,全都只能落得個粉身碎骨之下場,只一瞬間,十?dāng)?shù)名沖上前來試圖阻截的僧眾便已成了滿地的碎尸,死狀可謂是恐怖至極。 “不許退,上,快上!” 先前暗中出刀偷襲林成斌的乃是摩嘉大師座下三徒德勝、四徒德普,此時見己方在唐軍刀陣的威逼下,幾有潰不成軍之勢,不由地都急了,嘶吼連連地驅(qū)趕著殘余的三十余僧眾拼死向前,試圖阻擋住唐軍前進的腳步,奈何眾僧都已被唐軍的狠戾殺破了膽,任憑這二僧如何威逼,也無人敢攔在唐軍陣前,而是亂紛紛地向寺門方向狂退不已。 “殺!” “死!” 德勝與德普都是馬賊出身,生性兇悍,縱使剃度為僧,依舊本性不改,此際見唐軍沖擊之勢銳不可當(dāng),全都急了起來,自忖武藝高強,竟不退反進,大吼著揚刀向處于刀陣之刀尖位置的林成斌撲殺了過去,試圖以擊殺林成斌來打亂唐軍之陣型。 二僧的撲擊不可謂不猛,出刀也不可謂不兇悍,饒是林成斌武藝高強,若是獨自遇到,最多也就僅能勉強自保罷了,奈何此時二僧面對著的是并非林成斌一人,而是犀利無比的刀陣,其結(jié)果自也就毋庸置疑了的——死,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幸可言——二僧剛才撲到林成斌面前,七把橫刀已如輪般揮到,左右各有兩把刀架開了二僧劈出的厚背大刀,與此同時,另三把刀分進合擊之下,生生將二僧劈成了數(shù)截,可憐二僧自命不凡,卻連一個照面都沒能支撐下來,便已慘死當(dāng)場,余下僧眾見狀,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抵抗之勇氣,發(fā)一聲喊,便已全都四下潰散了開去。 “破門,沖進去!” 林成斌憂心李顯的安危,自是無心去理會四散而逃的潰僧,大吼一聲,指揮著一眾手下全力向緊閉著的寺廟大門沖了過去,百余人合力一撞之下,巨大的沖力瞬間便將尚未來得及加上門閂的寺門撞得就此轟然倒下。 “殺賊,殺賊!” 寺門既開,百余親衛(wèi)自是蜂擁地殺進了寺中,亂刀揮舞間,已將十?dāng)?shù)名妄圖螳臂當(dāng)車的僧眾斬殺當(dāng)場。 好樣的,總算趕到了!大雄寶殿前的小廣場上,李顯懷抱著明月公主,正全力展開身形,游走不定地躲避著摩嘉大師與智信大師的追殺,這一見林成斌率部殺到,高懸著的心自是就此落了地,長笑一聲,幾個起落間便已甩開二僧的追擊,回到了自家陣中。 “保護好公主!” 李顯手輕輕一抖,將懷中的明月公主放下了地,而后手一抄,已從一名侍衛(wèi)手中取過了一把橫刀,手指輕輕地在刀面上一抹,將刀上未干的血跡抹去,而后面帶微笑地看著已面如死灰般站在不遠(yuǎn)處的摩、智二僧,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二位大師都已盡力了,還是束手就擒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br> 智信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雙手合十在胸,對著李顯行了個禮之后,盤坐在了地上,雙眼緊閉了起來,再不多言,灰敗的臉上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望將過去,竟頗有得道之像。 “殿下高明,老衲敗得不冤,今既必死,還請殿下能與老衲公平一戰(zhàn)。” 摩嘉大師沒去理會智信大師的舉動,而是死盯著李顯,發(fā)出了決斗的挑戰(zhàn)。 “可以,不過孤有個條件?!?/br> 李顯自信地笑了笑,絲毫不在意摩嘉大師凌厲的眼神,一派輕松自如地回答道。 “請講?!?/br> 摩嘉大師死志早萌,此際之愿不過是臨死前拉李顯墊背罷了,倒是不怎么在意李顯還有啥條件不條件的。 “孤知曉大師必是受了噶爾?欽陵之托前來的,孤只是好奇大師這等世外之人為何要參與到世間俗事中來?!崩铒@點了點頭,也沒多啰嗦,直截了當(dāng)?shù)靥釂柕馈?/br> “傳承?!?/br> 一聽李顯提到此事,摩嘉大師原本就黑的臉登時便更黯淡了幾分,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后,這才惜字如金地回了兩個字。 “傳承?唔,孤明白了,大師可是出自大昭寺?”李顯一聽這個回答,先是一愣,而后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已知曉摩嘉大師的意思之所在,無非是噶爾?欽陵以大力推廣佛教為誘惑,唆使摩嘉大師出手暗殺自個兒罷了,至于猜其出自大昭寺么,也好理解,概因此時的吐蕃境內(nèi)僅僅只存兩座寺廟——大昭寺與小昭寺,后者乃是文成公主所建,信奉的是中原的教義,信徒極少,而前者則是尼泊爾公主尺尊公主所建,信徒較多,其所信奉的教義并不忌殺生,觀摩嘉大師其人出手狠戾,顯然不是啥善類,也就只可能是大昭寺之僧。 “不錯?!?/br> 一聽李顯一口便道破自己的來歷,摩嘉大師的瞳孔很明顯地收縮了一下,但并未否認(rèn),而是慨然認(rèn)了下來。 嘖嘖,宗教這玩意兒還真是劑精神鴉片,當(dāng)真是毀人不倦!李顯本人不信教,對宗教也沒啥太多的好感,概因后世那會兒早就看多了宗教狂那等盲從與狂躁,此時見摩嘉大師一派為佛教的推廣而獻身的做派,更是懶得跟其再多廢話,原本打算利用此人的心思也就此淡了去,只是漠然地擺了下手道:“大師,請!” “請!” 摩嘉大師平靜地合十回了個禮,而后身形一閃,人已撲至李顯面前,雙掌一錯,毫不客氣地分取李顯的胸膛與小腹,掌勢極快,帶起強烈的呼嘯之聲,竟有如大浪拍岸般震人心魄,顯見掌上所蘊含的力道有多強大。 “想與孤同歸于盡?你不配!” 摩嘉大師的掌法固然狠戾,身法也算是快得驚人,可在李顯看來,卻不過僅是爾爾罷了,眼瞅著摩嘉大師只攻不守,李顯哂笑了一聲,身形一展,輕松自如地便避開了摩嘉大師的掌勢籠罩范圍。 “受死!” 摩嘉大師雙掌擊到了空處,卻一點都不氣餒,嘶吼著再次發(fā)動了強襲,雙掌揮舞著拼死向李顯追襲而去,奈何輕身功夫上差了李顯老大的一截,先前李顯抱著明月公主時,他都拿李顯無可奈何,此時就更是連李顯的衣角都別想摸到一下,幾個回合下來,已是掌勢漸亂、破綻百出了的。 “殺!” 李顯見摩嘉大師已是黔驢技窮,懶得再跟其多兜圈子,斷喝了一聲,手中的刀一揮而出,一招“霸絕天下”已攻殺了出去。 “啊……” 一見李顯這刀來得兇悍無比,摩嘉大師大驚之下,便想要抽身躲避,奈何身法本就不如李顯,此時又是氣急之際,哪能躲得過李顯的殺招,但見刀光一閃間,便已將摩嘉大師斜劈成了兩截,可憐一代高僧只來得及慘嚎一聲,便已就此死于非命。 “師尊!” 正跟羅通糾纏拼殺的德明和尚一見摩嘉大師已慘死在李顯刀下,登時便紅了眼,嘶吼了一聲,便想要沖上去與李顯拼命,可卻忘了身旁還有羅通這個對手在,這一分神之下,羅通自是不會跟其客氣,一刀揮過,德明和尚斗大的頭顱便已飛上了半空,魁梧的尸體晃了幾晃,這才不甘心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瞅著師尊以及師兄弟皆已喪命,正與劉子明纏斗不休的德成和尚登時便慌了神,哪還有膽子多留,虛晃了幾招,仗著輕身功夫的高妙,一個縱身,跳下了回廊,頭也不回地竄進了野地,在雪地上狂奔著向遠(yuǎn)處逃了去,幾個起落間便混進了狂呼亂叫地奔逃中的人叢,再也難覓其蹤影,劉子明待要追擊,奈何身法遠(yuǎn)不及對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此人逃出了生天。 “殿下,末將無能,叫賊子跑了?!?/br> 沒能拿下德成和尚,劉子明自覺臉面掛不住,跳下了回廊,大步走到李顯面前,紅著臉,自請其罪道。 “殿下,智信老賊禿死了!” 李顯尚未來得及表態(tài),一名前去緝拿智信大師的親衛(wèi)已從旁插了一句道。 “回城!” 好端端的一場進香竟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李顯心中頗有些不耐,對宗教的惡感自是更多了幾分,也沒去查驗智信大師的尸身,沉著臉喝了一聲之后,轉(zhuǎn)身攜著明月公主的手便向寺門外行了去,至于善后問題么,李顯卻是懶得去多加理會,心里頭卻盤算起該如何利用此事好生從噶爾?欽陵身上多榨出幾兩油來…… 第二百二十四章預(yù)做安排 咸亨元年十一月初七,吐谷渾一戰(zhàn)的捷報傳到洛陽,高宗為之狂喜不已,下詔大赦天下,大賞有功之將士,改封周王李顯為英王,加實封四百戶,準(zhǔn)其附奏之娶洛陽少尹趙名泉之女趙瓊為正妃,并娶于闐王女尉遲明月為側(cè)妃,著禮部有司籌備相關(guān)事宜,以待李顯榮歸之后,再酌情辦理。 帝詔一下,即有侍御史姚望舒上本曰:英王以親王之尊統(tǒng)兵西域,與體制有差,今又結(jié)于闐王女為親,更為不妥,為社稷故,當(dāng)召歸京師為宜。此本章一上,朝野為之震動,言之者眾,或贊或駁,眾說紛紜,爭辯殊烈,帝不能決,問之于武后,后對曰:顯兒功高受人嫉,當(dāng)撫之,歸京稍整亦不失為良策,帝思之,以為善,遂下詔,令李謹(jǐn)行為安西都護府大都護,總制各路兵馬,限時克復(fù)安西諸鎮(zhèn),召李顯攜于闐王女以歸。 關(guān)山阻隔,大雪封路,縱使是圣旨的傳遞,也一樣無法突破自然的限制,待得這道詔書到了李顯手中,時間已是咸亨二年二月初九,盡管早在數(shù)月前便已通過手中的秘密渠道知曉了圣旨的由來與內(nèi)容,可真兒個地接到了圣旨,李顯還是不免有些子惱火在心——此番第一個上本的姚望舒是太子的人,可后頭跟著附議的卻不乏李賢的心腹手下,當(dāng)然了,武后手下那幫北門學(xué)士也沒少在其中攪風(fēng)攪雨,很顯然,沒哪一方的勢力樂意見到李顯將安西以及涼、蘭諸州攏在手心的,這等光顧著黨爭卻不顧社稷大局的行徑著實令李顯郁悶不已,哪怕是早在出征前便已預(yù)料到會有這種局面出現(xiàn),可李顯還是有些子難以釋懷。 圣旨就是圣旨,哪怕有再多的不滿,李顯也不能更不敢抗旨不遵,好在有了幾個月的時間進行部署,安西的局面基本已可確保無憂了的——安西四鎮(zhèn)中,除了最邊遠(yuǎn)的疏勒尚控制在吐蕃殘部手中之外,其余三鎮(zhèn)已被唐軍光復(fù),就目下安西唐軍的實力而論,要收拾疏勒的五千吐蕃殘兵實非難事,具體作戰(zhàn)部署李顯早已安排妥當(dāng),拿下疏勒不過是翻手間事罷了,再者,與噶爾?欽陵的和平談判目下雖尚在蘑菇之中,可唐軍一方卻握有絕對的主動權(quán),攻守由心,自不懼噶爾?欽陵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當(dāng)然了,隨著李顯的離開,噶爾?欽陵或許在松上一口氣之余,極有可能會趁機搞上些小動作,然則,于大局上卻是無甚大礙了的,唯一令李顯感到遺憾的是無法進一步勒緊吐蕃人的脖子——圣旨上交待得很清楚,李謹(jǐn)行的任務(wù)是克復(fù)安西,而不是進攻吐谷渾,實際上,就李謹(jǐn)行的能力而論,除非握有絕對的優(yōu)勢兵力,否則的話,他斷不是噶爾?欽陵的對手,守御沒問題,攻擊么,怕是得重蹈薛仁貴的覆轍了的。 咸亨二年三月初一,商道初通,李顯率親衛(wèi)三百余人,護衛(wèi)明月公主一行,辭別于闐國君臣,踏上了歸京的道路,一路過且末、星星峽、玉門關(guān)、涼州,至四月初三抵達蘭州城下,蘭州刺史林明度率屬官、百姓于郊外五里處相迎,沿路送李顯一行至驛站,尚未安頓下來,邸報已至——左相姜恪已于三月二十九日夜嘔血而亡,裴行儉繼任其職。隨李顯歸京的姜業(yè)聞之大哭,竟至昏厥,李顯亦頗多傷感,遂令人于驛站設(shè)靈堂以祭奠之,親為守靈,徹夜未眠,至次日辰時方抽空將林明度、凌重二人喚到廂房議事。 “殿下,姜公之逝乃社稷之失,然,逝者長已矣,殿下切不可悲傷過度,倘若有失,則恐不美也,今,天時尚早,殿下何不小憩一番,下官等午后再來恭聽殿下訓(xùn)示可好?”林明度陪著李顯守了一夜的靈,奈何靈堂上人多眼雜,林明度實是找不到機會勸諫李顯,此時見李顯疲憊不堪,忙小心翼翼地出言勸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