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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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森心里一苦,暗罵女尸生前是不是妓女啊,死了都好這口。那猩紅的牙床看著惡心得厲害,袁森就地一個打滾,險險地避開女尸的嘴,女尸一口啃在地上,咬了一嘴巴的雜草。 袁森接連幾個打滾,藏到一棵大樹后面,他手里還握著軍匕,但是面對這幫尸體,再鋒利的匕首都沒用。袁森將匕首扔掉,急著去撿手電,他這一急就忘了手上的硬傷,疼得差點昏過去。 袁森借著手電光去看他的手,一只齊腕斬斷的掌骨正插進他的肘部關(guān)節(jié)里,五根手指全部沒入,鮮血汩汩地往外冒。由于女尸出現(xiàn)得太突然,慌亂中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女尸身上,整個人就渾然忘記了肘部的重傷。 白森森的掌骨插進rou里,鮮血將掌骨浸染得通紅,看起來十分恐怖。眼下要帶著掌骨走出賀蘭山那是不可能的,神仙都沒辦法身上插著一把刀還活蹦亂跳,袁森咬緊牙關(guān),抓住掌骨,眼睛一閉,硬生生地把那半截掌骨給拔了出來。 頓時間,手肘部血流如注,袁森顧不上疼痛,撲倒在地把手電抓到手中。到了這個時候,保命要緊,他也顧不上被神秘老頭兒發(fā)現(xiàn)蹤跡,打著手電朝林子深處照過去。 這不照還好,一照就完全不對勁了,如果是換做普通人,估計就被這林子里的情形給嚇瘋了。這林子里不但有高達幾十米的巨樹和無邊無際的黑暗,樹林中還密密麻麻地掛滿人尸。這些人尸被粗麻繩勒住脖子,掛在樹干上,有的化成了枯骨,有的皮rou塌陷、面目猙獰。賀蘭深山里山群貫通,容易吹山風,那山風一刮起來就沒完沒了,各個山口都是嗚嗚的慘叫聲。 賀蘭山里的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片大樹林里樹葉沙塵被吹得滿天亂飛,尸體也跟著樹葉胡亂搖擺,讓人看起來瘆得厲害。 林子里突然響起低沉的咆哮,那咆哮聲顯然跟山風吹出來的聲音不同,低沉沙啞,好像脖子被卡住,人聽了特別難受。在那咆哮聲中,袁森突然看到一具尸體動了一下,那尸體死亡的時間應該不短,身上皮rou腐爛了大半。袁森懷疑自己看過,林子里沙塵滿天,樹枝和樹葉胡亂搖擺,尸體也跟著樹枝亂動。但是袁森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懷疑,他看到那具尸體跟其他尸體不一樣,他雖然也跟著樹枝胡亂搖擺,但是他的臉色表情卻突然起了變化。 袁森的手電直射在他身上,將那尸體的一切動作都圈在視線范圍內(nèi),他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尸體臉部的肌rou牽動了一下,好像是微微有了一點笑意。在這月黑風高的深山老林里,到處都是被麻繩吊起來的尸體不說,還有一具尸體能對著你發(fā)笑,這事兒想起來也夠嚇人的。 袁森所處的位置正是在眾尸體包圍之中,袁森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像人一樣有了表情,大自然的規(guī)律告訴他,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fā)生的??赡懿豢赡苓@種事情,往往是最沒準的。袁森發(fā)現(xiàn)那尸體不但表情變了,而且他的眼睛也在變,他恍恍惚惚地記得尸體的眼睛一直都是閉著的,但是現(xiàn)在居然睜開了,呈線狀瞇著。 他環(huán)顧四周,才看到并不是一具尸體在動,圍著他的幾十具尸體的面部好像都變了,跟他一分鐘前看到的根本不一樣。袁森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尸體手和腳都在動,他們像正常人一樣邁著步子,手跟著步伐有節(jié)奏地擺動,一步一步朝他圍過來。 袁森大為吃驚,剛才區(qū)區(qū)幾具尸體就搞得他生不如死,這次不下幾百具,恐怕要整得他死無葬身之地。袁森汗毛倒豎,他一只手打著手電,另外一只手拿著軍匕,可是這兩件武器對沒有知覺的尸體來說,全都毫無用處,最多給他們撓撓癢癢而已。 那些尸體像活人一樣靠近袁森,邁著步子走過來,只是動作非常僵硬機械,有點像僵尸。袁森打心眼里不信尸體復活的鬼話,但是一切理論都抵不過強有力的事實,事實擺在眼前,不相信那也是事實。 袁森起初懷疑是尸體頭上勒的麻繩,他借著避開襲擊過來的一具尸體的間隙,斬斷了那尸體脖子上的麻繩。尸體麻繩雖斷,但是動作卻不含糊,攻擊人的時候干凈利落,就像活人一樣。 這就不對勁了,撲來的尸體一撲沒有得手,又翻過身來撲,袁森身上有傷,動作受到影響,被那尸體撲中,壓在地上,手電也跟著滾落到一邊。 不過袁森有了經(jīng)驗,他一跌倒就立刻跟著光源的方向滾開,快速地撈起手電,再順勢一腳踢飛尸體。 袁森躺在地上,手電照到林子頂上。林子里的樹木參天,枝葉蓬蔽開來,遮天蔽日,透不了一絲光。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幾十米以上的樹干之間鋪滿粗壯的藤蔓,藤蔓搭在竹子格成的小方格上,與吐魯番的葡萄架非常相似。 這個藤蔓工程非常的浩大,在樹頂上大片地鋪開,看不到邊際。袁森大致估算過林子的范圍,至少在一平方公里以上,難道說這種人工鋪成的藤蔓居然鋪了一個平方公里,這太不可思議了。 袁森翻身爬起來,腦中打了一個巨大的問號,為什么樹林中會鋪這種工程浩大的竹子格藤蔓,難道是跟cao縱尸體有關(guān)?可是這種藤蔓最多只垂下來不到四米,中間一二十米的范圍都是中空,這些藤蔓又怎么隔空cao縱尸體? 袁森越想越覺得恐怖,這賀蘭穆寨里發(fā)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人類正常的思維范疇,跟自然科學背道而馳。 兩具尸體無聲無息地接近袁森,一左一右,各架起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朝樹林深處抬去。袁森猝不及防,被鉗制得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兩具尸體把自己抬走。 尸體力氣奇大,袁森的胳膊像被夾在鐵夾子里,只有手腕能動。他的手里還握著軍匕,情急之下掙扎著在尸體腋下亂刺,匕首刺入身體的“撲哧撲哧”聲此起彼伏。 袁森情急之下亂刺亂砍,沒想到一具尸體突然撲倒在地,另外一具尸體只顧悶頭走路,兩具尸體之間失去平衡,那尸體拖著袁森和另外一具尸體朝前趕。袁森悟出了一絲道道,也用匕首砍另外一具尸體的腋下位置,如是幾次,那尸體抓住袁森的手垂了下去,就像脫線的木偶一樣癱了。 袁森明白過來,這些尸體背上,勢必有一根看不見的線,或者是線極為隱蔽,看不出來。他情急之下亂砍,砍掉了那根線,尸體失去控制他們的線,所以才跌倒在地。 樹林深處,低沉難聽的吼叫聲更加瘋狂,林中千百具尸體機械地挪動,呈四方形朝袁森包圍過來。袁森自知這么多尸體一起圍攏過來,還沒等他砍掉幾根線,自己就已經(jīng)被這群尸體撕成碎片了。 山風鼓蕩施虐,吹得樹林里巨樹撒潑,人都睜不開眼睛。眾尸體頭發(fā)亂舞,搖搖晃晃,樹林深處的咆哮也愈加劇烈,那聲音不似人聲,更像是一種野獸。 袁森看這也不是辦法,他身上有傷,而且山風吹得人向林子深處退,這樣打斗下去,無異于以卵擊石。他早先就觀察過林子的格局,這樹林闊大無比,林子上方枝葉蓬蔽,樹下則是灌木叢覆蓋雜錯,樹根盤結(jié),樹與樹之間空隙非常小。 現(xiàn)在是八月酷暑天氣,日間溫度很高,樹木都非常干燥,露出地面的老根被地氣蒸得爆裂炸開,根上蓋滿枯葉。 袁森貓腰揀起地上的旅行包,背在身上,他再從背包上的小口袋里掏出防風打火機。被眾尸環(huán)繞,袁森一連串動作都是一瞬間完成的,恰在這時,尸群中有十幾具尸體迎面撲了過來。 機械的尸體遠不能跟人相比,袁森與尸體交手幾個回合。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雖然一身蠻力,頗通人性,但是畢竟太過機械,如果找準其中規(guī)律,幾具尸體還是可以對付的。 他一腳踹翻一具男尸,就地一個懶驢打滾,就近滾入一個灌木叢中。尸體雖然是被看不見的線控制,但是反應卻非常的快,有兩具也跟著撲了過來。袁森滾進灌木叢的樹洞里,慌亂中爬起來就用手電亂照,這神秘的賀蘭深山穆寨,怪東西臟東西非常的多,像灌木叢這樣的暗xue,就是這些東西的藏身之所。 袁森手電亂照,一眼就瞧見樹洞里還躺著兩條手臂粗的叢林花蟒。 花蟒扭動著肥大的尾巴,筷子長的芯子“撲哧撲哧”地亂吐,袁森當時就懵了。兩條花蟒尾巴糾纏在一起,兩個大腦袋頂在一起,示威一樣在手電光下吞吐蛇芯,涎液飛濺。 這兩條叢林花蟒的腰身有水桶那么粗,相互糾纏在一起就像一團巨大的rou球,蛇斑蠕動,極為恐怖。袁森暗自叫苦,這本命年就是干啥啥犯沖,干嘛嘛倒霉,他僵硬地立在花蟒面前,不敢動彈。 袁森從灌木叢口子滾進樹洞,兩具尸體也跟著直直地鉆進來,兩具尸體一見樹洞里一大團rou球在蠕動,也不顧站在角落的袁森,雙雙撲了上去。 這兩具尸體皮rou半腐,手臂肌rou全部爛掉,露出森森白骨。尸體奔到rou球面前,撈起蛇身又撕又抓。尸體的掌骨鋒利如刀,被cao縱的尸體力氣之大,甚至超過正常人的極限,這兩條花蟒怎么能受得了。 兩具尸體撕得血rou亂飛,非??植?,那水桶粗的花蟒被激起了兇性,卷成rou球的身體像麻花一樣散開,尾巴發(fā)瘋一樣四處亂撞。花蟒體型龐大,這樣一伸展開,樹洞里怎么能容納得下。 花蟒在樹洞里胡亂橫掃,那兩具尸體被三下兩下掃得筋骨斷裂,碾成rou泥。袁森大駭,這樹洞相對兩條花蟒來說,狹窄不堪,他現(xiàn)在避無可避,恐怕在劫難逃。 這樹洞是灌木和爛空了的樹身交雜在一起,結(jié)構(gòu)腐朽,經(jīng)不起花蟒的撞擊,樹洞頂上木屑塵土亂飛,裂了好幾道口子。袁森趁著這個機會,抓住樹洞里手臂粗的樹根往上爬,花蟒雖然體型笨拙,但是反應卻非常靈敏。 袁森爬到洞頂上,就想朝裂開的豁口處鉆出去。他腦袋還沒探出去,身后一股大力突然吸過來,袁森死死抓住樹根,他身后就像刮起龍卷風,而且越刮越大,袁森手一松,人就被吸了進去。 袁森心里極為恐懼,他要是被吸進蛇腹中去,就必死無疑了。這種叢林花蟒消化能力非常強,任憑什么森林野獸,只要被它吞進腹中,不到十分鐘就可以消化干凈。 樹洞里樹根崩斷,洞頂被撞塌了半邊,袁森被吸到花蟒嘴里,順著喉嚨往下滑落。花蟒嘴里填滿了涎液,黏了袁森一身,他在涎液里翻身都難,渾身火燒一樣往下滾進蛇腹。 袁森在蛇腹里翻身都難,但是花蟒卻在發(fā)瘋一樣地四處亂滾亂撞,袁森在蛇腹里感受強烈,七百二十度亂翻。他被倒騰得眼花繚亂、呼吸急促,突然眼前一亮,人就從蛇腹里滾了出來。 袁森滾到一株樹叢里,身上浸透了花蟒的涎液,火辣辣的難受。他抓了一把枯葉把全身擦了個遍,那股難受勁才消減不少,幸好手電還抓在手里。他探出頭去看外面的情況,兩條花蟒被一群尸體拖出樹洞,撕成了好幾段,樹叢里到處都是破碎的血rou。 一群尸體都聚集在蛇尸周圍,袁森看見機會來了,哪有不跑之理。袁森從樹叢里躥出來,發(fā)瘋一樣朝前狂奔,他也不看后面到底是什么情況,先逃出去再說。 袁森躥進林子深處,那里是穆寨老頭兒消失的方向,袁森隱隱覺得里面不對勁,但是逃命的時候,哪管那么多。袁森越跑,林子深處那股野獸咆哮的聲音就越響亮,好像是越離越近。他后面的林子里不時響起人走動的腳步聲,而且是很多人發(fā)出的聲音,袁森朝后面看了幾眼,手電沒有照到人影,可是腳步聲卻更加密集,那感覺就像是地震災難,一大群人在趕著逃命,非常的詭異。 前面野獸嘶吼的聲音山崩地裂,后面追得人聲鼎沸,卻就是看不到哪里有人,袁森心里發(fā)毛,不知道接下來會撞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突然,袁森朝上照到一個東西,他看到那東西倒掛在樹上,很像是一個人。袁森吃了一驚,暗暗戒備,他再照那個位置,只看到光禿禿的樹干和樹頂上鋪開的竹格子和無邊無際的藤條。 袁森感到很奇怪,看那東西的動作非常靈活,不像是僵硬的尸體,應該是個活人。但是他在樹上一晃就不見了,這種行為絕對超過大自然的規(guī)律范圍。突然,袁森發(fā)現(xiàn),林子深處的野獸嘶吼聲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居然停止了。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山風呼嘯的聲音,袁森被山風推著朝前走,他越想越覺得這地方有問題,不能朝前走了。他停下了,用手電把四周照射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動靜,不知道那個人跑到哪里去了。 袁森想把進賀蘭山以來的經(jīng)過仔細想一下,理出一個頭緒再做決定,是繼續(xù)深入探險還是再做打算。這時,他的背上突然冷汗直冒,身后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了過來。袁森轉(zhuǎn)過身去,迎面撞上一只被手電光照得變形了的猴子臉。那猴子對著袁森齜牙咧嘴,突然用爪子撕開嘴巴,它嘴里翻出一張龐大的人臉。那張臉都被擠變了形,十分的丑陋。袁森嚇得大叫一聲,朝后面退了兩步。 那猴子對著袁森獰笑,正是林子深處風雷一樣的野獸嘶吼聲,袁森愣住了,他腳下突然一空,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就翻進一個巨大的天坑。 第一部 獨目青羊 第十九章 大澤王墓 推開棺蓋,在熊熊火光的照射下,金棺中的尸體赫然呈現(xiàn)在袁森面前。那尸體戴著一副黃金面具,面具線條勾勒得清晰有致、栩栩如生,綢制長衫上貼滿了金片,在火光的照射下,光芒流動熠熠生輝,袁森看著這富麗堂皇的景象,整個人就呆了。 那天坑呈一個高于七十度的斜坡,袁森觸到實處,身體就借著慣性朝下滾。那天坑的坡面非常的光滑,沒有任何借力的東西,人被摔得七葷八素。袁森就這么滾了十幾分鐘后才撞上地面停了下來。他全身骨頭被硌得生痛,緩了半天才爬起來,天坑中的巨大黑暗把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袁森第一個就想到手電,他急忙在地上摸索,在這漆黑的環(huán)境里,光源就掌控著生死。剛才他猝不及防掉下來,幾經(jīng)顛簸,軍用手電和匕首全部丟失,在這樣黑暗的地底下,沒有照明工具就意味著必死無疑。 他摸索了半天,十幾米范圍內(nèi),連一塊石頭都沒摸到。無奈之下,他只有沿著梯形坡度往上爬,試圖從這里爬出天坑。袁森試了幾次,這斜坡的坡面太過光滑,就像是一塊完整的石頭打磨而成的,沒有任何借力點,坡度這么高,要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袁森把天坑附近又仔細摸索了一遍,發(fā)現(xiàn)前方應該有一個巨大的空間,而且很有可能那里就是天坑縱深的走向。現(xiàn)在沒有光源,等在這里勢必就是一死,如果朝天坑縱深方向走,找到出口,還會有一線生機。 袁森暗暗給自己打氣,現(xiàn)在落在他身上的這么多謎題還沒有任何線索,沙海古墓、黃金之城中的秘密,都沒有解開,怎么可能甘心死在這種地方呢? 袁森順著天坑的墻壁向前摸索,他每走一步都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防止山洞里暗藏機關(guān)和野物。 天坑的坡面下面是一塊十幾平左右的空地,空地有一邊是封閉的,另外一邊有一個折疊式的洞口。那洞口極小,長寬高都不到半米,僅容一個人鉆進去。袁森摸清楚了洞口的尺寸,根據(jù)常識推斷,這山洞太過狹窄,是探險中最忌諱的險洞。一旦在洞里遇到危險,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只有死路一條。不過眼前這種局面,也考慮不了那么多了。袁森把頭探進去測試了一下空氣濃度,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就一頭鉆了進去。 袁森沿著小洞爬了上百米,洞的走勢突然急轉(zhuǎn)向下,洞壁也明顯變得潮濕起來。袁森的疑問也越來越重,這山洞一直朝地底下深入,向下切入山腹,找到出口的機會就更少。 但是山洞中空氣值正常,說明必定有其他山洞與這條洞相連,不是死xue。想到這里,袁森雖然心里疑惑,但是也漸漸有了一些信心。他又爬了半個多小時,這狹窄逼仄的山洞里,一切都很正常,沒有其他東西。山洞越到后面,洞口漸漸擴大,而且洞壁夯土做的也沒有前面山洞的精細,顯得有些草草完事。 突然袁森腦子一震,暗道:“不對,這是個盜洞??!難道這山腹里有古墓?” 山洞里的空間足以讓袁森伸展手腳,他加快速度朝前爬,在這漆黑的山洞里,人一停下來就容易亂想,精神一亂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袁森的身體一震,他好像摸到一個東西,那東西橫在盜洞里,堵住了往前的去路,摸起來像是一個人。那人手足上的皮rou都干枯了,摸上去像干硬的牛皮紙,死亡時間至少有幾年以上,否則脫水不至于這么嚴重。 理論上這狹小的盜洞里,沒有天坑外林子里那古怪的葡萄藤纏尸架,失去藤蔓的cao縱,尸體就是死的,對人不會有什么危害。但是這地底深xue,詭異異常,什么事兒都可能發(fā)生。而且袁森在天坑外遇到的那只詭異的猴子,讓人心有余悸,他不知道那猴子是否跟下來了,如果猴子也在這盜洞里,那麻煩就大了。 袁森小心地推了推尸體,尸體沒有爬起來撲入的征兆,袁森放下心來。他把尸體的全身摸了個遍,從口袋里找到一塊不銹鋼的打火機。 袁森摸著打火機的造型,是個長方形,長寬應該在五厘米的范圍內(nèi),打火機表面好像有串凸雕的字符,袁森一個一個地摸索。那些字母剛好組成一個單詞,好像是marlboro。袁森又摸了一下火芯,火芯周圍有一圈堅固的防火網(wǎng),看結(jié)構(gòu)應該是一款zippo1的打火機,而且是98的絕版。 袁森非常納悶,帶著這么豪華的打火機跑來這地底下送死,這人的身份就值得懷疑。這家伙死在盜洞里,多半就是盜墓賊。盜墓賊拿明器走私,肯定有錢,但是他們不會把錢用在這種高級奢侈品上面。如果不是盜墓賊,這具尸體又會是什么人呢? 袁森一時也想不明白這些,他對奢侈品一向都很有研究,zippo1打火機質(zhì)量奇好,防潮防水防擊都非常厲害。袁森連打幾次,一圈幽藍的火光蹦出火芯,漆黑的盜洞一下子亮了起來。盜洞的洞壁上有明顯鑿子鑿刻的痕跡,鑿痕深淺不一,看起來這盜墓賊伙干得很匆忙,或者是到了筋疲力盡的時候。 袁森爬到尸體面前,仔細照了一圈,尸體的皮膚完全干癟下去,身體蜷縮成一個嬰兒,已經(jīng)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尸體的胸口上有一把短匕,匕首貫胸而過。能在這么狹小的盜洞里精準地刺穿心臟,兇手多半是死者同伙,乘其不備,一刀致命。 袁森拿了尸體身上的打火機和匕首,把尸體豎放到一邊,卻突然發(fā)現(xiàn)盜洞已經(jīng)到頂了,尸體前面橫著一塊花崗巖的整齊剖面。 袁森有點發(fā)懵,難道盜墓賊打盜洞打到這里撞到了巖石,沒有辦法繼續(xù),半途放棄了嗎?再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第一,盜墓賊一般隨身都會攜帶炸藥,沒有他們開不了的洞;第二,天坑的坡度太大,即使借助工具,人也不可能爬上去,而這里又是死路一條,那這個盜墓賊的同伙又去了哪里? 袁森用匕首仔細地敲了敲盜洞四壁,在頭頂?shù)亩错斏嫌兄锌盏幕芈?,袁森把洞頂上的沙土刮去,撬開一塊半米寬的地磚,用力地推了幾次,把地磚移到一邊。 袁森等墓室里通了氣,從墻磚的口子里進去,他打亮打火機,圍著墓室走了一圈。墓室的墻壁都是用大型石條砌成,石條打磨得光滑平整,砌口處看不出一點鑿痕,可見匠心獨具。 墓室側(cè)壁有推拉的啟動閥,這種機關(guān)在中國古代墓室建筑中用得非常多,袁森曾在古樓蘭地下城也見過這種機關(guān)。機關(guān)的開啟方法大致上都是上拉下推,或者來回扳動等幾種。 袁森將啟動閥推上去,石頭運動碾壓的聲音轟隆隆地響起來,卡在墓室墻壁中的石門慢慢地向上縮到一米高,露出一個出口,袁森從出口鉆了出去。 墓室外的空間很大,打火機微小的光源在這茫茫黑暗里就像是一顆微小的蠶豆,起不到什么作用,墓室的結(jié)構(gòu)更加不可能看清楚。 袁森舉著打火機小心地朝前走,走了十多米的距離,墓室里突然響起劇烈的爆炸聲。那聲音就像壓縮的氣體爆裂,“砰——砰——砰——”不斷地響,震得整個墓室都在不停地晃動。袁森嚇了一跳,趕緊趴在地上。劇烈的震動之后,墓室的主位方向,燃起一條巨大的火龍,那火龍綿延上升,深入墓室盡頭。 袁森的面前,是一條寬約兩米的墓道,墓道兩側(cè)聳立著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有半跪的侍者頂著天燈。此時,天燈中燃燒著熊熊大火,火光將整個墓道照得幽深綿長,仿佛一直通向天邊。 墓道兩旁是寬闊的地下河,河中水流滾滾。熊熊燃燒的火光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映襯得兩側(cè)的河道仿佛在燃燒著熊熊大火,紅彤彤一大片就像火海。 袁森被這幅壯觀的景象深深震撼,能夠修建出這種墓室的工匠,勢必是巧奪天工,然而能夠有財力修建出這種墓室的帝王,又是誰呢? 這條通往帝王宮殿的墓道寬大宏偉,任誰走上去,都有一種直達天宮的沖動??墒沁@個時候,袁森卻冷靜了下來。 這條墓道,是進入墓xue天宮的必經(jīng)之路。古代帝王將相修建宏偉奢華的墓xue,最看重的一點就是防盜。這條宏偉的墓道是通向天宮的墓室的必經(jīng)之路,勢必不會缺少機關(guān)陷阱,盜墓的人只要一不小心,到黃泉做了鬼也犯迷糊。 熊熊大火把整個墓室照得亮如白晝,袁森仔細打量墓室的結(jié)構(gòu),巨大的穹頂仿佛大鵬展翅向兩邊張開,穹頂邊緣消失在黑暗深處。 突然,袁森發(fā)現(xiàn)火龍中間的墓道上似乎有個東西,那東西在長長的墓道中央縮小成一個黑點,袁森怎么也看不清楚那東西的樣子,只是根據(jù)體形判斷是一個人。 袁森看那人一動不動,怎么瞧都不像是活人,他想到盜洞里的那具尸體,墓道中央的那具尸體會不會是盜洞中尸體的同伙? 那尸體躺在墓道中央,很有可能是中了墓道上安插的機關(guān)陷阱所致。這條墓道處在兩條地下河中間,地勢險要,勢必是建筑古墓的工匠眼中的防盜絕地。盜墓賊一旦走上墓道,機關(guān)陷阱前后夾擊,盜墓賊肯定有去無回。 在墓xue設計上,火龍中間的墓道被稱為帝王走進地底天宮的天路。袁森走上墓道,天燈上火焰劇烈燃燒,他提著膽,小心翼翼地朝前走,隨時防備突發(fā)的機關(guān)暗箭。袁森走了一程,墓道上除了兩旁燃燒的天燈,什么情況都沒有發(fā)生,這多少讓袁森覺得不對勁。 袁森小心地左右環(huán)顧,突然看到前面幾米外有一個人影,但是他卻沒有看到人在哪里。袁森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地上確實躺著一個影子,那影子人的輪廓非常明顯,絕對不會錯。 袁森走過去,繞到天燈下的石柱背面,石柱上綁著一個人,那人頭發(fā)蓬住了頭,全身被剝得赤條條的,用粗麻繩攔腰綁在石柱中央。 袁森不看臉,就知道這家伙是誰。他就是穆寨那神秘老頭兒,他從林子里消失之后,原來是來了這地下古墓,這實在是蹊蹺得很。 看樣子老頭兒已經(jīng)斷了氣,他與袁森進古墓的時間隔了不超過兩個時辰,這么快就死于非命,確實讓人吃驚。更重要的是,他被人綁在石柱上,說明這墓里肯定還有別人,這么說殺死老頭兒的人已經(jīng)上了天宮? 袁森再一想就覺得不對,他沒上墓道的時候,看到墓道中央只有一個縮成小點的尸體,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別人。而且從他當時的角度來看,完全可以看到老頭兒被綁在石柱上,在此之前,這石柱上并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這么說,老頭兒他不是人。袁森的腦中空白一片,血液直沖腦門。 老頭兒頭發(fā)蓬蔽,腦袋垂下來。袁森一只手拿著匕首,一只手托起老頭兒的腦袋,緩緩將他的腦袋托起來分開頭發(fā)。 老頭兒的頭發(fā)后面是一張慘白的臉,他的脖子變成了紫色,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時。最讓人吃驚的是,老頭兒只有一只眼睛,他的另外一只眼睛結(jié)成了疤狀。說明在死之前,他就已經(jīng)瞎了。那塊疤是上下眼皮黏合在一起,疤能長成這樣,肯定不是十天半個月能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