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森臉上一變，道：“哪位小姐？你說的難道是巴哈爾古麗？”

    巴依點點頭，說：“小姐平常出去都會戴著這塊紗巾遮面，他那天跟我去和田市，還戴著這塊紗巾遮面的?！?/br>
    是的，他明白了，這么說，巴哈爾古麗也來過這個村莊？

    三人迅速地分開進(jìn)入村子，每人手里拿著一把槍，遇到情況，立刻鳴槍示警。村里一共有三十多戶人家，和小木屋里的小孩一樣，其他家里的人都是餓死在房間里。這里溫度極高，很快死人就脫水變成了干尸。

    可是，村里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巴哈爾古麗的任何蹤跡，她就只留下一塊紗巾，證明她來過這里。至于怎么離開的？去了哪里？都沒有消息。

    三人尋遍了整個村子，在村后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干涸的河道，那條河道相當(dāng)?shù)恼?，幾乎只有胡楊林外那條河的三分之一寬，應(yīng)該稱之為溪流更合適。

    袁森站在村后最大的一塊沙包上，放眼望去，河道從沙漠中來，又消失在沙漠之中，與眾多的沙包融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王中南卻突然端起了自動步槍，瞄準(zhǔn)前方，那只羊，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河道對岸的沙包上。

    沙石反射著太陽的光，照在肥羊的身上，它全身的毛發(fā)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看起來特別漂亮。肥羊好像已經(jīng)忘記了曾在胡楊林里遭到三人的恐嚇，它站在沙包上，扭頭看著三人，一點逃跑的意思都沒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王中南冷靜地瞄準(zhǔn)，扣下扳機。袁森看著肥羊，突然覺得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他又說不上來。

    突然，他的心臟一震，是的，他想起來了，是肥羊的表情，雖然它看起來神態(tài)憨憨，但是你再仔細(xì)看，就能看到它好像是在笑。

    一只羊看著三人笑？

    那笑容看起來相當(dāng)詭異，就好像是藏著巨大的陰謀，就像是它已經(jīng)設(shè)好了一個陷阱，等著你跳進(jìn)去一樣。

    不知不覺，袁森想到楊教授的那本工作筆記本，是的，筆記中提到的那只猙獰的獨目羊頭，似乎跟這只羊的表情很相似。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啪——”王中南的槍響了，但是羊并沒有倒下，它只是在沙包上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形跳躍，就不見了。

    王中南吃了一驚，他對自己的槍法一向都很自信，但是這次他失手得有點不可思議。

    袁森沖下沙包，越過河道，向?qū)γ娴拇笊嘲苋?，王中南也跟了上來，巴依跪在地上，嘴里念著《古蘭經(jīng)》，向胡大祈禱。

    大沙包上還有肥羊淺淺的腳印，袁森跑到沙包頂上，看到肥羊正站在沙包腳下，冷冷地瞅著兩人。

    袁森看著王中南，道：“你看到了嗎？那羊的眼神?！?/br>
    王點了點頭，道：“那不像動物的眼神，倒像是一個人，一個帶著仇恨的人。”

    王中南說著話，槍已經(jīng)抬了起來，又是一個空槍，那只羊怪得很，它就好像在你叩響扳機的瞬間，能夠預(yù)測到子彈發(fā)射的時間一樣。

    王中南兩槍放空，索性把槍扔到地上，與袁森一前一后，朝肥羊靠過去。那羊也不走，只是瞅著兩人逼近，就像是在看戲，等兩人逼得很近的時候，突然一跳，躲開包圍，朝著沙漠深處跑去。

    袁森罵了一句，羊跑進(jìn)沙漠，已經(jīng)不可能追得上它了?？粗阶斓姆蕆ou跑掉，心里真是瘆得慌。

    這一路奔波，三人早已是又饑又渴，渾身冒虛汗，剛才追肥羊的勁頭已經(jīng)過了，躺在沙包上就起不來了。

    袁森對王中南苦笑一聲，道：“不到三天，我們就會跟村子里的人一樣，變成這浩瀚沙漠里的一具干尸了?！?/br>
    王搖了搖頭，把身體埋在沙子里，他們確實是已經(jīng)沒有力氣走到更遠(yuǎn)的地方了。這座村莊一直沒有被移動的沙包埋葬，就說明這里不受沙塵暴的侵?jǐn)_，若干年后，也許有人經(jīng)過這里，會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

    天色就這么黑下來，巴依祈禱了一下午，爬到袁森與王中南這座沙包上來，筋疲力盡地倒在兩人中間。

    袁森和王中南都有氣無力了，兩人也不理他，看著夜色降臨而生命卻在逐漸從他們身體里抽空。饑渴帶來的痛苦早已在他們身體里變得麻木了起來，他們只感覺到天越來越黑，月亮探出了頭。

    袁森睡過去了又醒來，醒過來了又睡去，突然，他聽到巴依驚喜地大叫，“胡大顯靈了——胡大顯靈了——有水了——”

    袁森一愣，接著，他就聽到“汩——汩——”水流的聲音，他聽得很真切，是水流的聲音。

    袁森睜開雙眼，看到沙包下面干涸的河道居然躺著清澈的河水，河水正汩汩地向下游流去。袁森狠狠地掐了自己幾下，疼得厲害，沒錯，自己沒在做夢，真的有水。

    巴依已經(jīng)連滾帶爬地滾下沙包，向河道跑去，袁森將王中南推醒，指著他看沙包下的河流。王中南半瞇著的雙眼豁地睜開，他看著袁森，滿臉狐疑。

    袁森大叫一聲，“發(fā)什么愣啊，快喝水去……”

    兩人就地打滾，從沙包上滾到河邊，捧著清澈的河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那水入口甘甜，又清涼又爽口，三人喝得肚子脹得不能再喝下去了，才躺在地上休息。

    巴依歡快地叫著，“這是胡大顯靈了，我們都是好人，胡大特意將阿斯鬼泉賜予我們，給我們解渴……”

    袁森納悶，道：“什么‘阿斯鬼泉’？”

    巴依解釋道，原來阿斯鬼泉是在沙漠里特有的一種現(xiàn)象，有些旅人在沙漠里迷了路，在他快死的時候，地上會突然涌開一道泉水，泉水沖開流沙，很開就流成一道河流。旅人喝了“阿斯鬼泉”的水后，很快就會有力量了，而且喝了“阿斯鬼泉”里的水，可以長久保持不饑渴，一直到你走出大沙漠。

    “阿斯鬼泉”還有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等你把水喝足了，很快泉水就會無聲無息地消失掉。這是胡大的恩典，如果你是一個壞人，喝了“阿斯鬼泉”的水之后，很快就會死掉，死去的時候周身腐爛，十分殘忍，這也是胡大對壞人的懲罰。

    袁森打了個飽嗝，不屑地說道：“鬼話，你看我們不是喝足了水嗎，‘阿斯鬼泉’里的水怎么還沒消失？”

    “這是吐沙拉鄉(xiāng)清真寺的伊明阿吉對我說的，他說他的父親曾經(jīng)喝過胡大的泉水，才走出了大沙漠！”巴依嚴(yán)肅地說道。

    就在這時，“阿斯鬼泉”的泉水居然不可思議地沉入地底，無聲無息地消失掉了，袁森與王中南面面相覷，不知說什么好。

    巴依得意地說：“都說這是胡大的‘阿斯鬼泉’，我們喝足了之后，‘阿斯鬼泉’就會消失不見，那是胡大把泉水收了回去，因為沙漠中還有很多饑渴的旅人要得到胡大的幫助?！?/br>
    而這時，天上的月亮也沉了下去，四周漆黑一片，三人回到村落，找到一間沒有死人的屋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袁森醒過來，一摸肚子，對巴依說道：“你不是說‘阿斯鬼泉’的水喝了不會饑渴嗎？為什么我現(xiàn)在就渴了？”

    巴依訕訕地答不上來，這一天，袁森、王中南、巴依三個人又分開沿著不同的方向走了幾公里，依然一無所獲。

    他們只能饑腸轆轆地坐在沙包上，等待天黑和“阿斯鬼泉”的到來。

    天色很快地黑下去，三人躺在沙包上，靜靜地看著干涸的河床，月亮升起來，接著河床上又汩汩地冒出了清澈的泉水。

    三人這下立刻沖下沙包，先將所有的水壺都灌滿了水，然后又是一頓猛喝。突然，王中南碰了碰袁森，指著上游方向，袁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只肥羊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正站在河邊喝水呢。

    王中南又舉起了槍，袁森擺了擺手，小聲道：“別浪費子彈了，這羊詭異得很，你打不到它的?！?/br>
    接著，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袁森和王中南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從河流四周各個沙包后面，跑出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動物，有麋鹿、羊、野雞，還有野駱駝等。

    它們跑到水邊，低頭自顧自地喝起水來，看到人瞅也不瞅一眼。

    三人看著這番景象，有點發(fā)愣，袁森自言自語道：“好純潔的動物們啊！”

    說著抬起槍，將一只麋鹿打死，王中南也跟著連番射擊，槍聲在動物群中炸開，動物們立刻亂成一團(tuán)，雞飛狗跳。那只呆呆的野駱駝硬是站在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道跑。

    兩人都沒有打那只肥羊，而那只羊好像也知道他倆的心思，低頭自顧自喝水，等身邊的動物倒下一片，自己水也喝足了，轉(zhuǎn)身踏著小碎步朝沙包上走去。

    王中南看它走過沙包，急忙奔跑到沙包頂上，看著它翻過幾座沙包，在月光下消失不見。接著，他沿著肥羊走過的路，一路尾隨過去。他與那只肥羊始終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晚上無風(fēng)，而且月色朦朧，他相信那只羊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他。

    王中南離開三個小時之后，又轉(zhuǎn)了回來，袁森問他去了哪里，他神秘地說，等填飽了肚子再告訴你。

    王中南和巴依已經(jīng)將兩只野羊剝皮洗凈，用枯胡楊木點了一堆篝火，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烤得rou香四溢。

    野羊烤了幾個小時，已經(jīng)達(dá)到七分熟，巴依本來是烤羊的好手，他的背包里還有一些佐料，倒上去之后，更是讓人直吞口水。

    那只野羊特別的肥大，三人吃得打飽嗝，才吃掉羊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動物，都被洗干凈抬到小木屋里儲藏了起來。巴依準(zhǔn)備把它們曬干再做成熟食，作為走出沙漠的干糧。等他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夜已經(jīng)很深了，“阿斯鬼泉”再一次地沉入水底，露出干涸的河道。

    三人回到小木屋，酣睡了起來，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第一部 獨目青羊 第六章 獅身人面像

    進(jìn)入山谷里面，一眼就可以看到距離谷口一百多米的地方，趴著一只巨大的獅身人面的怪物，那怪物橫亙南北，攔在寬闊的山谷中間，就像是一座守護(hù)神。

    王中南吃了點烤rou就轉(zhuǎn)悠著出去了，袁森覺得王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想問他又不好問，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王中南扛著幾把維族人用的鏟土工具來。

    這種工具袁森當(dāng)年參加樓蘭考古探險隊的時候見過，叫坎土曼，它的頭子比較大，像一輪滿月，可以挖也可以刨。在新疆這種地方，沙土干燥，挖起來特別容易。

    王中南把坎土曼扔地上，對巴依和袁森說道：“多帶幾壺水，我們?nèi)プ鳇c兒事兒。”

    袁森和巴依都是一愣，現(xiàn)在水和食物都有了，應(yīng)該是出沙漠的時候，現(xiàn)在還需要做什么事兒呢？

    王中南也沒說話，扛著坎土曼就走到村后，跨過河道上了沙包。袁森和巴依愣了會兒神，也跟著跑了過來。王中南一路上也不說話，領(lǐng)著袁森和巴依翻過一座座大沙包。沙包與沙包之間長得都差不多，但是王中南好像對這里相當(dāng)熟悉，走了幾個小時，三人朝一座大凹谷里走去。

    那山谷遠(yuǎn)看就像戰(zhàn)壕上的瞭望口，入口呈月牙形，整個山谷向下傾斜著倒下去，地勢比周邊也低下去很多。

    山谷的入口并不是很大，只有十幾米寬，袁森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與眾不同。進(jìn)入山谷里面，一眼就可以看到距離谷口一百多米的地方，趴著一只巨大的獅身人面的怪物，那怪物橫亙南北，攔在寬闊的山谷中間，就像是一座守護(hù)神。

    它的臉奇長無比，目測應(yīng)該有十多米，眉眼細(xì)長，看起來尖嘴猴腮，不像好人。

    袁森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著，“我的天啊，這不是獅身人面像嗎？”

    巴依被石像鎮(zhèn)住，嚇得趴在地上，大叫著，“胡大，這是胡大真身。它不容褻瀆！”

    三人走過去，他們被石像的高大和肅穆震撼，連走路都不敢發(fā)出響聲。太陽向西偏移，在獅身人面像的背后拉出長長的影子，就像一對折疊起來的翅膀，又長又寬，人站在陰影下面，立刻感覺到渺小和壓力。

    獅身趴在地上，長長的鬃毛垂掛著，身上到處都是被風(fēng)沙吹蝕過的痕跡，脖子上和臉頰上，都有明顯的缺損。

    袁森繞著石像走了幾圈，他看著石像的臉總覺得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那又尖又長的臉讓人覺得尖刻、詭異、藏滿陰謀，讓人瞧著十分的不舒服。

    王中南用數(shù)腳步的方式測量了一下石像的長寬，道：“看來這具獅身人面像的高大程度早已超越了古埃及法老的那尊屹立數(shù)千年的石像，甚至比那具石像大了三分之一還不止?！?/br>
    袁森百思不得其解，“是那個神秘民族在這荒僻的山谷里建造出這樣一座巨型雕像？他的目的何在？”

    袁森突然問道：“王，你是怎么知道這座山谷的？如果它一旦驚現(xiàn)在世人眼里，那將震驚全世界。”

    王中南點上一支煙，瞅了袁森一眼。袁森大吼道：“我一直覺得你這人太過神秘，我們現(xiàn)在坐在同一條船上，你對我們表現(xiàn)出神秘并不是一件好事情?！?/br>
    王把煙抽完，黑亮的臉膛被太陽曬得發(fā)紅，他笑了起來，道：“小伙子，你別激動，我并沒有隱藏什么。事實上，我是昨晚追蹤那只羊，才找到這里的。當(dāng)時正是晚上，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羊進(jìn)了山谷口，就沒有再追下去，準(zhǔn)備白天再來一看究竟?！?/br>
    袁森愣了愣，王中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前面走去，“小伙子，我們要做的事兒并不是這個。”

    石像后面有三座小山丘，三人爬過山丘，后面是一片遼闊的山谷腹地。那種場面，也只能用遼闊來形容，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沙海里，或仰或躺的，立滿了石雕。

    袁森起初看到那些東西，馬匹、驢子、羊駝，還有面目猙獰的獸身人面像，還以為是石頭雕刻而成的。他走近了一摸，才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全都是由沙子堆成，一抓就是一大把的沙子，雕像身上就隨即鏤出一個沙洞。

    偌大的沙海里，居然躺滿了這種黃沙堆成的雕像，真是壯觀無比，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王中南告訴袁森，這里以前其實都是石雕，只不過這片山谷所處的位置，剛好是沙漠里的大風(fēng)口上，經(jīng)年累月，就被風(fēng)化成沙雕。一到晚上起風(fēng)，整個山谷都會“嗚嗚”地叫，就像魔鬼嚎哭一樣，是沙漠中常有的魔鬼城現(xiàn)象，只不過這種魔鬼城的龐大程度，已經(jīng)達(dá)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許多年前創(chuàng)造出這些石雕的文明，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過去。

    袁森點頭，巴依望著這龐大的荒漠鬼城，一片茫然。山谷的中心有一座掉了棱角的四面巨石，長高都有數(shù)十丈，屹立在沙海之中，十分壯觀。巨石對著山口的那一面，凸出地雕著一張人面像，胡子和地面連接在一起。

    就在這時，那只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黃羊，無聲無息地從人面像后面走了出來，冷冷地瞅著三個扛著坎土曼的人。

    袁森罵了一句，“真是撞鬼了，哪里都能見到它——”

    王中南道：“是它把我們帶到這里的，我們應(yīng)該感謝它才對。”王中南說著，把坎土曼握在手里，緩緩走向那只目光冷峻的黃羊。

    黃羊一直冷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它的冷靜讓人看著害怕。王中南慢慢地靠近它，突然，黃羊一個轉(zhuǎn)身，迅速地溜到巨石后面，王的坎土曼一下?lián)]空。

    黃羊匆匆奔到后面，袁森跟它交手幾個回合，知道這黃羊比狐貍還狡猾，黃羊一撒腿，他就跟著追過去。

    黃羊的矯捷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人簡直就沒辦法跟它斗，它在沙雕中間閃了幾下，就立刻消失不見，無影無蹤了。

    袁森跟著跑到黃羊出現(xiàn)過的地方，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它鉆到哪里去了，他扭頭一看，四周到處都是面目猙獰的獸身人面像，看得人心里發(fā)慌。

    幾人又朝山谷深處走了幾公里遠(yuǎn)，山腹?jié)u漸收縮，勉強可以看到兩邊的山壁，看多了，對那些人面像也漸漸沒了感覺。反正就是一堆被風(fēng)化的石頭，摸一把就掉沙子，也沒什么好怕的，倒是那神出鬼沒的黃羊，讓人想起來就不舒服。

    天色黑了下來，沙漠里的溫度相當(dāng)?shù)牡?，三人在沙雕后面生起了一堆篝火。王中南早想到會在沙漠里過夜，讓巴依背了一捆枯胡楊木過來。

    巴依嫻熟地烤著羊腿，香氣逸散開來，清香撲鼻。袁森跟巴依相處得越久，就越跟他沒什么話說，巴依整天滿嘴就是胡大，沒有別的事兒干。

    袁森走到王中南旁邊，王正靠著沙雕，閉目養(yǎng)神，袁森也靠著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