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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愿卿日月入懷[三國]在線閱讀 - 一百一十章 死別

一百一十章 死別

    霜霜俯身捂著自己的小腹,剎那冷汗淋漓,下唇被緊扣的牙齒咬出了血,另一只手攥住阿笙的掌間,疼得大叫出聲,眼淚從瞳孔中肆意冒了出來,一滴滴掉落。

    她是已經(jīng)痛不欲生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疼……”嘴唇白如紙,艱難地蠕動。

    阿笙不知能為她做點(diǎn)什么,只能徒勞地再次抱緊她,試圖用自己還算溫暖的體溫安撫她漸漸冰冷的身體,半哄半安慰地輕道:“抱著我,疼痛很快就會過去的,馬上入冬了就梅花要開了,我們折一枝插瓶里慢慢看,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梅花嗎?”

    “我喜歡的從來不是梅花,是他呀……是郭奉孝??!”念到那個名字時,她本來已經(jīng)渾濁的雙眼驟而明亮,忽地綻發(fā)出神采,“告訴奉孝,我用整個人,用命來愛他!他這輩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和我一樣愛他的人了?!?/br>
    她說著說著重新陷入激動,手指揪緊被褥,待那陣劇烈的疼痛稍微緩和些,睜大眼睛看著阿笙,喘了幾口粗氣接著道:“他那么聰明,那么智謀無雙,胸中機(jī)略無窮無盡精妙絕倫,他志在萬里,為了天下歸一而九死無悔,而我又能為他做些什么???這么久了,我發(fā)現(xiàn)我什么也做不了,既無法走進(jìn)他的世界,也沒有足夠的頭腦幫助實(shí)現(xiàn)他的理想,唯一能給的……只有這條微不足道的性命罷了。”

    “你怎么了?”阿笙聽到后面,發(fā)覺話中不對勁,心上頓時蒙了一道不祥的陰影,連忙俯下腰追問。

    “我啊,”她苦笑著抓起發(fā)絲,看上去若無其事,“我不過是把自己的命換他的命罷了?!?/br>
    一綹綹凌亂烏黑的發(fā)擠在指間,黏濕著稠密的汗,長得垂至床榻邊沿,裹挾阿笙的手腕。

    拿起旁邊的梳子為她細(xì)細(xì)地梳理長發(fā),生怕弄疼了她,所以動作輕緩而小心,掌心溫柔地摩挲著發(fā)頂,這時,耳里聽見她的詢問聲:“你可聽說過續(xù)魂蠱?”

    阿笙搖搖頭:“從未?!?/br>
    “那你可記得,奉孝對他自己壽數(shù)的讖語?那日他宿醉咳血之時,曾親口與你提起過,我也都聽見了?!?/br>
    “祭酒確實(shí)曾言他命里活不過四十?!?/br>
    霜霜嘆了口氣,異常平靜:“所以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順從天命。違抗亦不能得,于是我想到了續(xù)魂蠱,你還不知道這種術(shù)法吧?!?/br>
    阿笙訝異:“那是什么?”

    “那是……罷了罷了?!彼]上雙目,眼角靜靜滑下一滴淚,不再多語,似乎不愿繼續(xù)說下去,“若是你知道了,他也會知道。我清楚你不會瞞著他的?!?/br>
    見她這樣,阿笙自然也只能報以沉默,懷里的霜霜笑了一下,自己舉起手背把眼淚拭去:

    “我這輩子真的很值呢,能和他在一起這么些年,死了也能在靈位上刻個郭夫人的名諱,比那些求而不得愛而不能的女子幸運(yùn)得多,但……我又何嘗求到了??!我真正想要的沒有得到一分一毫,自知也配不上,是我太冒昧太自私,只配在地上遠(yuǎn)遠(yuǎn)地仰望他……哪敢奢望那些虛妄的東西……”

    越來越微弱的聲音。

    愈發(fā)冰冷的體溫。

    筋脈的跳動在不可阻遏地停緩。

    “他那時站在一樹白雪覆蓋的梅樹下對我笑,青衫折扇,烏發(fā)散肩,笑起來像白亮亮的日光……我那時就看呆了,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男子,就是為他死了……也是值得的啊??上业炔坏剿?,我撐不下去了,但我多想再見他一面啊……”

    “奉孝,奉孝,郭奉孝,郭嘉?!彼咧@個仿佛星辰般的名字,像在守護(hù)一只羽翼脆弱的鳥兒,需要萬般小心地捧在掌間,稍不留神,就要被吹到天上去。

    阿笙凝視她:“你也很美?!?/br>
    “是嗎?”她有些不自信地眨眼,努力想做個驚訝的表情,但嘴角扯到一半還是沒力氣了,耷拉了下去。

    “你一直很漂亮,只是不自知罷了。”

    “那我希望……他也會覺得我漂亮,那就好了?!?/br>
    她是真的很美麗,擁有一雙鮮活動人的圓潤杏眼,里蘊(yùn)著一座雨過天青的蒼穹,用水汪汪來形容,或許是最恰好不過。

    可是此刻,那里只剩一片熄滅的火焰。

    “他會記得的,你穿著水紅色的長袖襦裙站在街那頭,像春日里盛放的緋紅蔦蘿,她姓劉名霜,是大漢最尊貴的公主,當(dāng)今陛下唯一的親meimei?!卑Ⅲ现饾u放低嗓音,將哽咽堵在鼻子深處不讓她察覺,幾不可聞地輕輕吸了吸。

    “對啊……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啊……但我只想讓他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霜霜……”

    后面的聲音隨著呼吸戛然而止,再也聽不到了。

    最后兩個字,似乎是在念“奉孝?!?/br>
    驟然,懷中人氣息消失,手腕頓時垂下,摸上去軟綿無力。像一塊巨石猛然朝頭頂砸落,阿笙渾身顫了一顫,一時半會兒竟失去了對外界的知覺,只怔怔地盯著懷里的女子獨(dú)自發(fā)愣。

    直到四周響起一陣異口同聲的哭喊與悲泣,阿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臂間還抱著她。

    “公主!”

    “夫人!”婆子與丫鬟們皆是哭成了淚人,跪在原地哀叫著,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濕透衣裳。

    小妗撲了上來,小臉哭得糊成一團(tuán),捂住嘴掐緊自己的皮rou,似是不敢相信現(xiàn)實(shí),直把胳膊刺出血淋淋的傷痕。

    阿笙把霜霜放下,讓后者枕好平躺,再幫她蓋上厚厚的被子。

    這時門突然被急匆匆地推開,風(fēng)塵仆仆的青衫男子沾染滿身晚霜與雨滴,走到床前,看到安詳閉目的女子后眼神泛出哀傷,默默注視了許久。

    “這是你的孩子?!卑Ⅲ闲⌒牡貜男℃∈种斜н^嬰兒,嗓子沙啞,“你和這個男孩,是她在世上最留戀的兩個人?!?/br>
    郭嘉垂下眼瞼,伸出手臂接過嬰兒,緊緊地抱進(jìn)懷里。

    他將男孩臉上遮擋的衣物撥開一角,低頭貼近,專心地端詳懷中嬰兒的面龐,眼神柔和而哀傷,仿佛陰霾與沉云籠罩的冷夜微風(fēng)。

    “漂亮。”靜默中他突然開口,凝視著懷中沉睡的男孩,說。

    “是啊,很漂亮的孩子。將來長大了,會有和她一樣清透靈氣的眼睛,讓人看到就能心生歡喜?!?/br>
    她看著郭嘉貼了貼孩子的臉頰,良久才松開,這時嬰兒的肌膚上已是濡濕一片。

    他在流淚。

    “給他取個名字吧?!彼蝗淘倏聪氯?,低頭盯著地面。

    她從未見過他落淚,也從未想象過他哭的模樣——或許在此之前,世上沒有什么能值得他的眼淚。

    可她今日此刻,終于見到了。

    悲傷卻自持,壓抑而隱忍,眼眶微紅,眉間細(xì)微的紋路皺起,浸染夜霜的衣裳袍袂無力地垂落,靠在雪白的墻壁上。

    “奕?!?/br>
    他輕咬牙關(guān),毫不猶豫地脫口道了一個字。

    阿笙重復(fù)了一遍,仰頭低念:“奕。郭奕?!?/br>
    透過窗欞的縫隙,她望見天邊外的星辰借著月夜的昏暗在閃閃生輝,暈染得角落一片霧靄散盡,澄明而平穩(wěn),像是人走過的腳印被風(fēng)吹起。

    “即為光明,為盛大,如三月里鮮艷瑰麗的蔦蘿?!彼貋黼h逸淡然的聲音沾了悲哀與遺憾,“還有一個語意,是美。像她?!?/br>
    他說最后兩個字的時候,指腹撫上嬰兒軟嫩的臉,溫柔得像是在觸碰一個輕易即碎的夢。

    “很好聽的名字,她一定會喜歡。但我想,只要是你取的,她都會高興的罷?!?/br>
    阿笙不由得開始想象霜霜聽到孩子名字時的樣子——眉毛彎彎,眼睛笑成一條柳葉般的細(xì)縫,懷里抱著孩子,笑瞇瞇地朝他大聲喊“奕兒”,哼最愛的歌謠來哄他睡覺。

    青青河邊草,綿綿思遠(yuǎn)道。

    遠(yuǎn)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

    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xiāng)。

    深吸一口氣,阿笙喉嚨里情不自禁唱起來,卻無法連成霜霜唇齒中的曲調(diào)。

    她的歌謠再也回不來了。

    郭嘉怔了一瞬,目光驟然失神,眸光似乎有些恍惚。

    “對不起?!遍]眼,他緩緩言道。

    他張了張唇還想說什么,阿笙打斷他:“你沒有對不起她,奉孝?!?/br>
    郭嘉詫異地抬頭:“我以為你會怪我?!?/br>
    聽后,她不禁也反問:“我為何要怪你?”觀察他清冷的雙眸,她試圖窺探些其中流露的真實(shí)內(nèi)心,卻一眼望不到邊,像表面看上去很淺的深潭。

    “明明可以為她盡到應(yīng)有的丈夫的責(zé)任,把她真正地當(dāng)做我的妻子來愛她,可事實(shí)是我沒有做到,盡管這些遺憾完全能夠避免。無論如何,這錯誤皆出自于我,然而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切都晚了?!?/br>
    “郭祭酒?!卑Ⅲ习察o地聽他說完,最后喚道。

    她沒有喊他奉孝,而是嚴(yán)肅地用了正式的敬稱,甚至垂袖拱手,向他認(rèn)認(rèn)真真彎腰作禮。

    “我想問過去如今,祭酒究竟對她有無真心?!?/br>
    他沉默兩秒,說:“夫人為何這么問?!?/br>
    “她走的時候并不心安,我也不瞞你,痛苦纏身之時她還一直被這煎熬所折磨?;蛟S對她來說,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死,而是你?!彼毖圆恢M地盯著他的眼瞳,站在原地。

    他明顯愣了一刻:“何出此言?我為何會可怕?”

    這問題一拋出來,望著他挺拔秀頎的身形阿笙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霜霜的臉龐,她說的那些話頃刻再次回響,阿笙恨不得將它們盡情說出來,把顧慮棄之腦后。

    此刻只記得霜霜的淚,她枯瘦的手,和她分明不舍卻強(qiáng)裝微笑的唇角,交疊在一起,搖動自己的肺腑。

    愛他甚過愛自己。

    阿笙不禁又想哭,眼淚抑制不住地從鼻子往眶里涌出,借著這股力硬生生把原本想吐露的話盡皆憋了回去,改為酸澀的回答:“你心里知道得很清楚。你最是聰明敏慧,又豈會不明白,你是劉霜這輩子唯一的日光,她就算任由自己被火焚成灰燼也要靠近你,并且不會有半點(diǎn)后悔?!?/br>
    她假裝滿頭霧水,但其實(shí)一直都知道那續(xù)魂蠱究竟是什么。少時在荀彧的書房里翻到過藏在角落里的一本術(shù)法書卷,因?yàn)楹闷嫠宰屑?xì)讀過一遍,上面的每個字,她都深深地印在腦子里。

    ——霜霜私自下了蠱,只為替郭嘉續(xù)命,讓他延長壽數(shù)實(shí)現(xiàn)理想,追求他的追求。

    然而代價是舍棄她自己剩余的性命。

    她早就計(jì)劃好了啊,在決心陪伴他之前,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所以才會說出那些好像莫名其妙的話,與兄長作了最后的告別,對所得的美好戀戀不舍。

    現(xiàn)在想來,一切并非一語成讖,皆是她一個人的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