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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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回憶了一下,面色有些陰郁的道:“一開始的時候是刺痛,后來痛的受不了了,就開始麻,最后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安然聞言低頭想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向唐寧的目光欲言又止。唐寧見狀笑笑,反倒安慰他說:“我的腿已經(jīng)這樣了,我早已經(jīng)對治愈沒有什么希望了。所以你不用在意,有什么就直說,沒有關(guān)系的,我能承受得住。” 自己的一雙腿,換弟弟回來,在他看來已經(jīng)很值得了。 安然搖搖頭,皺眉道:“我覺得你的情況,是因為車禍造成你腿上的經(jīng)絡(luò)堵塞,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才會沒有知覺。而后來黃國手應(yīng)該是下針過重,弄傷了你腿部的神經(jīng)。我剛才用針尖探看你的經(jīng)絡(luò),發(fā)現(xiàn)很多已經(jīng)變形,并且堵塞的十分嚴重。再這樣下去,你的腿很快就會壞死,甚至產(chǎn)生惡性病變……” 唐寧雖然對自己的腿已經(jīng)不抱希望,但此刻聽安然這么說,依然氣的全身發(fā)抖,他面色鐵青的道:“好!好一個黃國手!當初我還以為他是因為治不好我的腿,才會宣布封針,沒想到是因為他生生把我的腿扎壞了,所以才……” 安然聞言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我也只是猜測,你不要這么激動,對身體不好……” 唐寧看著安然眼里對自己滿滿的擔心,心里覺得十分安慰,不管怎么說,他的弟弟還是關(guān)心他的。于是他緩和了臉色,道:“你別替他遮掩了。雖然和你認識不久,但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沒有證據(jù)的話,是不會亂說的。你會提起黃國手,也是確定了是他扎壞我的腿,對吧?” 他見安然默然不語,便又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找他麻煩的。再說我的腿都已經(jīng)治不好了,追究也沒有用了。更何況,我的腿壞了也并非沒有好處……” 因為他的腿傷,所以爺爺才會這么順利的讓他和季景在一起,而且因為他的腿傷,又陰錯陽差的找到了自己的弟弟,想想這些,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人生哪有事事如愿?再厲害的人也總是要有些缺憾的。就看你心里認為,同失去的東西相比較,得到的東西是否能讓你感到安慰罷了。 安然見他不但不怪自己沒用,還反過來安慰自己,心中十分感動。他認真的道:“唐大哥,其實你的腿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只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每天來我這里了。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麻煩?” “怎么會?!我一定每天都過來?!碧茖幝勓粤⒖檀鸬馈?/br> 開玩笑,他正愁沒機會和自己弟弟套套口風(fēng),順帶培養(yǎng)感情呢,現(xiàn)成的借口送上門來,不趕緊抓住機會就是傻子,“那就這么說定了,以后我每天中午帶午餐過來,我們吃完飯后,正好可以開始治療……” 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順帶看看弟弟和白奕辰之間的進展,搗搗亂什么的……化身弟控的唐寧此刻已經(jīng)絲毫沒有京城第一衙內(nèi)的氣度,唐家人護短的本質(zhì)卻表露的淋漓盡致。 說完,他不待安然反對,又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小然,你對我的腿,給出什么治療方案?” 安然本來想要拒絕唐寧每天共進午餐的提議,但是此刻見他提起腿傷,便立刻將注意力轉(zhuǎn)向了這邊,他解釋道:“關(guān)于你的腿傷,我是這么想的,每天先給你做腿部按摩,幫助你腿傷的肌rou恢復(fù)活力,再用銀針一點一點疏通你已經(jīng)被堵塞的經(jīng)脈。回頭我給你配一些中藥,你每天晚上記得用它泡腳,可以加速你下半身的血液循環(huán)?!?/br> 他見唐寧邊聽邊點頭,便有些猶豫的道:“這只是第一步,在這些都完成之后,我就要用銀針刺激你的xue位,試著用‘痛’來喚醒你的神經(jīng),只要喚起一點點反應(yīng),你的腿便有望恢復(fù)?!?/br> 不過利用銀針為媒介刺激神經(jīng),需要消耗極大的內(nèi)力,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徹底將神經(jīng)殺死。不過為了避免唐寧緊張,這些就不必跟他說得太詳細了。 最后,安然有些猶豫的道:“不過我要提醒你,雖然這種方法可能有效,但是一旦你的腿有了反應(yīng),那會是相當痛的。當年我?guī)煾赣眠@種方法給一個癱瘓的病人治腿的時候,他痛得沒坐住,一頭磕在桌角上,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唐寧見他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仿佛害怕自己會不同意繼續(xù)治療一般,突然覺得有些心酸。自己的弟弟,唐家最小的孫子,本應(yīng)該天之驕子一樣被捧在手心里。 可是就因為自己當年的疏忽,流落在外,這十幾年不知道因為無父無母受了多少欺負,所以現(xiàn)在居然連給人看病,都要小心翼翼的征求病人的意見…… 于是,由于弟控發(fā)作而腦補過度的唐寧,再度看向安然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安然對自己在對方心里,成為苦情戲主角的事情一無所知,他此刻正忙著將唐寧的腿搬到病床上放平,開始了第一次按摩。而唐寧則一邊看著安然在自己沒有知覺上的腿揉捏,一邊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說起來,小然你真的很厲害。才十八歲,就比那些所謂的老國手強出百倍不止……” 安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謙虛道:“其實唐大哥你說的有點夸張了,真正厲害的是我?guī)煾怠T僬f,每一個老中醫(yī),多多少少都是有他值得學(xué)習(xí)的地方的?!彼肓讼?,強調(diào)似的點點頭,“這是我?guī)煾刚f的?!?/br> 唐寧看著安然提起自己的師父,便一副乖乖的樣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這么乖的弟弟,要是從小能在他身邊長大,口頭禪是不是就會變成“這是我哥哥說的”了? 不過此刻他顧不上計較這些,而是趕緊繼續(xù)套話道:“不過小安你真的滿十八歲了嗎?”說完,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等著安然的回答。 安然納悶的抬頭看看唐寧,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自己的年齡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其實沒有啦。我今年才滿17歲,當初是因為想要駕照,所以才拜托白二哥,幫我在年齡上改大了一歲?!闭f著,他還有些擔心的問道,“這么明顯嗎?差一歲也看得出來?” 可惜唐寧此刻已經(jīng)聽不到安然的任何話了,他在聽到安然說,他的年齡被改大了一歲的時候,腦子轟的一聲,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只是在腦海里不停的重復(fù)著:他17歲!他是我的弟弟!他身上有那個胎記!他的確是當年被我弄丟的弟弟。我終于找到他了! 安然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不好意思說實話打擊自己,便有些郁悶的不再追問,而是低下頭,繼續(xù)手里的按摩工作。 唐寧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下眼里泛起的可疑濕潤意,強忍住說破安然身份的沖動。開始拐彎抹角的打聽起安然的事情。 他開始不著痕跡的問安然,當初是怎么被師父撿到的,在榆林縣這么多年的生活是怎么樣的,來到京城以后白奕辰對他如何,有沒有被欺負等等。 安然對唐寧的反常絲毫沒有懷疑,他只當唐寧是由于無聊所以找自己談天,便老老實實的有問必答。 于是,已經(jīng)化身為弟控的唐大少爺,在聽到自己的弟弟從來到京城后的事情后,終于勃然大怒:“他高遠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三番五次為難我的……我的醫(yī)生。”他激動之下,差點說漏了嘴,好在他反應(yīng)快,及時拐了回來,“小然,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 幫你出這口氣!” 安然一聽連忙道:“不用了,唐大哥,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我也報復(fù)回去了,他又沒占到什么便宜,就算了吧?!倍野锥缯f,他最近要想辦法讓高遠徹底消停。 唐寧依舊怒道:“不行!我得叫他知道,你是我……保護的人,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能隨隨便便欺負的?!彪S即,他開始遷怒白奕辰,“這個白奕辰,我原來還以為他是為人穩(wěn)重,心里有譜的。誰知道居然這么沒用,一個高遠都整不倒,還連累你跟著受氣……” 安然見他將火燒到白奕辰身上,雖然明知他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趕忙出來替白奕辰講話:“其實這事也不能怪白二哥,都是高遠小肚雞腸,再說白家又對他不好,他也不能和高家硬碰硬,怕連累到我?!?/br> 唐寧見安然為白奕辰說話,心里猛地一沉,趕忙問道:“小然,你實話告訴我,你和白奕辰……”該不會真的有什么吧?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弟弟,難道就因為晚來一步,就得眼睜睜看著小然被白奕辰那個黃鼠狼叼走?混蛋!他弟弟才十七歲?。?/br> 于是,唐寧開始認真的考慮起訴白奕辰誘拐未成年的可能性…… “啊?你說什么?”安然被唐寧問得一愣:“你說我和白二哥怎么了?” “額,沒什么,我是說,你和白奕辰還真是‘有緣’!”唐寧自知失言,又怕安然起疑,所以只能十分憋屈的把想問的話咽回肚子里。心里則決定一定要找機會給白奕辰添添堵。 安然聞言笑的十分開心:“是啊,要是沒有白二哥的話,我現(xiàn)在可能還不知道在哪里亂撞呢。也就沒有機會認識你,給你治病了呀。” “是啊,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他了??!”唐寧有些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后,害怕自己因為被刺激過度導(dǎo)致血壓升高,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個黃歆蓉也是,那么大的姑娘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也不知道她爺爺是怎么教的!居然還敢纏著你,硬要學(xué)你的針法……” “行啦,唐大哥,你今天怎么火氣這么大?”安然見唐寧今天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為自己抱不平,便有些好笑的道,“你乖乖的坐著,不要生氣,也不要亂動。免得血流速度加快,影響我給你針灸的效果。” 唐寧聞言,立刻乖乖的坐好,不動不說話,心里卻暗暗盤算道:哼哼,白奕辰,你拐跑我弟弟居然還不好好保護他,還讓他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欺負,看來找機會,要跟你好好“聊聊”了…… 唐寧和安然兩人在這邊“兄友弟恭”,一片和樂,而白奕辰那邊卻是陰云密布,山雨欲來。 69、第 69 章 陸遠和梁響回來了,但是帶來的卻是壞消息——他們的確成功的找到了秘密資料庫,只可惜,所有的資料都還在,唯有當年關(guān)于白振林和單晶共同出任務(wù)的卷宗卻早已經(jīng)不翼而飛。 陸遠最后沒有辦法,破例對負責人用了審訊專用的禁藥,這才知道,那卷宗在當年單晶離開部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而最后一個接觸文件的人,正是單晶本人。 陸遠最后有些慚愧的道:“對不起,白總,我和梁秘書有負您的囑托,沒能拿到您要的資料,請給我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