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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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怔了怔,這個問題桑子衿也問過。她當(dāng)時答不出來,回來想到現(xiàn)在,依舊答不出來。 是為了什么呢? 這樣義無反顧地,從國外回來應(yīng)聘到他身邊,用最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面對他,只是為了……每日天能見到他。 可她并不知道,這幾年的時間,竟會親眼目睹他愛另一個女人,那樣任性和死心塌地——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她,那個女人卻棄之敝履。 她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愛我嗎?真的愛我嗎?”蕭致遠(yuǎn)抿起唇角,那絲笑看起來苦澀而無奈,“你見過我最惡劣的時候嗎?你見過我欺騙別人信任的時候嗎?你見過我……去脅迫最愛的人的時候嗎?徐慧,這些……你通通沒見過。你怎么會是愛我呢?你只是沉迷的感覺罷了。 ”你問我愛她什么?我可以告訴你,我愛她從小生活得艱難,卻從不抱怨嫉妒;我愛她出身貧寒,卻又驕傲自愛;我愛她全心全意信任親人和朋友……我認(rèn)識她四年半,時間并未讓這種感情沖淡,直到此刻——哪怕我們可能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依然喜歡她,依然能清晰地說出究竟為什么愛她。 “所以,我們不一樣?!?/br> 即便有大牌夏季限量版唇蜜作為掩飾,可是徐慧的嘴唇卻在剎那間變得蒼白。 呆呆地看著這個年輕男人,心底最后的那絲希望也已經(jīng)破滅了。她還記得桑子衿說:“你有機(jī)會的?!彼嵌嗝瓷挡艜嘈派W玉频脑?。她一步步退出辦公室,直到雙手扶在門把上,木然說:“我明白了。我……明天就會上交辭職信?!?/br> “iris,等等?!笔捴逻h(yuǎn)平靜無瀾地喊住她。 “這四年的時間你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本該勝任更高的職務(wù)——雖然給你相對優(yōu)渥的薪酬,可我一直有私心將你放在身邊?!彼D了頓,“因為子衿覺得和你合得來,我一直拒絕人事部的提議將你調(diào)到海外部?!?/br> “雖然你不再適合擔(dān)任我的助理,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另一個職務(wù)。我會讓人事部那邊和你聯(lián)系。” 閉了閉眼睛,許是因為低血糖的關(guān)系,此刻她眼前望出去一片茫茫的雪光,恍惚了很久,她說:“好的,我接受?!?/br> 桑子衿就在咖啡店里吃了晚飯。 星冰樂的奶油已經(jīng)很可怕,后來點的藍(lán)莓起司難免也有些膩歪,甜食吃得太多,卻始終沒有滿足感?;蛟S應(yīng)該再去買些東西?她正打算離開,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叫自己:“子衿!” 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方嶼。 桑子衿連忙招呼她進(jìn)來坐下,上次一別,她一直待在老家,約好了回到文城再聯(lián)系。 “喏,公司馬上要開了,前幾天回來了,都沒約你!”方嶼隨便地拿起好友的星冰樂,大喇喇地喝了一口,“對了,我給你女兒帶了禮物呢,下次把她帶出來吧!看照片好可愛!” 桑子衿澀然笑了笑,“你也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新聞炒得那么厲害!”方嶼四顧,“姐夫呢?”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蕭致遠(yuǎn)就是隨時隨地會出現(xiàn)的。桑子衿忍不住苦笑,“別找了,我們快離婚了?!?/br> “噗——”方嶼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別隨便開這種玩笑。對了,桑子衿,上次我不是告訴你那個徐慧以前在學(xué)校狂暗戀姐夫嘛……你和姐夫說過沒有?處理了沒?這種定時炸彈要小心呀!” 桑子衿無所謂地笑笑,正要回答,門口一個年輕女生徑直朝自己走過來,笑著說:“蕭太太,蕭總讓我給你的?!?/br> “你是誰?”桑子衿覺得這張臉有些陌生。 “蕭總的助理,以后請您多關(guān)照了?!?/br> “iris呢?” “剛剛調(diào)去海外部?!?/br> 桑子衿怔了怔,接過信封打開,倒出一張信用卡,“這個是什么?” “蕭總說您今天帶的那張卡一直要提臨時額度,有些麻煩。他讓您用這張?!彼α诵?,“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哇靠!子衿你哪來這么好的命?。 狈綆Z看得目瞪口呆,盯著那張黑卡,流了會兒口水問,“蕭致遠(yuǎn)有未婚的兄弟嗎?” 桑子衿的眉眼卻平靜淡泊,只輕輕笑了笑,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將那張卡放進(jìn)了包里,“我們之間能維系的,也就只有這個了?!?/br> 即便經(jīng)過了秘書們的篩選,工作郵箱里的郵件依然堆積如山,蕭致遠(yuǎn)看著一封封未讀的記號,約莫估算了一下,以現(xiàn)在的速度,可能又要熬一個通宵。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眸色略略一沉,直到回復(fù)完手上這一封,才接了起來。 接通了卻沒有人說話,蕭致遠(yuǎn)隱約聽到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他忍不住皺起眉,“桑子衿,你在哪里?”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自動掛斷了。蕭致遠(yuǎn)將手機(jī)扔到一邊,又一次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然而這一次他卻有些心浮氣躁,只看了短短兩行文字就放棄了。他推開電腦起身,取車之后直奔家中。 車子卻并未開進(jìn)社區(qū)的地下車庫,只在馬路邊聽下來。他落下半面車窗,橘色微暖的路燈燈光傾瀉下來,滿滿地充斥了半個車廂。手指輕輕地在方向盤上打著節(jié)奏,蕭致遠(yuǎn)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 又過了一會兒,有輛出租車開刀了小區(qū)門口,兩個年輕女人下了車,其中一個扶住另一個,跌跌撞撞地往里邊走去。 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她們,問“請問是哪一戶的戶主?” 方嶼拖著醉醺醺的桑子衿,有些頭大地問:“喂,你家哪一戶?” 桑子衿垂著頭,頭發(fā)胡亂落在身前,一言不發(fā)。 “喂!說話啊!”方嶼急了,拼命去拍她的臉額。 “9幢18樓?!鄙磉呌腥顺练€(wěn)地回答,伸出了手,穩(wěn)穩(wěn)地把醉酒的女人托住了。 “蕭先生啊!”保安連忙讓開,“這是蕭太太嗎?哎喲,沒認(rèn)出來?!?/br> 方嶼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同往常不一樣,她沒有叫他“姐夫”,反倒警惕地看了蕭致遠(yuǎn)一眼,也沒放開扶住桑子衿的手,與他對持。 他倒是淡淡招呼了一聲,“謝謝你送她回來?!?/br> “她說要回家……看女兒?!狈綆Z冷冷地看著蕭致遠(yuǎn),“怎么?你還要來這里嗎?” 蕭致遠(yuǎn)沒有說話,而桑子衿醉得厲害,雙膝一軟,差點往地上撲了下去。蕭致遠(yuǎn)不再同方嶼說話,將桑子衿橫抱起來,徑直往里走。 “喂,你……”方嶼還不愿離開,恨恨地說,“明天我會讓子衿去我那里住?!?/br> 蕭致遠(yuǎn)回頭看她一眼,殊無笑意,“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她還是我的妻子。” 到了9幢的大廳,睡眼惺忪的保安看到兩人,連忙幫忙按下了電梯鍵,“對了,蕭先生,今天商場送來了很多東西,說是蕭太太買的,一會兒我給你們送上去吧?!?/br> 蕭致遠(yuǎn)抱著桑子衿進(jìn)了電梯,微微頷首,“麻煩了。” 公寓的門打開,蕭致遠(yuǎn)徑直將桑子衿抱回臥室,剛一踏入,他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盡管安裝了最先進(jìn)的空氣交換器,可是這幾天似乎沒有人用過??諝饫飶浡还呻y聞的酸腐味道,床頭柜、桌上放著外賣的食物盒,有的一動未動,有的吃了一半,就這么扔著,也沒有讓阿姨清理……短短幾天沒回來,這座公寓已經(jīng)被折磨成了亂七八糟的垃圾場。 他走到客廳開窗,又燒了水,忽然聽到臥室里有動靜,急步回去,卻看見桑子衿扒在床沿,吐得滿地都是。 還真是沒處理過這樣的場景,蕭致遠(yuǎn)愣了兩秒,繞過地上的污穢物,給她遞上毛巾。 桑子衿卻是毫無知覺,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 空氣中酸臭的味道愈發(fā)濃烈,他就這樣看著她,紅得異樣的臉額,亂糟糟的頭發(fā),早已經(jīng)化開的妝……這是他見過的,最狼狽的桑子衿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蕭致遠(yuǎn)低低嘆了口氣,神情卻依然溫柔,“怎么辦呢?桑子衿,這樣讓你離開我,我真的……不放心?!?/br> 廚房的水壺響了,蕭致遠(yuǎn)泡了杯茶,等涼了一些便端進(jìn)臥室,伸手扶起桑子衿,她靠在他懷里,卻怎么都不肯張口。蕭致遠(yuǎn)索性抓住她的雙額,逼她張開嘴,將一杯水都灌了進(jìn)去才放開她。 最后一口的時候桑子衿嗆到了,雙手撐在床邊,醉眼迷蒙地看清身邊的人,忽然發(fā)了瘋一樣拿手邊的枕頭砸過去。蕭致遠(yuǎn)并沒有避開,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微微瞇起眼睛,眸色中閃爍著涼光。 她將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完了,沖他嘶喊:“蕭致遠(yuǎn),你不配回這里!你滾!” 直到他聲嘶力竭,他終于冷冷笑了一聲,用力將她從床上拖取來,也不顧她踩上了地上的嘔吐物,踉蹌著帶她進(jìn)了浴室。 桑子衿一路都子啊拼命掙扎,可他的手像是鐵箍一樣,只是死不松開。直到拉著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邊,逼她抬起頭,他語氣疏淡,“桑子衿,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我不配回到這里,你配嗎?” 桑子衿呆呆地看著自己,黯淡的膚色,像鳥巢一樣的頭發(fā),衣服上一攤攤的污漬……這是自己嗎?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是自己嗎? “你這副樣子,配撫養(yǎng)樂樂嗎?”他毫不留情地,用力抬起她的臉額,逼她直視自己,“桑子衿,你不是小孩子了。這個世界奪走你什么東西,就憑你這樣,別說奪回來,一開始你就根本不配擁有!” 許是酒精的效力正慢慢地消退,她忽然覺得頭痛,痛得幾乎要裂開。不算清晰的視線里,這個房間,本來總是安靜整潔的房間,此刻浮動著莫名的灰塵和臭味……如果,如果樂樂回來,她還會喜歡這里嗎? 蕭致遠(yuǎn)仿佛再也不愿看著這樣的桑子衿,將浴巾和干凈衣服扔給她,淡淡地說:“先洗澡吧?!?/br> 他順手拉上了浴室的門,看著一片狼藉的家,走進(jìn)工具室去取了清潔用具。 挽起袖子,先把嘔吐物清掃干凈,收拾了這幾天的外賣餐盒,一起扔了出去,再將桑子衿亂扔下的衣服塞進(jìn)洗衣機(jī);然后打濕拖把,從兒童房開始,仔仔細(xì)細(xì)地拖地。 房子實在不算小,拖到客廳的時候,水已經(jīng)換過了三桶。額角已經(jīng)出了汗,他終于停下動作,環(huán)視這間住了四年的公寓。 他還記得有次自己剛回家,桑子衿正在看電視,回頭看到自己,立刻冷著臉回了房間。 電視還開著,家庭理論劇里丈夫默默地承擔(dān)了所有的家務(wù),而妻子陪著兒子在睡午覺。他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看著電視里那個上上下下奔波的男人,竟然心底生出一絲羨慕。那樣吵吵鬧鬧、經(jīng)濟(jì)又有些拮據(jù)的家庭,似乎也遠(yuǎn)比自己的幸福啊。 這一次,他將屋子打掃干凈了,和搬進(jìn)來時沒什么兩樣,可惜……他澀然一笑,以后,大概不需要來了吧。 站在花灑下沖了很久,直到確定沒有酒氣殘留下,桑子衿才從浴室出來。原本以為蕭致遠(yuǎn)已經(jīng)走了,可沒想到,他卻正在拖地。 她抿著唇,沒有楚生,只是看著他彎著腰的背影,異常認(rèn)真。其實他還穿著襯衫西褲,剛剛開完商務(wù)會議的樣子,可是拖地這一幕發(fā)生在他身上,并沒有任何違和感——或許是和他做是總是極為專注認(rèn)真有關(guān)。 這個家……又像是一個家了??諝馇逍?,地面干凈,亂丟的東西也已經(jīng)歸置得整整齊齊。 他并沒有回頭,卻仿佛能察覺到她的出現(xiàn),淡淡地說:“今天你買的衣服我已經(jīng)掛在衣帽間了?!彼D了頓,“以后我的東西搬出去,你的位置便富余一些?!?/br> “謝謝?!鄙W玉葡乱庾R地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察覺出另一層意味,“什么?” 他卻一聲不吭,洗干凈拖把,倒掉水,再將東西放回工具室,才回到客廳。 桑子衿依舊站在原地,洗去了酒氣,她的一雙眸子清涼逼人,在燈光映襯下,肌膚白哲無暇,透著淡淡一層水潤。 那句話本想說出口的,可他到底還是躊躇了,跨上一步站在她面前,用很快的速度低頭下去親吻她。 或許有那么片刻,桑子衿是想睜開他的??伤牧α刻膳?,牢牢捉住了她的腰,逼她迎著身承接他的力道。他強(qiáng)硬地逼她張開雙唇,用力汲取那絲帶著清甜酒香的暖意——逼她接受,逼她回應(yīng),逼她銘記。 天荒地老,此刻卻只須臾。 蕭致遠(yuǎn)微微穿著氣離開桑子衿,那爽狹長微涼的眼睛輕輕閉上了,帶著最后的余溫,他終于放開她,后退半步,表情疏淡,最后出口的那句話卻決絕堅定,“桑子衿,我們離婚吧。” 她的唇似乎有些腫了,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沒有聽懂。 他溫柔地拔了拔她的長發(fā),微笑,“離婚之后不要再這個樣子了,好好過日子,不要讓我擔(dān)心?!?/br> 自從那一晚之后,桑子衿再也沒有見過蕭致遠(yuǎn)。相關(guān)的離婚文件都是律師全權(quán)代理的,約談見面的那一天,律師給她詳細(xì)解釋了離婚后的財產(chǎn)分配。 他對她是真的大方,律師將那些房產(chǎn)、基金對桑子衿詳加說明就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桑子衿只是低著頭,手里的簽字筆在紙上涂涂畫畫,也不知聽進(jìn)去沒有。 律師講到口干舌燥,未想到對坐的蕭太太嫣然一笑,“我不是很懂,可是婚內(nèi)財產(chǎn)不是兩人對分嗎?蕭致遠(yuǎn)的身價不止這么點吧?” 對方怔了怔,立刻收拾起專業(yè)素養(yǎng),“蕭太太,看來您對新《婚姻法》還不是很理解。是這樣的……” “不用解釋了,你問問他肯不肯吧?!毙D(zhuǎn)椅一滑,她背對著律師,再也不肯開口。 律師去了走廊,桑子衿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碧空,昨晚一場暴雨之后,分外的明潵。她等了一會兒,律師走進(jìn)來,將手機(jī)遞給她,“蕭先生要和你說話。” 她接起來,聲音淡淡,“你總算肯和我說話了?!?/br> 他的聲音有幾分疲倦,也有幾分不自然,“一直在忙。” 許是為了醞釀措辭,桑子衿一時間沒有開口。 他倒是主動說:“律師已經(jīng)和我說了。主要是里邊涉及一些我持有的股權(quán),情況復(fù)雜,比較難分割,但是你要的話,我會讓他們?nèi)ヌ幚淼??!?/br> 桑子衿抿唇笑起來,拿著手機(jī)站到落地窗前,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拖得細(xì)細(xì)長長。 “和你開玩笑的,我不要你的東西。”她頓了頓,聲音低弱下來,“我只是想問問,以后……讓我偶爾見見樂樂都不可以嗎?” 蕭致遠(yuǎn)聽得出來,她的語氣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克制,雖然冷靜,卻依然帶著一絲不穩(wěn)??伤蚕滦哪c,“現(xiàn)在是談離婚的財產(chǎn)分割,別的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