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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強行占有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宋一鳴頷首扶住他的肩頭,長長嘆口氣,“少卿,我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把楚楚嫁給你到底是對還是錯,但今天,我堅信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希望她能平安出來,你們也能冰釋前嫌,重新開始?!?/br>
    “一定能?!苯偾浯鸬脭蒯斀罔F,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他都一定會讓它實現(xiàn)。昨晚,望著宋楚慘白的睡顏,他一夜未眠。靜謐的病房太適合思考,也讓他體會了什么是人生太無常。的確,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消弭隔閡,去乞求她的原諒,可是他不愿意再浪費時光去虛耗。她是他遺失的肋骨,今生今世他們必須在一起,即使代價是她的恨,他絕不會放開她。

    注視著他凝重的臉,宋一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高時江在里面,不會讓她出事的。”

    宋楚曾在電視上看過無數(shù)次手術室的場景,可真進來才發(fā)現(xiàn)壓根不是那么回事兒。也不知是近視看不清的關系,還是過道的燈光太昏暗,長長無菌通道竟有種深宮景深的晦暗,令她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護工將她推進一間房,宋楚待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全是等候手術的患者,有跟她一樣躺床上的,還有沒事兒人一般拉著邊上的病友天南海北神侃的。護士似乎見慣不怪,但笑不語地忙碌著,只是在核對她手上的名字牌時,驚訝地叫了聲,“宋楚?你就是宋楚?”

    那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的驚呼讓宋楚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禮貌回答,“對,我就是?!?/br>
    聽到她的回答,護士臉上的笑容似乎更甜,替她扎針的動作也格外輕柔,“這個針比普通針要粗,會有點疼,忍著點。”

    掛上點滴,宋楚才被推進了真正的手術室。轉動腦袋看了看四周,的確跟tvb醫(yī)生劇里的場景一樣,醫(yī)生還沒有來,只有幾個護士和助手在忙碌著,當冰涼的心電檢測儀貼上她胸口時,宋楚不禁抖了一下。

    “害怕?”正在給她接儀器的護士溫柔的問。

    宋楚尬尷地點頭承認,“嗯,我沒做過手術?!?/br>
    “不用怕,只是一個小手術?!弊o士將她的長發(fā)挽起,塞進無菌帽里,玩笑道,“今天這臺手術不僅匯聚了我全院最好的人馬,高教授還請來外院的專家做二刀、三刀,你這待遇比部級領導還高?!?/br>
    宋楚偷偷翻了個白眼,干呵呵笑了兩聲。這護士,不就暗示她殺雞焉用宰牛刀嗎?

    護士準備就緒后打電話麻藥師,“羅主任,您可以下來了。”

    宋楚聽到給她麻藥的也是個主任,也同意了護士的話,她這待遇的確好。哎,話說她這種算不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對,準確來說,他們家得道的人可多了,她這只小麻雀隨便沾點光都能安逸享福。

    這羅主任是個50多歲的女人,見到宋楚時滿臉慈和,“楚楚是吧?長得真快,一晃都這么大了?!?/br>
    這開場白讓宋楚愣了一瞬,無比好奇,她自小也沒怎么跑過醫(yī)院啊,可這醫(yī)院里怎么盡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熟人?

    羅主任也不再多言,轉而解釋麻醉過程,“待會兒,我會給你做全身麻醉,手術期間,你不會有任何知覺,另外手術結束后我會給你用止疼泵,這樣你會睡得好一些。”

    “手術要多久?”宋楚抓緊時間問。

    “這個得問金教授?!绷_主任晃了晃手中的針筒,笑道,“我只管麻倒你?!?/br>
    正說話間,就聽到護士們恭敬地叫,“金教授”。宋楚趴在床上,看不到門邊的情況,但聽腳步聲好像進來了好多人,過了幾秒,戴著口罩的高時江便蹲在她面前,笑盈盈的問,“怎么樣,怕不怕?”

    “他們說這兒全是高手,我沒必要怕?!彼纬米o士的話回答他。

    高時江哈哈大笑起來,大手揉了揉她的頭,感慨道,“楚楚,這是咱們第二次在手術室見面。”

    “第二次?”宋楚詫異的瞪大眼睛,她不記得自己做過手術。

    “你是我看著出生的。”說完這話,高時江的眸色忽然晦暗,仿佛陷進了痛苦不堪的記憶里抽不出身。

    這一次宋楚沒問,倒是邊上的小醫(yī)生好奇了,“高教授,您以前還做過婦產(chǎn)科?”

    噗,羅主任沒品的笑出來。她看了看高時江,意味深長地說,“他那次既是醫(yī)生,又是家屬。”

    一些奇妙的想法快速劃過宋楚腦袋,她怔怔地凝視高時江,小心試探,“你認識我mama對不對?”

    這個問題似乎讓高時江更痛苦,只見他久久地垂著頭,呼吸緩重得宋楚想忽略都難。正想說點挽回的話,高時江倏地抬起頭,沒事兒人一般,笑瞇瞇地望著她,“我們的故事很長,你想聽嗎?”

    宋楚忙不迭點頭,清幽的眸子里寫滿渴望和期盼。絲毫沒注意到高時江與羅主任的眼神交流。

    手臂突地刺疼,一股液體緩緩注入她的血管,不消幾秒,渾身就疲軟下來,進入黑暗前,她聽到高時江在她耳畔低語,“故事太長,等你醒來慢慢講給你聽。”

    無影燈啪地亮起來,一切準備就緒,高時江握著手術刀卻遲遲沒有落下,手術室內不知情的小年輕們都面面相覷,這場景絕對千年難見,高醫(yī)生是外科界有名的快刀手,動作干凈利索,絕不拖泥帶水,今兒怎么遲疑了?

    “老高,要不還是我來主刀吧?”與他對面的李斌開口道。

    “不用,我想親自給她做?!彼脑捳Z極輕,可任誰都能聽出里面蘊含的堅定。

    李斌在口罩后悄悄嘆氣,爾后故作輕松地調侃,“怎么,怕我技術不如你?”

    “師兄你見笑了。”高時江真摯地說,“你這個院長同意給我做助手,我感激不敬。”

    “我們何必談這些?!崩畋蟠鬼沉艘谎垡呀?jīng)消毒完畢的手術位置,喟嘆,“我就是怕你關心則亂?!?/br>
    “不會?!备邥r江低下頭,宣布,“手術開始?!?/br>
    銀色手術刀緩緩落下的瞬間,李斌也聽清了高時江呢喃的承諾,“25年前我救不了你,今天我一定會救楚楚?!?/br>
    在手術鏡下看到碎骨時,高時江和兩位副刀不約而同的抬起頭。

    “我們判斷得沒錯。”李斌的話里沒有猜到病情的欣喜,反而隱約含著煩擾與嘆息。

    高時江沒有接話,只是轉頭吩咐護士,“叫外面通知病人家屬,手術時間將延長。”

    **

    接到消息時,江少卿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身后的宋博彥忙走過來扶住他的肩膀,“二哥,你去坐一會兒吧。”

    “對呀,楚楚出來還要你照顧,別把自己累垮了。”聞訊趕來的周延也加入勸解。

    見他還是不動,宋博彥又勸道,“別太擔心,手術雖然復雜,但是高叔、李院長、林教授都在里面,他們是國內最頂尖的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一定不會讓我姐出事的。”

    宋博彥說得異常堅定,但作為一個醫(yī)生,他卻知道這樣的安慰多立不住腳。師傅曾表揚過他是注定的醫(yī)生料,并不是他醫(yī)術多高明而是他對病情的研判非常敏銳。

    當初他趕到醫(yī)院看見片子時就直覺壓住神經(jīng)的碎骨絕不是主治大夫說的那么簡單,因此,他堅持放棄黃金手術時間,將宋楚轉院到301,并請來高時江來診治。結果,高時江的診斷與他不謀而合,那塊碎骨不是一塊完整的骨片,而是由眾多骨粒組合而成。

    昨晚他看過高時江的手術方案,一套是懷抱期望,希望他們判斷錯誤,碎片是完整的,那取出的時間不會太長;而另一套則需要漫無止盡的等待?,F(xiàn)在高時江請人通知他們手術時間將延長,無疑是情況不樂觀。要知道與神經(jīng)相比,再小的骨粒都是致命傷害,而且碎粒過多,每吸取一次都極有可能碰上神經(jīng),后果難以想象。

    想到這里,宋博彥的心更沉重了。抬眼看著立在手術室前面的江少卿,那筆直的身軀給人有天塌下來還有他扛住的安全感。

    宋博彥還記得自己委婉地告訴他,“二哥,我姐的傷可能會讓她以后都不能走路”后他的答案。

    他說,“走不了,還有我。我會背她走一輩子?!?/br>
    他曾以為學醫(yī)學得心臟早已麻木,可江少卿的話竟結結實實地讓他為之一振,心臟某個位置輕輕悸動。他沒談過戀愛,但他覺得一定不能比對方愛得深,否則太疼了!

    凌晨,手術室的燈還未熄滅。等候的人卻越來越多,同樣從外地趕回來的江母盯著一動不動的兒子心疼得直嘆氣,“少卿,你站了這么久,去坐一會兒吧?!?/br>
    江少卿呆了兩秒,回頭掃了眼椅子上疲倦的幾位長輩,說道:“媽,我沒事,你們別等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我通知你們?!?/br>
    “我們沒關系?!苯概呐膬鹤拥募绨?,嘆息,“倒是你,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別楚楚沒出來你先倒下了。”

    “你媽說得對,去坐一下,吃點東西。”江韻武湊上來,語氣不容置喙。

    接著,所有人都加入了勸說行列,仿佛他才是最讓人擔心的那個。

    于是在站了10多個小時后,江少卿終于坐下來。

    江母趕緊把蛋糕塞到他手上,“多少吃點,你還得留力氣照顧楚楚?!?/br>
    江少卿木然地咬下一口蛋糕,視線絲毫沒偏離手術室的紅燈。嘴巴里的蛋糕如同嚼蠟,毫無味道,他把蛋糕還給母親,表示實在吃不下去。接過父親遞來的水,他仰頭灌下一口,干澀的喉頭終于得到潤澤,冰涼的液體滑過食道進入體內,仿佛心也被浸在寒流涌動的水中,隱隱發(fā)脹發(fā)疼,他從不怕她癱瘓,只怕她出不來。

    噔,紅燈熄滅的瞬間,江少卿猛地站起來,躥到手術室門口,其他人也圍上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道緊閉了12個多小時的門才緩緩啟開,一群醫(yī)生相約而出,為首的正是高時江。

    “高叔,怎么樣?”江少卿一個箭步上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高時江摘下口罩,臉上是重重的疲色,“手術很成功,所有碎粒全部取出,神經(jīng)也沒受到影響。”

    “那她什么時候會醒?”江少卿又問。

    “麻藥過后就能醒?!币慌缘睦畋罂锤邥r江已有氣無力,忙接過話來。

    “李院長、林教授,謝謝你們能趕過來給楚楚做手術,辛苦你們了?!彼我圾Q上前一步,握住兩人的手道謝。

    “老高是主刀,他最辛苦,虧得他心細膽大,手術才能這么成功?!绷纸淌谌鐚嵳f。

    宋一鳴抿抿唇,轉過身子朝著高時江,誠懇地說,“老高,謝謝你?!?/br>
    高時江白了他一眼,“別謝,我這么做全是為了小菁。”

    宋一鳴被嗆得臉微白,不過終究是官場上的人,眨眼的功夫就恢復如常,唇角一勾,嘔氣的話也冒出來,“那我替小菁謝謝你?!?/br>
    眼看兩人又要頂上,江韻武忙上前一步巧妙地橫在他們之間?!皶r江他們也很累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
    站了十幾個小時,高時江確實累得夠嗆,便不再跟宋一鳴糾纏,帶著眾人乘電梯離去。

    他們前腳走,后腳宋楚就被推出來,麻藥還沒過,她又是趴伏著,看不到臉。直到過床時,江少卿才看清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心也如針扎般,細細密密的疼。

    護士將宋楚安頓好后,低聲交待,“麻藥的藥效晚上就會過,但用了止痛泵,應該不會太疼?!闭f完轉頭看了看把病床圍得嚴嚴實實的家屬,建議,“她應該不會那么早醒,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留下一個人就好?!?/br>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留下來陪她?!苯偾湔f。

    江母剛想勸兒子,卻被老公拉住,“隨他吧,勸不走的?!?/br>
    等大伙兒都走光了,江少卿才端張凳子坐在床邊,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宋楚柔軟的長發(fā),黑眸中慢慢逸出一絲笑意。

    他的寶貝,安然無恙,真好!

    18.從頭開始

    宋楚中途醒過一次,但在江少卿的安撫下,很快又睡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俯臥的姿勢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不過傷口倒是疼得不算厲害。

    試著轉動了下腦袋,江少卿低沉的聲音便從上方傳來,“醒了?”

    “幾點了?”聽到那破鑼嗓子般的聲音,宋楚不悅地蹙起眉。

    只是一個細微的舉動,已讓江少卿緊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傷口很疼嗎?”

    他一連串提問讓宋楚眉頭擰得更緊。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水瓶,“我想喝水?!?/br>
    江少卿聞言立即在水杯里插上吸管,再將吸管遞到她唇邊,叮囑,“慢慢喝,別嗆著?!?/br>
    連著喝了幾口,直到嗓子眼沒那么干燥,宋楚才放掉吸管,將頭往里挪了挪,“夠了,不要了?!?/br>
    江少卿放下水杯,伸手將她的長發(fā)理到耳后,輕聲說,“手術很成功,也沒有后遺癥,醫(yī)生說過一周左右,你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什么時候能躺著睡?”宋楚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不怪她,實在是這趴著太難受,再說她胸本就不大,別趴更平了。

    “傷口在腰上,躺著容易裂,再過兩天等傷口愈合了,才能讓你平躺?!?/br>
    “那還要多久,我趴得快投不過氣來了。”宋楚抱怨道。

    她眉心間深深的折皺讓江少卿的眉頭也打起結,但出口的話仍是耐心十足,“我叫小六去給你買那種俯臥的枕頭,晚點換上就不會難受了?!?/br>
    他邊說邊用手梳理她略顯凌亂的頭發(fā),溫柔的動作就像在撫觸初生的嬰兒,令她焦躁的情緒漸漸得到平復。

    看她安靜下來,江少卿情難自禁地俯下頭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吻,感覺到她身子明顯一僵,他眼底閃過苦澀,埋在她的頭發(fā)里,貪婪地汲取屬于她的味道。

    宋楚被頭頂熱熱的呼吸擾得心煩意亂,“你在干嘛?快起來,壓到我了。”

    江少卿沒有依言抬頭,反而是將腦袋埋到她頸間,沉緩的氣息帶著隱忍的壓抑叩擊她的耳膜,“楚楚……我不求你馬上接受我,但求你別抗拒我?!?/br>
    這樣謙卑的語調,這樣沙啞的嗓音,讓宋楚心口某一處好像被人偷偷扎了一下,刺心之悸!她驚慌地別過頭,留給他一個后腦勺,不是鐵石心腸,她也希望自己能理智清醒,不掙扎不矛盾,放下過去接受他,可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天塹,豈會是說放下就放下。

    江少卿遲疑著掰過那倔強的腦袋,不顧她的僵持生硬與她額頭相抵,沉沉的目光帶著幾分乞求,“楚楚,離三年之約還有5個月,我們能不能在這5個月里好好相處,從頭開始?請你給我、也給我們一個機會?!?/br>
    宋楚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的目光擔心卻又堅定,亦帶著永不退縮的勇氣,那樣的勇氣險些誘惑她爽快的答應,可最后還是邁不過那道坎,選擇了漠視——不拒絕,不接受是如今她唯一能做的決定。

    不過,在江少卿看來,她沒有直接拒絕就是默認同意,接下來的日子他似乎得到應允般,真正把“從頭開始”解釋得淋漓盡致:第一天,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親她的額頭;第二天,他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臉;第三天,他大著膽子將她的手指含進嘴里,羞得她只差沒一枕頭將他拍死……宋楚不是沒反抗過,怎奈人躺在床上用不上力,偏偏他還“看不懂”她的怒氣騰騰的眼神和明顯的拒絕,開口罵他,卻被他死盯著紅唇,一副急欲撲上來啃咬的急色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