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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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騎兵便是用姜言意在商會募集到的那筆錢組建起來的。 安永元出列,他素來是個少話的,開口嗓音低沉如悶雷:“末將請命,率這五千重騎前往渝州?!?/br> 能放出請戰(zhàn)的話,自是表示這只軍隊已經(jīng)可以上戰(zhàn)場了。 封朔卻道:“五千重騎由路泊接手。” 他看向韓拓,“此外再帶三萬大軍前往渝州駐防?!?/br> 五千重騎從創(chuàng)立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安永元在帶,突然兵權(quán)易主,屋內(nèi)眾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但安永元面上絲毫不忿都沒有,只抱拳道:“末將領(lǐng)命。” 韓拓隨后也抱拳:“末將領(lǐng)命。” 封朔的任何決定,他們都不會在人前有異議。 商議了整整一天,此時天外已是一片暮色,封朔獨(dú)留了安永元下來,其余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出了書房。 待房內(nèi)再無旁人后,安永元才抱拳問:“不知王爺留末將是有何吩咐?” 高幾上已經(jīng)掌了燈,橘黃的燈光下,封朔面容卻絲毫不見暖色,一雙眼深不見底:“本王讓你把重騎交與韓拓,你可有不服?” 安永元道:“末將不敢,王爺做了決斷,自有您的考量,末將聽命便是?!?/br> 封朔在手中的公文上批注幾字后,合上文書才看向站在下方的人道:“待池青歸來,還需從關(guān)外買進(jìn)數(shù)萬良駒,你既能把五千重騎練出來,這幾萬重騎也由你來練?!?/br> 安永元愣了一下,從來不茍言笑的人,那張磐石一般緘默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幾分狂喜:“末將謝王爺!” 封朔這才道:“下去吧?!?/br> 安永元聲線更鏗鏘了幾分:“末將告退。” 封朔讓他留在西州,是為了繼續(xù)練出一支能跟朝廷軍隊正面匹敵的的重騎。 安永元用兵以狠、穩(wěn)出名,哪怕是一場看似必勝的仗,他也會極致小心,把敵人一道一道困死。 相反韓拓用兵講究一個出其不意,多次以少勝多,他手中的重騎還不能跟朝廷硬碰硬,由韓拓帶領(lǐng)再合適不過。 而且今后他若是得南下親征,北邊必須得留一個能鎮(zhèn)住突厥的人。 韓拓年少有為,但在軍中的資歷還是太年輕,不及安永元有威望。 西州固若金湯,他南下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第128章 皇城今日沒下雪, 天卻是一片陰霾。 宮檐下結(jié)著冰凌,哭聲從太后寢宮里傳出來,這座巍峨宮殿里, 連空氣都是壓抑而窒悶的。 封時衍面沉如霜, 快步從甬長的宮道走向太后寢宮,他腳下步子邁得極快, 身邊的太監(jiān)小跑著都還追不上他。 在聽見從太后宮里傳出的哭聲時,封時衍停下步子, 身形明顯一顫。 跟著他的總管太監(jiān)面上也露出了不妙的神色。 宮道盡頭就是太后所在的慈寧宮, 兩側(cè)朱紅的宮墻年前剛上過一遍紅漆, 墻頭堆著白雪, 相襯之下宮墻像是被血水染過一般,慈寧宮似一頭盤踞在這血墻之后的巨獸。 封時衍抿緊唇, 加快了步伐朝慈寧宮走去,進(jìn)宮門時,宮女太監(jiān)啼哭著向他行禮。 那哭聲嗡嗡的, 震得封時衍頭疼。 “哭什么!” 他俊美的面容上戾氣橫生。 哪怕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猜測,卻還是抱了一絲幻想。 跪在他腳下的宮女嗚咽著出聲:“太后娘娘…… 薨了?!?/br> “薨了”兩個字出現(xiàn)在封時衍耳朵里, 他身形似乎晃了一下, 面色蒼白了下來, 薄唇抿得死緊, 一言不發(fā)邁步進(jìn)了太后寢宮。 越往里面走, 哭聲越大, 暗沉沉的寢殿里, 彌漫著一股常年不散的藥味。 貼身伺候的宮女嬤嬤跪在太后榻前,一個個哭得不能自已。 封時衍看到榻上的太后時,眼中閃過幾絲痛苦——太后是半張著嘴去的, 她去時還有心愿未了。 封時衍跪了下去,四面八方嗡嗡的哭聲吵得他頭痛欲裂,他周身戾愈甚,咆哮出聲:“都滾出去!” 跟著他過來的總管太監(jiān)忙打發(fā)寢殿里其他宮人出去,只有貼身照料太后的老嬤嬤留了下來。 “母后。” 封時衍干澀喚了一聲。 一旁的老嬤嬤止不住地流淚:“娘娘聽說高家滿門入獄,三月后問斬,氣急攻心,終究是沒挺過來?!?/br> 封時衍眼底慢慢浮現(xiàn)出血絲,額角青筋凸起,啞聲道:“母后,朕是為了保住大宣江山?!?/br> 老嬤嬤道:“娘娘臨終前說,您若是還念著她是您生母,又撫育您二十余載,便留高家一條活路?!?/br> 封時衍沒說話,只不過周身戾氣環(huán)繞。 須臾,有小太監(jiān)匆匆忙忙進(jìn)殿稟報:“陛下,坤寧宮那邊鬧起來了,皇后娘娘說要來看太后?!?/br> 高家入獄后,高皇后也被禁足坤寧宮,大有生下孩子就被打入冷宮之勢。 封時衍扯了一下嘴角,過分單薄的嘴唇顯出一股子薄情和冷漠:“人都去了,她還來看什么?” 這話便是不讓高皇后來見太后娘娘最后一面的意思了。 殿中人都不敢作甚,噤若寒蟬。 片刻后,封時衍起身,挺直的背脊線條冷硬:“傳禮部和欽天監(jiān)的人入宮?!?/br> 這是要商議太后入殮的后事。 他走出慈寧宮時,緊隨他左右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封時衍突然停下腳步時,總管太監(jiān)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卻聽他問:“高家旁支一脈有待產(chǎn)的婦人?” 總管太監(jiān)弓著腰道:“是,高家庶出的五公子,有房妾室快要生產(chǎn)了?!?/br> 封時衍太陽xue陣陣抽疼,他閉上雙目,再次睜眼時,像是做了一個什么艱難的決定:“孩子出生后,送出京城,對外宣稱生了個死嬰即可?!?/br> 總管太監(jiān)忙道:“老奴明白?!?/br> 高家犯下的彌天大罪,是沒法留活路的,此舉也算是讓高家留后了。 封時衍再次抬腳時問:“熹妃現(xiàn)在何處?” 姜言惜被他強(qiáng)行帶回宮后,因?yàn)樵谕馊搜壑邢逡阉溃韵КF(xiàn)在的身份只是一個被他親征時從民間帶回的女子。 封時衍給了她妃位,“熹”也同“惜”。 曾經(jīng)囂張跋扈的樊皇貴妃在樊威造反后就被他賜死了,仗著高家和太后庇佑的高皇后,在高家倒臺、太后仙逝后,也風(fēng)光不再,如今高皇后最大的籌碼約莫就是她肚子那未出世的孩子,整個后宮姜言惜獨(dú)大。 都知道封時衍對姜言惜的寵愛程度,現(xiàn)在沒人敢觸姜言惜的霉頭,底下這些太監(jiān)也最會見風(fēng)使舵。 封時衍一問起姜言惜,總管太監(jiān)立馬答道:“藏嬌殿那邊才傳來消息,熹妃娘娘看姜尚書去了。” 姜尚書至今還被關(guān)押在天牢,算是封時衍牽制姜言惜的一大籌碼。 自姜言惜回宮后,沒有一天給過封時衍好臉色,昨夜他答應(yīng)姜言惜讓她見姜尚書,姜言惜才對他順從了些許。 沒有一件事可叫他順心。 封時衍眉宇間煩躁又夾雜著深深的疲憊,“多派些人跟著她?!?/br> 頓了頓,又道:“派人去大長公主府報喪,讓姑姑也進(jìn)宮一趟?!?/br> 自從坐上這帝位,他沒有一日安穩(wěn)過。 身邊便是親信,他也不敢全然信任,走到如今,他唯一還能倚仗的,也就只有大長公主了。 姜言惜在宮人的陪同下往天牢去,途經(jīng)坤寧宮時,聽見里面?zhèn)鞒龅钠鄥柨蘼?,蹙了蹙眉?/br> “皇帝,你放我出去,我要見母后!” 高皇后精心梳理的發(fā)髻在同禁軍推搡時已經(jīng)散了,哭花了的妝容更是狼狽。 姜言惜坐在步輦上,云鬢高聳,頭上金釵玉翠不計其數(shù),身上穿的是尚宮局新裁的衣裳,牡丹團(tuán)花全用金線繡制,富貴非常。 她手肘撐在步輦扶手上,居高臨下看著和禁軍推搡做一團(tuán)的高皇后,心底有些奇妙的感覺。 從她進(jìn)宮開始,高皇后在她跟前一直都是盛氣凌人的,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臟。 終于也有一日,是她在高處俯視這個大宣朝最尊貴的女人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叫了聲:“停?!?/br> 華貴的步輦停在了坤寧宮門口。 “皇后娘娘,我等是奉陛下之命,妄娘娘不要為難我等!” 一名禁軍在推搡時力道大了些,高皇后摔倒在臺階前,雖有宮人做了rou盾,但不知是情緒波動過大,還是當(dāng)真摔到了,高皇后痛呼出聲。 她身邊的宮人也驚慌大叫:“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高皇后懷有龍嗣,便是再不受寵,禁軍們卻也不敢怠慢,立即有人跑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 高皇后擔(dān)心太后的病情,又擔(dān)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只覺腹中陣陣絞痛,臉色也白了下來。 抬眼瞧見坐在步輦上的姜言惜時,高皇后瞳孔驟縮,仿佛是見了鬼一般。 姜言惜唇角彎彎,原本只稱得上清秀之姿的一張臉,在上了濃妝后也多了些許媚態(tài),“皇后娘娘見到本宮,似乎頗為驚訝?” 高皇后唇也發(fā)白,渾身不自覺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姜言惜緩緩笑開:“您當(dāng)初設(shè)計我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 高皇后死死盯著姜言惜,確定她是還活著,才冷笑著道:“賤人得勢,便忘了自己身份?!?/br> 姜言惜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道:“皇后娘娘如今還這么威風(fēng),也只盼著能生下龍子了,畢竟太后已經(jīng)薨了?!?/br> 高皇后今早只聽到太后病重的消息,猛然聽到“薨了”二字,牙關(guān)要得緊緊的,紅著眼沖姜言惜吼道:“賤人,你膽敢咒罵母后!” 姜言惜眼底多了些許憐憫:“高皇后便當(dāng)做是本宮妄言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