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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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嘉寶揉了揉楚惠寶頭上的小揪揪,“好好好,第三個繡你的。” 她也知道自己那話太突兀了些,向姜言意解釋道:“大jiejie可以在二jiejie古董羹店里賣胭脂,我想著我也能過去賣珠釵首飾之類的?!?/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姜言意想了一下后世商圈的布局,又想了想茶樓的構(gòu)造,她指不定可以打造一個古代商圈。 茶樓是西州城內(nèi)罕見的五層高樓,修建時采用的是六邊佛塔形,木質(zhì)樓梯是螺旋往上的,底樓大堂中央還有一個室內(nèi)水池,水池上設(shè)有戲臺。據(jù)說這樓乃前朝一位反王所建,專供他享樂用。 胡家沒倒那會兒,這茶樓也相當(dāng)于一個更高等的銷金窟,常有清倌胡姬在戲臺上賣藝。 如今這樓倒了姜言意手上,她還指望著多做女客的生意,自然不會請清倌胡姬。 姜言意琢磨著,到時候一樓和二樓專賣吃食,三樓賣女子喜愛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四樓賣文房四寶和男子常用的折扇等風(fēng)雅之物。 到時候名氣大了,一些閑置不能全用完的地盤還可以租賃出去,既能賺租金,又能賺名氣引生意。 心中有了個粗略的盤算,姜言意對楚嘉寶道:“你若是賣首飾,這本錢可得要不少。” 只賣普通珠花也就罷了,賣那些金銀玉簪,沒個幾千兩的銀子打底,還真不敢做這生意??扇舨毁u真金白銀打造的簪子,包鐵包銅的普通珠花簪那些富貴人家家里的姑娘未必瞧得上眼。 楚嘉寶只想到了個點子,她還沒做過生意,成本什么的,也沒算過,聽姜言意這么一說,不免有些沮喪:“是我想得太簡單了?!?/br> 楚淑寶道:“阿意換了大地方,我的胭脂生意也有了起色,正缺人手呢,你為了不把第二個荷包繡給我,都不愿跟我一起做胭脂生意了?” 楚嘉寶何嘗不知楚淑寶故意這么說,是為了讓她沒有心理負擔(dān)。 這個看起來沒心眼的堂姐,是把所有的心眼都用來保護這一家子姐妹了。 她紅著眼說好。 姜言意跟楚淑寶相處的時候,也只覺得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天塌下來能當(dāng)被蓋。現(xiàn)在卻覺得,這姑娘心思細膩著呢,只不過看得透徹,活得恣意。 她母親劉氏是個眼皮子淺的,她倒是難得通透。 幾人在院子里聊了一陣關(guān)于換地方后店鋪的裝修,楚惠寶鬧著要吃酸菜魚,姜言意才哭笑不得去了廚房,楚家三姐妹自是跟去了。 楚家的廚子已經(jīng)在做菜了,砂鍋里燉了羊rou,約莫是燉了有幾個時辰了,湯汁熬得發(fā)白,rou和骨頭用筷子輕輕一碰就能分開,現(xiàn)在只用小火煨著。 灶上的大鍋里正在炸糯米圓子,香濃的糯米和現(xiàn)剁豬rou餡搓成的圓子,裹了雞蛋液和面粉下鍋走油,撈起來后酥脆金黃,吃進嘴里口舌生香。 案板上的墩子師父在切一只烤得表皮金黃油亮的燒雞…… 楚惠寶看得眼都圓了,瞅瞅這個望望那個,什么都想吃。 楚淑寶無奈,怕楚惠寶搗亂,只得先把她拎回房。 姜言意看著楚惠寶被她jiejie提溜走時那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也是啼笑皆非。 她給廚子說了自己要做酸菜魚,廚子就專門騰出一口鍋讓她搗鼓。 酸菜魚姜言意做過多次,熟門熟路就做出滿滿一大盆,做菜的手法之老道,讓楚家的廚子也自愧不如。 姜言意瞧見一旁的木盆里泡著排骨,問了句:“這排骨打算做什么菜?” 廚子道:“回二小姐的話,本打算做粉蒸排骨,但采買的小廝回來遲了,怕一會兒趕不上飯點,打算用黨參煲湯?!?/br> 已經(jīng)有道羊rou湯了,再來個排骨湯就重了。 姜言意拿起一塊排骨看了看,骨頭細小,rou質(zhì)緊實,她道:“這么好的排骨煲湯可惜了,做成將軍排骨吧。” 廚子沒聽過這菜名,只得由姜言意自己來。 排骨已經(jīng)在冷水里泡出了不少血水,但姜言意還是混合料酒和生姜把排骨焯了一遍水,此時排骨的腥味已經(jīng)被去得差不多了。 控干鍋里的水下油,六成熱時下蔥姜炒香,放入茱萸醬炒勻后倒料酒,鍋里加水,倒入紅曲水調(diào)色。 紅曲從古至今都是炒菜上色的最佳天然染色劑,集市上賣的紅曲酒便是用紅曲所釀。 紅曲水下鍋后,整鍋湯的顏色都變得紅亮可人,姜言意放了點糖提鮮,增加味道的層次感,又勾了些醬油調(diào)味。 水開后把焯過水的排骨放入鍋中,加香葉、桂皮、八角小火燉煮。 排骨的rou香在香料的作用下更加濃郁,紅曲上色自然,燉煮后的排骨色澤紅亮,十分好看。 排骨燉得軟爛后起鍋,若是想做簡單些,直接裝盤吃都成了。 但做將軍排骨,還有一個油炸的步驟。 姜言意讓廚房的下人拿了些紅薯淀粉給她,把煮好的排骨裹上淀粉,鍋里下寬油,等油溫上來了,炸至外殼酥脆再撈起來,又酥了一小碟花生米。 鍋里只留少部分油,扔一把切好的大蔥片下鍋翻炒,放入茱萸和青花椒炒出香味,倒入炸好的排骨和花生下鍋炒入味后裝盤。 若是有炸小麻花,最后炒排骨這一步也可以加點小麻花一起炒,可惜現(xiàn)在時間來不及,姜言意就沒做麻花。 排骨出鍋正趕上飯點。 興安侯來了西州,楚昌平如今作為封朔麾下大將,自然得一起接待興安侯,午飯就不回來用。 一家人還是在楚家二老的院子里用飯。 席間楚惠寶看到終于有她心心念念的酸菜魚了,一雙眼幾乎要放光,動筷后幾乎只管抬頭夾魚,埋頭干飯。 楚老夫人特意讓姜言意姐弟挨著她坐,約莫是也是先前請安時瞧見兩個孫子對她們姐弟冷淡,想讓孫子孫媳明白自己對姜言意姐弟的重視。 姜言意給楚老夫人夾了一塊排骨。 楚承茂看到姜言意腰間掛著那個湖綠色的荷包,幾個meimei也搶著給她夾菜,就連楚惠寶那個吃貨都忍痛把自己剛夾到的魚片放到了姜言意碗里。 反觀以前最得幾個小家伙喜歡的自己,倒是無人搭理,楚承茂越看越不是滋味,見姜言意給楚老夫人夾了排骨,便道:“祖母老了,牙口不好,吃這些油炸的東西費勁兒?!?/br> 姜言意聽出他語氣不快,只當(dāng)他是擔(dān)心楚老夫人,道:“這排骨事先燉得軟爛了再下鍋炸的,吃起來不費勁?!?/br> 此時楚老夫人已經(jīng)咬開了排骨,排骨外酥里嫩。煸炒時放了茱萸和花椒,外邊金黃的表皮有一股麻辣味,正和楚老夫人的心意,牙齒輕輕一碰,里邊的rou就咬下來了,rou質(zhì)細嫩,燉煮時香料的香味全煮進了rou里,香濃無比。 楚老夫人笑著對楚承茂道:“祖母貪嘴,還咬得動哩!” 轉(zhuǎn)頭又給楚老太爺夾了一塊,“這排骨好吃,老頭子,你也嘗嘗?!?/br> 楚承茂還以為是楚老夫人故意給姜言意臺階下,他知道祖母偏愛姑姑的一雙兒女,沒說什么,只悶悶地也夾了一塊排骨吃。 咬開那層酥香的外殼后,發(fā)現(xiàn)里面的rou質(zhì)果真如楚老夫人說的那般軟爛細嫩,楚承茂不由得愣住了。 他又夾了一塊,夸道:“咱們府上的廚子做菜的本事不錯?!?/br> 楚惠寶沖他做了個鬼臉:“這排骨和酸菜魚都是二jiejie做的,才不是廚房的人做的?!?/br> 楚承茂夾起的那塊排骨剛送到嘴邊,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張嘴吃下了,只不過后面沒再碰排骨和酸菜魚,雖然這兩道菜是他覺得最好吃的。 楚惠寶發(fā)現(xiàn)他沒跟自己搶酸菜魚吃了,還主動給他夾了一片:“二哥哥怎么不吃魚了?” 面對席間所有人投來的視線,楚承茂昧著良心道:“我不喜歡吃魚?!?/br> 楚惠寶滿臉狐疑,明明剛才還跟她搶著吃的。 楚淑寶暗中捏了捏楚惠寶的手,楚惠寶知道jiejie這是讓她不要亂說話的意思,便只管埋頭吃飯了。 楚承茂筷子雖沒往那兩盤菜里伸了,可香味還是一陣陣往他鼻孔里鉆,他瞥了坐在楚老夫人旁邊斯斯文文吃飯的姜言意一眼,忍著! 他吃慢一點,以楚家人的用飯習(xí)慣,吃到最后肯定會有剩菜的。 但數(shù)雙筷子在排骨盤子里和酸菜魚湯砵里伸進伸出,排骨幾乎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沒了。 楚承茂心頭那個“忍”字裂開了一道縫。 沒事,還有酸菜魚。 他安慰自己。 楚惠寶拿著勺子在酸菜魚湯砵里撈了撈,舀走最后一片魚rou后,又撈了兩下,確定沒有rou了,才有些失望地道:“沒有魚了……” 楚承茂:“……” “忍”字裂開的縫隙更大了。 沒事,大不了他用湯泡個飯行了吧。 楚承茂愣是吃到了最后,楚老夫人離席前還關(guān)切問了他一句:“茂哥兒在外面沒好好吃過飯吧?” 瞧把孩子給餓的,這都添了多少碗飯了。 楚承茂看著酸菜魚盆點點頭。 楚老夫人交代他慢點吃,不夠再讓廚房做,這一頓老人家吃得有些撐,便由姜言意和楚淑寶她們陪著出去散步消食了。 所有人都陸陸續(xù)續(xù)離席,楚承柏死了愛妾還是一臉憔悴,她發(fā)妻薛氏說話溫聲細語,似乎再體貼不過,只不過上揚的嘴臉帶了幾分嘲弄。 劉氏心疼兒子,要去廚房再給楚承柏煲個湯。 飯廳里終于沒人了,楚承茂正準(zhǔn)備用勺子舀點酸菜魚湯到碗里,收拾桌子的丫鬟小廝突然一窩蜂涌進來了。 楚承茂臉色不太好看:“作甚?” 小廝看他放下了筷子,以為他也吃好了,指著酸菜魚盆,靦腆一笑:“二少爺吃完了,可以把這盆湯賞給小的么?大家伙都打算用這湯泡飯吃。” 楚承茂:“……” 他默默放下湯勺:“你端走吧。” 不就是一盆酸菜魚么,有什么稀罕的。 小廝端著酸菜魚盆歡天喜地退了下去,丫鬟們開始收拾桌子。 楚承茂心口悶突突的。 娘的,他還就是稀罕! 封府。 今日要設(shè)宴款待興安侯,封府的廚子也是拿出了十八般手藝,各式各樣的美味珍饈被送到了前廳。 封朔坐在主位上,下方左手邊第一位坐的便是興安侯,再往下這是興安侯的幾員心腹大將。右手邊則是封朔麾下大將,楚昌平已然在列。 此番策反興安侯有功,陸臨遠也有了席位,只不過排在最末,他比起之前更消瘦了些,面上倒是一派神色自若,顯然被磨煉了不少。 “久仰王爺威名,今與王爺共商大舉,乃楊某之幸?!迸d安侯年近五旬,蓄了須,許是這幾年修身養(yǎng)性,明明是個武將,卻一身儒雅之氣。 他沖著封朔舉杯:“楊某敬王爺一杯?!?/br> “侯爺客氣,澹州之困,還多虧了侯爺出手相助。”封朔舉杯回應(yīng)。 烈酒入喉,除了一股灼燒的痛感,別的什么味道也嘗不出。 姜言意今日不在古董羹店里,楚府距離這里太遠,他一絲味覺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