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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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言意攔了一輛騾車趕去跟趙頭兒他們匯合,提心吊膽跟著回了西州大營,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這才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營妓們還在營房午憩,不過今日她們都睡不著,赦令頒下來了,幾個良家女子沒料到真能盼來這一天,哭得肝腸寸斷。 幾個關(guān)系好的便圍在一起寬慰她們。 更多的女人卻是茫然,她們是真的背負(fù)罪籍,火頭營如今在大批招新的伙夫,她們很快會被送走。 秋葵拿到新衣很是歡喜,卻又有些傷感:“花花,你能離開這里,我是打心眼里為你高興,但又舍不得你,你做的糖炒栗子好吃,扣rou餅也跟我娘做的味道一樣……” 姜言意上午不在軍營,不知軍營這邊對背有罪籍的營妓是怎么安排的,問她:“上邊可有說接下來會把你們送到哪里去?” 秋葵是個木訥的,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面被打得只剩半口氣,床都下不得的春香突然陰陽怪氣笑起來,嗓音極度尖銳:“我們自然是被送去浣紗做苦役,比不得姜大廚您風(fēng)光?!?/br> 聞言,姜言意瞥了一眼春香,道:“你都這樣了,還不忘給自己找麻煩么?” “你……” 春香被姜言意一句話懟得啞然,姜言意如今今非昔比,她又沒了劉成做靠山,可不敢過多招惹姜言意。 “花花,沒事的。做苦役總比做營妓好,以后你若是能來看我,給我?guī)埫凡丝踨ou餅就好了?!?/br> 秋葵說著,眼神微微暗淡,她被舅母賣去青樓,又輾轉(zhuǎn)到了這種地方,成了營妓,她早已不對生活抱有任何希望。 姜言意見此,心中有些煩悶,卻也不知能為她做些什么。 這時,春香那譏誚的聲音又再次傳來:“你知道就好,別以為捧人家?guī)滋斐裟_,就也能跟人家一樣。說到底,你也只能跟我一樣爛在這勞苦之地。除非有人愿意買你回去當(dāng)個奴仆,不過嘛,正經(jīng)人家,誰會買一個當(dāng)過營妓的?” 春香不敢招惹姜言意,改挖苦起秋葵來。 反正這是個傻的,被人罵了也不懂得怎么還嘴。 秋葵聽著春香的話,眼中徹底暗淡了下來,手上緊緊攥著衣角,默不作聲。 姜言意卻是聽不下去了,她轉(zhuǎn)過身來,瞪了春香一眼。隨后邁步向春香的床位走去。 在春香和秋葵愕然的目光下,姜言意伸出一指,對著那皮開rou綻的屁股,狠狠戳下。 “??!” 春香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臉色整個煞白下來,絲絲冷汗從額上冒出。 “沒完沒了了是么?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忍你是么?” 姜言意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床上的春香,春香顫抖著嘴唇,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姜言意只是做了個擦手的動作,頓時把她嚇了一大跳:“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br> 看姜言意的眼中,還有幾分哀求之意。 大帳中。 池青翻看著封朔扔給他的一堆名冊,把能放出軍營的營妓都做了個標(biāo)注。 發(fā)現(xiàn)“姜花”這個名字也在出營名冊之內(nèi)時,不由得問道:“王爺,這個姜花,您不是說要以不能核實(shí)身份為由,將她暫且扣押在軍中嗎?” 封朔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淡淡道:“嗯,本王改主意了?!?/br> 池青一臉迷惑:“你不是說她很有可能是個細(xì)作嗎?放了她,她跑了怎么辦?” 封朔嘴角不著痕跡勾了勾:“無妨,她就在本王眼皮子底下?!?/br> 池青直覺有貓膩,但沒來得及多問,邢堯就掀開營帳匆匆進(jìn)來:“主子,斥候來報(bào),丁家村出事了!” 第26章 別惹當(dāng)廚子的 封朔銳利的鳳目微瞇, 看向邢堯。 邢堯拱手抱拳道:“突厥人下午襲擊了丁家村?!?/br> 池青愕然,封朔臉色也瞬間難看了起來,突厥人怎會突然在白日動手? 他問:“丁家村可還有活口?” 邢堯卻道:“無一人傷亡。” 聞言, 封朔跟池青都是一怔。 突厥人襲村, 必然會燒殺搶掠,屠村都不在話下, 怎么可能無一人傷亡,除非村子里的人提前轉(zhuǎn)移了。 池青趕緊催促邢堯:“你個悶嘴葫蘆, 說話別說一半留一半啊, 丁家村的人現(xiàn)在何處?” 邢堯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賣關(guān)子, 趕緊道:“丁家村三百余口人都在西州城外, 陸大學(xué)士的公子途徑丁家村,發(fā)現(xiàn)附近異常, 帶著全村人棄村而逃,這才躲過一劫。” 封朔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問:“陸臨遠(yuǎn)么?” 邢堯答道:“正是, 陸公子如今正在西州大營外,主子可要一見?” “陸家這對父子倒有些意思, 老子生怕同本王扯上干系, 小子卻又主動湊到跟前來?!狈馑费壑卸嗔诵┩嫖? “帶他過來罷?!?/br> 邢堯躬身退出大帳。 池青道:“陸大公子此舉, 倒像是想以丁家村三百條人命為投名狀, 入您麾下?!?/br> 聞言, 封朔看著輿圖上京城的位置, 一雙狹長的鳳目中閃著幽光,夕陽的余暉透過半撩起的帳簾,照射在他冠玉般的臉上, 分毫不見暖意:“京城陸家可有傳出什么消息?” 池青似想起了什么趣事,道:“陸大學(xué)士公然在朝堂上指責(zé)新帝耽于女色,忠jian不分,視臣子死生如兒戲,在金鑾殿上撞柱,以死諫言。惹得新帝勃然大怒,陸大學(xué)士雖是被救下來了,卻是徹底失了圣心,如今被罰俸半年,閉門思過?!?/br> “京城有流言傳出,據(jù)說那陸大公子,本與姜家庶女青梅竹馬,但奈何嫡庶有別,被家中老母逼著和姜家嫡女定了親。后來姜家庶女入宮,新帝對他和姜家庶女那段舊情耿耿于懷,陸大公子突然被貶西州,約莫也與此事有關(guān)?!?/br> 封朔眸光微深,說了句“難怪”。 陸大學(xué)士是個忠臣,但骨頭太硬,腸子太直。 他在金鑾殿上大罵新帝,顯然不是為自己兒子鳴冤,而是見不得新帝為了一個女人,如此輕率處決自己的臣子。 但新帝桀驁,效果是適得其反。 這君臣二人離心得倒是比封朔預(yù)料之中的還快上許多。 池青幽幽道:“我都懷疑你是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你參樊威的那本折子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新帝如今是焦頭爛額。樊威縱子強(qiáng)搶民女,民間罵聲一片,新帝若不懲戒他,必會失了民心。” 樊威作威作福多年,新帝繼位后,他更受器重,尋常官宦人家都是盡量避著他的。 便是跟樊家起了沖突,也得打落了牙和血吞。 樊威小兒子樊盛年仗著父親的勢,長姐又是貴妃,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最荒唐的莫過于京兆尹之女婚嫁前夕,去如意坊買簪子被樊盛年撞見了,樊盛年色起,直接在如意坊把人給強(qiáng)了,京兆尹之女回家后就一根白凌上吊了。 京兆尹御前痛哭告狀,樊盛年卻只被罰關(guān)三天禁閉,京兆尹失望之下,辭官還鄉(xiāng),歸鄉(xiāng)路上還被樊盛年追過去給打死了。 樊家是新帝養(yǎng)的一條惡犬,能跟樊家硬碰的,也只有封朔這頭野狼。 封朔那封彈劾的折子一遞上去,都不用他派人煽動民心,跟樊家有過節(jié)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朝臣們各顯神通,有的買通茶樓說書的,有的讓街坊孩童唱揭露樊家罪行的童謠,有的還弄了張萬民訴罪狀…… 都想借此機(jī)會讓樊家跌個大跟頭。 封朔聽得池青的話,眉眼間帶著寒意:“養(yǎng)狗卻不拴繩,這是小皇帝自己種下的惡果?!?/br> 他話鋒一轉(zhuǎn),沉聲道:“仔細(xì)盤查昨晚留在火頭營的人?!?/br> 池清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昨夜那個廚娘才告知他們丁家村不太平,他們派探子前去查探,也的確發(fā)現(xiàn)了突厥人的蹤跡。 若無意外,突厥人襲村應(yīng)當(dāng)是在今晚,畢竟夜深人靜才是最好的時機(jī)。 但突厥人突然冒險(xiǎn)在白日襲村,顯然是知曉了丁家村會增防,不得已才提前下手。 一定是細(xì)作給突厥人傳了信,并且細(xì)作昨夜也在火頭營。 池青猶豫片刻后道:“那個廚娘……要不要賞?” 而今看來,那個廚娘并非細(xì)作,否則也不會把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給他們。 封朔淡淡吐出一個字:“賞?!?/br> 今晚是營妓們最后一次去火頭營當(dāng)幫廚,等明日戶籍文書發(fā)下來,本是良家女子的營妓就可以離開軍營,聽說每人還有五兩銀子的路費(fèi)補(bǔ)貼。 營妓們都對這位大將軍感恩戴德,姜言意也越發(fā)覺得大將軍簡直就是菩薩心腸。 她得知有罪籍在身的營妓也可以發(fā)賣,已經(jīng)暗下決心要把秋葵買下來,但秋葵的罪籍是銷不掉了,除非能立個大功,得個恩典。 但她們又不像軍中將士一樣上戰(zhàn)場,這功勞哪里去立? 姜言意心中惋惜,卻又無可奈何。 她去火頭營前也換上了厚實(shí)的秋衣,瞧見被自己用布包著放在床角的披風(fēng),姜言意嘆氣道:“這東西還人家吧,人家又不要,留在我這兒空占位置?!?/br> 她事后越想越覺得這披風(fēng)就是軍師的,只是人家嫌棄,不想要了。 秋葵原本還在盯著自己裙擺上的繡花看,聽得姜言意這樣說,歪了歪頭道:“可能是看你之前穿得單薄,怕你冷,故意留給你的?!?/br> 姜言意微微一愣,那個脾氣古怪的軍師會這么好心? 她趕緊把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 換做是仁德親厚的大將軍她還信三分。 姜言意收拾妥當(dāng)后,帶上兩餅茶葉跟秋葵一道往火頭營去。 李廚子收下茶葉時,頗為感慨:“你一個女娃子,離開這里也好。我聽老趙說你想自己開館子?” 姜言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李廚子便也笑了起來,“開館子好,過日子總要有個奔頭才行?!?/br> 他把茶碗推向姜言意:“你爹好福氣啊,有你這么個女兒,衣缽算是傳下去了。我這把年紀(jì),怕再難找到個踏實(shí)又有悟性的徒弟。我曉得你做菜的功夫好,但老頭子在灶上幾十年,還是有點(diǎn)東西可以教你,你若是愿意,就給我倒碗茶可好?” 這是問姜言意愿不愿意敬茶拜師的意思。 軍中也有休沐,姜言意以后在西州城內(nèi)開館子,他休沐的日子過去教她幾個菜就成,姜言意基本功扎實(shí),也不必像剛?cè)腴T的學(xué)徒那樣凡事要師父帶。 他這輩子都在灶上做菜,膝下無兒無女,原先收的徒弟又是個白眼狼。 經(jīng)歷之前的事,他也怕自己兩眼一閉,這一身本事也就跟著他葬進(jìn)黃土里,衣缽都沒個傳承。 姜言意自然知曉李廚子這話是在自謙,他能在火頭營當(dāng)幾十年的總廚,自有他的過人之處,會的菜式也多。 廚子這一行,哪怕在她原來的世界,幾千年下來,絕大多數(shù)也是以師徒的形式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