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邊關(guān)小廚娘、我的女兒是天神、你老了而我年輕還有錢、書穿八十年代小女不倒、朕教你日理萬姬(穿書)、九零女神算、沒人比我更懂發(fā)家致富[年代]、八零懶媳婦、男神擒獲記:甜蜜不會只在回憶里、變身反派蘿莉
王朔很是嘆息。他和二部的隊長雖然不熟,不過也在優(yōu)秀職員榜上見到過他,明白他是一個很盡職盡責(zé)的強人。 聽說為了這份職業(yè)一直沒有結(jié)婚,也和家里人疏遠了。父母的葬禮都因為出任務(wù)沒有回去,被人罵了半輩子。 王朔不忍地移開眼。 能做到他這樣,已經(jīng)很難得了。 養(yǎng)大他的父母死亡的同時,他在拼盡全力救下被惡鬼纏身之人的性命。 人救下來了,父母也徹底離開了。 背負(fù)著輿論和苦澀,撐到現(xiàn)在,也算意志力堅定。 現(xiàn)在就這樣瘋了,沒有家人,沒人照顧,他該怎么活下去? 林嘉年看著玻璃墻內(nèi)的人,他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明明是個正值壯年的鐵血漢子,脊背卻塌了下去。 他的嘴巴顫抖著,仿佛在和面前的空氣呢喃,涎水從嘴角流出,他渾然不在意,癡癡呆呆地笑起來,笑到一半,又毫無預(yù)兆地哭了。 林嘉年伸出手,中指和食指彎曲,用指節(jié)敲了敲玻璃墻。 二部隊長渾身一僵,緩緩扭過頭。 林嘉年一雙淡漠的眼睛望著他,兩人對視了良久。 二部隊長慢慢抬手,擦掉了嘴角的口水,朝著林嘉年一步一步走過來。 “啊、啊,跑……隊長快跑……”他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用足了力氣,臉都憋紅了。 “打開門。”林嘉年對王朔道。 王朔連忙解開玻璃門上的密碼鎖,玻璃墻咔嚓一聲,朝著兩邊回縮。 林嘉年入內(nèi),蹲下來,食指點著二部隊長的額頭。 二部隊長手上的力氣小了,緊緊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緩緩松開。 “在五水村發(fā)生了什么?” 二部隊長的眼淚流個不停。 “所有人都死了,”他無力地坐在地上,“都是因為我。我和他們說晚上會不一樣,要留下來。不是我,他們不會被殺!” 高大的男人頹唐地仰起頭,絕望大哭,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們叫我走,他們掩護我,哪怕那些怪物根本沒有攻擊我!” “為什么我沒死,死的是他們!都是我的錯!死的為什么不是我!” 他嘶吼著。 王朔于心不忍:“我去叫治療部的人來平復(fù)他的情緒,觀主,遲一些再來看他吧?!?/br> 林嘉年抬手制止了王朔。 他直視著二部隊長,認(rèn)真道:“想報仇嗎?” 二部隊長低喘著,慢慢把頭轉(zhuǎn)向林嘉年。 “要讓你的隊員白死嗎?” 二部隊長咬著牙,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恐怖聲音。牙齒支撐不住,他的牙磕在嘴唇上,把唇rou咬的血rou模糊。 “五水村,晚上……”他痛苦地回憶著,揪著自己的頭發(fā),涕泗橫流,“活著的都變成尸體。然后他們又活了過來。全村都是活死人?!?/br> “死掉的時候,頭和四肢都被砍下來,分散擺著。他們嘴里都咬著項鏈,小神的神像,”二部隊長話語凌亂,唇色蒼白,“那些尸體里長出紅線,把人重新縫起來,活過來的人不斷找到我?guī)サ娜恕?/br> 他說不下去了。 他崩潰了。 一個個相處了多年的熟悉面孔接連在他面前死去,其中還有剛?cè)肼毜?,才十七歲的男孩!那么年輕,未來還有那么長。 他能做的只有眼睜睜看著! 他的咒術(shù)傷不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他可以把它們的身體打到潰爛,變成一團爛rou,可源源不斷冒出的紅線縫合這那些怪物的身體,使它們重新站起來。 “為什么不殺我!為什么不殺我!”二部隊長手腳不受控制地抽動,為了堵住自己的嗚咽,他把自己的手咬下了一塊rou。 王朔連忙用傳呼機:“234號房間請求醫(yī)療援助!234號房間患者出現(xiàn)異動!” 林嘉年把他的手活生生扯出來,按著他的腦袋:“想,給我想,為什么沒有殺你。你做了什么,身上多了什么東西?” 二部隊長身強體壯,反抗掙扎足夠把林嘉年掀翻。 然而林嘉年一只手按著,仿佛有千斤的力氣,二部隊長居然連翻身都不能。 “認(rèn)真想?!?/br> 林嘉年點著他的額間。 二部隊長目光漸漸變得清明。 “我向老板買了項鏈?!?/br> 林嘉年:“什么項鏈。” 二部隊長:“小神的項鏈?!?/br> “還在你身上嗎?” 二部隊長沉默了片刻,點頭:“在。” 林嘉年向他要小神項鏈。 二部隊長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我把它吞下去了?!?/br>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當(dāng)時只是覺得有小神的木牌上有一種力量,心中莫名冒出了一個想法。 ——吞下去。 如同蠱惑,卻沒有痕跡。 王朔大驚。 前面通過傳呼機叫來的醫(yī)護人員恰好趕來。王朔指著二部隊長:“帶他去檢查,給他做手術(shù)!他吞吞食了異物。” 林嘉年站起來,對王朔道:“等動完手術(shù)再通知我?!?/br> 說完,就要離開。 二部隊長遲疑了片刻,朝著林嘉年開口:“等等。” 他脫掉病服,從手肘上扯下一條項鏈。 “給你?!?/br> 林嘉年瞧著他。 二部隊長:“我從旅店老板嘴里掏出來的?!?/br> “為什么?”林嘉年問。 為什么藏起來,還是為什么既然藏起來了又決定交出來? 二部隊長不知道林嘉年在問什么。 他面色灰敗。 明明知道小神極有可能是害死隊友的元兇,另一邊又矛盾地給自己強硬搶來本就不該存在的希望。 小神不是什么都管嗎? 他信祂!能不能把他的隊友還回來?要命的話,拿他的去抵! 二部隊長怎么會不知道這是笑話呢,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只能做一個自欺欺人者。 林嘉年拿過小神項鏈,拍了拍二部隊長。 “睡吧,睡著就不痛苦了?!?/br> 二部隊長的視線漸漸模糊,黑暗籠罩了他。 …… 一覺醒來,賀慈聽到門口的腳步聲。 “賀慈,起床了?!?/br> 湯元推門進來,看見賀慈坐在床上,嚇了一跳。 “今天這么早起?很聽話嘛?!睖獊黹_窗簾。 房間立刻明亮起來。 賀慈揉著眼睛,看了看床頭的手表。 六點鐘十二分。 “今天還要跑步嗎?”賀慈明知故問。 湯元坐在她床邊:“當(dāng)然,快去洗漱。你師父本事大,教給你的就好好學(xué)。以后你也會成為受人尊敬的天師。” 賀慈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懶洋洋地走到洗漱臺前。 就是沒有什么兩樣,湯元才有點擔(dān)心。 昨晚宋佳凝把事情都說了。 賀慈的情緒那么激烈,和往日大不相同。一個晚上過去,又像沒事人一樣,湯元不信。 他怕賀慈把情緒壓在心底,日益累積,足夠逼死一個孩子。 “我聽你宋阿姨說了昨晚你和不走的事?!?/br> 賀慈打開的水龍頭,嘩啦啦的的水聲冒出來,打斷了湯元。 湯元所從事的事業(yè)教會了他許許多多哄小孩的方法,然而賀慈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樣。 你說她是個孩子,可她有時候做的事成熟地不可思議,心理和一般的孩子也截然不同。 她天生就和外界隔了一道墻。 可要說她不是孩子,她也會哭也會鬧,耍賴用小聰明對付人,和小孩子一模一樣。 之前所學(xué)的應(yīng)對方法,湯元不想用在賀慈身上,他小心翼翼道:“你別難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