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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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緊張跟尷尬。 無奇正在跟那頭龍繡大眼瞪著小眼, 只聽瑞王道:“你在干什么?” 她一激靈。 無奇很想替自己辯解。 比如,是付青亭甩了她一把,比如自己腿腳不太靈便, 是很多原因匯集在一起促成的陰差陽錯不小心, 如此而已。 但想起付青亭那張臉…… 還是別指望把付先生拉下水的好,拉他一把,指不定自己先沉了底呢。 于是無奇靈機一動:“我、因為太久沒見到王爺了,心中甚是想念。一時情不自禁。請王爺不要怪罪?!?/br> 說著趕緊抽回手來, 狼狼狽狽而又堅韌不拔地站直了些。 只是……瑞王雖沒有回頭,無奇不能得見他的正臉, 可瞟著他背上那白眼睥睨的四爪龍, 總覺著那龍的表情恐怕代表著瑞王的心情。 于是無奇抬起小爪子, 在這個跟對瞪的四爪龍那奇趣的臉上輕輕地撫了撫,似乎安撫住了它, 瑞王就不會太生氣。 而瑞王有理由懷疑, 這一切都是她蓄謀已久、故意為之。 尤其是最后這突如其來的“撫摸”。 背上輕柔的觸感是無法啟齒和形容的異樣,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大膽, 公然地在他的脊背上輕撓癢癢似的,近乎調(diào)戲。 趙景藩克制著才沒有躲開, 他轉(zhuǎn)過身來:“你……放肆!” 她、這是意猶未盡了嗎? 無奇忙舉起自己那只無辜的爪子,發(fā)表清白的聲明:“王爺,我什么也沒干?!?/br> 然后她小聲地補充:“只是我看著您的衣裳剛才皺了一點點,我給您撫平了而已,沒干別的?!?/br> 只是對視之中,無奇發(fā)現(xiàn), 瑞王的臉上, 好像略有一點很淡的輕緋, 他的肌膚是那種略帶冷意的白皙,故而一旦有絲毫異樣便會很明顯。 這點淺淺的緋突如其來,楞眼一看像是薄薄的暈紅??赏鯛斣趺磿樇t呢?也許是因為先前給那么多人圍在中間,犯了燥熱? 無奇探手入懷,把自己的那把小折扇掏出來,打開后體貼地湊前一步給瑞王扇風:“王爺你熱嗎?” 瑞王的丹鳳眼不出意外地又睜大了幾分,他懷疑這個家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嘲笑他的,但見她狗腿頑劣的樣子,卻又叫他無從惱起。 于是他只用眼神略作一點警告,卻并沒有拒絕她的殷勤,只道:“先前問你的腿如何了,怎么不回答,想必是好了,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頭?” 無奇說道:“好了大半了,王爺想看看嗎?” 起初“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很羞澀充滿拒絕的,但是一回生二回熟。 橫豎這條腿給幾個人看過,已經(jīng)不是什么貞潔烈腿了,又不必給它豎一個貞節(jié)牌坊,瑞王若愛看那就看吧。 更何況自己剛才惹了瑞王不快,所以一定要事事都隨他的心思做才好。 之前春日跟她說過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可還沒忘記呢。 瑞王看向無奇,因為長得矮,她說話的時候得半抬頭才能對上他的目光。 她的雙眼總是亮晶晶地,烏黑而帶有晶石一般清澈的光。 這種光,像是會叫人失神。 瑞王定了定神,再度仔細打量無奇,見她仍是那種無邪而明顯討好的表情,倒真有點佞寵的風范了。 佞寵……那可是要不得的。 這個想法,讓瑞王清醒了幾分。 他清了清嗓子。 瑞王其實沒有喜歡看狗腿的愛好,但既然無奇如此主動,看看倒也無妨。 只是他還是矜持的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掃射向傷處的眼神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無奇立刻會意,她左顧右盼了會兒,把扇子遞給瑞王:“王爺勞駕?!?/br> 瑞王接了過去,想扔掉,卻又沒有。 他若有所思地看看那扇子,是很普通的附庸風雅的小折扇,一邊兒是大朵的洛陽牡丹,姹紫嫣紅的滿面富貴,另一邊題著一首再熟悉不過的詩: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瑞王看著那四行詩,看了一遍后,不由自主地就低低地念了出聲。 無奇正退后兩步,大膽地坐在椅子上,撥開袍子檢看自己的傷。 聽到瑞王低低的念詩,她抬頭一看,見瑞王手中持著那把牡丹畫的扇子,因為字朝著他,那牡丹扇面自然就朝外了。 但那原先絕色天香美輪美奐的牡丹花繪,在瑞王的眉眼面前竟黯然失色起來。 無奇色迷心智,忍不住作死地說道:“叫我說,這詩也不對,應該是唯有王爺真國色,花……” 幸好還沒有完全地失去理智,在瑞王瞬間變得凌厲的目光中,無奇連連咳嗽了幾聲,急中生智道:“啊,這傷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眾所周知瑞王最恨人家拿他的容貌做文章,無奇真的是一戳一個準。 不過,也是她能耐,瑞王的那點子怒氣還沒來得及蓄積,又成功地給她引開了。 聽見她說“傷口”,瑞王忙低頭看向她的腿上,屋內(nèi)的光影有些暗淡的,他不得不將扇子放在桌上,俯身看去。 其實無奇雖是拿傷來做擋箭牌,可倒也不是夸大其詞。 原來她的傷口早已經(jīng)結(jié)痂,本在快速的痊愈之中,可因為她總是一刻不停地走來動去,那傷口雖在愈合,但結(jié)痂難免因為動作跟衣料的剮蹭而松動。 于是原本是很粗的痂痕,這一天下來,那些細碎的小結(jié)痂早隨之滑落,邊沿地方露出了可怕的粉紅色極嫩的新rou,靠近中間結(jié)痂的地方甚至隱隱紅腫起來,若是不小心碰到,恐怕就會再度斷裂或者破碎流血。 瑞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你……混賬,你是怎么弄的?” 他厲聲道:“不要命了?” 無奇正也為自己的傷處變得可怖而驚心,可突然間被瑞王訓斥了兩句,她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人比她更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原本自惜羽毛的驚恐擔憂忽然沒那么濃烈了。 瑞王好像替她分走了大部分的恐懼,而她得以在他的驚懼之中安心。 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仿佛有人替你cao心的話,你自個兒就不必cao十分的心,而可以心安理得甚至略帶愜意地享受別人的cao心及關(guān)愛了。 無奇當然沒放肆到要享受瑞王對自己的“關(guān)愛”,但這一刻,無可諱言,她有點差不多的感覺。 但她不敢把這種感覺表示出來,更不敢讓瑞王發(fā)現(xiàn)。 于是她也哭唧唧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今天忙了點兒,沒顧上涂藥?!?/br> 說完后她從荷包里把蔡流風給的那個小罐子拿出來:“王爺別擔心,涂上點就好了?!?/br> 瑞王見她俯身彎腰的要敷藥,動作很是笨拙,他下意識地要過去替她,但才一探手又想起來。 于是他站住,考慮要不要叫人進來幫忙。 但當看見那藥罐的時候,瑞王的眼神微微一變:“哪里來的?” 無奇正打開了罐子要去挑藥膏,聞言道:“回王爺,是蔡大哥給的?!?/br> “果然是他?!比鹜跣念^沒來由的一堵:“想的真周到啊,為了你從太醫(yī)院討藥?!?/br> 這句話像是夸獎,但語氣卻像是有仇了。 無奇手勢一停,詫異地問道:“這、這原來是太醫(yī)院的藥嗎?我不知道啊,蔡大哥沒跟我說過。” 她呆呆地看看手中的藥罐,喃喃道:“這竟然是御藥,怪不得這么好用?!?/br> 瑞王一陣煩心。 蔡流風對于無奇的格外殷勤讓他看不穿,也正因為看不穿而格外的焦慮。 以他的敏銳,他察覺蔡流風對于無奇似乎有別樣的意思,但以瑞王的身份,他本不該在乎蔡流風做了什么或者沒做什么。 但只要一想到他真的對無奇做了什么,他就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他想用義正詞嚴甚至帶著鄙夷的詞匯形容蔡流風,可偏偏這些話又不能說出來。 無奇則雙眼放光地看著御藥,趕緊往腿上涂抹:這可是來之不易的呀,宮內(nèi)的東西不是誰都能得的。 不過不能再像是之前一樣奢侈了,要省著點使才行。 瑞王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挑了一點,就像是挑了點金子似的眼神。 他強行地咽了口氣,假裝不在意地問:“你跟蔡流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怎么對你這樣上心?!?/br> 無奇道:“王爺問蔡大哥跟我?我們……自然關(guān)系匪淺,蔡大哥對我一向極照顧的?!彪m然無奇心里也想到了——蔡流風對她的照顧的確有點過了頭,這要從那不眠的一夜開始。 瑞王道:“只是這樣?” “那還要怎么樣?”無奇眨著眼睛問。 瑞王沒有辦法出口,只說道:“聽說你這兩天睡在他在護國寺的那所宅子里,這么巧的,連著兩天蔡流風也在那里過夜。據(jù)本王所知,以前他可沒去的這么勤過?!?/br> “蔡大哥不放心我們,自然是去看看的,而且昨晚上他也沒在那里,”無奇解釋了一通,突然覺著怪:“王爺,您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無奇看著瑞王,趙景藩也看著她。 她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蒙昧不知而帶點好奇。 她很不該叫無奇。 瑞王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平平,你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br> 也許是她年紀還小,一言以蔽之,思無邪。 自己又何必多事教壞呢。 無奇呆了呆:“王爺,您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又在嘲諷?” 瑞王把臉轉(zhuǎn)開,不想回答。 忽然,目光看到地上有一點東西,看不出是什么,他記得之前是沒有的。 緩步走過去,趙景藩俯身撿起來:“這個……” 無奇抬頭看去,忽然道:“啊,這是我的!” 趙景藩回頭看看她,又看看手中拿著的那兩張——這是兩張極精致的剪紙,鴛鴦戲水,喜上梅梢。 “你的?”他的眸色深了幾分:“哪里來的?” 提到這個,無奇的臉色暗淡了幾分:“就是今天,那被害死的萬姑娘那里得來的?!?/br> 瑞王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你弄這個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無奇苦笑,“只是覺著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兒,無端端就沒了。這兩張是她親手剪出來的,她人已沒了,這些東西自然很快就會給撕掉,或者扔了,不復存在,可我不想就這么讓它們消失,所以特跟萬家的老伯討了來。” 瑞王聽她緩緩說來,又低頭看看手中的那兩張剪紙:“原來你也這樣多愁善感?!?/br> 無奇把愁緒扔下,道:“王爺你也喜歡?你要真喜歡,我送你一個。” 瑞王皺皺眉:“本王要這個做什么?何況是別的女子之物。” 無奇笑道:“王爺怎么也有這種世俗之見,這個啊,這是一種……”她停了停,想找個合適的詞形容。 “是什么?” “是一種‘工藝’,雖然不起眼,比不上那些能工巧匠之類巧奪天工的東西,但在我眼里,這也是很難得的一種手藝,王爺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有什么難懂的。”瑞王把兩張剪紙放在桌上:“會這個的不少,你若喜歡,本王叫人給你多弄些來?!?/br> “不不,王爺還是不懂,”無奇忙道:“我自然欣賞這門手藝,但是這兩張,卻是天地之間絕無僅有的兩張了。以后不管多久,我看到這兩張剪紙,心里都會想起……那個癡心錯付的萬家姑娘?!?/br> 瑞王聽到“癡心錯付”四個字,心頭一動:“原來你是睹物思人?!?/br> “可以這么說?!?/br> 無奇把藥罐子收起來,又小心地將那兩張剪紙重新卷好,放進袖子里。剛才她俯身收拾袍子的時候,剪紙大概從內(nèi)飄了出來,幸虧瑞王眼尖。 瑞王看著她的動作,終于想起正事,便道:“叫你進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是什么,王爺請說?!?/br> “秋浦那邊又出了事?!?/br> “???”無奇一驚,猛地站了起來。 “你急什么?”瑞王瞪她一眼:“好好的別亂動?!?/br> 無奇已經(jīng)開始不安:“王爺,是誰出了事?” 如今她最擔心的是林森,生恐自己的擔憂成了真。 瑞王道:“是蔭廷侯府的老太太,她死了?!?/br> 無奇沒聽見那些對她而言極熟悉的名字,所以先松了一口氣,然后意識到聽見了什么:“您是說、蔭廷侯的……老夫人?怎么、可……” 第一個死的是蔭廷侯府的管家,這倒也罷了,怎么忽然間就成了侯府的老夫人? “那錢代司跟韋大人、木頭和柯大哥……他們查到什么沒有,他們可都好嗎?”她忙又追問。 瑞王負著雙手,淡淡道:“正要告訴你,錢括跟韋煒明日一早就會回來,到時候他們將案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跟蔡采石。” “他們、要回來了?這么快嗎?”無奇詫異。 “他們把苗可鐫的尸首護送回來了。韋煒跟他的感情不錯,因為苗可鐫的死,他有些失去理智,不適合留在秋浦。錢括也不是能辦差的,所以只留柯其淳跟林森在那里,明日你跟蔡采石見過韋煒之后,就啟程……去秋浦?!?/br> 在說出這一句的時候,可以看得出,瑞王是很猶豫、甚至不愿意說出來的。 他親眼才見了無奇腿上的傷,不管是惜才也好、還是別的什么情緒,他都不愿意讓無奇在這種情況下還去沖鋒陷陣。 但是秋浦的事情沒有完,甚至才只是一個開頭。 拖延的時間越長,就越是不利。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要派一個“定海神針”似的人物前去,最好能夠快刀斬亂麻。 今天忠勇伯府發(fā)生的事情,促成了瑞王下定決心派無奇跟蔡采石去秋浦。 但在看到無奇的傷勢后,這決心突然間開始動搖。 他本來不該如此優(yōu)柔寡斷,何況在最開始用無奇的時候,他就把她當成一枚可以沖鋒陷陣的棋子,他本該不去考慮棋子是否損傷,是否喜樂,而只在乎如何讓她發(fā)揮最大的價值,為他所用。 但就在剛才,看到無奇的傷勢的時候,他心中竟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那一瞬間他滿心都是她的傷,就像是在神鶴園林,他曾不假思索就跪地給她看傷一樣。 他所做的決定違背他的初心,他所做出來的舉止違背他的身份。 但他竟然沒有自控之力。 思忖中的瑞王感覺到一陣微微地涼風撲面而來。 他定睛一看,卻見是無奇不知何時站起到了他的跟前,正仍搖著那把扇子在給他扇風,她問:“王爺真的答應我去了?” 瑞王道:“怎么,你很想去?” 她舉著扇子給他扇風的時候,袖子往下滑,露出了一節(jié)很纖細卻極白膩的手臂。 瑞王看著她的手臂,覺著不太像話,甚至很想給她把袖子往上拉一拉遮住。 可又一想……怎么又無意識把她當成女孩子看待了? 一個男人罷了,別說是露手臂,就算脫光了又能怎樣? “本來不太想出遠門的,但是,”無奇嘆了口氣,皺眉道:“苗大人居然出了事,我又不放心木頭跟柯大哥,所以我得去,非但要去,還要盡快將真兇緝拿歸案,只有這樣才能告慰苗大人在天之靈。給他報仇。” “可你的傷……” 瑞王終于還是沒忍住。 但他還沒問完,外頭門扇一聲輕響。 付青亭站在門邊上,低低道:“王爺,吏部門上說,漕運司的郝四方到了。” ※※※※※※※※※※※※※※※※※※※※ 三更t-t感謝在2020-12-12 18:06:33~2020-12-12 22:24: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豬豬。 10瓶;小新wyling、呱呱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