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憂傷地說：“你還是這么不愛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盼著跟你說上一句話，盼了一年……好不容易跟你、跟你……”他的臉紅了紅，頭更低下去，“你卻老是對我忽冷忽熱的，其實我好難受……我好想你一直、一直像這樣抱著我，還想……還想讓你親親我……”他頓了兩秒，問：“可以嗎……”

    這三個字聲音壓得很低，林南即便頭腦不清醒也知道不好意思，不敢抬頭去看身邊人的臉色。害怕祁遇白拒絕他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他潛意識里的一種感受，就像煙頭燙的疤，傷不要緊痕跡卻一直在，無論何時再見到夾煙的手指都會心悸。

    靜默半晌，身旁的人輕輕拉開林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用一雙漆黑的眼眸緊盯著他，喉結(jié)滾了兩下，低聲說：“好”。

    這是林南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回應(yīng)。他手掌心都是燙的，扶著男人的腰微微顫抖著，期待地緊閉著眼睛，眼睫也輕微打著顫。

    兩人身體越湊越近，呼吸jiāo纏在一起，酒精味彌漫在唇鼻間，分不清是出自于誰的，一點一點，一寸一寸，似乎下一秒鐘四瓣溫?zé)岬淖齑骄鸵龅揭黄稹?/br>
    就在這毫厘之間林南外套的口袋里突然有東西震了起來，機(jī)器的蜂鳴聲在漆黑安靜的環(huán)境里像一顆雷一樣，瞬間zhà開了黏滯曖昧的空氣。電子設(shè)備發(fā)出的光亮隔著衣料透出來，雖然微弱，男人的手臂卻倏地像示意到危險一樣松開了林南。

    林南被他驟然推開，神情微怔，愣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yīng)。

    身旁的人下一秒站起身來，逃也似的往樓上走了幾步，用力將通道門一拉，鐵門發(fā)出了一聲清晰的響聲，在樓道里久久回dàng。

    第25章

    祁遇白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心情幾乎已經(jīng)是差到了極點。

    他把車開出老宅院子，走了不過幾百米就靠到了路邊。一支煙還沒抽完，冷風(fēng)已經(jīng)從他的西服外套里無孔不入地鉆了進(jìn)去。

    他回到車上，想要直接發(fā)動車子，又想起自己答應(yīng)了林南，晚上會找他。想到這個名字，祁遇白心里不斷積厚的沉郁得到一瞬間的暫停。林南是溫順聽話的，像溫水，沒有任何攻擊xing，幾乎不會讓自己真的不高興。

    祁遇白給林南打了個電話，打算現(xiàn)在出發(fā)去接他。電話里林南的聲音似乎是醉了，比以往更要好聽。聽見祁遇白要去接他，他嗓音里多了一絲雀躍，輕聲說：“那我等你?！?/br>
    祁遇白沒有告訴任何人，偶爾他會回味跟林南在一起的時間。他在床上親一下林南的脖子，林南就像受不了似的從皮膚底層映出粉色。他們分開一段時間，林南總會忍不住編各種理由給他打電話，旁敲側(cè)擊想跟他見面。他有種直覺，林南很需要他，從內(nèi)心深處需要他。這讓祁遇白感覺很好，他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很不一樣，很自在。

    跟林南在一起他沒有什么精神上的負(fù)擔(dān)，不擔(dān)心被算計，畢竟對方的心機(jī)都很拙劣，逃不過他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林南沒有牙尖嘴利的屬xing，也不會說任何帶刺的話，就像老宅里聽到的那些。他覺得自己很安全，可以放心地將林南抱在懷里，身心都很放松。這是種情感的宣泄，他漸漸已經(jīng)有了依賴的感覺。

    就這么一直養(yǎng)著林南也沒什么不好的，祁遇白這么設(shè)想過。他還有些資本，能給林南的還有很多，電視劇、電影、房子、錢，他只等林南開口。

    更深的東西他沒想過，因為沒必要去想。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白韶音活著的時候他只是愛她，死去了就變成怕她。因為他已經(jīng)永遠(yuǎn)失去了向自己母親解釋的機(jī)會，他沒辦法告訴她男人愛男人跟男人愛女人沒什么兩樣，既不羞恥也不骯臟。同樣的，他也永遠(yuǎn)無法再得到他母親的諒解，他愛誰、跟誰過一輩子，通通不會有祝福。

    他父親料得很準(zhǔn)，睡在柏海時他反復(fù)做著同一個夢，夢見自己跟母親的最后一面。他就在客廳里站著，雙手摟在一個漂亮男生的腰上，兩人的嘴唇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一起，而白韶音站在門口，臉色白得像見鬼一樣，手里的食物盒砸在地上發(fā)出砰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