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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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是在為自己吃荔枝找借口,還是企圖將奴才等也拉成共犯?。?/br> …… 離開了承乾宮的弘歷越想越氣,不想帶著滿腹的怒氣回乾西二所,便帶著吳來在御花園多逛了兩圈,正好看見下了學的永璜帶著永璋永璉在園子里踢球——那個球他前段時間才見云珠用碎皮子做的。 “吳來,你說,廣納后宮好不好?”夕陽下,小孩子跑得小臉紅紅的,笑臉分外地燦爛。弘歷微瞇著眼想了一下,自己記憶中的童年似乎沒有這樣地開心過。 大清嚴禁內監(jiān)妄議朝政,更設了敬事房這一太監(jiān)管理機構,嚴禁太監(jiān)賭博、酗酒、斗毆、結黨,吳來聽他這么問,心中一凜,躬身回道:“主子熟讀史,是好是壞自是心中有數(shù),何必問奴才。” “滑頭。”弘歷失笑。他也清楚額娘為何喜歡給他塞女人,除了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干涉他的后宅,在某種程度上影響控制他這個人外,也是不想他太過專寵一個女人,即管這個女人是他的嫡妻。 如果云珠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福晉,他也不會在女色上如此節(jié)制,畢竟為皇家開枝散葉是他的責任;如果他只是想當一個太平皇帝,那么他也不介意充裕后宮,女人,既能愉悅身心又能達到制衡朝臣的目的,何樂不為呢。 可是事實并非如此。 正如吳來所言,他熟讀史。歷史上擁有龐大后宮的帝王都是什么人?不是昏君就是明君,前者溺于女色為女人所左右、掌控,后者不為女色所惑,能在后宮翻手為云覆手雨。 愛新覺羅家不缺情種,從前他自詡風流,內心無情,覺得自己就算不能與圣祖爺一樣春蘭秋菊什么樣的美人都有,至少也不至于像皇父,后宮就那么幾只。他也幻想過自己也擁有傾國美色,可就算是這樣的幻想,他也沒想過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可是與云珠大婚近十年,他覺得自己內心的一些東西在慢慢地改變。不知是不是上過戰(zhàn)場掌過殺伐,也不知是不是見識領略過民生艱難,更不知是否漸漸看透了后宮各色女子的心機,自己的心志變得堅硬,女人的柔美與眼淚,很少再讓他心軟憐惜。 人多,紛爭便多。 即便云珠有那個能力去管制那些女人他也不愿意她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那上面,去驗證她是否會在不斷地爭斗中迷失本心,他喜歡她閑暇時制花茶、做女紅、寫字、畫畫,喜歡她逗弄寵物、撫育子女時的溫馨模樣…… 圣祖爺宮妃是多了,可皇后一個一個地早逝;皇父后妃少,可早期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涌,子嗣也一個個地夭折,他才不要過那樣日子,不是夫妻中途陰陽相隔便是愛人變了模樣,最終成了孤家寡人。 喜歡,就要維護。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個美人也要能讓自己放心才好。大清的嬪妃并不像歷朝歷代的宮妃,她們擁有的家族勢力不容忽視,他可不想像圣祖爺晚年一樣來個諸子爭儲。 額娘,畢竟不是大家子出身,眼界有限,心胸也不夠寬宏。他能理解她的心態(tài),卻絕不能容許她干涉自己的生活!這些年,云珠做為兒媳婦待她孝順有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從不落下,屢次侍疾、救她性命,換來的卻是防備、嫉妒,連他這個兒子都看不過眼。 自己也想做個孝順的兒子,可這萬事也得有個限度吧,一次一次的,她不累他都煩了。明明身體都不好了,還緊抓著宮權不放,念著給自己指女人,真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 在她心中,或許權勢利益比他這個兒子更重要吧!如今皇父還在,他已成長,她都這樣了,若是皇父不在,他又年幼,他真不知她會做到什么程度。 “阿瑪!”永璉發(fā)現(xiàn)了他,興奮地跑了過來。 “玩夠了嗎?”弘歷摸了摸他的頭,一手的汗?jié)n,再看看跟了過來的永璜永璋腦門上也掛著汗珠,“天晚了,下次再玩,一起回去用晚膳?!?/br> 今年開春,幾個皇孫都搬到了養(yǎng)心殿旁邊的西三所住,每天早上跟幾個小皇叔一起到上房讀啟蒙,因為年紀還小,所以只上一個早上的課,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永璉雖然所學超出其他人一大截,卻仍是每日不輟地與其他人同進同出,雍正觀察了一段時間忍不住向弘歷稱贊他的心性沉穩(wěn),每天下午便將他拘在身邊,另教他一些東西。因此弘歷今年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大大地減少了。 幾個人眼睛一亮,應了一聲,乖乖地跟在他后邊一起回了乾西二所。 “怎么一起回來了?”云珠見他身后跟著一串的小包子,笑瞇瞇地問著,邊讓人端了水來給他們洗漱。 和敬和徽看見他們圍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她們現(xiàn)在每天下午都被拘在屋子里學習針黹女紅或者琴棋畫,自由時間卻是大大減少了。 “從承乾宮出來,經過御花園時碰到了。”弘歷說著,問她:“今天感覺怎么樣?”進了六月,就到預產期了。 “肚子有些墜,大概這幾天就要生了吧?!彼邉硬槐?,很多事情都是吩咐身邊的人去做?!邦~娘沒怪責你吧?” “她能怪我什么?”弘歷淡哼了一聲。 她抿嘴一笑。 他嘆了口氣,“就是想將他塔喇氏指進來,被我推了?!?/br> “今早她將烏喇那拉氏叫去了一趟,想是為了這事兒……你可別硬著來,畢竟是額娘?!笨此@副樣子,想必在承乾宮生了氣。她雖樂見他與熹貴妃感情有隔閡,不過面上還是得勸著。 “就是跟烏喇那拉氏有關系才不能讓她進來。”如今連額娘都讓她說動了,要是她們連成一氣,云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拔业故窍牒寐暫脷飧f,可她也得說得通才行?!?/br> 這時,菜肴也上來了,幾個小的走了過來按位置坐好,她也笑了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挾了幾樣他愛吃的菜到他碗里。 他眼色一暖,也笑著給她挾了鱔絲,“你也多吃一點?!?/br> 190、鵲上枝頭(上) 六月六日,乾西二所正院外頭綠樹濃蔭烈陽當頭,院中櫻桃甜瓜果實累累,產房外,弘歷跟三胞胎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看著進出的人員不住地端水進去又端著血水出來,臉色煞白煞白地。 和敬咬著唇,平日的伶俐全不見蹤影,挺直著小身子,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瞅著產房,小嘴直念著:“阿瑪,怎么這么慢?為什么弟弟還不出來?” 和徽雙手直拽著弘歷的袍子,細長的眼里寫著害怕。 自古女人生產就跟一腳邁進鬼門關,多少宗室福晉便是在生孩子時出事的,弘歷心里也緊張,嘴上卻道:“你額娘生你們的時候也很久的,再等等,再等等……” 最鎮(zhèn)定的反而是永璉,他認真道:“額娘很快就會把小弟弟生出來的?!崩潇o的小臉很有他皇瑪法的幾分風范。 后院有郭嬤嬤鎮(zhèn)著,廚房那兒有圖嬤嬤,產房里有靈樞和素問,院里有明心她們,一切都井井有條,安排妥當,不會有事的。弘歷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子,“你說得對?!?/br> 話音才落,就聽產房里“哇”地一陣嬰兒哭聲響起—— 他三步作兩地直沖到產房門口,差點撞上了撩開簾子出來的素問,連問:“如何了?福晉呢?” 素問笑容滿面地福身回道:“恭喜王爺,福晉生了個阿哥,母子平安!” “好,賞!”弘歷喜不自禁,他又有嫡子了! “額娘生了個弟弟!”三胞胎臉上笑開了花,永璉說道:“阿瑪,快使人通知皇瑪法和瑪嬤?!?/br> “嗯?!焙霘v笑瞇瞇地吩咐道:“養(yǎng)心殿那兒由葉嬤嬤跑一趟,承乾宮那里就有勞尚嬤嬤吧。” “是?!眱晌粙邒吒呗晳?,喜滋滋去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宮里便傳遍了這個喜訊。 流湘院里,烏喇那拉氏頹然頓坐在椅上,“她的運氣也太好了!”本來還期望著她早年受過傷,這次能來個難產什么的,奈何天不遂人愿。若非自己受困這院子里,產房、穩(wěn)婆……廚房,可動手腳的地方那么多,哪能讓她這么順利生下孩子?高氏等人也太沒用了! 昨天為止,雍正十四年秀女大選的指婚全部結束,自己的謀算再次落空,不僅沒能給自己拉來一個臂助,還因此得罪了舅舅家。 妮莽衣一想起來就懊悔,自己太急了,當初幫表妹設計這樣的方式接觸四阿哥,讓他拒絕不了接納表妹是一回事,讓皇上、熹貴妃和四阿哥四福晉產生表妹規(guī)矩不好的印象,即便將她指給四阿哥也不會指太高的身份,這樣她進了乾西二所后只能依賴自己、與自己站在一邊,卻完全沒料到四阿哥竟能拒絕威遠子爵府所能給予的助力及表妹的青春貌美。 因著承乾宮里的那個人,四阿哥拒絕熹貴妃的話她已然知曉,一推二,自然也明白自己又犯了太過急切的錯誤,威遠子爵府與自己家的親戚關系勾起了四阿哥的聯(lián)想,使他有所松緩的心又警惕了起來。自己在他心目中只怕已成了不安份的代名詞了! 她苦笑,可惜,能提醒自己的夏嬤嬤已經走了。 這孤寂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盡頭啊…… 同樣郁悶的還有高露微。孩子,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卻連得貴子,上天何其不公?。?/br> “四福晉現(xiàn)在有兩個嫡子了!”富察.芙靈阿停下給熟睡的女兒搖扇的手,說道:“這嫡福晉的位子坐得更穩(wěn)了?!?/br> 一旁做著女紅的秋葉說道:“那流湘院和金風院的兩位聽到這消息不知心里多恨呢,還是主子看得明白,隨著王爺?shù)男囊膺^日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以后大阿哥和四格格的好日子在后頭呢?!?/br> “我們秋葉也是個明白的?!逼綃邒叨酥槐P切好的甜瓜走了進來,“在后宅想過穩(wěn)當日子可不就看主子爺?shù)男囊饷矗羰侵髂覆粚捄?,主子爺又另有所愛,說不得要拼一拼心計手段,可如今這兩位都是精明人,又琴瑟和諧做事有商有量的,再多的算計也不頂用?!?/br> 秋葉掩嘴笑道:“依嬤嬤這么說,這日子就一直這樣了?” “那也不能這么說?!逼綃邒邔⑻鸸戏诺礁徊?芙靈阿拿得到的幾子上,自己搬了個繡墩坐下,“以后會如何還得看王爺?!蓖鯛斈强墒且羌创髮毜娜?,將來肯定要充裕后宮的,這年年歲歲的,美人不斷,福晉將來會不會色衰愛馳,會不會為了兒子籌謀算計新寵壞了多年的夫妻之情也難說。 兩人這番對話,讓富察.芙靈阿心頭的那絲不甘也徹底散去了。她是個聰明人,即使曾經對弘歷用情,也在高露微之后看清,自己是不能也無法永遠拴住他的,與其等著被他厭棄、被別的女人替代,還不如趁自己年輕多多謀劃,守著兒子女兒過安穩(wěn)日子才是正經。以后就是老了,他也能看著多年的情份善待自己和兒女的。 “這瓜確實清甜,嬤嬤秋葉,你們也吃?!?/br> 平嬤嬤現(xiàn)在上了年紀,夏天畏熱,聞言道:“留著待會兒四格格醒后甜甜嘴巴潤潤喉,奴才方才已喝了一大杯水了?!?/br> “嬤嬤吃吧,沒了我再去切一個來,如今咱們院里啊可不缺這甜瓜?!鼻锶~這話說得平嬤嬤跟富察.芙靈阿都笑了起來,自雍正七年京師大地動之后乾西二所后宅的各個院子就沒少種這些瓜果,聽說宮里的嬪妃也有不少種的。 “不知永璜那里熱不熱?”富察.芙靈阿自兒子搬去了西三所就時刻惦念著。 “如今二阿哥他們也搬進了西三所,又有皇上關注著,東西想必是不缺的,主子要是擔心,等晚些大阿哥回來用晚膳問問不就行了?橫豎福晉生了小阿哥,主子是要上正院恭賀一聲的。” “說的也是。” 云珠醒來的時候弘歷和三胞胎正一列排開地坐在床邊的繡墩上,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著放在她旁邊的新生兒。 “額娘醒了!”和敬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醒來,驚喜道,遂又看了眼正閉著眼睛的弟弟降低了聲音,“額娘,小弟弟好可愛!” “額娘,你有沒有不舒服?”和徽細聲細氣地問。 云珠朝他們笑了笑,“沒有,額娘很好?!北壬麄兊臅r候輕松多了,三胞胎呀,就跟被車子來回碾過三次一樣,連著幾年不敢再懷孩子也確實有幾分被嚇怕的原因在。“我睡多久了?” “不到一個時辰?!焙霘v笑著扶她起來,又拿了個大迎枕墊在她身后靠著,這樣,她能更清楚地看到剛出生的小兒子。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家伙被干爽的細棉包裹著,比當年的和敬他們要壯實些,胎發(fā)烏黑柔亮,小臉粉嫩嫩的,眉眼分明,小鼻子微挺,小小的嘴唇不薄不厚,形狀明顯好看,可比她的好多了?!翱雌饋硐衲愣嘈?,跟永璉也像?!?/br> 他正要接話,小嬰兒已皺了皺眉頭,一副要醒來的模樣,云珠抱起他問道:“喂過奶沒有?” “出生的時候哭了那幾嗓子后他就睡了,還沒來得及喂。”弘歷微皺著眉,幾乎能猜到她接下來的話了。 “我們剛才還在說不知是額娘先醒來還是弟弟先醒來呢?!焙途囱劬χ倍⒅鴭雰海瑔柕溃骸邦~娘,弟弟餓了嗎?” “嗯,弟弟該吃奶了。”云珠看著弘歷,眼里露著祈求。他無奈地替她將雕花架子床上帷幔放下,拉了三胞胎退到一邊,過了一會兒才聽她道:“好了?!?/br> 三胞胎又圍到床邊,眼睛亮亮地,“額娘,我們小時候也是吃額娘的奶嗎?” 弘歷撫額。 “那當然了,不過你們長大后就沒有了,額娘一個人的奶水太少了不夠你們吃,要保密知道嗎?” “嗯,保密?!比齻€小包子一致點頭。 …… 兩天后,熹貴妃過來乾西二所主持新生兒的洗三禮,雍正賜名:愛新覺羅.永珎。 珎,通“珍”,有重視、愛惜與貴重之意,與“璉”字有承接、象征宗廟之意相比,喻意已經十分明顯,不過也表達了雍正對于這個孫子的喜愛與重視。 當晚,在已然了解封號不等于名字的和敬和徽兩個小包子帶著委屈與希望、好奇、興奮的各種眼神攻擊下,弘歷終于將他那張名字大全重新拿了出來,兒子的名字輪不到他起,庶子庶女的過得去就好,也就這兩個女兒他左挑右選,“嫡庶有別,和敬和徽的名字我想著還是與玉寧她們做些區(qū)分,第二個字就跟永璉他們一樣選斜玉旁的字吧?!?/br> 只是字的含義要好,發(fā)音也要好,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好?!币浦檎f,不就一名字嘛,也沒見過這么吹毛求疵的,見他還磨磨蹭蹭地,當下便選了一個:“璟字不錯,玉的光彩,很漂亮,和敬以后就叫玉璟?!?/br> 纖纖玉指繼續(xù)在紙上滑動著—— 弘歷眼看小女兒的命名權也要被奪走,很快拍板:“和徽就叫玉璿?!?/br> “玉璇?” “是斜玉旁加睿智的‘璿’,美玉,天子之瑤,如何?”他有些得意地問,這個字他斟酌好久了。 瞟了他一眼,知道他疼愛和徽,連名字都要大費心思,只是在女兒面前也不好點破,便道:“也不錯,就這么定了?!?/br> 三胞胎已然湊在一起,高興地討論起自己的名字了。 如果說女人生孩子等于從鬼門關走了一回,那么坐月子就是重塑女人身體健康的重要時期,素問和靈樞幾人下定決心要把之前留下的種種暗傷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調理一番,不僅一日三餐膳食、補湯調養(yǎng),還嚴格控制她的活動范圍、作息時間,連小阿哥都一天只準帶一個時辰,早上半個時辰,下午半個時辰。 這個決定得到了弘歷的全力支持。他覺得云珠這次只懷了一個孩子卻比當年懷三胞胎還辛苦,除了當年生產身體有些受損還跟三胞胎滿月她就受傷失血過多,這些年一直沒能調養(yǎng)回來有關。 借著這次坐月子,能補回來當然要補了。 時間更長達一個半月,本來是兩個月的,被她據(jù)理力爭,改成了四十五天。夏日炎炎,長日無聊,兒子又不能自個兒養(yǎng),她只好將心思轉到空間上。 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正文: 六月六日,乾西二所正院外頭綠樹濃蔭烈陽當頭,院中櫻桃甜瓜果實累累,產房外,弘歷跟三胞胎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看著進出的人員不住地端水進去又端著血水出來,臉色煞白煞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