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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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這才睡了。 弘歷守了她片刻才回到明間,熹貴妃等人正等得心焦,見他出來急忙問道:“云珠有沒有事?” “那簪上涂了毒,又失了些血,沒有生命危險,孫太醫(yī)已經(jīng)下去開藥了,還得養(yǎng)一段時間?!?/br>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睕]有性命危險瓜爾佳氏等人就放心了。“四阿哥沒受傷吧?” 如果不是云珠替他擋那一下,中毒的人就是他了。弘歷面沉如水,看向熹貴妃和瓜爾佳氏等人的眼睛帶著歉疚,“我沒事。都是我們的不是,讓長輩受驚?!?/br> 知道他還有事需要處理,熹貴妃道:“沒事就好,讓云珠好好養(yǎng)傷,回頭我再讓人送些補身子的藥來。高氏那邊還沒有消息?”她可不想紆尊降貴地去看個小小的格格,可是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到高氏,弘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多謝額娘。高氏那邊有了消息兒子再派人通知額娘。” 熹貴妃點了下頭,眼中閃過厲光,道:“宮里混進了刺客,我難辭其咎,這宮中也該整頓整頓了。”自她管了六宮事務,只在孝敬皇后薨逝的那會兒清了烏喇那拉家留在宮中的勢力,其他時候為了顯示她的寬仁,對犯事的宮女太監(jiān)并沒有太過狠辣,而這次在她嫡孫的滿月禮上出了這樣的事是大大地打了她的臉,別人不會說她慈悲只會議論她沒能力、不會理事。 熹貴妃走后,瓜爾佳氏又進屋看了云珠,見她趴著睡,因背上的傷動一下便秀眉微蹙,顯得很不舒服,杏黃色如意云紋被襯得她的臉分外蒼白,整個人顯得弱不禁風,不由眼眶一濕,退了出來。 兒子沒事,可兒媳婦被刺事情就顯得有些大了,自己管著宮務多多少少是有責任的,回了承乾宮熹貴妃本還有些惱怒云珠的不機靈,怎地別人沒事就她受傷?沒想到一番審問下來,那些宮女打扮的刺客怎么進來的她不但查不到半分,還知道了云珠是為了弘歷才被刺傷的……這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經(jīng)過了這一次,她在兒子心中的地位又要更進一層了。自己卻不得不感激,今后又要對她好上幾分才行,誰讓這個媳婦賢良淑惠,是自己母子的救命恩人呢。 不過,還有個高氏,她也是弘歷跟云珠的救命恩人呢??上?,肚子里的孩子不但保不住,還身子大損,今后難以有孕。 雍正和弘歷怎么雷厲風行地查處這些“亂黨”不說,熹貴妃象征性地被罰了兩年的俸例,宮中大權(quán)卻沒有剝奪,李貴人聽說抄家滅族了,宮中不少總管太監(jiān)和內(nèi)務府的管事卻在這件事上被清除掉了,其中多少人真與此事有干系多少人是趁機收拾則只有雍正父子兩人清楚。 “素問,去將和敬她們抱過來。”躺了三天,實則一沒人就躲到空間調(diào)息,確定身上毒素排了干凈,云珠便想恢復給孩子喂奶的事。 “主子,您身體還沒好,這——”王爺可是叮囑過不許您勞累的。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事了,快去抱他們過來,我想他們想得慌?!边@三天他們吃的奶都是奶嬤嬤擠了后她加了點玉蘭果汁喂的,不然他們都不吃。又很少待人她身邊,氣很不順,時不是就要嗷兩聲,就算奶嬤嬤們聽弘歷的吩咐不到喂奶的時候不靠近正院,可她的耳朵還是聽得到。母子連心,她心中揪得厲害,要不是顧慮著自己體內(nèi)的毒沒清干凈,自己也要“養(yǎng)傷”,她是一刻也忍不了的?!拔抑皇歉麄円黄鹚植霍[,沒礙著我養(yǎng)傷……快去吧。” 素問無奈,只得讓奶嬤嬤們將孩子抱來。 等奶嬤嬤出去后云珠對素問道:“好了,素問你也出去,這臘月了宮中事兒多,再加上出了這檔子事,乾西二所不但要盯緊了,這宮中接下來想必還會有一番動蕩,你跟靈樞也注意著點。” “是。”素問也明白,昨天皇帝已經(jīng)發(fā)作了一批人了,接下來就是普通的宮女太監(jiān)了,“那奴婢讓侍墨在門外守著吧?!?/br> “行?!?/br> 等素問出去,云珠立即將孩子帶進空間,出現(xiàn)在空間臥房里的大床上,三個孩子十分興奮“啊啊啊”地叫個不停,云珠分別給他們喂了奶,又陪著她們玩了一會兒,才跟他們一起睡覺。 一天下來,三胞胎又變得雪嫩可愛,小眉頭不皺小眼睛也不紅紅的了,弘歷晚上回來后十分驚奇,見他們也確實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覺或醒了彼此“啊啊”“咿呀”地打招呼,沒擾到云珠,嘆了口氣,“好吧,只要他們乖乖地就讓他們待你房里。”這兩天他去看這仨時可沒少聽他們哭,鬧得奶嬤嬤們坐立不安,而他心浮氣躁。 云珠笑逐顏開,握著和敬的手:“可要謝謝你們阿瑪了。” “啊啊。” “咿啊?!?/br> “啊呀?!?/br> “……”這是弘歷哭笑不得,半晌才古怪道:“他們真的聽得懂?這也太聰明了吧?” “你還當真呀?!痹浦槭Γ斑@只是孩子的自然反應,只要你每天跟他們說話,他都會有反應的,他們是不懂,不過他們能從這樣的行為里感受到父母對他們的愛?!?/br> “你總是有許多道理?!彼统恋匦χ?,伸手將她頰邊的發(fā)絲捋到耳后,“只要你們平安開心,怎么樣都好?!边?,幾天下來,臉色好多了。 “我也只要你們平安就好。”云珠靠在他胸前,久久才問:“那事兒查出來了?” “嗯,是弘皙干的,幾名混在宗親里的福晉都是易容假冒的,真的都……”宮門侍衛(wèi)只管查驗牌子,那妝又上得濃,哪里能仔細查驗出來,其他相識的遠遠看著服飾相似又低頭寡言的也是一時沒察將出來?!澳切┐炭蛣t是通過內(nèi)務府進來的,裝扮成宮女,這幾日都藏身在西六宮無人居住的偏殿里也沒人發(fā)覺……” 大略的經(jīng)過是查出來了,幕后主指的人從涉及人員也能猜到是誰,只是尚有些許疑點沒能弄明白,這宮中除了李貴人還有沒有別的內(nèi)線存在,那些躲在偏殿的刺客是從哪里得到的吃食度過這些時日的? 宮禁本森嚴,居然被這么混進刺客,雖說有底下奴才做內(nèi)應,可額娘管著宮務的這兩年也確實松了不少。想到額娘的話,他有些遲疑。 云珠有所察覺,抬起頭來,“怎么了?” “沒什么?!彼溃澳愫煤灭B(yǎng)身子,皇阿瑪說了,年底事多,有什么必須做的就吩咐下人去辦……” “年禮什么的早就備好了,你知道我的,這種事不會臨時趕?!彼郎\笑,“其他的有額娘在呢,哪用我cao心。倒是有一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高格格在那樣的情況下沒了孩子,是不是給她點補償?雖然比不得芙靈阿和蘇格格底下有孩子,可她對你的心意也不容懷疑……還有金氏,聽說是她最先跑去喊人的,看在額娘的面上,不如也給她抬個位份。” 不容懷疑?他輕哼,不滿親了她一下,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又受傷,哎?!笆芰藗€想這些事?!庇钟H,再親,忍不住轉(zhuǎn)為深吻。 好不容易才按捺下翻滾的情潮,將她摟在胸前,手上一下一下地順著她披在身后的青絲,避過她的傷處,淡道:“本來我也想跟你提,這事額娘略提了下,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抬高氏做側(cè)福晉也不錯,一來,明面上她確實是有功又沒了孩子,安慰和賞賜太少了也不好;二來,她出身不高,又注定無子,做側(cè)福晉對你對孩子都好,又有她趕在烏喇那拉氏前頭……” “這本是我份內(nèi)的事,怎么能不提?!迸c其等著別人提出來,還不如她來說,至少能得個主動權(quán),留個好名聲,那可是做壞事最好屏障。她拉著他的手,把玩著那修長的指,語氣幽幽。 “你——” “就這么辦吧?!睂⒛切揲L有力的手抬到嘴邊用力咬了一下,她在他胸前抬頭給了他一個分外無辜的笑靨。 128、報償(下) 高露微幽幽醒來,入眼是她已看了快一年的百子繡樣天青帳子,自己沒死??!唇邊的笑意還未勾起便感到全身沉重得像塊大石頭,除了手指和眼睛,別的地兒竟一絲都動彈不了。 “嬤嬤,主子醒了!”青婀高興得眼淚直掉,“我這就去端藥來?!?/br> 松嬤嬤趕了過來,關(guān)心地問:“主子感覺怎么樣?” 高露微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喉嚨干渴得要命,只好眨了下眼,眼珠子瞅向擱在桌上的水壺。 松嬤嬤心神領(lǐng)會,立即給倒了杯溫水過來,小心地喂她喝。 一杯水下肚,高露微立即感受到腹中傳來的陣陣疼痛和空虛,她手動了動,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自己的孩子這是沒了? 她淚水盈眶地看向松嬤嬤,松嬤嬤見她這樣,鼻子一酸,強忍道:“主子別難過……”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剛沒了孩子,再說出這次受傷落胎使得主子身子虧損太過以后很難再懷孩子的話來只會更讓人傷心絕望。 這話確定了高露微的猜測。 淚珠滾落得更厲害了。雖然這是她的選擇,是她早就預料到的,可這孩子她盼了幾年、做了多少準備才懷上的啊,就這么沒了……松嬤嬤拿著帕子,仔細地,一次又一次地幫著她抹淚,眼底有著強忍的悲意。高露微多聰明的人,傷心過后便猜到了這次受傷強行催出胎兒定然連身子都損了……不由咬緊了舌尖,將那絕望之情深埋心底。 “這次主子舍命拖住刺客救了王爺和福晉,可立了大功了,皇上和貴妃娘娘雖然沒有發(fā)話,這情定是記到了心里呢?!边t遲未賞就代表著所賞必重。 是啊,她救了爺和福晉……高露微眼神愈發(fā)幽深起來,仔細看的話定能發(fā)現(xiàn)透著薄薄的淚光下她眼眸深處竟結(jié)了冰似地沒有一絲溫暖,她恨,恨弘歷,恨他無情,眼看著她懷了他的孩子受傷倒地卻一點都不顧念;恨富察.云珠,憑什么她的兒女滿月禮引來的刺客卻害了自己害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恨富察.芙靈阿和蘇寶柔,恨她們趁火打劫下暗手害自己……她一生再難忘記自己那么狼狽、那么危在旦夕卻無人可依的恐懼,她再也不要讓自己處于那樣的境地,只要她高高在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她!除了這個,她不再奢望那個男人的溫情,不再抱著天真可笑的幻想…… “藥來了!”青婀小心地端著湯藥進來,見高露微和松嬤嬤都眼睛紅紅的哭過一場的模樣,臉色一黯,隨即又展顏道:“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主子過了這劫定能時來運轉(zhuǎn)了?!?/br> “我來喂吧。”松嬤嬤接過碗,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勺子,慢慢地將湯藥喂進高露微的嘴里。以往高露微喝藥定要吃上幾顆蜜餞的,這次她默默地喝完了一碗藥竟連眉都沒皺半分,松嬤嬤和青婀心下詫異,只道她是傷心過度,連這個也不覺得苦了。 高露微試了試,發(fā)現(xiàn)能發(fā)出聲音了,便問:“……其他人,怎么樣了?” 青婀拿出針線籃子坐在她榻旁,把沒做完的荷包掏了出來,又將要用的絲線抽了出來,擺好,說道:“宮里發(fā)作了一批奴才,除了主子受了大難,福晉也被刺了……聽說刺客的武器都抹了毒,具體是什么情況還不太清楚,大阿哥的奶嬤嬤賈氏因為護著大阿哥也受了輕傷,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聽說那毒不好解。”其他當場死于難中的奴才自是不用記的。 高露微默然。雖然她當時情況險急,可爺護著福晉,福晉后來又為爺擋刀的情況卻也看到了。她心中一面恨著他們,一面又羨慕嫉妒著這樣的感情自己不能擁有……沒想到刺客持的武器都涂了毒,不知福晉能不能熬過這一關(guān),如果不行,那明年的烏喇那拉氏是不是可能成為繼福晉?! 想到這個可能,她心中一陣煩躁,富察.云珠她固然不喜歡,可烏喇那拉.妮莽衣她也沒多少好感,那個女人也不是好相與的,出身世家大族,手中握有孝敬皇后留下的勢力,心計又深,容貌又妍美過人,她如果成了繼福晉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最好是福晉活下來,但身體受損以后不好受孕,這樣自己才能左右逢源,施展手段…… “大阿哥果然是個命硬的……”松嬤嬤若有所思。 哼,幸免于難。高露微心中冷笑,“蘇氏還有金氏都沒事?” “沒事。倒是那個金氏,奴婢打聽到是她最先跑出去喊的人……露了回臉?!鼻噫蛊擦讼伦?。 高露微沒吭聲,金氏也是個伶俐的,相貌不俗,家里雖比不得自家在外為官做宰,可在內(nèi)務府的勢力不比自家小,又是貴妃娘娘指給爺?shù)模缤淼媒o她爬上來。想到這里,她不由慶幸自己的選擇,讓這么個人與自己平起平坐,自己咽不下這口氣。 因著四阿哥嫡子嫡女滿月禮宮中進刺客一事,雍正十年的臘月,宮中一片肅殺之氣,連十一年的新春,宮人們也是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懈怠。 履親王怡親王等幾位親王對這次刺殺的內(nèi)幕心中有數(shù),見皇帝只整治了一批奴才,卻沒動鄭家莊半分,盡管也是出于沒直接證據(jù),可事實就是事實,幾次下來,對弘皙的那份維護之情也淡了,覺得他做得太過。 先帝雖去,他們這些兒子也漸漸年老,對皇父感情的懷念多寄予他疼愛的嫡子允礽血脈身上,能維護就維護,能照看就照看,可是怎么著也不能跟著你謀反嗎?皇帝對你夠優(yōu)容了,雖說也防著你,但這也是生于帝王家的無奈,這歷史上哪個嫡出的與皇位錯過后能有如此待遇的…… “四哥,如有下一次就辦了吧,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地任他胡來。”怡親王忍不住說道。旁邊的莊親王果親王沒吭聲,但臉上的表情也是贊成的。 “他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雍正擺了擺手,對弘皙的感情之復雜并不下于弘時,“我總希望他能悔改,好好過日子的,這也是皇阿瑪?shù)囊馑?。若真有一日不得不狠心下手,那也得有拿得出的證據(jù)。” 隨便弄幾個人來指證只會讓人說是栽贓構(gòu)陷。 “若沒抓到證據(jù)就一直容忍他對弘歷下手?”履親王允祹皺了下眉,很不客氣道,“真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后悔可晚了?!毖劢怯喙獠恢圹E地掃了下老十三和十六,心想反正弘昌弘普到時最多也是個閑散宗室……便丟了開去不提。 雍正看了他一眼,這個十二弟外表溫文,骨子里卻當斷則斷,干脆得多?!氨车乩锖腽蓻]少給弘歷苦頭吃,這也是一種磨煉,若他連這都處理不了,我將來怎么將大清交給他?”就像李榮保說的,不能什么都幫孩子干,得讓他學著成長,有經(jīng)歷心性才會成熟,有經(jīng)驗手段才會圓融,想事情才會周密。 這是他第一次表明皇位繼承人選,在座的都心里有數(shù),琢磨著他這會兒說開的意思。果親王笑道:“四哥就放心吧,弘歷這幾年我看著不錯,比起當年四哥可得人心多了,那時我們一干兄弟可怕四哥怕得緊?!?/br> 雍正瞪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說出來做什么。 怡親王忙道:“四哥,這茶你還有沒有?”他這一問,莊親王果親王立即不動聲色地關(guān)注,這幾年他們也沒少從皇帝這兒討茶,討的就是喝的這種,聽說是四福晉親手炒制,就是量太少。 “你生日那會兒不是才送了你,這么快就喝完了?”送的人是他兒媳婦,也跟他送沒兩樣啊。沒有這幾位時時想著從自己手中摳出茶來的弟弟,云珠孝敬給自己的茶葉自己是想喝就喝,多美滿啊,搞得現(xiàn)在喝完了也不好意思伸手要。幸虧云珠貼心,每次都沒讓自己等太久就將茶送來。 怡親王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家那口子前段時間心頭總是短氣兒夜里睡不好嘛,我拿了些云珠送的玉蘭花茶給她喝,情況好轉(zhuǎn)了不少,所以……這茶我就用得多了些。”而且這都兩個月過去了好不好,他那斤茶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雍正對怡親王福晉印象不錯,知道她為弘晈的事身體氣急傷身,又想起老五允祺近來身體有些不好,心中一軟道:“我這還有一些,一會兒勻你一點?!弊约荷磉叺娜艘矟u漸地老了,也不知他們還能陪自己多久。 “四哥,這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鼻f親王忙道。 履親王瞥了他一眼,暗嘆,老十六啊,這四哥偏心眼得這么明顯這幾十年來你都沒發(fā)覺么。他自己老神在在地喝著茶,云珠跟自己福晉感情好,自己府上的好東西向來是不缺的。 果親王笑瞇瞇地,“也不能少了弟弟啊。” 雍正無奈,他萬壽節(jié)才得了兩斤茶,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了一斤多,這一人二兩地分出去自己還喝什么???! …… 一年的新舊交替就這么波瀾不興地過去。 二月,大地新綠嶄露,雍正下旨晉封皇四子弘歷為和碩寶親王,開始參與軍國要務;晉封皇五子弘晝?yōu)楹痛T和郡王,跟著莊親王管理內(nèi)務府事務。 幾個皇弟,二十一允禧貝勒隨同果親王允禮辦理鑲紅旗滿洲都統(tǒng)事務;二十二允祜晉為貝勒,與莊親王允祿共理正黃旗滿洲事務;二十三允祁晉為貝子,執(zhí)掌三陵關(guān)防事務;二十四允袐比弘歷還小五歲,雍正拿他當兒子沒兩樣,秉性忠厚平和,學識也好,只沒辦過什么差事便只封了貝勒。 有人晉封,有人被黜降,最為顯眼的便是淳親王長子弘曙的世子之位再次被革。這人悲催的程度有點類似先皇在位時的廢太子胤礽,因淳親王福晉納喇氏無子,他是長子,生母小納喇氏也是側(cè)福晉,從立嫡立長的角度看冊他為世子順理成章,所以當今一即位就在淳親王的請封折上批了他世子之位。雍正五年初,因軍中犯事,眼里揉不進沙子的皇帝一怒之下革了他世子之位,后來查知是有人暗中挑釁陷害,想著壓一壓他性子,到了隔年才跟在履親王果親王的晉封后頭恢復了世子之位,沒想到今年元宵前又在街上鬧事打死了人——那人又恰好是一紅帶子……這下,就算是有人挑釁也不行了,就這沖動做事不經(jīng)腦的性子也當不得世子之位,雍正再次毫不客氣地革了他的世子之位。 乾西二所也接到了一紙諭令:“寶親王格格高氏著封為王側(cè)福晉?!?/br> 當晚,其他幾個廂院摔碎了不少東西,扯壞了不少手絹,而高露微則喜不自勝,終于,等到了!她是側(cè)福晉了!她是側(cè)福晉了?。?/br>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這下子是寶親王側(cè)福晉了!”親王側(cè)福晉呀,多么好聽的稱呼,以后王爺?shù)腔?,主子至少也是個妃吧。 “哈哈哈……”高露微又哭又笑,富察.芙靈阿、蘇寶柔還有珂里葉特.果新,她們算什么,算什么?!以后她們都要跪在她跟前看她臉色行事!半晌,她才收住自己瘋狂的姿態(tài),“青婀,馬上將這好消息給我家里送去!” “是?!?/br> 129、海棠珠綴一重重(上) 這邊高露微一想著明天到正院請安時那一眾人的臉色就興奮得睡不著。那方金籬卻覺得沒采至極,她們金家在內(nèi)務府算是有點勢力,但說到外朝卻沒多少助力,她有個堂姐,本是淳親王世子的愛妾,將來是很有可能成為親王郡王庶福晉什么的,說出來也算是門光彩的親戚,誰知前兒才接到消息,弘曙世子之位被革,未來親王郡王庶福晉什么的泡湯了,今天就又打聽到高氏被抬為側(cè)福晉的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同樣出身包衣,同樣為王爺和福晉的脫險出了力,怎么高氏就能抬側(cè)福晉自己卻什么也沒得到?! 口有些渴,卻連杯熱茶都不懂得端上來,貼身的宮女滿菊也是個笨手笨腳沒點子機靈的!金籬一肚子氣沒處發(fā),無奈人微勢薄,平時都怕薄待了這些下人使得她們不盡心侍候為自己所用,也不敢隨意往她們身上撒氣,正要喊人去煮茶就聽到滿菊在門口稟道:“主子,吳公公說王爺今晚要過來。” 金籬眼睛一亮,“快,快進來幫我梳妝……不,我自己來就好,你去看看上次爺賞的茶還有沒有,泡壺好茶過來,再到廚房看看有什么新鮮的糕點拿些過來?!?/br> 格格、妾侍平時用度是有份例的,份例不多,跟養(yǎng)家禽似的,剛好夠你吃,沒有額外賞賜的話平時想加兩個愛吃的菜、喝補湯?當皇宮是你家呢,做夢。改善生活的途徑就是期望主子到你院子里來,因為他無論在哪處歇息,吃用都是另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