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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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成熟的水果收進屬于它的儲物間里,云珠想著這么多水果干放著也不是回事,吃又吃不完,還是想辦法將它們釀成果酒或者做成果脯才行,多樣化發(fā)展嘛。 釀酒什么的擱儲物空間卻是不成的,只能放外面……哎,空間還是太小了,除去果園、種植地、池子及池子周邊的竹林、茶林……閑置的地方只有四畝左右,她還想著什么時候弄幾間房子進來呢!云珠第一次懷念起弘歷來,有他在的話她的空間成長就能更快一些了。 出空間的時間掐得剛剛好,素問進來喊她起來。 洗漱穿戴完畢,用了早膳,又逗了一會兒小雪團才在明心的提醒下悠然步往明堂,富察.芙靈阿、高露微、珂里葉特.果新及張氏劉氏正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 “福晉到?!瘪T益出聲通報。 眾人立即站了起來,走到地屏座下按位置排好,給云珠行禮:“婢妾給福晉請安,福晉如意吉祥!” “免禮,坐。”云珠說道,目光從她們身上掠過,在高露微身上略停了一下。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在不斷地成熟,衣著容妝也在隨著氣質(zhì)的變化而改變著。 唇角微勾,云珠知道這是誰的功勞。那位新成了她心腹的臘梅看來也不只是個簡單的傳聲筒嘛,居然能將一位以容貌氣質(zhì)清新、性性溫柔純稚見長的女人改造成現(xiàn)在這般,纖長的睫羽如翩然欲飛的鳳蝶,顫動間那清水般的美眸便水光迷蒙,那欲語還休的眼神,柔弱的小臉,粉嫩得有些病態(tài)的薄唇,帶著三分愁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中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每看一次她都要感嘆一次,古代的一個小宮女都不能小看啊,也只有這樣狠得下心改造自己的女人才能爬到皇貴妃的高位吧,所謂娘家、出身只不過是助力而已。 富察.芙靈阿和珂里葉特.果新很是看不慣高氏的做態(tài),眼中的鄙視簡直就差明著說不出來,只是她們面上雖然不屑,心中卻是十分警惕的,似水的女人誰不愛,有了一個春水般的嫡福晉,高氏只得另辟蹊徑,說不準(zhǔn),她如今這模樣能得爺?shù)男摹?/br> “這些水果都是我莊子上出產(chǎn)的,大家嘗嘗?!?/br> 擺在幾上的水果一小碟一小碟的,有荔枝、龍眼、芒果、櫻桃、草莓,都是當(dāng)季又北方少見的,高露微低垂睫羽掩去眼中的嫉妒,嗓音柔得跟春風(fēng)似的:“福晉這里這么多吃的喝的,婢妾都不想走了。”青蔥似的手捻了一顆草莓輕咬了一口。 “meimei如果花時間在院子里也種些果樹,一樣能吃到?!避届`阿接口道。從永璜出生以來發(fā)生了大大小小的事,宮中上下對兒子的忽視,下人侍候的不經(jīng)心……她雖然傷心,卻也看明白了福晉對她母子的態(tài)度,不管她是否是看在兒子沒有威脅的份上才做的維護之態(tài),這個情她領(lǐng)了,以后甘愿唯她馬首是瞻。 “想留在正院不走?”果新馬上跟著道,“高meimei想法果然與眾不同?!?/br> “哎,meimei不過是羨慕皇上對福晉的看重,連陪嫁莊子上的水果都允許進上……兩位jiejie才真真想得多了,別說這皇宮大院了,就是整個京畿直隸,meimei也是沒這個本事種出荔枝龍眼的?!?/br> 是她想多了嗎?最近總覺著皇后跟熹妃在努力抹黑自己的名聲啊,云珠目光一閃,淡笑著端起茶盞啜了口花茶。 “人各有命,有些福氣,是羨慕不來的?!避届`阿仿佛聽不懂地說著。 高露微還待還嘴,云珠已對抱著永璜的嬤嬤說道:“將孩子抱過來我看看?!?/br> 永璜已經(jīng)一歲多(周歲),正是胖墩可愛的時候,只要天氣好,每次請安富察.芙靈阿都會抱他一起來,也許是云珠身蘊靈氣的緣故,永璜每次看到她都會努力往她身上撲。 “誒,又沉了不少。”也許是對弘歷除了當(dāng)個合格的皇帝外沒什么別的期待,云珠對他的庶子也沒什么特別膈應(yīng)的感覺,在不威脅到她的地位、生活的情況下,她也樂意與庶子保持一種友好和諧的關(guān)系。 “……額、額娘。”小胖腿在她身上蹬啊蹬地,小手更是抓向擺在寶座旁邊小幾上的果盤,嘴角已能見到可疑的水光。 “想吃嗎?”云珠對旁邊的素問道,“去拿支銀勺來?!?/br> 她專心致志地用銀勺挖著蘋果泥喂孩子,竟對下面幾個女人的斗嘴聽若未聞般。芙靈阿捏著帕子捂住高高彎起的唇,再怎么得男人的寵,這內(nèi)宅還是女主人的天下,她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在保證不被冷落的前提下再行謀劃。 真是刺目!果新索性低頭坐著,一言不發(fā)。 高露微扯緊了手中的帕子,心緒并不能平。永璜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看到他她就想到自己被芙靈阿下了絕育藥的事。臘月說得對,她想要過安穩(wěn)日子也要看別人肯不肯,想得爺?shù)膶檺?,就要接受別人的嫉妒,就要斗……何況,她阿瑪越來越得皇上重用,只要有了兒子,請封側(cè)福晉或者抬旗都是有可能的。 想起陸太醫(yī)告訴她的話,再養(yǎng)一段時間,她就可以懷孕了。努力控制著得意的情緒流露,少了一個翠裊,可她還有松嬤嬤、青婀,又來了個足智多謀的臘月,再加上張氏劉氏,在這乾西二所她并不勢單力孤。再說了,翠裊的事已經(jīng)讓她看明白了,熹妃并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只有皇后,才是自己的助力。 雖然,這只是暫時的!高露微心中冷笑,她也知道皇后這是在為烏喇那拉.妮莽衣鋪路,但那又如何,現(xiàn)在并不代表將來,她也并沒蠢到真與福晉做對。 盡管自認不比任何人差,可是從身份地位上看無論如何自己都是沒辦法坐上皇子福晉的位置了,便宜別人還不如讓眼前這位賢惠大方的富察.云珠占著呢,只要……不讓她受寵就行。 “你們回吧,富察格格抱著大阿哥跟我到承乾宮給熹額娘請安,也得讓永璜見見他瑪嬤不是么?!?/br> 珂里葉特氏和高氏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沒能阻止芙靈阿驚喜的面容,連忙對著云珠行禮道:“是。”也許還能見到皇上。永璜這么可愛,只要皇上有一點憐惜喜歡,他的未來便會好很多。 ——可憐的芙靈阿,對她兒子的未來也不敢做再多的要求了。 云珠轉(zhuǎn)頭吩咐明心:“讓人將小公主也帶上?!?/br> “是?!泵餍霓D(zhuǎn)身去了。 珂里葉特.果新和高露微等人只得不甘地告退。并不是她們不想開口要求,而是經(jīng)過這兩年的相處,她們已經(jīng)明白了富察.云珠是一個面上溫和,內(nèi)里卻是拿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更改的人。 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她的優(yōu)雅高貴,不知不覺中不僅整個乾西二所的奴才臣服,連宮里也沒人敢冒犯她半點威儀。 88、人禍天災(zāi)(下) 因著雍正的嬪妃都住在東六宮,因此云珠每次請安都是出了乾西二所直接穿過御花園順道到承乾宮、景仁宮的。這個路徑距離最短,中間又有勝景可觀,著實是最佳路線。 天氣太過悶熱,一大早出了空間就心頭發(fā)悶的云珠本以為是天氣所致,可身邊的嬤嬤宮女乃至芙靈阿才走了一小段路就汗水直冒,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模樣,這還沒出御花園呢!再看看本來乖乖待在奶嬤嬤賈氏懷里的永璜也在不安舞動著四肢“嗚嗚嗚”地叫著似乎,小臉潮紅,似乎很不舒服的模樣。 突然一聲“哇”哭聲響起,云珠蹙眉望去,裹在小被里的小嬰兒正極不舒服地蹭著,她的奶嬤嬤秋氏正抱著她輕哄,那薄薄的小被單卻不敢解下,既曬著又怕著了風(fēng)。 “先到那邊涼亭坐坐吧,賈嬤嬤,你將大阿哥放下來,別把他熱壞了?!痹浦闊o視芙靈阿感激的目光,有些愧疚地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秋嬤嬤,你抱著小公主回去吧,多置幾個冰盆在小公主屋子里,回頭我跟尚嬤嬤講,別拘著用?!?/br> 從這里往承乾宮還有好大一段路,可不像御花園有樹有水的,陰涼得多。想膈應(yīng)熹妃以后有的是機會。云珠頑劣地想著,你越不待見我,我越要往你面前“孝順”,順便帶上出生時日不好,不討你喜歡的孫子、“女兒”。 “是。”秋嬤嬤抱著孩子起身應(yīng)了,內(nèi)心著實松了口氣,抱著大哭的嬰兒前往承乾宮?這不讓原本就不怎么待見小公主的熹妃更為不喜嗎,這是做為小公主奶嬤嬤的她不希望看到的。 這皇宮中待小公主好的也不過打著撫養(yǎng)她的想法,哪里能真正替?zhèn)€小小的嬰兒著想呢。這個四福晉倒是個好的,可惜,公主待在這乾西二所終究名不正言不順,無法長久。 “這天氣似乎比往年悶熱許多?!比舨皇窍胫S持優(yōu)雅的形象,芙靈阿直接就要搶過貼身宮女的扇子過來自己猛力扇涼了。瞅了眼清涼無汗、神色自若、行止優(yōu)雅雍容的云珠及她身上穿的淺紫色繡海棠花樣的緙絲旗裝,她低嘆了口氣,位份還是很重要的,許多好料和珠寶都不是一個皇子“格格”能穿戴的。 去年確實沒有這么悶熱,天空仿佛壓得很低,讓人窒息一樣。 感覺空氣幾呈凝滯狀態(tài),云珠微瞇了下眼,望向一片白茫的天空,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種不怎么好的預(yù)感,仿佛有大難要來臨…… 自吃了空間出產(chǎn)的各種水果堅果后愈養(yǎng)愈小的雪團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她的不安,在她肩膀上“嘰嘰”地叫了幾聲,又蹦又跳,云珠將他從肩上拎了下來,“怎么啦,這么不安定?”今天的雪團也格外煩躁的樣子。 “嘰嘰嘰——”雪團在她手心跳了跳,指手劃腳地。云珠在它綠豆一樣大小的黑眼珠里似乎看到了某種恐慌情緒,直覺地順著它的手打量起四周—— 她這么一留意,立時察覺,御花園里飛來飛去的鳥類仿佛比平日多了些,許許多多的麻雀、不知名的小鳥,還有色彩斑斕的虎皮鸚鵡,飛來飛去像無頭蒼蠅般……鳥怎么會像無頭蒼蠅呢,它們可是有窩的……還有一大群停停飛飛的蝴蝶……低下頭,連螞蟻也是成群結(jié)隊地…… 能讓自然中的動物呈現(xiàn)異象的,云珠腦中某根線立時繃緊了起來,末世之前她經(jīng)歷得最多的不就是充滿了各種預(yù)兆的天災(zāi)大難嗎。她猛地站了起來,記憶里是雍正幾年?京城仿佛發(fā)生過一場大地震的。 “主子?”靈樞低聲問,才剛坐下,這就要走了? 云珠回過神來,見眾人看著自己便道:“你們且歇著,靈樞陪我到那邊走走?!?/br> “是?!北娙嗣響?yīng)了。 靈樞隨著云珠快步地繞過重檐攥尖、造型纖巧的亭子,臨近池子,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睇向水面,只見池中各色鯉魚爭先恐后地躍出水面,在水中不停打轉(zhuǎn)。難道主子能掐會算,知道這些魚今天會躍出水來所以才特地來看? 忠心耿耿,認為自己的主子是天底下最好最聰穎的人,靈樞已經(jīng)學(xué)會淡定地面對主子的各種奇思妙想及本事。 “靈樞,你覺不覺得這池子的水面升高了?” 啊,水面?升高了?平時鮮少注意這些的靈樞糾結(jié)了,“主子,要讓素問她們來看看嗎?” “不用了?!痹浦榛剡^頭來,淺笑道:“走吧。” “額娘你看,永璜長得多像貝勒爺!永璜,叫瑪嬤?!钡搅顺星瑢m,云珠帶著芙靈阿給熹妃行禮請安后就讓賈嬤嬤將永璜抱過來,給熹妃看。 剛會走幾步路,移動起來還是爬行居多的小孩子最是可愛,特別是永璜養(yǎng)得白白嫩嫩的,熹妃仔細看了看,仿佛覺著是有那么點像弘歷小時候,心中對他的厭惡感不由去了幾分,臉上擺出慈愛的神色:“過來我抱抱。” 云珠笑瞇瞇地看著賈嬤嬤將永璜放到熹妃懷里,看著熹妃手腳僵硬地扶住胖嘟嘟的永璜,差點撐不住那重量。 “……馬……馬?!庇黎忠粨],“啪”地一聲甩上熹妃的臉。 熹妃的笑臉僵住了!戴著指甲套的手指不由緊了緊。 富察.芙靈阿更是一臉欲哭無淚的惶恐,連忙跪下請罪:“都是婢妾沒教好孩子,娘娘恕罪?!?/br> 熹妃忍住臉上的辣痛,給了秦嬤嬤一個眼神,讓她將身上的孩子抱開,沒好氣地說道:“好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難道我還會計較?!” “沒眼色,額娘可是生養(yǎng)過貝勒爺?shù)?,爺小時候精力旺盛,額娘可沒少被折騰,哪能不懂小孩子習(xí)性,還不快快起來?!痹浦槊蜃鞙\笑道,“額娘你不知道,媳婦也得了幾回‘賞’呢?!?/br> “是嘛?!膘溴吲d了,“弘歷也跟你說他小時候啊?!?/br> “嗯,說他沒少讓額娘頭痛,至于頭痛什么,也沒說給媳婦聽,不如額娘給我們講講?” 熹妃更樂了,眼中有著掩不住的得意,兒子也不是什么話都跟富察.云珠說嘛?!昂呛牵麆偝錾菚浩ぶ?,一個不如意就哭,那嗓門兒亮得……不過,長大就聽話了,書念得好,騎射也都得師傅夸講……” 在她眼里,兒子是最好的,是她轉(zhuǎn)運的開始,是她終身的倚靠??上?,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抱到了烏喇那拉氏那兒養(yǎng)著,她要看看兒子也只有到正院給嫡福晉請安才能得見。她一直怕兒子跟她不親,受福晉與年氏爭斗的連累,這種飽受折磨的情況直到弘歷住到外院才好轉(zhuǎn)。 所以她知道的也不過弘歷出生那會兒的情況及后來打聽到的、弘歷跟她講的一些事,至于她講給弘歷聽的,多少是真的多少是杜撰的則只有她自己知道。 說著說著,熹妃又講到如今養(yǎng)在云珠跟前的小公主:“按說皇上讓你照看著小五是對你的看重,只是這說出去……咱們娘兒倆也不說些虛的,這后宮已有不少人在我面前探話了,你還是盡早想個章程跟皇上稟明的好。就算要養(yǎng),也是弘歷的孩子正經(jīng),你說呢?!彼p撫著鑲了珠玉寶石的點金琺瑯指甲套,溫聲說著,言語中不難聽出她的不贊同。話里,又影射著什么似的。 自打弘晝大婚她無端暈厥過去,過了這么久,眼見風(fēng)平浪靜地,她對云珠的畏懼之心又慢慢淡了,說話態(tài)度漸漸地又擺起婆婆地款。 “這皇阿瑪一入夏就搬到圓明園去了,媳婦就算想說也找不著人呀。要不,額娘您做回主?” 熹妃一鯁,如果她敢做這個主還用得著在這里跟她廢話啊。 不悅地想再說什么,突然天地一陣搖晃—— “快蹲下來!”云珠喊著,拉著靈樞跑到炕邊蹲下。屋子震顫著,那些金玉擺設(shè)紛紛掉落滾躺在地,房梁似乎也有些變形……富察.芙靈阿驚恐地驚叫著抱了永璜跌撞著跑了過來,將孩子護在身下。 好一會兒,震蕩變小,大有止住的模樣。云珠卻知道這只是前奏,忙拉起趴在榻上的熹妃對秦嬤嬤等人道:“趕快走,到空闊的地方,我看這地震還會繼續(xù)……” “痛!”熹妃撫著磕了一個大包的額角,還沒回過神就被扯著往外跑。她穿著花盆底子,又不常運動,又要躲開地上的物件,便跑得極慢,不過十幾步,大地又開始震動起來,左邊一個高幾對著她們倒了過來,熹妃“啊”地一聲朝右邊一閃,不想,右邊的多寶格架子整排倒了下來,連著上面方才沒給震下來的幾件金器玉器……云珠回頭一看,喊道:“額娘小心!”將熹妃往旁邊一道烏沉光芒飛來的方向一扯,自己閃身擋到了她右邊撐住倒下的多寶格架子—— 秦嬤嬤跟在后邊,見到云珠這神勇的一幕,忙上前跑到多寶格柜子邊幫著撐住,“福晉快出來!”這地不住地傾斜抖動,她連站著都困難了,何況要頂住這笨重的架子。好在靈樞也趕緊回過身來幫忙。 只有芙靈阿和幾個宮女順利地跑了出去。誰也沒有注意熹妃倒下時被不知哪里飛來的一個宣德爐給砸到了頭,整個人暈上加暈,摔到了地上又被地上滾過來的金器硌到了胸口,痛得她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云珠脫出身來,趕緊扯起撲倒在地的熹妃,扶著她就往殿門口跑去,秦嬤嬤和靈樞將手一放,任多寶格架子掉地上,緊護著兩人也往外移。 …… 雍正七年七月,京城發(fā)生強烈地震,皇宮各殿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安定門、宣武門等處城墻縫三十七丈,京城坍塌房屋一萬六千余間,寺廟及北海白塔、會館、教堂均遭受破壞,死傷人口四百五十七名……大震之后天氣驟變,連下陰雨一個多月,其間仍陸續(xù)有小震發(fā)生。 受災(zāi)最嚴重的是京西香山至昌平之回龍觀一帶,而緊鄰著極震區(qū)的圓明園便是雍正避喧聽政的離宮別館,地震發(fā)生時,他正坐在圓明園水面的船只上……真是萬幸。 景仁宮的皇后是被陳嬤嬤等人給背出來的,她本來就身子不好,地震時又滑倒被狠摔了一跤,之后便纏綿病榻,情況很是不好。熹妃也是受了傷,宮中嬪妃無首,云珠也是受了點輕微的撞傷,只是她年輕,好得快,雍正便將宮中事務(wù)交給了她處理,命裕嬪寧嬪等人襄理。 云珠本來在御花園見了那些異象,雖然懷了私心,卻也是想著地震不至于那么快發(fā)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次地震帶來的破壞竟如此之嚴重,心中有些愧疚,便站了出來主持宮中一干事務(wù),將宮中嬪妃重新安置在受損較輕的殿屋,又派了嬤嬤前往年紀(jì)大的宗親命婦處探望……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也被她趁機整頓了一番,指揮得團團轉(zhuǎn),有專門負責(zé)后宮受傷嬪妃的、宮女太監(jiān)的,有專門負責(zé)王公大臣的,更以帝后的名義,每日讓四名太醫(yī)領(lǐng)著弟子及京中有名的大夫免費給受傷的民眾看診。 第一時間,她也派了郭嬤嬤和素問帶了些藥材補品回了富察府,知道親人都無恙,只是有些受驚,便放下了大半的心。 地震在中國歷史上從來都被認為是一種不祥之兆,認為它是人君政事不修,有違天命所招致??滴跏四旰涂滴跷迨拍暌舶l(fā)生過地震,但那兩次的震中位置一在京東三河、平谷一帶,一在京西之沙城,京城內(nèi)和京郊遭受破壞都不及這一次嚴重。尤其是此次地震發(fā)生于京師,乃天子坐鎮(zhèn)之地,不僅破壞極大,余震又長達一月有余,期間又遭陰雨,致使百姓流離,民不聊生…… 鄭家莊也是損毀嚴重,然,幸免于難的弘皙卻仿佛黑夜中看到了啟明星一般,暗中cao作了起來?!罢媸翘熘野。 边@么一場一觸即發(fā)的天怒人怨的危局,不正是動搖帝位的良機么?! 89、舉措(上) 還未等弘皙將皇帝繼位不正、大興兵事、導(dǎo)致宮中皇女皇孫皆為“毒日”所出,有違天命,這才引得上天震怒降下罪責(zé)……等搖言散步出去,雍正出手了。 面對民心動蕩的危局,雍正體現(xiàn)了他極其高明的政治手腕,他迅速采取了一系列的賑濟、優(yōu)撫、安定民心的應(yīng)急措施。 他是個極為聰明睿智的人,自從李榮保建議用死囚作牛痘實驗,他就舉一反三,將“勞動改造”這一命題提前發(fā)展了出來,例如在治水、造橋、鋪路……等等。這次地震也是一樣,將京師附近的囚犯都提了出來,參與搶救重建工作,表現(xiàn)得好的,酌情給予減刑;而平民百姓中,身體健康、無病無傷的青壯年首先投入搶救工作,婦女也相互幫扶傷員或照顧老幼,正如馬齊所言“只要有了事做,人就容易亂起來?!?/br> 更有魄力的是,除了護衛(wèi)宮廷和皇帝出巡的護軍營及防駐京畿的驍騎營,前鋒營、步軍營、善撲營等八旗兵營都調(diào)了出來加入搶救、維護秩序等工作。也因著他的這一前所未有的舉措使得那些流氓痞棍不敢乘機盜竊作惡,就算發(fā)生了幾宗也很快被抓獲。 那些八旗兵開始還別別扭扭很有些不滿,可在接觸受災(zāi)區(qū)受災(zāi)群眾不久,心中也慢慢受了些感染,漸漸盡心盡力起來。再者,皇帝也先后廢了內(nèi)帑四十八萬兩賑濟家屋倒壞的八旗災(zāi)民,對出征在外的大小官員兵丁,凡有家口在京城內(nèi)外者,更下令仔細查訪,安撫救濟,不僅安撫了八旗兵民,更穩(wěn)定了邊塞軍心。 開始這一系列措施的同時他也發(fā)表了一則上諭,有點類似于罪己詔,又傾向于天人感應(yīng)之說,他說:“京師于七月十七日地震,朕恐罹修省,感激上天垂象示儆之恩,倍加乾惕……地震之異,實因朕躬違和,不能勤如前,仰蒙上天垂慈顯示儆戒,惟有夙夜袛罹,切加省改,以戴天恩。除兵民人等屋宇傾塌者一一查賞外,用將朕心曉諭內(nèi)外臣民共知之。特諭。” 這一番先下手為強,假天道以推行政事,親自發(fā)動了政治上與輿論上的強大攻勢,連云珠也不由感到敬佩。 弘皙的布置慢了一步,不過效果也是有的,余震始終不斷,又連遭陰雨,一應(yīng)搶救進度緩慢,修繕無從興工,大批災(zāi)民不得不露宿街頭,商人又乘機哄抬物價,也發(fā)生了幾起盜竊作惡事件……民怨又有抬頭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