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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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計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極古怪,不然四哥不會一臉沒好氣,將半滿的茶杯“啪”地一聲放到他面前?!霸趺?,朕就不能沒事泡泡茶?” “不知是什么樣的好茶有這樣的待遇,臣弟可得好好品品?!痹氏樾Σ[瞇地,難得四哥有這樣輕松的時候。不過這茶味,還真一般般。 “不過是前日聽到一句‘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的話,心有所感罷了?!币郧熬蜎]少被皇父批評“急躁”,可不正是如此么,登基后見著空空的國庫、腐敗的吏治、不穩(wěn)的邊境,他怎么不急?一口氣撲到政事上,身體也漸漸有崩垮的趨勢,再看看模樣顯得比自己還憔悴的老十三,真有些不是滋味啊。 允祥聞言一怔,慢慢地咀嚼著這話,覺得大有道理。 “十三,弘時跟朕說了,他既出了宗室就不想回了?!庇赫行澣?,對弘時他不是沒有懊悔沒有自責,可是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就算如今自己愿意收回旨意,他那個自尊心強、跟自己一樣驕傲倔強的兒子也是不愿回來了。 不過,他總算沒有真正地失去他。 十二哥居然能將弘時拗回來?允祥再次吃驚,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他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雍正苦笑:“他想‘死’。”這個兒子是真的什么都看開了。自己悄悄前去鎮(zhèn)國公府探了他三次,就得了這么個結果。 允祥好一會兒才會意過來,弘時說的“死”是假死。有一瞬間,允祥覺得有些嫉妒起來,當年他被皇父那般厭棄的時候也沒想過脫離宗室永遠消失在“歷史”里,弘時跟自己還是不一樣的,自己比他有野心,如果弘時是想向四哥證明自己,那自己除了想向皇父證明自己不遜于他的任何一個兒子外還想向天下人證明,他愛新覺羅.胤祥也有大抱負。 “然后呢?” 然后?“誰知道那個臭小子想干什么?也許出海吧。你覺得他能和弘歷處得好嗎?”雍正再次苦笑,他還是了解他的幾個兒子的,弘晝還好,那小子機靈,能屈能伸,可弘時,明著跟弘歷已經頂了這么久了,果真讓他向弘歷伏首認低就能相安無事? 允祥一愣,沒有說話。做皇帝的能做到像四哥這么信任自己的少吧?別人都說四哥刻薄寡恩,可是只要是忠心跟著他的,他從沒虧待過,底子里是個重感情的……弘歷,他如今能在四哥和大臣面前做到兄友弟恭,可誰知他心里怎么想呢,真是這樣兒四哥也不會選他繼承大統(tǒng)了吧。 弘時,不退也得退,只是這回,他是想透了,心甘情愿了。只要他“死”,他對弘歷的威脅也就消失了,他的妻兒也才能有個安穩(wěn)生活。 “李榮保的女兒如今正住在鎮(zhèn)國公府,十二和十二弟妹的身子骨得她調理可好了不少?!庇赫鋈挥值?。 想必皇兄那句“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就是從她那兒聽來的吧,允祥莞爾?!靶」媚锔腙障眿D兒跟她交好,給了弘暾媳婦不少藥膳方子,臣弟這身子骨也沾了點光?!?/br> “所以朕讓她多在老十二那兒住些日子?!庇赫稽c也不客氣地說道,“回頭讓弟妹邀她到府里玩,我想讓小姑娘也幫你調理調理,她當初可是將李榮保生生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 “四哥——”允祥眼睛有些發(fā)紅。 “累了,就休息。四哥如今也想通了,這大清啊,想要治好了,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咱們得跟它慢慢掙!” …… 忙碌的生活(下) “jiejie?!卑淼臅r候,傅恒到鎮(zhèn)國公府,給允祹富察氏問過安后便匆匆來到蘭園。 到的時候,薄陽淺照,淡淡的紅色霞光染在一身月白色繡如意銀紋琵琶襟式旗袍的云珠身上,襯得人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宇間的書卷清氣淡了兩分,粉嫩嬌嬈之色增了三分。 傅恒脫口喊道,這一刻無比清晰,自己的jiejie如嬌蘭玉樹,已到了出閣的年紀。到時候,她就是屬于未來的姐夫的…… “春和?怎么過來了?!痹浦槊佳蹚潖?,霞光閃耀在雪玉般的小臉上跟染了胭脂似的極為動人,她將手從曬得半干的玉蘭花瓣里抽出,露出晶瑩皓腕,青蔥玉指,任著素玉拿來溫熱的布巾將手擦拭干凈。“將它們收起來罷?!彼龑σ慌缘男⊙经h(huán)吩咐著,朝傅恒走去,將他拉進廳里,“還未晚膳吧?正好一起用。” “好的?!备岛氵至讼伦欤瑩]了揮還有些發(fā)酸的胳膊肘兒,問:“jiejie這幾日住的可還好?” “當然好?!?/br> 剛巧三阿哥處的小泉子和富察氏那兒的盧嬤嬤等幾人過來蘭園拿膳食,傅恒見了眉頭皺了下,“怎么,鎮(zhèn)國公府的大廚房不開伙嗎?” 這小子,說話這么刻?。≡浦槔M廳里,素問幾人將飯菜端上后就機靈地回到了口門守著。“難道你忘了三阿哥住姐夫這里了?給jiejie、姐夫送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闭f著將碰到皇上的事低聲說了。 “那jiejie不是很辛苦?”傅恒坐下,開始喝湯,慢慢地,完了才開始吃飯菜。 “不過在食譜上多費些心思罷了,大多時候是易芽動的手。”云珠淡淡地應了一句便不再開口,吃飯要細嚼慢咽,要姿態(tài)優(yōu)雅……這功夫,她練了近十年才爐火純青,剛開始穿來那會兒,看到什么都想往肚子里塞。 用完晚膳食,兩人又到花園散了一會兒步,傅恒回去時云珠將自己新制的玉蘭花花茶拿了一小罐給他:“帶回去給額娘阿瑪喝,喝的時候揀一兩顆扔進茶盅里就行?!鳖D了頓,又叮囑道:“惠珠若要討,讓額娘另拿好茶給她就是,這花茶我制著不易,常喝可以養(yǎng)顏美容,秋冬更可以驅風散寒……好處可不小?!?/br> 傅恒打開一看,一股馥郁的香氣噴薄而出,跟珠茶一樣,每一片玉蘭花花瓣都被曬干、炒揉成了一顆顆滾圓的珠子,淡淡的黃色里夾著一絲絲的褐紅,漂亮極了。“行,我知道了?!?/br> 對于小妹惠珠,傅恒也不太親近,雖說是唯一的meimei又養(yǎng)在母親名下,可畢竟不是同胞,且因為與云珠親近,他比其他的兄長更清楚惠珠活潑可人的表象下有著與jiejie較勁的心態(tài),比如父親的寵愛,但凡jiejie有的她也要有,她若沒有必要想著法子爭取……更奇怪的是有時jiejie孝敬給父親母親的東西她看著好就向他們索要,弄得jiejie不愛護照顧meimei一般。 傅恒小時候看不過去還跟瓜爾佳告過狀,瓜爾佳氏卻由著她爭強好勝,明面上從不虧待她,有時她開口了還在自己的份例中多撥了些給她……更任著她與自己的親生母親柳姨娘親近。畢竟是幼女,雖不是嫡出,李榮保還是疼的,可到最后他最疼的還是云珠,兩個女兒哪個更貼心更優(yōu)秀一目了然。 傅恒慢慢的也懂了。 瓜爾佳氏對于內院的爭斗和手段從不隱瞞她的親生孩子,而云珠從小也沒少教他厚黑學,及一些處世之道。 這兩年惠珠有所察覺,改了不少,可這陣子隨著云珠即將參加明年的選秀,新衣華服珠寶首飾不斷地往辛夷塢送,她又有些坐臥不安了,雖然她還不到選秀的年紀,可父親已老、生母只是個妾,同胞哥哥傅謙還只是個少年,她自己不爭取誰還會為她著想? 不是云珠矯情,而是兩人嫡庶有別,惠珠想從嫡母那里得到公平本身就不可能,更何況李榮保了,能跟雍正談得來的是什么人?腦子里裝的就是忠正思想,再怎么疼幼女也不可能在待遇上越過嫡女,更別說云珠的性格才華實在比她好太多。 連她的同胞哥哥傅謙都打心里更喜歡云珠,盡管因著是同胞meimei的緣故他不得不多顧著她些。 “jiejie,你說,皇上讓你暗中給三阿哥調理身體不會是打著什么主意吧?”傅恒還是有些擔心,這皇帝不會打著讓jiejie做三阿哥的側福晉吧? “能打什么主意,別胡思亂想,就是看二伯父的面上也不可能啊。”云珠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是,以自家的家世及在朝中的影響力,皇帝是不可能將jiejie指給一個驅逐出宗室的皇子的。傅恒點了點頭,放心了。 “jiejie,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彼陌⒏绲纳湛斓搅?,他還得想想送他什么禮物呢……頭疼。 “走吧?!痹浦樗退?,順道到正院給富察氏送花茶。 允祹在聽說這個花茶具有驅風散寒通竅、治頭痛……等功效時跟她討了一罐?!盎噬弦欢〞矚g的……”他微笑道。 云珠囧,為什么要皇上喜歡啊,他喜歡能不將她指給他的風流兒子嗎? 算了,是禍躲不過,她這次大派送本來就是特意針對皇帝跟怡親王的,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方法讓她的玉蘭花和果汁的神奇效果做用到他們的身體上。 “對了,正想讓秋月通知你一聲呢,怡親王福晉下了帖子邀我們明天到怡親王府做客,你可要好好準備?!备徊焓险f道,按她的意思她也不愿在選秀前讓小堂妹跟她的妯娌們有過多的接觸,扎眼不說,也不定能得好,可惜圣命難違。哎,反正云珠既在皇上心中留了印象,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去處估計皇上心里也有譜了。 “知道了。” 第二天,允祹進宮,富察氏帶了云珠來到怡親王府。 “十二嬸安好?!爆B雅做為嫡長媳又是云珠的族姐,一早就被怡親王福晉安排了坐陪?!昂??!倍际亲逵H,富察氏對珺雅印象也很好,雖然很少往來。 “給福晉請安?!痹浦榻o含笑睇著自己的怡親王福晉行了個禮?!安槐囟喽Y,你是云珠吧,我聽莊親王福晉提起過你呢,說你的菊花詩寫得好?!扁H王福晉看著才三十出頭的模樣,身材窈窕,穿著一件玫瑰紫云錦旗袍,外罩一件青金色繡如意銀紋馬甲,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富貴尊榮,不但不給人刺目的距離感覺,反而覺得她言笑更為可親。跟富察氏打了招呼后她就親切地拉著云珠坐下,給她拿果子點心吃?!拔液芟矚g你送的食譜呢,在珺雅那兒抄了一份,你可不要不高興。” “怎么會,那些方子也是別人教我的,我很喜歡就巴不得人人也喜歡,不然也不會跟珺雅jiejie分享了?!?/br> 這繞了一大圈的,怡親王福晉知道她是避免說到自己cao心丈夫和兒子身體的事,心里覺得這姑娘不僅謙讓有禮還挺體貼人意的。 “對了,這個是我自制的花茶,泡茶的時候放一顆進去很香,常喝對身體很有好處的,尤其是驅風散寒……嗯,還可以排毒,美容養(yǎng)顏?!边@裝花茶的瓷罐子可是她富察氏特意給她找來的,白地青花,極清雅。 “是么?”驅風散寒?排毒?怡親王福晉有些驚喜,因著藥膳食譜的緣故她對云珠倒是有些信心,知道她不是說空話的,這花茶果真有這效果那給丈夫用不是正好?!丈夫一開始不就是風寒入體才得的鶴膝風么?陳太醫(yī)也說了,醫(yī)食雙管齊下的話丈夫的身體也許能有起色……至少不會更加嚴重。 “是啊,這是玉蘭花制的,它本來就有藥用價值……它還可以拖面麻油煎食或蜜浸吃呢。” “你可真是心思靈巧……” “可不當您這么夸,您沒去過‘金英會’不知道其她的jiejie才是心思靈巧呢,能用菊花做出那么多有新意的點心和花茶?!?/br> “要我說,可貴的是你的心意,額娘,我說的對不對?”珺雅說道。 “說得對?!扁H王福晉笑逐顏開,對富察氏道:“jiejie有這么個meimei陪在身邊也是有福?!?/br> “是啊?!备徊焓蠎溃浦楦约号畠阂矝]什么分別,反觀十三弟妹,生的嫡女小小年紀就被抱養(yǎng)到宮中,等閑也難見上一面,大了還要遠撫蒙古……室宗女,能活得幸福的也少啊。 …… 人生若只如初見(上) 怡親王府雕梁畫棟自不必說,里面的擺設極為厚重典雅,自有一股沉穩(wěn)大氣,雖時已入秋,花園里四季花卉四處點綴著亭臺樓閣、回廊荷池,一路可見,有清芬簌簌的桂花樹、高大的銀杏樹、香樟樹,更有云珠喜愛的玉蘭樹…… “啊,這里也有玉蘭樹?!痹浦榈谋砬楹苁菤g喜,末世前她最喜歡的花木未必就是玉蘭,可末世后,她覺得自己跟玉蘭簡直已成了一體,自然只會將它擺在第一位。 帶她來游園的珺雅好笑道:“你真的很喜歡玉蘭樹。”不但在自己住的院子種滿了玉蘭,連院名也起為辛夷塢。現在好了,連玉蘭花茶都出來了。 “你不覺得它很美嗎,嚴冬剛過,春風始指,它就開始千枝萬朵地綻放,純潔、素雅、美麗,可食,可入藥……” “說得好,‘紫粉筆尖含火焰,紅胭脂染小蓮花。’這玉蘭花既有蓮之美,又不若蓮出之于淤泥……可是極為高貴的花呢?!彪S著清柔的聲音響起,薔薇花叢后轉出兩個女子來。 走在左邊的是一位身穿淺黃色灑紫花地旗袍的雙十年華左右的麗人,只見她臉若銀盆,眼如明星,雙眉斗長,紅唇豐滿,鼻梁雖略低了些,卻也被她用深淺的脂粉補足了,看著很是大方宜人。 站在她旁邊的則是云珠在莊親王府見過一面的納喇.?;裟?,她正笑吟吟地盯著云珠,臉上的表情有著見到熟人的親切,不過云珠是誰,上輩子能在末世混了七八年的哪能看不出她眼底閃過的那絲妒意。 自己無論是家世還是相貌、才藝,□不輸人,會遭嫉是正常的,只要這些人不懷惡意就好,云珠回了個笑,雖然聽出方才出聲的是她卻也沒開口,她可沒忘現在是在怡親王府做客呢。再說,剛才這?;裟饶畹脑姾竺婺莾删洹胺记橄嗨贾嗌??惱得山僧悔出家!”可不適合說出來。 “原來是大嫂?!爆B雅含笑道,“納喇姑娘也來了?!?/br> “打擾了?!焙;裟刃辛藗€福禮,“正想去給福晉請個安呢,不想有客?!?/br> “太客氣了,納喇夫人近來可好?”珺雅避開了她的話。 海霍娜依然面不改色地溫聲回道:“請了王太醫(yī)診脈開藥,已好了許多……” 原來是弘昌的嫡福晉納喇氏,她父親是騎都尉色爾敏,家世算不上高,不過指婚的時候雍正還未登基,弘昌也只是一個皇阿哥(當時的怡親王還只是一個貝子品級)的庶子,倒也匹配。 只是雍正登基,做為一直支持雍正的鐵桿兄弟允祥水漲船高不但被封為和碩怡親王還出任議政大臣,納喇氏在家族里的地位相應地也提高了不少,她也懂得拉攏勢力,漸漸地與家族佐領三泰的女兒?;裟瘸S衼硗?/br> 以?;裟鹊募沂兰安琶彩菢O有可能被指給宗室甚至皇子的,納喇氏這也算是投資。 幾乎是立刻的,云珠就想通了這里頭的干系。 “是啊,沒想到這么巧,鎮(zhèn)國公福晉也帶著富察姑娘來做客?!奔{喇氏向來不將這個妯娌放在心上的,嫁進府后就知道了弘暾這個嫡長子是活不久,指的福晉出身也不比自己高多少,子嗣更是至今沒有,有什么好清高的?打著藥膳的名頭……不就是想跟馬齊關系拉得近些嘛,大家彼此彼此。 “是啊,婆婆下了帖子請客,我這是奉命帶云珠來花園走走呢,也差不多該回去了。”珺雅仿佛聽不出納喇氏話里的諷刺淡淡地回著。 納喇氏面上一僵,隨即又笑:“是么,正好一道,正想去給額娘請個安呢?!?/br> 自己的爺雖是長子,卻也是庶子,嫡母自己生有嫡子怎么會重視?納喇氏有些憤憤地想著,即便弘暾是個活不久的藥罐子,嫡母倚重的還是富察氏,哼。 珺雅瞅了云珠一眼,見她面無異色,便淺笑道:“也好?!彼裁粶势牌畔绿诱堟?zhèn)國公福晉過府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談。 海霍娜也在一旁但笑不語,她是個聰明的,就算看出什么也不會插嘴,會跟這個族姐往來也只是看在怡親王的份上。 納喇氏正要說什么,突然一道白影撲了過來,她嚇得“啊”了一聲,身子一閃,花盆底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那白影落到了地上,卻是一只渾身雪白有著一雙美麗金褐色眼眸貓兒,它輕巧地踱著步子,走到了一旁的榆樹下。 “露娜!”一位身穿海藍色長袍的少年閃了出來,彎身抱起了小白貓,輕輕撫著它身上的毛,轉身對著納喇氏和珺雅躬了下身:“大嫂三嫂安?!?/br> 珺雅還未開口說什么納喇氏已搶白道:“弘晈,你又放這蓄生出來嚇唬人,還好我沒事,要是被抓傷了怎么辦?” 聽這話已被嚇了不止一次了,怨氣十足。 弘晈很是無辜地看了看一旁的珺雅,對納喇氏道:“大嫂不是沒事嗎?露娜不是故意的,它喜歡你才每次逗你玩兒呢?!?/br> 云珠差點笑出聲來,她可沒漏看他眼底的那抹狡黠,納喇氏更是氣得差點氣歪了眼,“誰稀罕跟它玩了,你別以為能每次都護住它,好在沒嚇到客人……” “你們嚇到了么?”弘晈轉頭看看在納喇氏站穩(wěn)后就放開手的海霍娜又將眼光移向一直淺笑不語的云珠身上。?;裟阮D了頓,有些答非所問地道:“它看起來挺聰明的,平日里很聽話么?”渾身雪白,又慵懶地微瞇著眼,乖乖地伏在弘晈懷里的貓兒對小姑娘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它很調皮,不過不會故意傷人的。”弘晈道,眼睛看向云珠。 跟一只貓兒討論是不是故意?傻了吧。云珠想起前世一句耳熟能詳的話:“嚇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毖酝庵庾约耗X補吧。 眾人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弘晈臉上一亮,“你是傅恒的jiejie是不是?傅恒可真厲害,我從沒打贏過他。你說話也很有趣?!毙銡獾难劬λ惨膊凰驳囟⒅矍案约翰畈欢啻蟮墓媚?,突然發(fā)現原來她這么美,這清雅嫻靜的氣質、細潤柔膩的清麗,宛然如蘭,醇香似酒,要細看細品才能體會其中真味。 雖說滿人不太計較這個,可畢竟是未經選秀的八旗貴女,珺雅忙道:“好了四弟,我們正要去正院,你可還有什么事?” 弘晈微愣,搖了搖頭:“嫂嫂們自去?!庇謱{喇氏道:“方才嚇到大嫂弘晈給大嫂賠不是啦?!彪m然這個大嫂總愛騎到他們頭上擺出長嫂的模樣讓人看不過眼,不過大面上的禮節(jié)弘晈可不愿有讓人說嘴的地方。他又不自覺地瞄了盈盈俏立的云珠一眼,心里頭從未有過地微微發(fā)熱。 回到正院的時候怡親王不知為何回了府,正從在上首與怡親王福晉、富察氏說著話,云珠等人一怔,遂上前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