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您真愿為我這樣做嗎？”阿爾輕輕地問。

    米爾森先生笑著糾正：“錯了，是為了我們，這也是我的劇呀?！?/br>
    當晚，阿爾默默地望著劇本出神了許久、許久。

    盧克拿著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走過來問：“哥們，想什么呢？”

    阿爾突兀地說：“盧克，我這輩子是一定要飛黃騰達的！”

    盧克茫然地望著他：“當然啦，你肯定能！不過，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俊?/br>
    阿爾不禁嘆了一口氣：“我絕不能辜負那些幫過我的人。”

    第32章 阿爾：真是漫長的一天啊

    不管排練了多長時間, 幾周，幾個月，還是幾年, 當幕布即將拉開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依然會覺得：時間太短暫，我還沒準備好！

    但沒有誰能準備好再上臺。

    這是永不可更改的世界法則。

    所以, 當米爾森先生說要在首次演出前, 準備去外地劇院（這樣失敗了，影響也會降到最低, 順利的話, 改頭換面, 還能卷土重來）來一場正式預(yù)演時……

    阿爾不可避免地喉嚨發(fā)干，像是即將上戰(zhàn)場的新兵一樣，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這么快的嗎？”

    但這時候, 米爾森先生已經(jīng)進入了應(yīng)有的“戰(zhàn)前狀態(tài)”。

    作為老牌戲劇人，除了極為特殊的狀況外，他從來不會輕易給自己的演出團體泄氣, 在開演前，更是會化身一種堪比橄欖球場旁邊啦啦隊一般的美好存在, 到處幫忙打氣加油, 雖不會穿短裙，跳什么大腿舞, 可卻會始終笑容滿面、自信滿滿。

    這種態(tài)度毫無疑問給劇組帶來了正面的影響。

    看到整部劇花錢的制作人這樣信心十足的樣子，所有人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

    阿爾非常喜歡這種氣氛。

    上輩子他在業(yè)內(nèi)熬了十多年后, 接觸的劇團已經(jīng)是極端商業(yè)化后的團體了.

    在那時候, 已經(jīng)沒人再講究什么人情和體諒了，更不會想著去幫大家緩解什么緊張。

    一個競爭激烈的圈子里，如果一個人連自身緊張都不能克服, 那么，很抱歉，他的下場通常只有一個——滾蛋！

    在這種情況下，連觀眾都能清楚地看到，每個演員都是緊繃的，不敢出一絲一毫差錯。

    雖然他們也確實演得一絲一毫都不差，可也僅僅是不差而已！

    那種屬于藝術(shù)家靈動自如的臨場發(fā)揮，和偶爾神來一筆的美妙，徹底消失了！

    存在于世的只有麥當勞、肯德基一般快速、無差錯，吃起來永遠一模一樣的快餐成品。

    想到這里。

    阿爾便越發(fā)著迷、敬畏地望著米爾森先生的身影。

    他走來走去，挨個兒和每個人握手、拍肩膀，能清楚地記得劇組中每個人的名字，然后，還能準確地給出恰當?shù)馁澝?。每當這個時候，被贊美人的臉上，都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 “您居然知道我有這樣長處”的驚訝，繼而是無比自豪又快樂的神情。

    如果接下來的表演是一場戰(zhàn)爭。

    阿爾絲毫不懷疑，哪怕是敵我懸殊，這低人最終必將戰(zhàn)死疆場，可在死前的那一刻，他們腦海里應(yīng)該也能回憶起米爾森先生在燈光下明亮的禿頭和那些幾乎可以說到自己心坎里的贊美，然后，情不自禁地微笑著，從容赴死。

    “?。∥乙蚕脒@樣。”

    阿爾激動地在心里想。

    別誤會。

    不是禿頭，而是能讓人心甘情愿為之赴死的人格魅力。

    于是，預(yù)演的事已被正式寫入計劃。

    在一切都準備好后，所有人就都坐上火車，前往外地的一個小劇院了。

    因為劇組人數(shù)眾多，又有很多行李、道具的緣故，足足占據(jù)了好幾節(jié)車廂。

    大家一進來就開始熱熱鬧鬧地聊天、討論劇情，偶爾興致來時，還能幸運地聽到這低多才多藝的演員們唱歌、吹口琴。

    阿爾起初有點兒恍惚，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直到火車開始呼嘯著向前行駛，他還忍不住望了望窗外，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坐上了火車……

    這時候，所有的景物都在快速地向后退去，他從小居住的貧民區(qū)此時已經(jīng)變成一個小小的縮影，那個始終壓在肩頭的家庭重擔(dān)，突然間似乎也被暫時搬開了，盡管內(nèi)心深處的感受如此的卑劣和不應(yīng)該，但他確實感到了一陣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呼吸間都是自由的氣息。

    但僅僅是那么一瞬！

    永遠沒辦法擺脫責(zé)任的阿爾便又強迫自己回到了現(xiàn)實。

    在別人都玩耍、嬉鬧的時候，他又一次拿出了紙筆和隨身帶的一低專業(yè)類書籍，開始了認真的學(xué)習(xí)，不斷在筆記本上寫啊寫！

    直到……

    盛放著一個貝殼小蛋糕的白色紙盤，無比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上帝創(chuàng)世紀，第七天也是要休息的?！?/br>
    金發(fā)藍眼的小少年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笑瞇瞇地說：“嘗嘗，我做的。”

    “你怎么也跟著一起來了？”阿爾有點兒驚喜。

    “我也不想來，但馬特那混蛋，沒人看著不行?！?/br>
    蘭迪立刻一臉不高興了：“上次他之所以被樂隊開除，就是因為在上臺前喝傻、睡過頭了！雖然他這次已經(jīng)發(fā)誓說要戒酒、好好工作了，但我一點兒都不信?！?/br>
    “他最近表現(xiàn)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