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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得真是太有道理。” 阿爾不禁為他鼓掌,連連點頭稱是:“全是我的不對??!但凡做了圣人,那就是不能抱怨一絲一毫的。哪怕圣人明明也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一天到晚還得絞盡腦汁地賣力氣賺錢養(yǎng)家呢,但偶爾疏忽、沒關注家庭成員的心理健康問題,就是不對的,是該受譴責的。” 盧克一下子急了,像是蒙受不白之冤一樣地嚷起來:“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行啦,行啦,說這些沒意思,圣人還得去上班呢?!卑枠O為氣人地這么說完,轉身就走。 盧克氣得都快哭了,想追,卻突然聽見他姥姥好像在屋里喊他,這么稍一遲疑…… 等他再追出來的時候,阿爾早跑沒影了,一時垂頭喪氣,仿佛渾身都沒了力氣。 另一頭,阿爾卻沒那么生氣。 他只是心情不好,沒良心地拿小伙伴撒氣罷了:“唉,做人真是太難了。” 好在不管是高齡產婦西爾維夫人,還是年幼的弟弟meimei都已經安排妥當,總算沒了后顧之憂。 阿爾便揉了揉臉,讓自己重新展現出一種積極向上、精精神神的工作狀態(tài)來。 等到了米爾森先生租賃來排練的小劇院,果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他有什么不對勁兒。 克莉斯還拉著他挑劇里要穿的裙子,很是嬌媚地問:“你過來瞧瞧,這兩條裙子哪個好?莧紅色的會不會顯得我老氣?勃艮第酒紅是不是更好一點兒?” 阿爾看著明明一樣的紅色,呆了兩秒。 他假裝認真地看了又看,才一本正經地指著莧紅色說:“那就選這個勃艮第酒紅吧。” 克莉斯不禁挑了挑眉毛,慢條斯理地把兩條裙子重新收好,一句廢話沒有地扭頭走了。 場內先是沉默。 然后,一陣轟然大笑。 等知道自己搞出了一個怎么樣的笑話后,阿爾也沒什么不好意思。 他臉皮頗厚地尋思:“作為一個男人,分不清莧紅和勃艮第酒紅,應該也不能算是什么該下地獄的大罪吧?” 接下來,就開始進入工作狀態(tài)了。 劇組中的舞臺監(jiān)督將一個小冊子遞給阿爾,里頭有著劇組中每一個人的聯系方式、家庭住址和如果因故不能來,需要找誰的緊急聯系人,除此以外,還有近期排練的計劃表和每天的日程單,以及一些劇組的規(guī)矩,諸如,不能在公共領域吸煙,不能帶外人來看排練什么的。 一切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此可見,這絕對是一個經驗豐富且成熟的劇組。 阿爾于是不再費勁兒想自己該做什么,直接翻到本周日程單那幾頁,查看今天的行程,發(fā)現接下來的工作是參加劇本通讀會。 其實,劇本通讀會一般都會在演員們排練的第一天舉辦。 一來,是讓大家熟悉劇本內容,二來,是讓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們都能熟悉彼此。畢竟,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些人都是要聚在一起工作的,總不能互相之間連名字都叫不上來吧。 不過,由于男主角遲遲沒有就位,這項活動被拖延到了現在。 想到這里,他不再到處亂逛,直接去那間充當臨時會議室的屋子,等著劇本通讀會開始。 在這間屋子里,舞臺監(jiān)督正指揮工作人員擺放椅子。 擺放也是有講究的。 通常是要把椅子圍成一個圓形。 這樣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個人的臉,同時也是向大家傳達一個道理: 這是一個民主的劇組。 不管你是群眾演員,還是主要演員,對劇組來說,都是一樣重要。 沒有什么所謂的等級劃分。 大家理應彼此團結、互相尊重。 這種講究毫無疑問是一種很優(yōu)良的傳統(tǒng)。 但實際上,等級這玩意兒根本沒辦法用這么簡單的規(guī)則就抹消,所以…… “你來得太早了?!?/br> 舞臺監(jiān)督一見到阿爾進來,好心且隱晦地提醒了這么一句。 若真是個新人劇作家,大概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甚至領會不到他的好意。 但對于上輩子一直從底層混上去的阿爾來說,卻立刻懂了。 因為參加會議也是有著一套行為規(guī)則的。 先到場的自然是舞臺監(jiān)督和工作人員,接著是次要演員,然后,是主要演員,最后,才是導演、制片人、劇作者。 偶爾的例外情況是,劇組有一個份量特別高的明星。 作為明星,自然是有權利最后到場的。 雖然這些規(guī)則多半都是純屬沒事找事干,人為設限。 可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每個圈子都有著獨有的一套生存法則。 不贊同,可以不遵守。 但沒必要假清高地把別人好意拒之于外。 所以,阿爾雖沒把這套規(guī)則當一回事,卻還是朝著舞臺監(jiān)督微微欠身,感謝他的這份提點。 舞臺監(jiān)督沉默地點點頭,也沒有要繼續(xù)交流的意思。 但阿爾這樣的表示,代表自己的好意得到了回報,他心里還是很舒服的。 之后隨著一陣歡聲笑語,演員們魚貫而入。 大家看見早到的年少劇作家挺驚奇,但想到他的新人身份,以為他不知道規(guī)矩,便紛紛向他投以一個友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