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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鳳凰滿目迷茫,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居然也是神族后人。難道正因如此……我得以涅槃重?生?。” 當(dāng)初天裂開了一個(gè)大口子,他得以潛回過去,再度問世。 也就是所謂的,重?生?。 鳳凰浴火重生?。 師尊的死,便是他前世經(jīng)歷過的熊熊烈火。 “你竟是神明的后人,與我便有血緣上的羈絆,我?與你同門十余年,倘若不是神火指引,此生我?都不得而知。”低聲喃喃自語,林知意的神色都暗沉下來,“可我此前居然妄圖傷你。你我?同宗同族?!?/br> 阮星闌聽罷,心?道,鳳凰比林知意的血統(tǒng)還要?純粹,怪不得修為都比林知意高。 如今可好,師兄弟變兄弟。緣分?果真妙不可言。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此生?除了師門情分?,兄弟情分?,再也無法突破喜歡了。 就到喜歡這一步了。 鳳凰道:“不管我是不是神族后人,我?皆與你要?走的道路不同。我?不為拯救世人而生?,我?信奉之人,永遠(yuǎn)是師尊,亙古不變?!?/br> “怎么不同?你骨子里流的血,與我一般無二,人神之子也是你的族人,你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cè)谏顪Y里痛苦掙扎,怎么忍心?不幫他們重歸家園?”林知意猛提了個(gè)音,面容都微微猙獰起來,大聲道,“路師弟,倘若修真界知曉你是神族后人,也會(huì)像對(duì)待人神之子一樣對(duì)付你的!” 鳳凰:“你想讓我?與你聯(lián)手,殺光所?有傷害過人神之子的修士,用他們的鮮血洗刷你們?cè)?jīng)受的苦痛?” “正是!不報(bào)此仇,我?永世不得安息!”林知意又道,“待尋得了神道,以路師弟的資質(zhì),想必不出幾年,便能位列神籍,只要有神明庇佑,修真界才不敢肆意傷害人神之子!” “可你方才也看見了,神明是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否則必遭天譴!”鳳凰搖頭,并不受他蠱惑,冷靜道,“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擔(dān)不起救世主的責(zé)任,此生能護(hù)住師尊,便死而無憾了?!?/br> 停頓了一下,他抬眸望著頭頂盤踞的神火,一字一頓道:“但無論如何,事已至此,我?也要?看看,最后的真相!” 話音剛落,抽出長劍,往手腕處一劃,登時(shí)鮮血飛濺,盡數(shù)融入神火中。 有了新鮮的神血為引,方才中斷的畫面漸漸又顯現(xiàn)出來。 可卻不是此前眾人看見的宮殿,也不見明覺的蹤影。 眼前霧蒙蒙的,似有一層淡淡的水汽縈繞左右。什么東西都看不真切。 阮星闌以為是神火不夠旺盛,遂道:“鳳凰,是不是血放得不夠?怎么看不清楚……” 鳳凰二話不說,便又灌入一股鮮血,便聽周圍響起叮咚叮咚的水流聲。 隱隱可聽見細(xì)微的腳步聲,兩道身影緩緩逼近。火神衣著略顯狼狽,懷里抱著傷痕累累的雪神,一直走到池邊立定。 面前的水譚清澈見底,岸邊遍值蘭草,皆籠罩在濃郁的仙澤中。 “難道說,這就是火神此前說過的玄天境?”阮星闌滿臉疑惑,低聲喃喃自語,“看樣子是雪神輸了,被火神強(qiáng)行帶來此地?!?/br> 他低頭看了一眼才過腰的水面,郁悶道:“難道在這池子里泡一泡,就能當(dāng)從來沒發(fā)生?過那樣的事?是不是太扯了?” 林知意道:“我?曾聽聞過玄天境,據(jù)說此地的池水,可以凈化凡塵一切俗念。發(fā)生?過的事情,自是不能改變,但卻能將之塵封,永不記起。再者,此地隱秘,又是仙澤之地,火神將雪神藏于此地,怕也是擔(dān)心?上界捉拿雪神回去問罪?!?/br> “那也就是說,泡一泡這池水,就能忘情絕愛了?這不行,這不可,明明相愛的兩個(gè)人,就是應(yīng)該在一起。倘若雪神忘記了明覺,那么在這個(gè)世間,就再也沒有人憐惜明覺了!” 阮星闌隱隱知曉有情人難以成眷屬,本想成人之美,奈何天命難違,一切故事都已發(fā)生?,早便無可挽回。 只等著火神將雪神投入池中的那一刻,人間便再無那位白衣收尸人。 可偏偏在此刻被上界察覺,不僅雪神獲罪,便連火神都受到牽連。 上界震怒,火神從旁百般求情,才換來雪神一次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huì),嚴(yán)令雪神解除神契,手刃明覺,幽閉反省。 雪神自是不肯,轉(zhuǎn)瞬便被縛于神殿中,等待判處。 眼前畫面再一轉(zhuǎn),便回到了明覺那里。 天斗與望月聯(lián)姻,持續(xù)了三月余的戰(zhàn)火,眼看著便要停息。作為和親的公主,明覺就宛如即將獻(xiàn)祭的祭品一般,一身紅妝被人縛住,塞進(jìn)了馬車。 看到這里時(shí),眾人都不由自主屏息凝氣。阮星闌的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總覺得還會(huì)有大事發(fā)生?。 他們都知道,明覺此去天斗,必遭剜心?之苦,命喪于洞房花燭夜。 可偏偏雪神被上界幽閉,根本無法下界救人。 明覺手腳都被麻繩死死縛住,根本動(dòng)彈不得。穿著一身新娘喜服,鳳凰霞帔皆是公主規(guī)制,異常華貴。 如血般鮮紅的蓋頭,將他的面容遮掩住,倘若不脫衣服,任憑是誰都無法知曉,這位出嫁的公主,竟然是個(gè)男身。 今夜未曾下雪,出了城門,小道上白雪皚皚。走在沒膝的積雪中,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